“那禁卫军早知道你我相识,他们答应我,只要你愿意去伺候他们一回,就、就将那些银子还给我……” “你知道我好不容易才和一个官员搭上了线,如果没有了这些银子,我根本就见不到他……” “我在汇阳城经营了那么多年,要是我们私奔了,那这一切就白费了……” “你放心,等我把泗山盗的消息告诉那官员,我就立了功,可以当官,到时候,我就能娶你了……” “我不会嫌弃你的红棠……你就当是在青楼接客一样,陪那些禁卫军一回吧……你、你反正也习惯了不是吗?” 阮郎语无伦次地说着这些话,也不知道是在说服红棠还是在说服自己。而红棠早就在药物的控制下说不出话来了,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情郎,眼里满是恨意,刀割般的痛苦过后,便是滔天的怒火和憎恶。 她恨,她恨自己有眼无珠,恨自己不听他人劝阻,更恨眼前这个虚伪小人。 若她能在那些残暴的禁卫军手里活下去,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红棠,我、我走了,你好好待在这里……” 见阮郎准备去找禁卫军,红棠突然开始发起抖来,过去痛苦的回忆再次袭击了她的脑海。 而这次,却是由她的情郎一手操纵。 “砰——” 突然,她听到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有人从屋外进来,竟然是—— 容月! 容月过来检查了红棠的状态,用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呜——红棠说不出话,只有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滚下来。容月温暖的双手,让她心中的委屈再也无法掩盖,顿时倾泻而出—— 即使她是一个卑贱的□□,却也从来不会,习惯这种事啊! 容月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的解药,给红棠喂下后,红棠终于恢复了些力气。 “能走吗?”容月问道。 红棠咬牙抹掉了眼泪,点了点头。 拒绝了容月的搀扶,她走出了房间,她果然看到了倒下地上被容月打晕的阮郎。 “我想,也许你更希望亲自解决到他。”容月微笑着,将手中的匕首递给了红棠…… *** 等阮郎再次醒来的时候,便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使不上力,嘴巴也说不出话来。 “红、红……” 他看到红棠手里拿着把匕首,冷笑着看他,旁边还有另一个女人,正在教导红月。 “如果用匕首的时候刺得不准,人不会立即死亡,而是会痛苦地感受到自己的血液慢慢流逝……所以如果想要一刀致命的话,就要刺得准……” “不过对于不熟练的人来说,心脏的位置的确不太好找,但是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练……” 他看着那女人一边微笑着拿着匕首指导红棠,一边说着可怕的话,早已抖若筛糠,而红棠则在一旁乖乖地点头,然后转过身对他露出一个可怕的笑容。 阮郎打了个寒颤,他从来只见过红棠活泼可爱的样子,何曾见过她这幅狰狞面容。 看着红棠笑着拿着匕首走过来,他拼命地想要后退,却浑身使不上力,只能瘫软在远处,下身的裤子不知何时已然湿了。 恶魔、恶魔! 这位阮郎不知道,当初众人一同杀死闯入地窖的瘦小男人时,红棠可在他身上砍了好几刀,早已见过了鲜血,自然今非昔比。 红棠不曾了解过自己这位枕边人,但显然,这位阮郎也从未了解过红棠。每个人内心都藏着不为人所知的另一面,也许终生都不会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但遗憾的是,汇阳城的混乱释放了众人深藏在心中的恶,以至于人们再也无法重新将它关入暗无天日的心灵深处。 血液染红了匕首…… “你又刺偏了,再往左些。” 红棠应诺,改变了自己手里的动作。 “这一次要再往右……” 于是就这样一个教,一个学,红棠终于用匕首找到了正确的位置,让自己的情郎得到了彻底的解脱…… *** 等容月带着红棠回到地窖时,却发现地窖里的姑娘们比她离开前少了几个。 这也不是什么难以预料的事,容月早知道总会有人忍不住出去找自己的恩客的,她又没有三头六臂,至于这些姑娘结局如何,那便只能各凭天命了。 只是此地,怕是不能再待了。 想到这里,她便告知了众人她准备离开的消息。地窖里剩下的姑娘们顿时慌了神,紫月离开后,容月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她们的主心骨,听到容月打算离开地窖,都不禁心有惴惴。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劝你们也离开吧。”看到姑娘们不安的样子,容月转而一笑,“不过你们放心,很快这场骚动就会平息下来的。” 几个姑娘虽然不解其意,却对容月的话很是信服,便离开了地窖,换了一个地方躲藏。 但容月却没有和她们一起,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红棠默默地跟在了容月身后。 *** 一路上解决掉几个不长眼的家伙后,容月有惊无险地来的一个静僻的巷子里,这里有一个低调清幽的宅子,看上去干净整洁,在这样混乱的日子里,却没有收到太多来自外界的侵扰。 “容月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主子找你都快找得要疯了!快快随我来!”见到来访的容月,宅子里的人既惊又喜,连忙将容月迎进去,又迅速找仆从去通知他的主人。 一个时辰之后,便有一男子匆匆赶来,他抱住容月,像是在抱住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语无伦次道:“容月,你终于回来了,还好你没事,不然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观其形容,竟然连眼圈都红了。 容月依旧微笑着,温柔地抱住他,哄道:“我怎么会出事呢?你看我,现在不是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吗?” 男子这才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 “容月,我听说有泗山盗到你们楼里作恶,杀了好多人,他们没有伤害你吧?” “青楼既然已经毁了,你就别回去了,待在我这里吧,这次我绝对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你放心,等禁卫军抓住了那群强盗,我一定帮你好好出气!” 听到这话,容月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来找你正要说这件事。” “那群泗山盗,早就已经逃离了汇阳城。” “什么!” *** 容月说的没错,城里的混乱果然很快就结束了。禁卫军不知从何处知晓了泗山盗已经逃脱的消息,再没有借口在城中大肆搜索、敛财,而是纷纷被派了出去,追杀泗山盗。 只可惜他们知道消息的时候实在是太晚了,连泗山盗的尾巴都没有看到。 禁卫军无功而返,这场持续了数日的混乱这才告了一段落。 然而混乱虽已结束,但死去的人却再也无法复生,汇阳城中几乎家家素白,哭号漫天,他们该恨谁呢?引起这场骚动的泗山盗?亦或是借此施暴的禁卫军?对于一些人来说,后者,甚至比前者更加可恨。仇恨的种子埋藏在人们心中,等待着爆发的一天。 也许这一天的来临,并不会太久。 汇阳惨案的发生,震惊这片土地上的所有国家,泗山盗更因此凶名大噪,令不少国家闻风丧胆。 混乱结束后,藏起来的青楼姑娘们自然也被人发现了,她们都是青楼女子,名字都被记录在册,于是便又被人遣送回了青楼。 这些四处逃难的青楼女子又都被聚集了起来,被还活着的其他楼里的妈妈管理。 而自那日和容月分别后,妍月则是去找了那位包了自己多年的恩客,谁知一靠近就被门口的侍卫轰走了,她只能不停地在离那府邸稍远的地方徘徊。这一徘徊便是多日,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随着外面的混乱结束,她终于看到了自己恩客从府邸里出来了。 “齐公子!” 齐公子看见妍月顿时一愣:“妍月,你怎么在这里?” “公子,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妍月欣喜地扑到了齐公子怀中。 齐公子却连忙将她推开,左顾右盼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齐公子,这些日子里,你没受伤吧?我好想你……”妍月不停地向齐公子诉说自己的思念,齐公子却一脸尴尬地推开了她。 “公子……”妍月一愣。 齐公子踌躇了一下,方说道:“妍月……你知道,泗山盗出现的那日,不少去青楼的人都死在了那里,其中包括了我的两个儿时玩伴……” “连丞相的儿子都被泗山盗抓走了……” “我爹已经下了禁令,不准我再去青楼,否则就当没我这个儿子……” 听到这话,妍月含泪道:“公子,你、你难道不要我了吗?” 齐公子想了想,还是从自己怀里掏出一袋银子:“你我到底相好一场,这银子,就当是了结我们之间的这段情谊了……以后,你就莫要来找我了……”说完就想离开。 妍月还想拉住齐公子,却被齐公子忙不迭甩开。 开玩笑,他可从青楼里幸存下来的人口中听说了,那青楼里可是有专吸人精气的妖怪的!眼前人表面一副如花似玉的样子,谁知道背后是什么呢,他又何苦冒这个险? 见齐公子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妍月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没有选择和紫月她们一起离开,一是畏惧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泗山盗,并不觉得他们有保护她们的好心,二是受不了逃命路上的苦,但何尝,又不是因为她舍不得齐公子,以为齐公子会保护她呢? 若是不喜欢她,又何必包她多年,害她生出这般不该有的妄想。 只是如今,她又该怎么办呢? 早知如此,还不如和紫月她们离开呢。 妍月无处可去,最后只能再次回到了青楼。 对于其他没有和紫月一起逃命的青楼姑娘们而言,现在的日子和以前没什么区别,等这场混乱的影响彻底平息了,她们照常做皮肉生意就是,可对一些原本有另一个选择的姑娘们来说,悔意总是会在半夜侵蚀她们的心脏。 更何况,这场混乱的影响还没有彻底结束…… “哪些是明月楼的姑娘,都给我出来!” “官爷,都在这了……” 妍月被推搡着走了出去,心里满是不安。 “怎么才这么点?” “这……官爷,不是老奴不想多找,只是这明月楼的姑娘,真的只剩下这么点了……别说明月楼了,其他楼里的姑娘也少了大半……老奴也奇怪呐……”老鸨谄笑着解释道,“官爷,你知道之前那么混乱,能活下那么多姑娘已经不错了……” “算了算了,既然只剩下那么点了,那就全都跟我来吧!”这官爷不耐烦的朝手下挥挥手,“把其余楼里的也给我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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