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奋地伸手来拉林苏:”走走走,去仙客居,我请客,这回你可不能再拒绝我了吧!” “等等,”林苏拦住了万世通来拽他的手,“你不需要上课吗?” “放心,我已经向夫子请过假了!”说完,便急哄哄推搡着林苏走了。 仙客居中,万世通带着林苏上了二楼,熟门熟路地找了一个包厢。 “林兄,想吃什么,随便点!”万世通豪气地一挥手,冲林苏说道。 林苏挑了挑眉,这仙客居的饭菜可不便宜,没想到万世通还是个隐藏的富豪。 不过他这次来也不是要跟他吃饭的,只随意点了几个特色菜。 万世通见了很不满意,囔囔道:“你跟我客气什么!”便一股气地点了二十多样菜。 林苏阻止不成,便暗自掂量了荷包,他这次来请万世通帮忙,总不好意思真让他请客。 还好还好,林苏悄悄松了口气,还付得起。 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依次上桌,林苏却没心思去尝,只意思意思地动了一口五花肉。 他正掂量着如何开口询问徐覃的事,万世通便已经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林兄你不知道,那个黄百山,又去相亲了,这次的相亲对象还是李员外家的小姐。那黄百山穿得花里胡哨,意气风发地去了。结果到那一看,好家伙,对方比他还高三个头,一站起来,黄百山连那李小姐的胸膛都不到,听说当时那黄百山的脸,绿得跟青菜一样。不过谁叫李小姐陪嫁多呢,黄百山正想捏着鼻头认了,结果李府传出话来,李小姐没看上他,说是不想找那么矮的。” “哈哈哈,这是那家伙第八次相亲被拒了吧。” 万世通幸灾乐祸。 黄百山就是文会时奚落万世通的矮壮男子。 “林兄,我跟你说,我们县学的王XX,偷偷跟北街豆腐摊的一个寡妇搞上了!“万世通摇摇头,挤眉弄眼地说,”这王秀才家里可有只胭脂虎,王秀才和那寡妇的关系东窗事发了,他娘子当即拿了把刀,叫上兄弟闯到那寡妇的家里,抓出浑身□□的两人,一刀下去,差点断了王秀才的子孙根,哈哈哈,听说那王秀才当场就被吓尿了,哈哈哈……” “还有于XX……” “还有王XX……” “还有……” 林苏保持礼貌的微笑,听着万世通喋喋不休地说着八卦,内心却呐喊着: 他什么时候能停下来啊! 天知道,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可万世通说起八卦来眉飞色舞、唾沫不断,八卦一个接着一个,林苏几次想要插话,都没有找到时机。 万世通就像是憋狠了,逮着林苏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各种小道消息。 见万世通说话有所停顿,林苏心里一喜,张口欲言。 万世通又开始哈哈笑起来:“林兄你知道吗?那个李XX居然……” 然后又不给林苏机会地讲述起来。 林苏只能心累地保持微笑。 说完县学中一个学子晚上进错房间上错床,结果被床上一个学子误上了之后,万世通终于停住了嘴,喝了口茶润润干燥的嗓子,对着林苏问道: “对了林兄,你这次找我有什么事啊?” 终于可以进入正题了,林苏松了口气,生怕说得晚了万世通又开始喋喋不休,连忙开门见山道:“我来是想问下徐覃的事。” “听说万兄消息灵通,不知道是否知道徐覃的住所,或者他在潭县是否有什么亲近的人?” “这你可问对人啦!”万世通拍了拍胸膛,自豪道,“你要是问别人,恐怕得不到结果,但我可不一样!在这潭县,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你知道徐覃为什么会来潭县吗?”万世通朝林苏挤挤眼睛。 “为什么?”林苏好奇道。 “这是因为,徐覃他生母的娘家就在潭县!”林苏还没追问,万世通就等不及地说下去了,“那徐家本来是个小商户,做些街头巷角的小买卖,因为女儿生得貌美,被王员外给看上,从此搭上了王家的线,摇身一变,成了潭县的富商。徐覃的身世曝光后,王员外就断了徐家的生意,徐家从此一蹶不振,只靠从前的积蓄支撑着。” “也因此,他们对徐覃极为厌恶,认为不幸都是徐覃和他的母亲带来的。徐覃背着他母亲的尸体来投奔徐家,却连门都没进就被赶走了,也不让徐覃的母亲葬进徐家祖坟,甚至都不给她找坟地,最后徐覃只好匆匆找了个荒地葬了他的母亲。” 万世通唏嘘道:“要我说,好歹徐家的富贵都是徐覃他娘带来的,何必对人家儿子这么苛待……” 林苏皱眉,忍不住打断了万世通的感叹,急忙道:“那万兄可知道现在徐覃住在哪里?” “这个嘛,听说徐家怕别人说三道四,倒给了徐覃一个屋子,说是买断了亲缘,从此各不相干……” 林苏站起来,抓着万世通的袖子急道:“那屋子在哪里?” 万世通被林苏的动作惊到了,茫然地说:“好像是在县南的芒草巷……” “谢了,万兄,改天请你吃饭!”不等万世通的回应,林苏就火急火燎地走了。 “等等,林兄!”万世通站起来想追,哪里还看得见林苏的身影。 他嘟囔道:“我还有好多话没说呢!”万世通有些沮丧,难得遇到一个愿意听他讲八卦的人,结果就这么跑了。 他回到座位上,看着满桌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十分苦恼。 他一个人怎么吃得完啊? 作者有话说: 总之,林苏苏被当成冤大头了 修了下文,加了点内容,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更好一点
第18章 攻略成功 林苏气喘吁吁地来到芒草巷,问了街坊徐覃的住所,在街坊异样的眼光中,终于找到了徐覃的屋子。 如果这也称得上是屋子的话。 这房子是由几块木头搭成的,到处都是硕大的缝隙,看上去摇摇欲坠,林苏都不知道这几块木头是怎么支撑到现在的。木头浸了多年雨水,早已变得漆黑斑驳,青苔从地面蔓延到了木墙上,粘稠一片。屋顶只有几片茅草,不见一个砖瓦。 林苏站在门口,试探着敲了敲门。 “徐兄?” “徐兄你在吗?” 里面毫无动静。 难道徐覃不在家? 林苏心里莫名有些担忧,他加大了敲门的力度。 咚咚咚。 “徐兄,是我!” 林苏心里着急,没收住力,这木门好像就承受不住林苏敲门的力道,猛地往里倒去了。 砰—— 木门摔在地上,激起尘土一片。 林苏还保持着敲门的动作,一脸懵逼。 这门这么脆弱的吗?我也没用多大力道啊? 我不是故意的,徐覃不会怪我吧? 突然林苏转念一想,这不是个投喂徐覃的好借口吗?他完全可以用赔偿木门的名义接济徐覃。 但很快林苏就没时间想那么多了,既然门倒了,林苏就连忙走了进去。 林苏一门,便感到了一阵湿冷。环顾一看,真像是卓文君跟司马相如私奔回家时看到的那样,家徒四壁。 甚至连墙壁都是破了洞的木头,墙脚还长了蘑菇! 林苏只来得及匆匆扫视了一眼,全部注意力就被倒在地上的人影给攥住了。 “徐兄!徐兄你没事吧?” 林苏跑过去半蹲在地上,拨开徐覃的刘海,此刻他那双吓人的眼睛紧紧闭着,眉头紧锁,蜡黄枯瘦的脸颊上出现了反常的红晕,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林苏都看到了他唇上被咬出的血渍。 林苏一摸他的额头,烫的! 徐覃发烧了。 林苏咬牙背起徐覃,背上却没有传来他想象中的重量。徐覃实在是太轻了,纵然他比林苏还要高一个头,他的体重却连林苏这样的瘦弱书生都能轻松背起。 林苏背着徐覃朝记忆中的医馆奔去。 *** 医馆。 徐覃被林苏放在了榻上。 颤巍巍的老大夫慢悠悠地伸手探向徐覃的手腕,把脉许久,又慢腾腾地拨开徐覃的眼皮,观察眼球眼睑。 林苏看着老大夫慢吞吞的动作,心里着急得要冒火。 看完眼睛,老大夫又不紧不慢地伸向徐覃的嘴巴,想要观察舌苔,可是徐覃紧闭双唇,牙齿咬得死死的,老大夫怎么掰都掰不开,于是老大夫就跟徐覃的嘴巴较上了劲,死命地掰扯。 “我来!大夫我来!” 林苏伸手探向徐覃的嘴唇,可惜依然无法掰开徐覃的牙齿。 “徐兄,放松。是大夫想看你的舌苔,放松牙齿。”林苏学着哄侄子的语气哄道。 也不知是不是徐覃听到了他的话,林苏感到徐覃闭合的唇齿好像有些松动,心里一喜,再试一次,果然成功探开了徐覃的唇齿。 老大夫又慢腾腾地看了眼徐覃的舌头,然后开了方子让身边的药童下去煎药。 接着又摸了摸胡子,转过身来对林苏慢吞吞说道:“胃肠阴不足,阳相对有余……” 老大夫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林苏听得晕乎乎的。 最后老大夫做了总结:“总而言之,这位小友是被饿晕的,也是因为过于饥饿而导致的发烧。” “老夫已经开了去热的药方,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给他补充点食物。” 饿、饿晕的? 林苏心情复杂地去街头买了碗清淡的白粥,一口一口地喂给徐覃。 喂着喂着,林苏心里充满了感慨。 不容易啊!这么多天过去了,他终于投喂到徐覃了。 ——虽然是昏迷状态的徐覃。 不过正所谓有一就有二,第一次投喂出现了,第二次、第三次还会远吗? 只是,他该如何让清醒状态下的徐覃接受他的投喂呢? 林苏苦思冥想,事实证明,死缠烂打对徐覃是没有用的,也许,他应该从徐覃在意的东西入手,投其所好。 徐覃在意什么呢? 林苏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恩科了。 林苏看着躺在床上依旧眉头紧锁的徐覃,轻轻地叹了口气。 如果他没有去找徐覃,徐覃是不是就会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那个破旧木屋中,无人发觉? 遇到徐覃后,林苏都不知道叹过多少次气了。 明明都那么饿了,还一直拒绝他。 唉。 但即便被拒绝了那么多次,林苏依然不想放弃,大概是因为,徐覃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实在是太惨了吧。 林苏摸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心想,他这个样子,是不是后工业时代的人们所说的“圣母”? 不,林苏苦中作乐地想,他应该叫圣父才是。 *** 徐覃从黑暗中醒来,脑子昏昏沉沉,嘴里还有药味,又苦又涩,一直蔓延到喉咙深处,胃里好像也装了东西,可徐覃的胃早已习惯饥饿的感觉,猛然间摄入食物,反而想要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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