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久了,苗启年也觉得丢人,就灰溜溜给跑了。 被这么打,苗启年“哎呦哎呦”地跳起身,“你干什么呢!拿你一个瓜怎么了!这瓜这么多,难道不是种来给人吃的?” 听到这儿,袁安河更是不留情,“你自己想想,你算是人吗!滚蛋!” * 山上回声响,瓜地前不一会儿就围了好一些村人。 “这苗启年又来偷东西了?” “是啊,天天就知道偷人东西,迟早给人断了手!”一个婶子低声道。 另一个婶子也应道:“上回不就偷了镇上一个老爷的家吗,腿都被打得一瘸一瘸的,这不刚好就又开始偷了!” 也有故作和气生财的人来劝袁安河,“袁叔,至于揍他吗?不就拿一个瓜吗,给他呗。” 这人家里边也是做小生意的,地里种出的东西得拿去镇上卖。听闻晚景夫夫和袁家一起种水果后,羡慕得整宿整宿都睡不着觉。 现在瓜地闹了这么一回事儿,他巴不得袁安河吃亏呢。 袁安河向来老实,指不定这回得损失多少瓜。 哪知,袁安河却瞪了他一眼,“你这么善良,那你把你地里的东西给这腌臜东西?” 乖仔也“汪汪”冲那人龇牙咧嘴,似乎下一秒就扑过去咬他。 那人瞬间噤了声,趁着别人不注意跑了。 被这么多人围观,苗启年却很是兴奋。他一个惯偷知道这个时候对他有利,若是有一些心软的人说了好话,他就可以顺着台阶捞些好处。 说不准还能捞到几个瓜去卖呢。 “你这瓜地也有我外甥一份,我凭什么不能拿几个瓜!”苗启年扫了袁安河一眼,又翻了个白眼。 苗启年口中的外甥,就是流景。 村子里有什么鸡毛蒜皮事情向来互相藏不住,更别说是开垦荒田种水果这种事情了。 晚景夫夫和袁家一起种水果的事情,早就在村子里传了个遍,苗启年自然也就知道。 若是借着流景舅舅的身份来拿几个瓜,难不成还会被人打不成? 在苗启年的心中,流景给他东西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结果刚这么想着,头顶却突然“噗嗤”一声,顿时传来锐痛,随即一股恶臭味散开,萦绕着苗启年。 苗启年往头上一抹,黏腻腻的东西沾了一手。 刚才砸在自己头上的分明是一个臭鸡蛋! “我说苗启年,你说这话害不害臊啊!”一个婶子站出来,手里又拿着一个鸡蛋准备扔过来。 “景哥儿还小的时候,冬天你把他赶出家门在风里边挨冻那会儿,你可没说你是景哥儿的舅舅啊!” 这个婶子是看着流景长大的,当初看着流家那样对流景,他就心疼得很,常常偷偷将流景带回家,给流景吃些暖的东西。 她家也有个小哥儿,看着流景受罪她就难受。 那年冬天流景也就五岁,无缘无故被苗启年丢出门外,身上也就一件薄薄的衣服,脸上被风刮得紫红紫红的。 苗启年还在狡辩,“那......那是我为他好!流景一个小哥儿,穿这么厚做什么!” 这话惹得在场的好几个哥儿直接拿臭鸡蛋砸过去,弄得苗启年嘴都张不了,一张就一股子蛋液流进嘴巴里,臭得很。 袁安河气得差点一铲子扔过去。 “你积点德吧苗启年!” 袁圆知道对方在欺负自己的流景嫂嫂,气得脸蛋通红,但碍于自己还小,做不了什么。 但他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趁着人群不注意,拍了拍乖仔的背,小声道:“乖仔,咬他,然后跑!” 乖仔立刻“汪汪”两声,“哐嗤”一声咬住苗启年的小腿,狠狠地咬出血来,又趁人群不注意,跳下来跑了。 “你这只臭狗!大家为我作证啊,袁家的狗快把我咬死了!”苗启年捧住自己那条腿,开始大喊大叫。 众人纷纷撇过脸,当作没看到。 * 这事儿闹得不欢而散,苗启年吃了个哑巴亏,村人纷纷为袁安河作证,是苗启年偷了瓜地的瓜,还毁了好几个。 而苗启年被咬的事儿,大家都说没看到,是苗启年自己被山上的野狗给咬伤的,硬要赖上袁家。 结果苗启年被村长勒令给袁家和晚景夫夫的瓜地赔双倍的钱,还得把瓜地都收拾好,否则就送衙门。 村长说到最后,就差没泼盆水赶人走。 “苗启年,你长点脑子吧,当初你们流家把流景赶出家门,说是没这个哥儿,现在又到处喊着景哥儿是你们家的?” “你们一家人早就和景哥儿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若是再敢乱来,缠着景哥儿,你们就给我滚出芍药村!” 村长知道流景受的苦,也知道流家那边都是什么货色。但他身为一村之长,不能偏心。现在苗启年再来惹事,他才撂下狠话。 一旦触碰到底线,也就真的撕破脸皮了。 本来苗启年还赖在村长家讨个说法,一听到要被赶出芍药村和被送衙门,顿时腿软得站不起来,连滚带爬溜了。 回到家说了这事儿,苗启年刚要诉苦,却被自己的姐姐苗风花一个大嘴巴子刮过去,硬生生刮出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给我滚!你惹谁不好惹他们一家子?你难道不知道我上回就吃了一次亏吗!不长记性!” “还有,苗启年你再敢来我家我把你腿都打断,你这个好吃懒做的狗东西!” ---- 作者有话要说: 和所有的极品说拜拜~
第18章 萝卜糕(二) 被突然扇了这么一耳光子,苗启年瞬间懵了,右手捂住自己的脸,呆呆地看着苗凤花。 好一会儿,苗启年才反应过来,怒道:“你干什么呢!” 苗凤花早就看不惯他那副德性,捞过门后边的扫帚就赶人,“赶紧滚蛋!我没你这个天天贪吃好赌的弟!” 苗启年年轻时好赌,和村子里边几个不成性的年轻人混在一块,结果输光了银子。 为了还那些赌债,家里的东西都快卖光了,还把他们的爹娘气出了一场大病。 到了现在,苗启年还是死性不改,屡屡往她家里边借钱,到头来都是有借不还,还厚脸皮地往他们家里边借。 本来苗凤花还心疼这个唯一的弟弟,后来是不堪重负,看见苗启年就气得牙痒痒,也不借钱了,看见人就打。 苗启年急了:“别啊姐,村长说我得配他们双倍的瓜钱,不然就会把我赶出村子!被赶出去了我住哪儿啊!” 听到要赔流景那边钱,苗凤花彻底怒了:“你去哪儿偷不成非得去那边偷,迟早得把你手给剁了!” 上回遇见陶向晚和流景的时候吃了亏,苗凤花心里一直有个膈应。现在不仅吃亏,还得花银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况且村长早就放下了那种话,她就更不敢再乱来了。 他们家和流景,已经彻底没有关系了。 听到苗凤花要不理自己,苗启年连忙跪下。 “别别别,姐,求你了!” 最终苗凤花还是心软,把家里唯一的银子拿出来扔给苗启年。 苗启年得了银子立刻跑了,也不敢多留,生怕自己的姐夫回来后,自己又得挨一顿打。 苗凤花心里怵得很,如果被她家汉子知道了,这顿打是少不了的。 这钱是给流朝宗以后上学用的,只是这个不长心的弟弟,就快把这个家给挖空了。她偷偷好几次拿钱给苗启年,被发现后自己就挨了好几顿毒打。 流家发生的这些腌臜事都被关在了屋子里,流景一概不知。在听闻了瓜地里发生的事情后,也只是沉默不语。 苗启年在村长的见证下如数还了双倍的钱,还把瓜地里踩坏的瓜都收拾干净了。 “苗启年你下次还敢来,我就把你扔去山上喂野狗!”袁溪检查了一遍瓜地,越想越气,在苗启年临走的时候放了狠话。 苗启年看着一个哥儿都敢对自己大喊大叫,差点又想回嘴,但一扫到袁溪比一些汉子还魁梧的身型后,立刻闭紧了嘴巴。 在这之后,苗启年就再也不敢来了,也不敢再叫喊流景是自己的外甥。 * 地里的萝卜熟了,流景将白萝卜拔出来洗净刨丝,做萝卜糕吃。 在将萝卜丝放进粘米粉后,流景还放了些虾米和切好的腊肠增鲜,这样做出来的萝卜糕更香。 但放盐的时候,流景走了神,盐巴放了好几勺,蒸出来的萝卜糕也有些咸得发苦。 流景尝了一块后,就连忙制止陶向晚。 “别......别吃了,太咸。”流景有些磕磕巴巴,端了萝卜糕就进了厨房。 陶向晚看着流景,为流景盛了一碗汤。饭后,陶向晚收拾了碗筷,流景则坐在院子里,捧着下巴发呆。 夜晚,两人照旧洗漱过后,坐在院子里乘凉。 流景似乎一直情绪不太好,似乎心不在焉的,院外有小猫挠门都没听到。若是放在从前,流景定会开门将小猫放进来,喂上几口饭。 都是山上的野猫,有时候找不到吃的了,就会家家户户敲门,讨上一口饭。 芍药村很疼爱这些上门的小猫,说是招财猫,每天都会为小猫留出一碗饭。 将小猫喂完过后,陶向晚将又将小猫送出去,这才又回到流景身边。 陶向晚搂住流景,揉着他带着茧子的指尖。 “景宝,我没有爹娘,也不像村里的其他汉子,没有成功的事业,可是景宝为什么愿意成为我的夫郎呢?” 流景稍微打起了些精神,回握住陶向晚的手,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因为,我爱的是你,夫君,不是其他。” 陶向晚垂下了眸子,“所以我也爱的是景宝,不是其他。” 流景微微一愣,没有说话。 “可是......” 接下来的话,流景没有说出口。 上次苗凤花撒泼要虾堆时,提到他是她的儿子。那会儿流景便撩下了一点心事,他不想再听到苗凤花说自己是他的娘。 但苗凤花被陶向晚赶跑后,那边也没有再闹,流景就没有在意。 直到前几天听到苗启年在瓜田里面撒泼,借着舅舅的名义偷瓜,流景藏起来的心事才又涌了上来。 他不是圣人,没办法做到流家对他做出那样的事后,还原谅流家。 他也不想和流家再有任何瓜葛,一点也不想听到那边的事情。他也很害怕,害怕流家以后会再借着这些血缘上的东西来闹。 他能摆脱那些明面上的东西,可是他没办法决定也无法改变这些血缘上的关系。 “景宝,我已经找过村长了。”陶向晚捏了捏流景的鼻子,“那边的人,已经不敢再来闹了。” 至于为什么,陶向晚也没说。 流景微微一愣,“那么,那边......已经不会再说我是他们的儿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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