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敛没有跟贺笙说,我们再买一只一模一样的吧。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一模一样的玩具小狗,但那些都不如这只小狗来的珍贵。 就像纪敛不想成为原主的替代品一样,贺笙也绝对不想要玩具小狗的替代品。 贺笙会喜欢这只玩具小狗,只因为,那是贺铭沉送他的礼物。 纪敛想了很多办法,该怎么让贺笙不那么难过,最终选了其中最折中的办法。 让他意外的是,贺笙比他想的要坚强。 在他说完后,贺笙摇了下小脑袋,拒绝了他的提议:“不用了。” 纪敛一怔:“嗯?” 贺笙没有伤心,也没有掉眼泪,一本正经道:“小爸,我们把小狗埋了吧。” 纪敛问:“为什么要把小狗埋了?” 贺笙:“因为布丁只能陪我到这了,我想让它好好退休。” 他很喜欢一部有关狗狗的电影,电影讲的是小狗从出生到死亡的全部过程,但是他从来没有将这部电影看完,因为每次演到老年狗狗的时候,他就会跑掉。 他不想知道结局,坏心的保姆阿姨还是将结局告诉给了他。 那只导盲犬本该到了退休的年纪,可还是因为主人继续工作,最终因为生病去世。 在他决心摔坏布丁前,布丁就被保姆阿姨摔过好几次了,布丁身上有很多伤痕,他早就不想他的布丁小狗带伤工作,所以他决定让他的布丁小狗提前退休。 纪敛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在贺笙的玩具箱里翻出一个空盒子。 转身时,贺笙已经站在他身后,小手悬空,一副很想拉住他的模样,因为某些顾忌,始终没敢碰他的手。 在被他发现后,贺笙雪白的小脸瞬间泛红,指着他的衣角,紧张道:“这、这里沾上脏东西了,我、我想给你擦擦。” 纪敛抿唇轻笑,没有戳穿小孩的心思,他缓缓蹲下,将断掉的玩具小狗放进了盒子里,对贺笙道:“我们将小狗放在这里可以吗?” 贺笙点点头,问道:“小爸,我可以再摸摸它吗?” 纪敛笑道:“当然可以。” 贺笙红着脸,小心翼翼摸了摸柯基犬胖乎乎的屁股,小声道:“拜拜,布丁。” 纪敛关上盒盖,将盒子放在了抽屉最下层,刚放稳,背后的衣料就被人抓住。 刚才还犹豫不决的贺笙终于鼓起勇气,靠近纪敛,小手抓住了纪敛的衣服。 原来靠近一步不是那么难的事情,这个模式的小爸不会像以前那般满脸嫌恶地推开他。 贺笙将右脸贴在了纪敛背上,低低唤道:“小爸。” “嗯。”纪敛没有反抗,保持蹲着的姿势,任由小孩靠着他。 隔了那么近的距离,贺笙还是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请求道:“你可以一直陪着我吗?” 我知道你不是以前的小爸。 我喜欢你,所以你可以一直陪着我吗? 没有布丁小狗也没关系,他现在有了另一件上天赐予他的礼物。
第11章 萧默和孙兰淑在书房里僵持了将近一个小时,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软硬皆施,都没有撬开孙兰淑的嘴巴。 孙兰淑似乎是仗着萧默不会对她动用私刑,所以才敢那么嚣张,在贺铭沉来之前,企图给萧默灌输洗脑包。 “我照顾过你们老板好几年,怎么说也算你们老板的恩人,你敢对你老板的恩人做什么!” “纪敛就是个骗子,你们不要被他骗了,你们没有证据,不能私自关押我,不然我告你们。” “我有纪敛虐待贺笙的证据,纪敛颠倒黑白,想要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是他教唆贺笙这么说的,他趁贺铭沉不在的时候教坏了贺笙,你们要抓的人是他,不是我。” “哎哟,我命苦啊,我辛辛苦苦拉扯你老板长大,又一把屎一把尿地照顾贺笙,最后换来这样的结果,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老板,她什么都不肯说。”书房的门被推开,贺铭沉的出现宛若救星,萧默立刻走到贺铭沉身边,低声报告。 萧默已经快被撒泼的孙兰淑给折磨疯了,真看不出来,向来得体的孙兰淑的真面目竟然是这样。 片刻时间,萧助理的三观就重塑了一遍。 贺铭沉扫了面色古怪不知在乱想什么的萧默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向孙兰淑。 孙兰淑坐在单人座椅里,没有被绑住,随时都能起身逃走,只有萧默一个人时,她不敢这么做,现在多了个贺铭沉,她更加不敢。 孙兰淑的底气和气焰在贺铭沉出现后消失了大半,露出面对萧默时截然不同的可怜姿态。 “小沉,你可不要被纪敛骗了,你忘了他是演员吗?他最会伪装了,他趁你不在的时候常常虐待贺笙……” 贺铭沉面无表情,似乎对孙兰淑的话无动于衷。 萧默暗暗在心里咋舌,纪敛的确是演员,孙兰淑是不知道还是故意忽略了,纪敛可是年年拿金扫帚奖,就这样的演技,孙兰淑是怎么能说出纪敛最会伪装的话的? “证据呢?”贺铭沉在孙兰淑对面坐下,与对外板正严肃的形象不同,坐姿散漫,却让人喘不过气来。 孙兰淑:“在、在我房间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报纸下面有一部黑色手机。” 贺铭沉看向萧默,萧默心领神会,迅速走出书房。 “小沉……”萧默不在,更方便孙兰淑开口,然而她话刚出口,就被贺铭沉不带情绪的视线堵了回去,贺铭沉的右手搭在木质扶手上,食指毫无节奏地敲击着,每一下都敲进了孙兰淑心里,呼吸与心跳被贺铭沉牢牢握在掌心,仿佛是审判结果的倒计时,只等待敲击停下后,她的生命也宣告着结束。 “老板。”不过片刻,萧默就拿着一部有些老旧的手机回来了。 贺铭沉接过手机开机,电量还剩下39%。 孙兰淑万分紧张,生怕贺铭沉按错了什么键,把她保存的证据全都删除了,忍不住提醒:“在文件管理器里,文件名叫纪敛……” 贺铭沉眼皮一掀,瞳色浅淡的双眼积聚风暴,孙兰淑迅速闭嘴,不敢再出声。 她此刻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过急切了,也想到贺铭沉在车库里问她的话。 她既然早就保留了纪敛的证据,为什么迟迟没有交给贺铭沉,她无法解释,也无法辩解,她要是聪明点,最好从现在就开始保持沉默。 而她也意识到,贺铭沉自进门后就没有问过她的事情,贺铭沉或许早就给她定下了罪,不管她怎么解释都已经无法扭转局面了。 孙兰淑惶惶不已,不断猜测最糟糕的结果。 如果她现在将所有事都说出来,贺铭沉会不会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放她一马。 最起码,贺铭沉能帮她逃过贺明睿的报复。 贺铭沉没有理会孙兰淑,甚至懒得看她一眼,他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犹犹豫豫,迟迟没有下一步行动。 即使是面对最棘手的事情,贺铭沉都没心慌过,不知为何,在点开这个名叫‘纪敛’的文件夹的时候,他的心跳比刚才多跳了好几拍。 文件夹里有几个音频文件,按顺序,贺铭沉点开了第一个录音。 “为什么不吃胡萝卜,小孩子不能挑食,你这样我可不会喜欢你了哦。” “你怎么那么笨手笨脚的呀,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行了别弄了,去一边吧。” 如山泉般清润的声音,就算发起火来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在生气,落在人的耳里,不像是苛责,反而觉出了一些别扭的关心。 贺铭沉将五个录音听完,抬眸看向紧张不已的孙兰淑,冷声开口:“这就是你说的证据?” 贺铭沉没有调节手机声音,孙兰淑努力听也只能听到几个字,只听清了纪敛的声音,却没听清纪敛在说什么,但肯定了一件事,那的确是她录下的证据,可贺铭沉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想到什么,孙兰淑赶紧道:“不止有录音,我还录了视频。” 贺铭沉:“我没看到什么视频。” 孙兰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不可能,我录了好几个视频呢。” 纪敛痛骂贺笙的视频,纪敛逼迫贺笙给他做早饭的视频…… 她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在纪敛没察觉的情况下才录下的这些罪证,怎么可能会没有! “你是不是没找到,我帮你找。”情急之下,孙兰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没打招呼就跑到贺铭沉身边,不由分说,一把夺过贺铭沉手里的手机,焦急地翻找起来。 没有! 除了那五个录音文件外,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是不是你按错了什么,把它们删了?”孙兰淑下意识脱口而出,面色可怖地看向贺铭沉,仿佛贺铭沉是害她的罪魁祸首。 耳边响起贺铭沉的嗤笑声,孙兰淑才猛然回神,对上贺铭沉罕见的笑脸,她脸色倏地发白,头皮一阵发麻,脑中拉响了危险的警报声。 她在说什么? 她怎么敢当面指责贺铭沉?!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小沉……不不不,贺先生。”孙兰淑语无伦次,急得出了一头的冷汗。 “视频虽然没了,但是音频还在啊。” 孙兰淑还在垂死挣扎,她坚信只有录音也能定纪敛的罪。 贺铭沉抬起手,点开了最后一个音频。 这下,抓着手机的孙兰淑终于听清了纪敛在说什么。 “宝宝,你不好好吃饭的话,我今天不会理你了哦。” 孙兰淑从没听过纪敛那么温柔的声音,纪敛的声音和说的内容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同时,让她后背冷汗涔涔。 她没听过这段录音,她的手机里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段录音呢! 是贺铭沉干的,还是纪敛干的? 孙兰淑:“不,这不是我……” “这就是你说的证据?”贺铭沉没耐心听孙兰淑继续狡辩,听到这些录音时,他就生出了浓浓的懊悔。 就算贺笙的反应很奇怪,他也不该怀疑贺笙在说谎。 他对贺笙疏忽太久,在无意中伤害了贺笙那么多次,又是有什么资格怀疑贺笙的。 作为贺笙的监护人,他该无条件相信他的小孩的。 贺笙本就胆小,会做出那样的反应,或许是因为他的态度造成的。 孙兰淑:“我说的是真的,贺先生,我曾照顾过你,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是老宅的人啊,你怎么能相信认识几个月的纪敛,而不相信我呢……” “那我问你,虐待贺笙对纪敛有什么好处?”贺铭沉发问。 “因、因为……”孙兰淑恍恍惚惚,努力回想纪敛会这么做的原因。 纪敛一开始不这样的,纪敛刚开始对贺笙虽算不上好,但也不会疾言厉色,动不动就翻脸,纪敛的改变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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