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江澜点点头:“带路。” 掌柜:“好嘞!带路!上房一间,西房!” 柳飞莺跟在身后生闷气:“定是你威胁他,他才说一间房的!” 晏江澜上了楼梯:“我没有。” “明明就是你。” “……” 他走的慢,经过在店里吃饭的人时,好似听见有刀出鞘的声音。 而眼下,他俩已在众人的目光下成了焦点。 “那是谁?气场竟然如此强大!” “看穿着,是南边儿来的。” “我看定是什么武林高手,特别是那个身穿青袍戴着斗笠的公子。经过我时,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总觉得慎得慌!” “哈哈,老莫,你可真会说笑,我怎么没感觉到。我倒是觉得,他身前那位男子,内力深厚,武功深不可测。走路时轻如鹅毛,想必轻功了得!” “是啊是啊,我也看见了。当今江湖人中,数轻功绝顶之人,除了苍南宫的宫主晏江澜就是那青鸾山的掌门李霂白了。那该不会是,李道长吧?” “非也非也!李霂白虽然是近几年来青鸾山武功最高者,可我听闻,他的轻功与剑法比较,略逊一筹。再者,他们道士下山,为何不带佩剑?想来那人并不是李霂白。” “有道理,有道理!那二人既不带佩剑,也没有随从,我倒想不起来有谁了。” 这时,突然有人冷不丁来了一句:“该不会是柳飞莺那个大魔头吧?” 话毕,店小二的茶已到。 众人打了个激灵:“柳飞莺?不会吧!” “听闻他现今在苍南宫,被晏宫主制得服服帖帖,还流传他什么被打哭了。” “呸!活该被打,就应该一剑刺死他。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大魔头,该死!” 众人静默:……… “冷兄莫激动,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他来寻仇可如何是好?再说他崆雾峰门下弟子众多,个个堪比罗刹鬼似的,我劝你啊,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切,我怕他?我反正听闻,他如今已是个废物,连噬心剑都无法召唤。还成了个喜好男色的断袖,整日勾引晏宫主。好在晏宫主意志坚定,心中只有剑修。这今年的武林大会啊,想来应该是他夺下魁首了。” 众人附和:是啊是啊…… 楼下谈话,被躲在门口的柳飞莺偷听了个遍,他摘下斗笠,恨得牙痒痒,看着门缝外的栏杆狠狠道:“放屁!都是放屁!我才不是什么废人,我武功盖世,乃是整个江湖武林都为之一振的敌手!等我取得武林大会的魁首,通通将他们抓回崆雾峰关起来,给我做一辈子仆人!” 他用力抓着门板,又道:“什么传闻,四处乱传!我何时是个断袖了?我何时勾引晏江澜了!我何时喜好男色了!荒唐!无知!可笑!” 一番吐槽下来,他恍然觉得嗓子都哑了。负气准备转身,只见晏江澜端着一盏茶走到他身后道:“歇歇罢,跟个泼妇骂街似的。” 柳飞莺:“……” 他乖乖坐下,一口干完杯子里的茶道:“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瞧不起我?” 晏江澜滞道:“我从未看得起过。” 柳飞莺将茶杯用力放在桌上,生气道:“我就知道!你整日羞辱于我,我就不应该问你!” 晏江澜忽地哧笑:“开个玩笑。” 柳飞莺:开你大爷的! 门外响起敲门声,店小二喊道:“二位客官,饭菜来了!” 晏江澜迅速捡起斗笠,戴在柳飞莺头上道:“进来吧。” 店小二推门进来,又提了壶热酒来:“这是本店的招牌菜,盐水虾,扬州老鹅,蟹粉狮子头,还有一道清炒脆藕。这些啊,都是我们本地人最爱的美味,二位尝尝!” 柳飞莺呼道:“扬州菜,不错啊!我还没有吃过正宗的扬州菜呢!多谢了啊!” 店小二嘿嘿的笑了两声,晏江澜又从口袋掏出十钱铜板给他:“晚上打些热水来,我们要沐浴。” 他高兴的接过:“好嘞!二位公子慢用!” 等他合上门,柳飞莺迫不及待的取下斗笠,拿起筷子就要开吃。 晏江澜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好像把刚才外面哪些人的话一下子都给忘了似的,没心没肺的开始吃菜。 “快吃呀!待会凉了!我自从上了大学后,好久没吃过扬州菜了,害,真想念那个时候。” “大学?” “哦…就是…就是读书的时候,上学堂。晏宫主有所不知,我从小就爱读书,文采好得很,不过后来去学唱歌了。” 晏江澜眨眨眼:“哦?是吗?你还会唱歌?” 柳飞莺停下手:“哦!哦…那个,我就开玩笑的,我那会什么唱歌啊,瞎说的,晏宫主别放在心上,快吃菜!” 说着,他夹起一片脆藕,放在他碗中。 晏江澜见他吃菜时唯有一道盐水虾没碰,于是问道:“你不爱吃虾?” 柳飞莺含着饭摇摇头:“不爱吃,那玩儿意太难剥了。” 晏江澜将蟹粉狮子头与盐水虾换了个位置,把虾放在自己面前,净了手开始剥虾。 虾壳被去掉,一只肥美的虾便剥好了。他沾了沾酱油,轻轻放进柳飞莺面前的碟子里。 柳飞莺看着面前的虾,心中一紧,眼眶忽然湿润起来。 柳飞莺:他…居然,给我剥虾?从前都是妈妈给我剥虾的,我都许久没见到他们了。真想他们啊! 想着想着,柳飞莺看着虾突然落下眼泪。 晏江澜正在剥第二只虾的手停顿一下,抬眼看着正在一旁吃着虾的柳飞莺流下眼泪。他瞪大眼睛,有些慌乱。 晏江澜:难道我给他剥了一只虾他就如此感动? 他放下第二只虾,默默为他续上一盏茶。 柳飞莺:呜呜呜,我想妈妈了,我想爸爸了! “柳飞莺。” 柳飞莺咽下盐水虾,道:“嗯?” 晏江澜皱眉指了指他的碗:“饭里掉鼻涕了。” 柳飞莺:…… 柳飞莺:妈妈!救救我!我何时才能从这里出去啊! “哦…”他尴尬的吸吸鼻涕,又胡乱擦了眼睛。看着碗中的烧鹅,又看看晏江澜的碗。 晏江澜默默将自己的碗推到他面前:“吃罢。” 柳飞莺勾起嘴角:“嘿嘿!谢谢晏宫主!我就知道,晏宫主是个大善人!” 系统:心动值掉落:10点。 柳飞莺:嗯? 月明星稀,打更人已经从客栈外经过。听着竹筒被敲响的声音,柳飞莺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店小二提着热水上来,晏江澜让他放下水便可离开,看着趴在桌上的柳飞莺,他从袖口里掏出铜钱,指尖聚气,淡蓝色光包围着铜币,用力一弹,铜钱簌地飞向他。 柳飞莺吃痛的捂住脑门,气呼呼的站起来喊道:“晏江澜!你又偷袭我!” 晏江澜捡起地上铜钱:“习武之人,应最善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忌贪睡贪吃。而你,连门外来了人也未察觉,你是如何做得崆雾峰的峰主?又是如何在当年夺取橙武噬心剑的?” 柳飞莺:还能是什么,子承父业,系统开挂送的橙武剑呗! “这不是有你这个武林第一高手在嘛,我又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我有你就够了啊。” 柳飞莺揉揉额头,一脸不在意的又坐下。 晏江澜走上前将他提起来:“柳飞莺,你当真是不怕我?就这么放心我,不怕我把你杀了?” 柳飞莺抬眸看着他,天真道:“我为什么要怕,你要是想杀我,那日被众掌门围攻的时候,你就不会救我了。再说,你一直说什么让我喜欢你,爱上你,难道不是你对我有意思吗?” 系统:心动值掉落:10点。 柳飞莺:看吧看吧,证据确凿。 晏江澜眼神忽变:“你就这么自信?” 柳飞莺:“嗯,有自信。” 晏江澜:“……” 晏江澜放开他:“去沐浴,把你身上的烧鹅味洗干净!” 柳飞莺抓起自己的衣裳嗅了嗅:“嗯?哪里有烧鹅味儿,我怎么没闻见?” 这时,窗外又响起打更的声音。 晏江澜脸上表情骤变,忽然吹灭了蜡烛,拉着柳飞莺侧身躲在窗前。 他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只见楼下青石板路上匆忙跑来一个穿着绿衣的女人,她身后好似还跟着一群黑影。 柳飞莺小声道:“那打更人不是刚报完时辰吗?”他又闻了闻。“怎么有股香味儿?” 刚说完,立即就被晏江澜捂上了嘴。 “嘘!别出声!” 他点点头,瞪大眼睛看着楼下。 ---- (本書出处:龍鳳互聯)
第9章 身后的黑影越来越近,在即将要追上那绿衣女子时,他们的房顶传来踩踏的声响。 柳飞莺疑惑的往上看了眼,一张长满窟窿眼的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月光下,他像只狸猫似的,跳跃在屋檐上,瓦片被踩得哐哐作响。 他吓得倒吸一口气,晏江澜立即蒙上他的眼睛,将他带进怀中,以一种极其护短的姿势护着他。 而后,他感觉心脏跳得剧烈,从未见过有如此可怖的脸,与其说是人脸,倒不如说那是个人身窟窿头的怪物。 他呼吸急促,伸手一把拽住晏江澜蒙在他眼睛上的手腕。透过缝隙隐约看见那绿衣女子忽然不见了,青石板路上只留下灯笼与月光的影子。那群黑影从他眼中瞬间闪过,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晏江澜松开手,看着窗外道:“潇湘院的女弟子怎么在这?” 柳飞莺缓过神来:“不,不止潇湘院的弟子,我还看见了崆雾峰的死士。” 崆雾峰如今只有一位当家少主,想必没有人敢不听柳飞莺的施令,那为何他明明没有下达任何命令或者任务,死士居然背着他偷偷跑出来? 柳飞莺抬眼看向晏江澜,慌忙抬手:“晏宫主!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没有让死士去杀潇湘院的弟子,而且我今晚也是第一次见。再者,你不是最清楚我的一举一动吗?我一直跟你在一块儿,咱俩形影不离的,哪有时间去让手下的人杀人啊!杀人这种事情,我也不会随意去做,更何况还是个女人。” 晏江澜从他身上挪开视线,站起身点亮蜡烛道:“这半个月以来,你确实与我整日呆在一起。但那女子身后的黑衣人,穿着打扮也确实是你崆雾峰弟子。” 柳飞莺想了想,脑中闪过那个窟窿头,道:“我方才还看见了一个人,不…是一个怪物。他脸上长满了窟窿眼,张着血盆大口,十分惊悚。可那不是我崆雾峰弟子,我敢确信,我崆雾峰虽是你们口中说的什么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可崆雾峰确实没有这种怪物,也不会无缘无故去追杀一个女子!” 他站在屏风前眉头紧锁,又道:“我门下弟子是做了些坏事,可最看重义气。不像你们想的那样毫无人性,我想,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崆雾峰!”柳飞莺回想那日他刚穿越来时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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