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姐姐放心。”连清泽说着又接了句,语气调侃道:“姐姐,姐夫有我帅吗?” 电话被挂断前,对面隐隐传来一句:“爸爸,弟弟变得好烦人呀。”语气跟撒娇差不多。 没了黑框眼镜的遮挡,连清泽向来锋利的眼尾挂满了温柔的笑意。 他将手机屏幕摁灭后放进口袋,看着这间嬴家给自己布置的粉蓝配色的少女房,目光从精致的家具上一一扫过,直到听见隔壁传来开门声,才转身重新看向花园。 他不能在这里练琴,连诗语是不会小提琴的,但他还要备赛。 眼角的温柔逐渐消散,连清泽开始觉得有点麻烦。 夕阳渐渐沉入天际,金红色的光撒在花园边上,一簇蓝色的桔梗独自拥抱余晖,在微风中摇曳盛开。 嬴狮进了房间,没多久又走出来,接着连清泽的房门被敲响。 “咚咚——” 连清泽将黑框眼镜戴上,左腿轻轻晃着,对着窗外看着葱白的指尖,任由敲门声又响了两次,才懒散的走过去开门。 门外隐隐传来嬴狮咬牙切齿的声音:“连诗语!你是小学生吗?”这么大人了竟然还会告状! 他话音未落,大门被从里面拉开一条缝。 连清泽用身体挡住门缝,从里面看向嬴狮。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下唇紧紧抿着,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他却依旧一副委屈的小白花模样。 “嬴狮哥哥,我不是小学生,我已经可以跟你结婚啦。” 人设是装的,但结婚以后会变成事实。 连清泽皱起鼻子,忍了忍,可他这个表情落在嬴狮眼里,就像是在装可怜。 “谁要跟你结婚!”嬴狮恨不得自己没敲开过这个门。 他刚被嬴蜃训过,想到大哥的话,嬴狮磨着犬齿丢下一句:“明天早上7点,起不来可别怪我不等你,还有,不许叫我嬴狮哥哥。” 连清泽:“可是不叫嬴狮哥哥,那要叫什么哥哥呢?”他想到什么,害羞得低下头,声音都小了几分:“叫未婚夫哥哥是不是太早了,好羞耻哦。” “……” 装,你继续装。 嬴狮忍不住冷笑出声,他偏头,舌尖顶了下后槽牙,转过来时忽然伸腿抵住连清泽的房门,大手迅速的抓住连清泽挤了进去,他的动作很快,等连清泽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控制着压在门边。 到嘴边的一声惊呼被吞了回去。 嬴狮高连清泽大半个头,这足以让他将连清泽整个拢在怀里,连清泽想挣脱他的桎梏,他就立刻擒着连清泽的手压在头顶的墙壁上。胸口推着他的那只手被无视着,他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连清泽,窗外的风涌进来,在他们之间舞动着,带着嬴狮身上的气味,缓缓钻进连清泽的鼻腔。 仿佛混着清晨的湿润和凌冽。 他抬头对上嬴狮的眼睛,薄唇紧紧抿在一起,心跳在胸腔里震耳欲聋,只能强自镇定,他偏过头,避开嬴狮的视线,说:“嬴狮哥哥,我们还没有结婚,不可以这样。” “你也会紧张?”嬴狮戏谑得掐住连清泽的下巴,把他的脸拖回来。 他不知道是什么让连清泽误会自己会吃这套,以至于从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在演,是的,连清泽的演技在他眼里是很蹩脚的,毕竟论演戏,谁又有他会呢? 他可是从八岁以来,一直演到了现在。 胸口被连清泽的手推着,力道不大,有一种欲拒还迎的味道,驱使着他去做点什么,他缓缓低下头,鼻尖几乎要挨上连清泽的鼻尖。 呼吸被迫交融,气氛开始暧昧起来。 这么近的距离让他可以清晰得看到那副丑陋得黑框眼镜下,连清泽的眼睛有多好看,他的眼尾好像被气红了,带着一层漂亮的欲色,瞳孔却是晶亮的,即使日暮西沉还被嬴狮的阴影笼罩着也挡不住他眼底的光,睫毛又黑又密,眨眼得时候仿佛能刮到镜片。 他不喜欢这样清澈的眼睛,好像能从里面看见肮脏的自己。 连清泽又挣了挣,嘴里小声的喝止他:“放开。” 那只掐着连清泽下巴的手松开了,连清泽刚刚松了一口气,下一刻眼前一黑,嬴狮的掌心覆盖在他的眼镜上。 连清泽微微挑起眉,透过眼镜和脸颊的间隙往下看,看到自己的手还抵在嬴狮的胸口,嬴狮的心跳正穿过胸口匀称有力的肌肉传到他的指尖。 手感很好,看起来有保持锻炼,不知道穿半透明的衬衫是什么样子…… 他努力忽视着别扭的姿势和暧昧的气氛胡思乱想着,忽然耳垂一热,“唔!” 触电一般,酥麻的触感宛如千万只蚂蚁并军齐发,四散蔓延,从骨髓到每一个细胞,伴随着一种异样情绪顺着毛细血管鼓进他的心脏。 耳……耳垂被舔了! “草!你干什么!”连清泽两辈子头一遭被人耍流氓,整个人都要气懵的,反应过来后顿时恼羞成怒,再不留半分力气用力去推嬴狮,边推边骂:“你放开我!嬴狮!” 没推开,嬴狮甚至晃都没晃。 这也太侮辱人了!连清泽震惊得在嬴狮再来捉他时都忘了反抗。 他的手被再次摁在头顶,嬴狮鲜红的唇在黑暗里格外醒目,他缓缓贴近连清泽耳边,轻佻而狎昵:“不装了?那换我来?”极强的攻击性叫人无法忽视,连清泽被迫集中注意力。 于是那种来自清晨的气息更强烈了,明明现在已至黄昏。 湿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连清泽的耳廓里,钻进敏感的耳蜗,他感觉自己宛如被小猫爪子踩住了软肉,整个人瞬间涨得通红,仿佛案板上一只熟透的虾,只能无助得闭上双眼任人宰割。 嬴狮似乎已经拿捏住了连清泽。 他满意的勾起半边嘴角,只轻轻捏了一下连清泽的耳垂就放过了他,退开前语气依旧恶劣道:“现在你还要继续装吗?” 连清泽:“……” 意料之中的沉默取悦了嬴狮,他轻笑一声松开连清泽,指尖却故意蹭过他的大动脉,留下一道细而白的长痕,在须臾后泛红浮起,带着一丝可以忽略不计得疼痛。 嬴狮打开门,刚走了一步又回头道:“我还以为你能忍到什么地步,原来也不过如此。” 他站在门外,惬意得抽出手帕开始有条不紊的擦拭自己碰过连清泽的五指。 连清泽觑着眼睛瞧他,眼底的好奇被黑框眼镜挡住,不明白嬴狮怎么就觉得自己赢定了的。 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连清泽突然大喊道:“嬴蜃哥哥!嬴狮他欺负我!” 他边说边推开嬴狮往外跑,人还没到,眼泪已经盈在眼眶里,想让哪边掉,就让哪边掉。 嬴狮脸色一黑,忙扔掉手帕低“啧”一声,快步追去。 一楼。 嬴蜃丢开文件夹,看着楼梯上跟着连清泽跑过来的嬴狮,浑身散着寒气,眼神冷的像是严冬的雪。 职业本能让他沉着冷静,即使面对满室倚老卖老的公司元老也能面不改色,却在看到跟着连清泽跑下来的嬴狮时,眉心轻跳,怒火渐起。 沙发是他的王座,他背脊挺拔,名贵的西装紧紧慰帖在他身上,目光扫过连清泽最后落在嬴狮脸上,他抬手摘下两枚全球限量款的金边黑宝石袖扣,又扯松了藏蓝色领带,垂眸时淡淡道:“嬴狮,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连清泽垂眉顺目得站在一旁,用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看戏。 嬴狮的后槽牙紧紧咬在一起,他垂下眼睑,屋顶的灯光打落在他冷白的脸上,纤长的睫毛投下阴影,替他挡住眼底满得快要溢出来的阴鸷。 这无声的抗拒仿佛是在挑战嬴蜃的底线。 嬴蜃抬手推了下金丝边眼镜,微侧脸吩咐管家道:“把他的晚餐撤了,明天中午之前仍不知悔改的话,就送他去本家祠堂跪着。” 管家低头应“是”。 本家祠堂? 连清泽微微瞪大眼睛,原书中,被迫嫁给嬴狮的连清泽也有跪过,根据书中描写,这就是一种封建陋习,跪宗祠,跪的时候还不给饭吃,跪多久就饿多久,每次挨罚的人都得被饿得晕死过去这事才算完! 他只是想找嬴蜃给自己撑一下腰,并没有想害嬴狮这么惨啊。 穿书前挨过的饿让连清泽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他的目光小心翼翼的落在嬴狮身上。嬴狮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交握,像是在和什么人较劲一般,两只手背都被他捏得通红。 他肤色本来就白,这一抹红便格外刺眼。 连清泽张开嘴,欲言又止,很想帮嬴狮解释,又有点害怕嬴蜃,书中对于嬴蜃的描写是嬴狮最大的敌人,差一点就能将发育期的嬴狮摁死。 过了会儿,似乎是欣赏够了嬴狮的难堪,嬴蜃恩赐一般抬起眼,对连清泽道:“过来。”
第6章 穷亲戚3 金丝边眼镜反射出冷冷的光,他打量着这个与嬴家有着婚约的女孩,黑发靓丽,没有烫染的痕迹,黑框眼镜挡住了眼睛,留下一截秀气的鼻尖,看起来很乖巧,同他记忆中,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嬴狮的母亲气质相似。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喜,又很快散去。 不喜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那个要履行婚约的人已经被确定了是他的便宜私生子弟弟,也算是嬴狮给这个家做了些贡献。 抬手举过肩,嬴蜃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文件后低头翻阅着,将听话走到他身旁的连清泽晾着。 连清泽的眉心逐渐皱起,他穿书前是孤儿被人欺负也就算了,怎么到了嬴家还要被欺负? 他开始思考有钱人是不是都被裹过小脑?领养他的那对富豪就是,现在这个嬴蜃也不遑多让,还有嬴狮,私生子难道没有人权吗?这种体罚程度完全可以报警啊。 等的有些心慌,连清泽抿了抿唇,好不容易才找了个理由打断嬴蜃的工作,顺便拯救倒霉蛋嬴狮,道:“嬴蜃哥哥,体罚是不对的。” 嬴蜃闻言,签字的手微微一顿,他很快写完后将文件夹放在一边,抬头看向连清泽,薄凉得视线像是在打量什么物品,单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嬴蜃翘着二郎腿,抽掉领带,松开领口最上面的纽扣,好奇的问:“你是在替嬴狮打抱不平吗?” 他慵懒得靠在沙发椅背上,没有搭在扶手上的手轻轻扶了下镜框,而后搁置在膝盖处,他的食指戴着一枚LAN家定制款纯银戒指,在黑色西装裤的衬托下格外亮眼。 连清泽敛着眉心,小心的说:“是。” 身后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嬴狮猛地看向他,眼底的阴鸷散去几分,情绪复杂难辨。 嬴蜃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嘴角勾起几分玩味,将罪状丢还给连清泽,说:“可是,我是因为你说他欺负你才决定处罚他的,根本原因在你啊。” 连清泽在心头倒抽一口凉气,自觉这个嬴蜃十分难缠,以后还是少招惹为妙,同时脸上还得装得很委屈,并善解人意的试探着提议道:“那……让嬴狮哥哥跟我道歉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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