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午睡了半个小时,刚刚走出来,就听到了朵拉的声音:“快给我进来,让白给你看看。” 一眼看见走出来的谢白术,朵拉赶紧说:“白,你能不能给西格看看,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眼睛好像长东西了。” 在她身后,西格道:“白,不用了,小毛病,过几天自己就能好,别听朵拉的,她总爱大惊小怪。” 谢白术倒是很好奇,“西格,你的眼睛怎么了?” 等到西格走近抬起头,谢白术才看清楚他的眼睛,右眼上眼睑有一个红色的凸起,谢白术忍不住道:“西格,你长针眼了啊。” 朵拉:“什么是针眼?” “唔,大约就是西格看了不健康的东西,所以被神明给惩罚了吧。” 朵拉立刻怒视西格:“你这个人,一天究竟在网上看些什么东西?竟然连眼睛都看出毛病来了!” 西格觉得自己冤枉得不得了,解释道:“朵拉,我没在网上看什么,真的,我发誓!” 眼看朵拉不相信,他看向谢白术,着急道:“白,你可不能这样害我!我们可是一起上过网的!” 朵拉和阿兰立刻看向了谢白术,谢白术:“……” 他哭笑不得道:“开个玩笑,西格眼睛上长的这个的确叫针眼,也叫麦粒肿,是感染一种细菌引起的。” 阿兰立刻掏出小本本,看看西格又看看谢白术,问:“老师,那种细菌叫什么呀?” “金黄色葡萄球菌。”谢白术洗手消毒,拿起一根消毒棉签摁了摁西格的右眼上眼睑凸起处,问:“感觉怎么样?疼吗?” 西格点头:“疼啊!” 谢白术说:“把舌头伸出来。” 早已经知道谢白术看病要看舌头的西格没有半点的迟疑,立刻就把舌头给伸了出来。 因为是熟人,阿兰在一旁道:“舌苔发黄。” 说完她看向谢白术,谢白术颔首,示意她给西格把脉,西格还不愿意,嘟囔道:“小毛病,过两天就好,真没必要麻烦你们。” 朵拉一把拉过他的手放在桌面上,说:“你是没问题,可阿兰得找个人学着把脉嘛。” 西格:“……”搞了半天根本不是关心他,是想让他当阿兰的小白鼠! 西格很气愤,但西格反抗不了,只能气呼呼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由着阿兰给他把脉。 几分钟后,阿兰收回手,对谢白术说:“老师,西格的脉搏跳动比较快,应该叫‘脉数’,表明其体内有外邪所致的实热。” 谢白术颔首,阿兰继续说:“西格的舌苔发黄,也表明其体内有热。” 谢白术问她:“你觉得应该怎么治?” 阿兰斟酌道:“应该疏风清热。” “不错。”谢白术看向西格,“不过还漏了一点,他的眼部肿胀,还需要消肿散结。” “对哦!”阿兰反应过来。 谢白术继续说:“西格的肿胀部位已经有硬结,好在并未化脓,若是化脓,还需要将患处切开,引出脓液,现在只需要外敷药物,加上内服药剂便可。” “等等。”阿兰有些疑惑,“可老师你最开始不是说西格的眼睛是感染细菌造成的吗?为什么现在又是体内有热造成的?” 谢白术问她:“脉数代表什么?” 阿兰:“外邪入侵导致的实热。” 谢白术:“所以细菌不就是外邪。” 阿兰恍然大悟,谢白术对她道:“你去开一张内服的药方出来。” “我?!”阿兰惊愕地指着自己,“老师,我不行的呀!” 谢白术:“试试看嘛,反正我在这里不是吗?” 阿兰想了想,干劲满满地拿起一张药方单子开始翻笔记,对照着写了起来,谢白术也把外敷用药写了出来。 等他将外用的药抓好,朵拉拿进小厨房开始熬的时候,阿兰终于写好了药方,拿给谢白术看,谢白术点头:“写得不错,药物对症,不过其中几味药需要改改。” 他提笔将几位药改了,改为了银花、连翘、桔梗。 阿兰若有所思,又在本子上写了起来,谢白术没管她,把药方留给她,看书去了。 在他身后,写完的阿兰开始抓药,把药送到厨房熬煮,她看着笔记本上关于针眼的记录,又看看西格,蠢蠢欲动。 西格被她看得背后发凉,问:“你这样看着我干嘛?你想要干什么?” 阿兰露出一个笑:“西格,让我再看看你的眼睛吧。” 一分钟后,西格痛呼:“痛痛痛,越摁越痛啊!” 阿兰赶紧记下来:“拒按。” 写完她又看向西格,西格:“!!!” “你做梦!休想再把我当成你的工具人!” 谢白术突然兴起,走过去说:“阿兰,正好西格在这里,我给你讲讲眼部的五轮学说吧。” 西格怒视谢白术:“白,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绝对不会给你们当教具的!” 朵拉从小厨房走出来,面无表情看着他,沉声道:“西格。” 十秒钟后,西格生无可恋地坐在凳子上,在他面前,谢白术指着他完好无损的左眼说:“朵拉也来看看吧,五轮学说可是很有意思的。”
第58章 谢氏理疗店里, 西格生无可恋地坐着,谢白术站在他身侧,对阿兰和朵拉道:“所谓五轮学说, 其内容便是将眼部分为了五个部分,即五轮。” “从外到里, 分别是肉轮, 即眼皮这一部分;血轮,指的内外眦以及内外眦的皮肤、结膜等, 其中就包括我们内眼角能看到的那一团肉;气轮,这是第三轮,指的是咱们的白睛,也就是眼白这个部分;风轮,指的是咱们的黑睛, 在如今的医学中也叫做角膜;水轮, 最后一层, 指的是我们的瞳孔这个部位。” 朵拉和阿兰听到认真极了,朵拉还扒拉着西格的眼睛仔细看,拉着阿兰一起辨认五轮分别在哪个位置。 西格:“!”就很气, 但敢怒不敢言。 等到两个人看完了, 弄清楚了, 谢白术继续说:“分出这五轮除了方便定位之外, 还因为这五个部分与我们的五脏有着关联。” “肉轮, 对应着脾和胃;血轮, 对应着心和小肠;气轮,对应着肺和大肠;风轮, 对应着肝和胆;水轮,则对应肾和膀胱。”[1] 阿兰看着西格的针眼:“西格的针眼长在肉轮, 也就是说他脾或者胃出了问题,他体内有热,所以是脾胃积热!” 谢白术赞许点头:“说的没错。” “我终于知道老师你刚才为什么要在药方中加入银花、连翘等药材了,银翘散能清脾胃之火,注意事项中也写着脾胃虚寒者慎用!” 阿兰开心极了,刷刷在本子上把五轮学说的内容记下来。 一旁的朵拉感叹:“白,你懂的真的好多啊!” 谢白术不好意思笑笑,这些都是华国前人所得的成果,他不过是拾人牙慧。 五轮学说起源于《内经》,至北宋《太平圣惠方》中强调“五轮应于五脏”,到了南宋,杨士瀛《仁斋直指方》中进一步完善五轮与五脏的对应关系。 此学说虽然距离如今的蓝星已经过去了八百多年,但依然适用于临床。 . 阿兰正在收拾东西,将几件衣服装入背包中,背上背包,锁好房门,她坐上了回家的大巴。 大巴车晃荡了三个小时终于停了下来,她下了车,看着这片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 阿兰的家乡是乌兰市下辖的一个很小很小的小镇,名为波耳,地处偏僻,街道上的房屋已经老旧,或许是中午的缘故,街道上行人寥寥,能看到几家开着门的店铺,这些人都认识阿兰,阿兰还未走近,他们便喊道:“阿兰,你回来了。” 阿兰点头问好,她又走了一截,看到一家肉铺,径直走进去,对着摊位后的人喊道:“爸爸,我回来了。” 摊位后的男人看上去五十出头的模样,头顶光溜溜的,无一根头发,在摊位上暖黄灯光的照射下,油光锃亮,他穿着一件灰扑扑的衣服,戴着黑色的皮质围裙,围裙上分布着星星点点的肉沫,听到阿兰的声音,他看了眼阿兰,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嗯。 阿兰微微蹙眉,有些奇怪,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正好有人来买肉,她便背着包往屋里走去,还能听到身后的人在问:“那是你女儿?今天是工作日,她怎么回来了?” 她爸爸含糊道:“她妈妈生病了,她回来看看。” 事实的确如此,阿兰是在昨日突然接到的电话,爸爸在电话里说妈妈身体很不好,好几天都只能躺在床上,让她赶紧回家,所以阿兰才匆匆请了假,订好车票,在今日回到了家。 阿兰走到了里屋,里面铺着两张床,靠门的是一张狭窄的单人床,里面的那张床更宽一些,两张床中间被一道蓝色的帘子隔开,此刻蓝色的帘子拉开,她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母亲。 “妈妈,我回来了,你感觉怎么样?” 床上的女人听到了声音,转过头来,眼里有些激动:“阿兰,你回来了。” “是,妈妈,我回来了。” 阿兰放下背包,走上前坐在床边,握住自己妈妈的手,问:“妈妈,你身上哪里不舒服?” 说着她就放平了自己妈妈的手腕,给自己的妈妈把脉,左寸脉细弱,右关脉细弱。 阿兰若有所思,左手寸脉对应心,右手关脉对应脾胃,自己的妈妈是心脏与脾胃都出了问题。 “阿兰,你这是在做什么?”阿兰的妈妈看着阿兰的动作很疑惑。 阿兰说:“妈妈,我在给你切脉,这能帮助我判断你的身体状况。” 她又问:“妈妈,你快告诉我,你究竟是哪里不舒服?” 她的妈妈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这就是你在那个什么店里学到的东西?” 阿兰脸上露出惊愕之色,“妈妈,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阿兰的妈妈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怒道:“要不是镇上有孩子在乌兰综合学校读书,来我们这里买肉的时候告诉我们你从学校辞职了,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瞒着我们?” “辞职好几个月,我们却半点消息都没听到,阿兰,你真的有把我们当作你的父母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兰的父亲也进了屋子,他站在门口,同样怒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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