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把门打开,示意他进去。 他踏步入内,只见整个屋内里里外外挂了许多青绿色的帷幔,在烛光中朦胧一片。 堂屋正中立着一扇刻着梅竹双清图的黄杨木屏风。 铃儿姑娘半掩其面,影影绰绰坐在屏风后面,怀中抱着琵琶。 如黄鹂般婉转的女声正唱到:“……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一曲罢,赵扬鼓掌赞道:“铃儿姑娘不愧栖春院花魁,好听,好听。” 铃儿姑娘谢了声,又幽幽唱道:“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三句话里,有三个“佩”字。 赵扬就有点不是滋味了。 好不容易唱完这一首,铃儿姑娘又起了一首:“一道鹊桥横渺渺,千声玉佩过玲玲。” 赵扬:“……” 赵扬诚恳道:“姑娘,咱们能不唱玉佩了么?” 铃儿姑娘也干脆,把琵琶一横,停了弹唱,脆生生道:“公子,进来吧。” 进来? 赵扬搓搓手,满是期待地步入屏风。 没想到里面竟别有洞天。屏风后的门扉在他进入时被打开,凸向一处栏杆护着的平台,做成了四角边亭的样式,雅致清新;后院栽有青竹三株,竹叶正茂,伸到了二楼来,伴着夜风灯烛轻轻在亭边摇曳。 身着绿衫的姑娘乖巧坐在夜亭青竹下。 赵扬:“……” 今天这是怎么了? 仿佛所有的细节都在提醒他玉佩的存在…… 铃儿姑娘放下琵琶,美目潋滟,仿若万千光华流转在眸中。 赵扬心中一荡,小心翼翼靠坐在亭的另一侧。 铃儿姑娘莞尔一笑,缓缓起身。碧绿色的绸衣随夜风鼓动,飘散出阵阵清竹香气。 她一步一摇,环佩之音叮叮咚咚,向他越走越近,最后贴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赵扬的心也在叮咚叮咚直蹦。 铃儿姑娘双目含羞,柔荑按在脸侧,将半遮面的丝纱卸了下来。 露出一张若出水芙蓉般清纯、明媚、俏丽的面庞。眉如新月、眼似桃花,美人含羞带笑,举起桌上茶杯:“公子,请喝茶。” 声音似珍珠落玉盘,清脆悦耳极了。 赵扬接过竹身做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铃儿姑娘好雅性,青竹在侧,竹杯配竹叶青……” 姑娘闻言低头娇羞道:“奴家不喜欢什么花,单单喜欢这翠竹,它的品性高洁,傲骨铮铮,永不折腰。怎么,公子不喜欢吗?”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今早打开界面一看,竟然有100个收藏了,开心~ 最近公司架构调整,裁掉了不少小伙伴,现在的市场行情真的不好啊~ 马上五一了,大家节日快乐呀~ 第42章 情动难忍 “没有,我也挺喜欢。”赵扬认命地叹口气,惆怅道:“就是有点触景伤情。” 不知怎么了,他越不想想起什么,周遭就越是提醒他要想起什么。 而且,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感觉到脑袋晕晕沉沉的,像喝醉了般,浑身也燥热难耐。 见他不适,铃儿姑娘娇躯软绵绵地靠了过来,可赵扬却蓦地往后缩了半尺。 姑娘呆了呆。 “对不住,对不住。习惯了……”赵扬捂着脑袋赶紧道歉,他不是有意退缩,只是之前每次妹子靠近他时,给他留下的记忆都太不好了,以至于激发了身体的本能反应。 虽然他大学时没再谈过恋爱,但在高中时,他倒是交往过两个女生,只是可能是他点背吧,那两个女生无一例外都是长相漂亮可人,可卫生习惯却极其糟糕的人。 一个宿舍的床上塞满了各式各样没来得及洗的脏衣服,袖子裤腿都耷拉到了床下,从衣服口袋里甚至能掏出来半年前买的开了封的辣条。当时他看着粘了满手的辣条,整个人都emo了…… 另一个饭前便后不洗手,嗑个瓜子随地吐壳,一起逛街垃圾随地乱扔,说两句还甚是不以为然。有一次,妹子刚随地吐完痰,就仰头向他索吻,他立刻就借口家中有事,溜了…… 从此以后,他便打定主意——选择女友时一定要谨慎! 而大学四年一直没谈恋爱,他自己给出的解释就是——女友贵精不贵多,他只是没有等到“理想中的她”! 他理想中的另一半,得是那种讲干净、爱卫生,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万事齐整,深明事理,有理想、有见地的人。 铃儿姑娘泫然欲泣,一双美目写满受伤:“公子不想要奴家吗?” 听者我见犹怜。 “不是……”赵扬晃晃脑袋,他也没乱吃什么,怎么会这般头晕目眩? “我只是不太习惯与人靠得太近。” 他硬挺挺坐着,铃儿姑娘柔软的身躯再次慢慢靠近,他一双眼迷蒙地望过去,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谢逢。 姑娘的娇躯温香软玉,可他想的却是教主带着他穿崖过涧时坚实的怀抱。 “公子,”姑娘嗔道,“您如此心猿意马,难道是在想哪家的小娘子?” 没有。他想的不是小娘子。 赵扬浑浑噩噩地想:如果不是这什么该死的穿越书,和这该死的纯爱体裁,他至于老是想起那什么大反派BOSS谢逢么! 他[哔-]的,要不是今日受了刺激,他何至于非要来这什么梅城栖春院?! 还是在没有马车的情况下,硬着头皮骑了一匹马来的!虽然这一路上他一直趴在马背上,抱着马肚,总算没有跌下来,但在马上趴着的时候,脑海里一直播放的都是谢逢维护薛竟谦的画面! 啊啊啊!真是气死他了!自己辛辛苦苦讨好的大腿,就这么被白菜给拱了! 赵扬一路上越想越委屈,自己当初为了救谢逢,还答应了给只独角蠢虎找媳妇。 越是委屈,那身影就越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白昼也好,夜晚也好,一闭一睁眼间,那身影就像电影胶片一般,总是粘在他眼前晃动。 肯定……是因为不甘心! 脑子越昏沉,眼前就越模糊。 朦胧中,赵扬微睁开眼,看着那铃儿姑娘似乎真的变成了谢逢。 原来如碧波般漾着水光的双眸,变成了冷冽如夜空的星眸,直勾勾望着他。 要命。 赵扬晃晃脑袋。 被这样一双眼看着,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 啊……自己不会真的变成断袖吧? 不可能不可能,对方是铃儿姑娘,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铃儿姑娘抱着他,娇躯英伟了很多,怀抱也坚硬了很多。 他伸手进姑娘的衣摆,没曾想竟摸出了满手灰尘。 赵扬有点懵,姑娘平日身在闺阁,是哪里蹭来的这么多灰?倒像是同他一般赶了一整天的路似的,扑了满满的灰。 他嫌弃地扯住那外衣一拉,那衣衫就滑落在床外了。 他今晚喝的这杯竹叶青,不知是不是掺了什么东西,幻觉竟如此真实? 明明方才还是软嫩的水蜜桃,怎么一眨眼就成了干瘪的葡萄干? 而且,这姿势也不对啊。 不该是他抱着美人吗?怎么最后变成了他依偎在美人的怀里?? 不对,大大的不对!赵扬大手一扬,反手将对方搂在怀中,另一只手已伸了过去。 妹子终归是妹子,害羞得轻轻一颤,伸出手抓住了他那只不老实的手。 还是不对。 赵扬皱着眉,铃儿姑娘的手似乎也大得不像话,不是想象中柔软的触感,却根根骨节分明,似乎还带着很多老茧。 如今在烟花柳巷里谋生不光要精通琴棋书画,还得学会舞刀弄剑了? 那只大手将他一拽,转瞬间又变成他将头靠在了姑娘的脖颈间。 赵扬半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喃喃地道:“铃儿姑娘,你手劲……挺大啊。” 不光手劲大,□□变平胸,就连长相都奔着谢逢去了,还动不动就将他搂着…… 赵扬有点犹豫,总感觉当下这个局面同自己想象中的逛窑子不大一样…… 他有点想住手、起身、穿好衣服走人,但另一座身躯上传来的温热气息又让他有点沉醉,一时竟拿不定主意。 全身上下烫得厉害,这一定是天意了! 今日往后,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挺起胸膛说自己是——直!男!了! 赵扬一咬牙,灼热的气息喷在对方的脖颈间:“铃儿姑娘,这虽是我初次经历,但我保管让你满意。别的我不敢夸口,但以前喜欢我的真的能排一个班出来,连情书我都收了有这么厚。”他说着,伸手比划了一拃,“配我,你不亏。”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握住他的手也顿住了。 怎么了? 铃儿姑娘这是嫌弃他是初次? 他颇感委屈,望过去,却没想到对面的黑眸沉得更深,他张口咬上对面那已殷红的唇,对面微微愣怔一下,便回报他更汹涌的吻。 在他眼睫上、眉毛上、头发上,还有鼻尖、脸颊和眉心,都烙上了湿润的吻痕。 赵扬越发得心痒难耐,而铃儿姑娘的眸色也愈渐浓暗。 赵扬将温热气息尽数喷至对方耳后,手臂勾在铃儿姑娘脖上。 铃儿姑娘和他脸贴着脸,声音从他的脖颈后方传来:“你撩拨的我……不后悔?” 虽说情动难免声音沙哑低沉,可铃儿姑娘这句话却听着格外地沙哑,倒是显得偏向男音了。 他急忙在对方脖间点头:“不后悔,你别嫌弃我……就好。” 铃儿姑娘将他抱得更紧,大手也探进他的衣衫里,另一只手则游至他腰侧,将他的衣带轻轻地解开。 解到一半,不知道为什么,那扯着他衣带的手顿了一下。 赵扬被压在下面,正迷茫,心道这女子样貌变了,声音变了,力气也跟着也变了,竟然还压在了他身上。 脖间被一个细带勒了一下,赵扬垂眼看去,正是那枚青竹玉佩。 他乐了,伸手将那玉佩夹起,拎凑到对方面前:“你看,青竹玉佩,我也喜欢……”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对方紧紧抱住,抱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扭动了一下,不知道刚才是不是将铃儿姑娘扯过来时太着急了,好像铃儿姑娘把手中的竹筒杯也带到了床上,硬邦邦地硌在两人之间。 赵扬伸手想去把那东西掏出来扔了,可摸了半天却啥也没摸着。 估计是铃儿姑娘也嫌硌人已经把那竹筒扔了吧? 舒服了好多,正好趁着对方不知什么原因的愣怔,他逮着机会,一个翻身,天地旋转,便到了上面。 他嘿嘿一笑,掀起衣摆,刚想继续下一步,却竟然…… 不同于命格酱声音的机械报错女音,噼里啪啦轰炸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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