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想盯上她,也得先找到她人吧? 外面天地那么大,秦湘有自信让他们找不到! “你一直不肯成亲,是因为有心仪的男子吗?”薛姝一边问着,一边剥了块香甜软糯的栗子,投喂进了秦湘口中。 “才不是呢!”秦湘果断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成亲很可怕,成亲之后,我好像一夜之间就得变成一个大人了,不能再跟我最好的朋友腻味在一起,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想干嘛干嘛……总之,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她这番话,薛姝也深有触动。 于是薛姝啧啧两声,笑着道:“湘儿这话说的不错,若我是你娘啊,定然成全你。” “可不就……”秦湘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好啊你,你真是学坏了,竟然占我便宜!” 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挠薛姝腰间的软肉,挠得薛姝止不住的笑,最后连连求饶,好话说了一箩筐,才让秦湘放过自己。 二人坐得虽然比较偏,但是镇北侯府的表姑娘,只要在这儿,那就是众人眼中的焦点。 皇后笑看着二人的互动,又看向薛陆氏:“看到姝儿和湘儿,就像看到了咱们俩年轻的时候。” 皇后与薛陆氏未出阁前,是关系最好的密友,哪怕出嫁了,一个身在后宫,一个处于深宅,二人之间的情分却半点都没少。 薛陆氏也笑:“是啊,这俩姑娘……可不就跟咱们年轻的时候一样吗?” 右相夫人景王氏一听这话,顿时就坐不住了:“阿沁,难道我与你关系不好?” 薛陆氏瞟了她一眼,呵了一声。 跟屁虫一个。 这么个整日整日跟在自己屁股后头,聒噪个没完的臭丫头,谁跟她关系好了? 现在还盯上了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 薛陆氏觉得,自己没动手都是好的了。 景王氏的心思,皇后也知道一二,所以薛陆氏不待见景王氏,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不过,皇后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场面太难看而无作为,于是只好开口将话题转开:“姝儿现在正是要说亲的时候,你挑的怎么样了?” 薛陆氏长叹了一口气,道:“没那么容易呢,侯府只选出来了两位公子,最后能不能成,还得看姝儿自己的意思。” 皇后微微点头,道:“女子嫁人可是大事,马虎不得,姝儿毕竟年纪小,你可得替她好好把着关。” “那是自然。” 众人就这么东拉西扯地聊着天,很快夜幕降临,皇后率先起身,众人紧跟其后,去了正殿。 虽然当今陛下爱热闹,时常在宫里举办宴会,但是这正殿却不常开。 非得是正经大场合,例如迎接戍边将军回京,或者是迎接外国使臣的时候,才会启用。 正殿修得金碧辉煌,有八根需五人合抱的金丝楠木盘龙柱撑起巨大的穹顶,地板是以上好的墨玉制成,被宫人们擦得好像能清晰地照出人影来,其中一应陈设之物都是以黄金制成的,烛光一闪,黄金的光辉甚至叫人晃了眼。 皇后带领着众多女眷入席落座,秦湘也只好不情不愿地跟薛姝分开,回到吏部尚书家的席位坐下。 没过一会儿,皇帝就带着百官过来了。 女眷们纷纷起身行礼,然后再跟他们一起落座。 薛岳看着身边许久不见的薛陆氏,顿时有些激动。 毕竟俗语有云,小别胜新婚嘛。 就算两人现在的感情已经大不如前,但是许久不见,也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怎么的,薛岳只觉得薛陆氏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变得格外光彩照人。 一如当年,他们初见的时候。 薛岳正心生感叹,薛陆氏却面露嫌弃,甚至又往边上挪了挪。 要不是怕场面太难看,她是绝对不想跟薛岳坐在一起的。 晦气! * 高台之上,皇帝起身致辞。 皇帝不爱冗长的演讲,只简单的说了几句场面话,便举杯宣布宴席开场,对所谓的“大事”绝口不提。 身穿红色舞衣的舞姬们如流云一般从外头涌了进来,合着乐声,在宽敞的大殿中间翩翩起舞。 薛姝刚刚在凤仪宫中吃了些东西,这会儿并不饿,便抬头先在这正殿里打量了一圈。 目光落到逍遥郡王身边的时候,她微微惊讶。 这种场合,逍遥郡王竟然还把楚楚带来了。 方才,她并没有在凤仪宫见到楚楚啊。 这俩人,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薛姝摇了摇头,虽然有些好奇逍遥郡王是怎么把人带进来的,但是来不及思考,她就突然生出一股寒意。 像是被一头野性难驯的野兽盯上似的,她身上的汗毛几乎都要竖立起来了。 薛姝有些茫然,目光又在大殿中巡视一圈,然后就跟景行的目光对上了。 于是,薛姝更茫然了。 怎么觉得这人……这么生气呢? 是出了什么事儿? 还是谁得罪他了? 哪来这么大火气啊? 还没等薛姝琢磨个所以然出来,景行就冲她偏了偏头,然后起身走了。 薛姝“啊”了一声,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她,这才起身跟上。 大殿里头越是歌舞升平,就越显得外头冷寂。 薛姝拢着厚重的大氅,一出门就见着了不远处负手而立的景行。 察觉到有人接近,景行也转过头,见是她来了,二话不说就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带着她到了一处旁人注意不到的角落。 “我给你送饭,你给我送银子?”景行虽然是笑着,但是傻子也知道,他现在很生气,“姝儿把我当什么?”
第105章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薛姝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看着景行愈发阴沉的脸色,薛姝觉得自己最好还是说些什么。 于是,她思忖片刻,终于试探地开口:“五百两银子……不够吗?” 明明已经不少了啊。 整整五百两银子,都够吃好几顿那样的饭菜了。 没想到这景行还挺贪呐…… 这下,景行是彻底被气笑了。 “姝儿,说你没心没肺,你还就真的一点都没有啊?”景行笑着,伸手抚上薛姝的脸。 薛姝来不及腹诽,一道灵光便在脑中炸开。 她突然想起,数日前,她与景行在清风明月楼吃饭的时候,景行曾说起过他喜欢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而且那人,与她很熟。 不会是…… 薛姝的一双凤眸顿时睁得溜圆,她直接后退了一大步,躲开了景行的手。 他们本就在一处角落,薛姝这一退直接撞到了墙上。 景行面无表情地伸手护住她的后脑,待她站稳之后才将手收回,顺便后退了两步。 这处角落虽然偏僻,但也不是绝对隐蔽的,为了不给薛姝惹麻烦,他们俩最好还是保持一些距离比较好。 “怎么,终于反应过来了?”景行不自觉地轻捻了一下指尖。 薛姝没说话,只面色复杂地看着他。 太突然了。 实在是太突然了。 更重要的是,她与景行的接触并不多,景行怎么就…… 简直匪夷所思。 她再开口时,语气僵硬了许多:“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景公子如此费心思,若我没有一点表示,也说不过去,不是吗?” “礼尚往来?”景行微微挑眉,“难道姝儿不知道,只有真心才能换真心?” 还真是没心没肺啊。 那小小的一盒饭,可是他深夜跑了两家酒楼,还按照薛姝的口味偏好和饭量细心搭配的,区区五百两银子就想平了? “若是五百两银子不够,明日我让青玉再多送些过去,”什么真心,她没有,“或者,景公子直接开个价吧。” 景行“啧”了一声,有些苦恼。 油盐不进。 原来世上还真的有人心是石头做的。 “今日宴席之上,想必我也吃不好,就劳烦姝儿回去之后,帮我配些适口的饭菜送来吧,”景行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取出了几张银票,将其递给了薛姝,“所谓礼尚往来,不是吗?” 薛姝抿了抿唇,到底没去接那几张银票。 她只留下一句话,便转身就走:“等我回家,我会让厨娘好好准备的。” 看着薛姝匆忙离去的背影,景行抿了抿唇,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没还回去的银票。 最后,他慢条斯理地将银票重新收回袖中。 * 薛琛见薛姝突然离开,又突然回来,脸色还很不好,便关切地道:“怎么了?” 薛姝看了他一眼。 又看了他一眼。 是啊! 她和景行之间能有什么瓜葛,多半是薛琛在里头搞的鬼! 于是薛姝扯起嘴角冷笑一声:“哥哥,你是不是在景公子面前编排我了?” 闻言,薛琛顿时一阵心虚。 “什么编排啊,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嘛……”薛琛咳了一声,“怎么了?刚刚我看你好像是跟景行一起出去的,是他跟你说了什么?” 薛姝俏脸一红,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才不是没开窍。 只是有了前世险些被夫君毒害的经历之后,她就在下意识地封闭自己而已。 真要说起来,都是嫁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景公子怎么突然跟我谈起真心来了,哥哥你知道吗?”薛姝几乎是咬着牙才问出这么一句话的。 兄妹二人坐在后排,跟薛岳和薛陆氏都隔着一段距离,再加上场中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因此,薛姝刚刚的这一句话,只有她和薛琛听得见。 闻言,薛琛脸色一变。 “什么真心不真心的,我怎么不知道?”薛琛咳嗽了一声,“可能他是喝醉了,酒后胡言而已吧,算不得数的。” 薛姝意味深长地盯着他:“最好是这样。” 这一顿饭,三个人都吃的索然无味。 吃到一半,皇帝突然挥手叫舞姬和乐者通通下去了,随后自己撑着龙椅站了起来。 众人皆是精神一振,纷纷坐直了身子。 皇帝大手一挥,叫了陆锋和吾日耶提到了大殿中间。 接着,皇帝的贴身内侍捧着一份圣旨走到了二人面前,内侍独有的尖细的声音穿透力极强,一字一句都清楚地落在众人的耳中。 这是一封封赏的圣旨。 封吾日耶提为将,赐号“霁月”,赏黄金万两并金丝软甲一套,允其养两万娘子军,归霁月将军麾下。 圣旨一出,满殿讶然。 前朝便有女子为将了,而且这位陆二夫人与陆将军一起戍守边疆,没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陆二夫人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她自幼在北疆长大,极为熟悉北疆的气候变化,光凭这一点,就为大梁节省了很多无谓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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