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车子就开走了。 从这天晚上开始,路闻杳和牧冷川之间就变得有些奇怪。 两人鲜少有交流,但牧冷川的水果、佳肴、淡盐水都会及时奉上,路闻杳也会坦然接受。 一周多的时间,就像不用工作似的,牧冷川一直跟在路闻杳边上,最多不会消失超过四个小时。 他们形影不离,但也无话可说。 甚至柳星月都发现了,来问路闻杳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路闻杳笑着说没有。 他也不再督促着让牧冷川向柳星月示好。 两人之间的冰层逐渐加厚,在即将达到阈值的时候,终于出现了破冰的机会。 - 半个月时间,剧组在山村的所有戏份拍摄完毕,路闻杳的角色汪许也算是杀青了。 为了庆祝,导演决定给路闻杳办个杀青宴加散伙饭。 地点就在度假村,虽然是导演张罗的,但跑前跑后的还是远路的人。 好在现场布置的不错,也算是没让路闻杳丢脸。 参加杀青宴的,除了剧组的人还有夏言清。 厉皓允公司有事,跟着剧组赖到第四天的时候就走了;夏言清也不知道在执着什么,用“医生说脚崴了不要乱跑”当借口,一直住在度假村直到剧组拍摄结束,但和牧冷川也再没有什么角流。 “这也算是我们小路的‘处女作’了!恭喜杀青! 不是我客套,小路你这演技和样貌,不进娱乐圈真是可惜了。” 度假村最大的一间宴会厅中央,木宏举着酒杯,对坐在对面的路闻杳说道。 “木导抬爱。” 路闻杳也举杯,接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早叮嘱过侍应生,他这边的酒只要威士忌和香槟。 “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来,喝!” 木宏情绪也彻底被调动起来,又说了两句,大手一挥,将宴会气氛推向高潮。 “少喝点。” 不知道和桌上的人推杯换盏到第几杯,路闻杳被牧冷川拦住了。 正伸手过来要和路闻杳碰杯的制片人瞧见了,不甚清明的眼睛一眯,目光在路闻杳和牧冷川之间打转,“我早就想问了,这牧总和小路是什么关系?又是当助理,又是这样管着他的。” 大概是多少被酒意影响了,又或许这个问题早就埋下,路闻杳也看向牧冷川,似笑非笑,“是啊,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这一句话,让桌上所有人目光转了过来。 而在目光包围中心的牧冷川,一双黑眸紧锁在旁边人的脸上。 那双盈着笑意的眸子美的不像话,染着微醺迷离,这张脸比佳酿更诱人。 “你想知道?” 他问。 坐在路闻杳另一边相隔一人的柳星月双眼微微睁大,看着那个满目柔情的男人移不开眼。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牧冷川露出这样的表情,亦是第一次见到牧冷川笑。 她的大脑未被酒精浸染,因此清晰的意识到这个男人此刻面对的,才是他真正的心仪之人。 被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看着,路闻杳觉得自己更沉醉了,却也似乎又清醒了。 半晌,路闻杳“嘁”了一声,手一挥,“不想知道,最讨厌卖关子的家伙,来导演,我们喝!” 说着,他又转向木宏,举起杯来,两人继续一边互夸,一边喝起酒来。 但是在坐的人,只要脑袋是清醒的,长着眼睛,就能看出来,牧冷川对路闻杳心思不一般。 第40章 将他推开 酒过三巡,该醉的醉,该倒的倒。 木宏最终还是没喝过路闻杳,但路闻杳还是要装作不胜酒力,让木宏心满意足回屋。 站在宴会厅门口,路闻杳送走副导演,一转头看见柳星月正往外走,另一边,不知道去了哪里的牧冷川也刚回来。 “刚好,” 路闻杳朝牧冷川走过去,手搭上对方肩膀,缓缓用力将对方朝着另一个方向推过去,“你去送一下柳小姐,太晚了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 原本不知道路闻杳是什么意思的牧冷川还顺着他的力度往前走了两步,但听到路闻杳的话后,他便停下脚步,目光看向对面的女生,又偏头看向身后的路闻杳。 “她有助理。” “助理是助理,你是你,快点去!” 路闻杳又是一用力,但是这次男人纹丝不动。 牧冷川蹙眉,“为什么一定要我去?” “喜欢的人当然要自己追啊!” 半醉状态下的路闻杳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什么……?” 他的话将牧冷川的一些回忆彻底勾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路闻杳就一直在将柳星月和他挂钩。 那次品牌店剪彩?或许更早。 牧冷川也喝了酒,突如其来的认知掺杂着酒精,让他的脑袋也不太清楚。 甚至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路闻杳,是否认自己喜欢柳星月这件事还是纠正自己喜欢的人其实是他,又或者——质问路闻杳从始至终,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他。 看见柳星月走了过来,路闻杳又一次用力推了一把牧冷川,留下一句,“你加油,我先撤了”便先行离开。 肩膀上的温度消失,牧冷川站在原地,独自接受着喜欢的人将他推向另一个人的事实。 “牧总?” 看见牧冷川,柳星月心情有些复杂。 对方听见声音抬起头,柳星月一怔。 面前人的脸上,是遮掩不住的难过。 - 自以为做成一件大事的路闻杳哼着歌回到住处,抬手输入密码推开门,却猛地停下脚步,站在门口。 他的鼻子皱了皱,眉毛一挑,缓步走进屋中,没有开灯,反手关上了门。 借着月色适应屋内的黑暗后,路闻杳那双浅色的眸子淡漠地在一楼扫视一圈,抬脚往楼上走去。 上了楼,他掠过自己的房间,径直走向牧冷川的房间,也是那股甜香最浓郁的一间屋子。 房门是虚掩的,兴许牧冷川没有关门的习惯,但屋子里绝不该是这个气味。 路闻杳推门进去,看见房中央的大床上,有一个凹凸有致的隆起。 那里明显躺着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路闻杳心中冷笑一声,走向床边。 像是感觉到他靠近一般,床上的人发出一声嘤咛。 “谁啊?” 娇柔的女生带着从梦中被吵醒的憨意,含糊问了一声。 路闻杳没有回答,继续往床边走。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眼睛半睁不睁,瞧见一个高挑的人影,又呻、吟着:“喝了好多酒,好晕……你是不是走错了……” “是谁走错了,夏小姐不清楚吗?” 路闻杳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同时也开口说道。 “路闻杳?怎么是你!” 夏言清一下坐起来,慌张中带着厌恶,往床边挪动。 注意到她的动作,路闻杳俯身靠过去,伸手将对方困在自己和床铺之间。 低声说着,从喉咙里带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夏小姐这香水遮盖力不错,竟然能将酒味盖个彻底。” “路闻杳你要干什么?快把我放开,别痴心妄想!” 黑暗中,夏言清只看见他的那双眼睛,瞳孔似乎都竖了起来,像狼一般。 “夏小姐走进这个房间就是想做这种事情吧?反正都是一抹黑,和谁有那么重要吗?” 路闻杳自然对夏言清没有意思,这么说也就是故意恶心她。 反正明天剧组就要从度假村离开,他也要回去,不如趁机给对方个教训。 “你——” 柳星月还想骂什么,但目光猛地瞥见路闻杳身后,房间门口出现一个人,还来不及辨别,下一秒房内大亮。 突然的灯光让两人都睁不开眼,路闻杳觑着眼睛想看来人,但还没等转过头,整个人便被掀翻在床上,双手双脚都被钳制住。 方才夏言清的处境,现在突然到了他身上。 “滚。” 他听见一个盛着盛怒的声音低吼。 “你倒是先放开……” 随即,旁边悉索的声音让路闻杳意识到,对方不是让他滚。 眼睛逐渐适应灯光后,路闻杳睁开眼睛看见了撑在自己上方的人。 那张俊朗带有冲击力的脸上,一双黑眸满载怒意。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柳——呜!” 双唇倏然被阻止了开合,那双黑眸在面前放大,路闻杳的眼睛已经找不到聚焦点。 大脑像被撞散的蛋黄,一片混沌,路闻杳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另外两瓣唇碾压着。 对方用了力,发泄似的。 即便这样甚至都不够,下唇一疼,路闻杳轻嘶一声。 也就是这一声,让上方的人理智短暂回笼,下唇上的力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轻柔的、接连的啄吻。 有某些东西正在心脏中疯长,一路蔓延向上,在大脑盘踞。 路闻杳甚至没有挣扎,这吻太过舒服,他竟还无意识的回应了两下,方才还轻柔的吻便又重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闻杳只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浅淡的冷香混着酒气,侵入他的鼻腔,由内到外将他包裹,连意识也挤出大脑。 路闻杳就在这时轻时重的亲吻中睡着了。 也就不到一分钟。 察觉到他平稳的呼吸,牧冷川愣了一下,撑起身子,看着路闻杳的睡脸苦笑一声。 他动作轻柔地给路闻杳脱了外衣鞋袜,将人塞进被子里,又去关了灯。 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改了主意。 牧冷川折返回来,从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旁边的人被扰动,翻了个身背朝牧冷川,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 一向我行我素的牧总,心脏躁动不安,动作却小心翼翼地向对方靠近。黑暗中一只手臂抬起又放下,最终牧冷川只是躺在自己的那半边,将头往路闻杳那侧偏了偏,合上眼。 - 路闻杳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在大草原上被一头狼追赶,终于体力不支被扑到后,路闻杳本来都做好了葬身狼腹的准备,那狼却突然变成了牧冷川,朝他压过来。 惊醒。 路闻杳猛地睁开眼,华丽的吊灯在视野中逐渐清晰,前一天晚上的事情也开始在脑海中复现。 他扭头看向床的另一半,那里没有人,但是枕头凹陷的程度和并不平整的床单都昭示着那里曾经睡过一个人。 一缕阳光从从窗帘的缝隙洒入房间,路闻杳盯着那道光发了好一阵呆,才强迫自己清醒。 什么意思? 牧冷川是什么意思?喝多了? 不是让他去送柳星月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接二连三的问题在路闻杳脑中出现,最后被一道声音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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