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有了新人,一旁房间内的付出“呛呛”铁链碰撞声,听得人不禁汗毛竖起。 待狱卒将门锁上,余瑶寻了处干净地方坐下。 牢房阴湿,时不时被风吹得“呜呜”作响,宛如厉鬼嚎叫。 “喂,能说话不?” 隔壁突然传来声音,那音色沙哑,让人分不清男女。 余瑶没有立马答他话,而是起身走到那面墙边,想从缝隙里看清旁边是什么情况。 又是一阵锁链攒动,“唉,好不容易有个人进来,没想到竟是个哑巴。” “我不是哑巴,你是谁?” 听见有人回话,隔壁似乎显得格外兴奋,“你……你可是京都人?” 余瑶犹豫片刻答道,“嗯。” “京都的醉香楼你可知道?” “知道。” “他家的烤鸭还卖吗?” “前些日子还卖,这几天已经好些日子没开门了。” 听见她这番回答,那人似是有些失落,静默了好一会儿。 “唉,还想着以后出去了,说不定还能再尝尝。” “在这死牢里的人还有能出去的?” “没有。” “那你还幻想这些做甚?” “人活着总要有些盼头嘛!毕竟我在这已经关了十五年了。” “他们不杀你?” “杀我?”那人冷笑一声,这态度不禁让人想起月氏南,“不是我看不起那些人,就凭那些废物,能抓住我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只要我出了整个房间,没人能赖我何!” “你是什么人?”余瑶不禁好奇。 “小姑娘,人太好奇可不好。” “你若告诉我,没准儿我出去后还能让你再吃一次醉香楼的烤鸭。” “出去?进了这儿的人,我只见过躺着出去的。” 余瑶内心虽不相信孟璟弋会来救她,毕竟有上次越府的事,但凭她自己,还是能逃出去的,只是自己会武的事就再瞒不住了。 “我既然敢说这样的话,自然就有十足的把握。” 隔壁听后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小姑娘,你这脾性倒让我想起位熟人。” “谁?” “说了你肯定不认识,叶璇依。” 叶璇依,这个名字余瑶听着格外耳熟。 余府祠堂,慈母的那块牌位上! “你认识我母亲?” “你是余瑶!”隔壁声音突然放大。 “是,你快说,你为何认识我母亲!” 余瑶在穿越系统上查看过,过于本次角色关系介绍,女主母亲那一栏,除了个名字便再无其他。 隔壁一阵沉默,奈何余瑶怎么询问,他都不再出声。 天色渐晚,余瑶嗓子也累了,迷迷糊糊靠在墙边没想到竟也睡着了。 入夜,皇后宫殿。 黑影溜进院内,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我就知道你会来。” 说完,男人身穿金色龙纹袍,头顶金镶玉龙冠,从屏风后走出。 月氏南不禁失笑,“孤就知道没那么容易在你这儿到处溜达。” “你现在是大禹的太子还敢跑来景国的皇宫,你就不怕朕杀了你?” ----
第37章 蝶恋花(三十七) = 月氏南抬眸看他,眼中杀意肆掠,神情更是仿佛降到冰点,脸上嬉笑收起,面无表情地盯着景帝。 “杀我?你当还是十几年前吗?” 景帝走到圆桌前,拿起桌上茶壶,里面竟到出温热的茶水。 他将茶水推到月氏南面前,样子看着并没有因为他的无礼生气。 “我们也有十几年没见了吧,坐,陪朕聊聊天。” 说完,景帝悠悠坐下,抬首等待月氏南落座。 他今日没穿狐裘披风,一身黑衣在黑夜中显得干净利落。 “我师父在哪?”他开口便直奔主题。 景帝勾唇一笑,语速不紧不慢,“别这么激动,你师父还没死,这世上没人杀得死他。” 月氏南手捏紧,眼中杀意早已如滔滔江水,充斥着整个房间。 “别激动,这里可是你念雪姑姑住过的地方,要打,还是出去打比较好。” 死牢内。 “什么,你是说我母亲和皇后是好姐妹,皇后还是月氏南的姑母!”余瑶惊讶的声音穿荡在整个牢狱。 那人轻咳两声,笑道,“小姑娘,别激动。” “这能不激动吗,月氏南与孟璟弋竟然是表亲,可不对呀,景国的皇帝为何会娶大禹的公主做皇后,即便是和亲,那也只可能是贵妃呀!” 身旁屋子的铁链又是一阵攒动。 安静片刻后,那边淡然传来声音,“因为,她是个奇女子。” 牢房再次安静,许是感觉到那人心境,余瑶并没有着急催他继续讲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隔壁才再次传出声音。 “曾经她只是月氏众多公主中最不起眼的那个,后来有一天,她突然找到我,说她接受不了大禹的继位条件,想要离开。” 要知道,在大禹,能说出这样话的若是皇子,众人可能都见怪不怪,可她是公主。 大禹皇室之间,哪怕是亲兄弟姐妹,都不会有过多的感情,这全归功于它那特殊的继位方式。 公主和皇子就不一样了,她们出生就是生在云端,没有皇位纠纷,只要国家不需要和亲,她们就可以锦衣玉食地在皇宫过完自己的一生。 可念雪,她不喜也看不惯这样的皇室,所以她决定要走。 “走?走去哪?”余瑶问道。 “其实当时她也不知道去哪,我只是负责保护她的安全,至于去哪,那是公主决定的。” “那你们是如何认识景帝的,还有我娘?” “第一次进入景国,我们遇到了外巡的景帝,当时他还只是景国的二皇子,除此之外,还有你爹和你娘。” 隔壁又是一阵安静,“你娘与公主可以说是一见如故,这才替你俩定下婚约。” “那后来呢?” 余瑶记得介绍中的描述,皇后死后没多久,原主的母亲也因病去世。 这一点她之前本没有怀疑,可如今看来,似乎不像是偶然事件。 皇后寝宫,月氏南突然拍桌站起。 “放了我师父,否则孤定让大禹三月冲破北境,直逼京都!” 景帝神情冷然地看着他,脸上丝毫看不出慌张,“有你师父在,朕敢确信大禹几十年都不会攻入北境,朕为何要把这赌约重新压在你身上?” “孟钰!” 见他恼怒,景帝只是轻笑。 月氏南在外人眼里的恶鬼形象,在他这就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 “朕现在不杀你,回去吧,等你真正当上大禹的皇帝,再来与朕谈条件。” 月氏南还想纠缠,藏在暗处的花榕突然出声。 “殿下。” 见月氏南看向自己,她摇了摇头。 “嘭”茶盏在月氏南手中炸裂,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一同消失在了眼前。 景帝起身,徐徐走到院中,桃花已然掉落,望着那郁郁葱葱的绿叶,他开口道,“来人,去将人放了吧。” 余瑶问后,隔壁牢房再没有了声音,反倒是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待脚步声走进,她半睁开眼。 云纹绣靴,素锦衣裙,宫绦流苏随风飘荡,她视线慢慢上移,最后停在那张俊颜温柔的脸上。 孟璟弋,他怎么会在这儿? 余瑶还没来得及开口,孟璟弋抢道,“他们可有为难你?” 闻言,余瑶瞳孔微震,好半响才回神,表情依旧呆愣,摇摇头回道,“没有。” 识海中,系统突然惊叫出声。 “甜蜜值长了,甜蜜值长了,你看吧,我说这法子有用吧!” 余瑶没好气道,“有用什么有用,以后再有这种馊主意,你自己用吧!” 孟璟弋眼中闪过一丝安慰,看样子像是放下心来。 他声音依旧温柔,但不似从前那般冰凉,拒人千里,“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在越府那次,他就没能成功,这次,他一定不会再放弃她了。 说完,孟璟弋便从身后拿出牢房钥匙。 那一次,他就是太顾及太子身份,才没有同聂嵩撕破脸,这次,就算是为了余瑶,他也可以抛下自己的身份。 “你哪里来的钥匙!” “从门口狱卒身上抢的。”孟璟弋轻描淡写回道,手上动作却没停下。 大哥,您可是知书达理太子殿下,您这劫狱的方式是不是有点太不符合身份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你就完了。” “婉清在门口接应,没时间耽搁了。” 还有公主参加,莫不是二皇子也来了吧。 余瑶心中不禁感叹,按照日常穿越剧的套路,这样一闹,景帝更不可能放过自己了,她这和那祸国殃民的妖女似乎异曲同工。 “我走了你怎么办?” “自然是去向父皇请罪。” 那你的太子身份就没了,不能继承大统,后期我去夺谁的皇位呀! “不不不,我不能走。” “你不走,我父皇会杀了你的,他对大禹皇室深恶痛绝。” 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只是个死的时间差别。 但有句俗话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她只有活着,一切才还有变故。 想到这,余瑶最终还是决定离开。 离开前,她晃眼看了下隔壁牢房。 她这才发现,牢房被石墙四面围住,上面还有只留有一脑袋大的小洞,余瑶就算是颠起脚,也不能勾到那小洞。 “怎么了?”孟璟弋见她未动,温声开口。 余瑶摇摇头,“没什么,走吧。” 景帝前脚回到御书房,后脚就有人来报,“陛下,余瑶被人救走了。” “是太子殿下吧”景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肃穆得让人后颈发寒。 “是。” “知道了,退下吧,等等,宣太子来见朕。” 余瑶刚上车,车帘外突然火光四起,孟婉清一手拉住余瑶,一手握景马鞭,“你别怕,我哥会有办法的。” “太子殿下。”帘外的声音尖锐刺耳。 “什么事。” “殿下这是要去哪儿呀?” “东宫孤住不习惯,还是喜欢孤城郊的竹院。怎么,孤想住哪儿也归太务府管了?” 那人似是笑笑,接道,“殿下说笑了,就是给奴才十个胆子,也不敢管殿下的事呀,只是陛下宣殿下觐见。” 众人听闻皆是心头抓紧,孟婉清最是按耐不住的那一个,好在余瑶手快将她拉住了。 景帝只是宣孟璟弋,没有让禁卫军前来,许是还没发现此事。 看着孟婉清一副紧张神情,余瑶却静下来,轻微摇摇头,低声解释道,“陛下只是宣他觐见,没有派禁军,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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