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走出来把他的行囊给他:“没什么事,一个哥儿受不住晕船,幸好旁边有人扶着。” 段湛川正好看到那个哥儿走了出来,一身张扬的紫衣,腰间别着月牙玉佩,看起来又奢靡又尊贵,头上戴着帷帽遮住了脸。 旁边应该是他的好友,关心的掏出药丸递给他,不过哥儿没接,自顾自踏上岸,又差点摔进水里。 段湛川有点想笑,他捂着嘴咳嗽两下,以免被人看出他的心思。 这人这般愚笨和他夫郎倒是挺相似,就是自家夫郎不喜欢这么艳丽的颜色。 段湛川没想到才离开这么一点时间,他的思念都快飘回另一边的鼓云楼里,他都不需要睹物思人,看见谁觉得像他家夫郎了。 他一路走着,吃了点东西,便四处找人打听凤凰山的事情。 这座仙山历史悠久,只要是个越州人都知道,距离不远,就坐落在一处山脚下,但听说极为邪乎。 那仙山像是有秘密般,要是没有当地人领着,定会迷失在里面,出都出不来。 到最后还有人不信邪跑进去,结果看见了几百只大虫在里面奔腾,不跑就会被吃掉。 反正这故事越说越离谱,段湛川一点有用的消息没有听到,自己都快被邪乎故事听信了。 问着路,他终于找到了山里的神婆,据说可以预测吉凶,要是吉便可以进山,要是凶她就会拦着人不让进,一次十文童叟无欺。 段湛川不信这些,但在这个村庄中神婆地位很高,他对这座山也不熟,能有个人带路比他一个人乱走效率快很多。 神婆的脸看不见,全身用一张麻布罩着,凑近都是香灰的味道,她收了钱,便拿出自己供的龟壳,旁边烧上三炷香,嘴里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 等那香大概烧至一半,灰却没有断。 神婆大惊,丢下手中的签子,清一色的大吉! 这种情况还真没有出现过,往常都会有一两个小凶,到时候拖上一两天她还能多坑点钱。 大吉,这让她怎么说。 神婆丝毫不慌,嘴里说着吉祥话:“此次进山定然畅通无阻,只是不考虑买个符咒吗?” 段湛川丢下几个铜板,就当买个心安了。 拿上那粗制的符咒挂在身上,出去后早有外乡人在等着他,是个年纪与他相仿的青年人。 “你好,我叫刘清浊,我听说你全是大吉,便来带你领路沾沾喜气。” 青年极为儒雅,举手投足间端着读书人的气派。 段湛川对这种人莫名有好感,与他并行前往山间的小路上。 “喜气,不过是碰巧罢了。” 刘清浊不认同他这句话:“兄台此言差矣,我之前科考时候神婆总是测到小凶,三番五次到不了京城,路上不是出事故就是盘缠被抢,今年要是还是无法去京城应试,那我就不读书了。” 段湛川没想到他还是个举人,这样的身份不仅没有孤傲自满,和他聊天一点都没有官人架子,好相处的很。 “如此的话,那不如这次进京的银两由我借给兄台,我的银两,应该不会被抢了吧。” 刘清浊笑了起来:“感觉不失为一个好方法,那就多谢兄台了。” “不客气。” 凤凰山雾气绕着,远远见着就令人产生恐惧感,现在走进了路却像是走进迷障中,要不是身边有个识路的刘清浊,他肯定在山里走几天就要荒野逃生了。 脚下的实地突然变得松散,连刚刚的泥土莫名过渡到砂质,他抓起一把土闻了闻,看着泥土中两种土互相相交。 段湛川站起来,虽然看不清前面的路,但直觉告诉他方向对了。 刘清浊一路上在地上扔了一路的土灰,经过他们一脚踩下去,辰砂在地上与路融为一体,也防止他们下山时候失去踪迹。 段湛川不想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直言:“既然我目的已经到了,兄台便就此别过。” 刘清浊没问他原因,抱拳谢过:“我在山下等你,凤凰山的宝物虽多,兄台还是要注意安全,不要被宝物迷了眼。” 段湛川与他背向而行,顺着迷障走出来,脚下的土走起来也有了别样的感受,他的鞋底沙沙作响。 经过了山头后,眼界大开,放远望去,一片红花。 【恭喜宿主,发现石头村剧情关键点!难度再次降级为一颗星,奖励梅子汁与糕点类养生产品方子。】 那书已经满了好几页,段湛川只要得到方子,做出的东西就比别人经手做的好吃。 段湛川来不及欣喜,看着底下的红花,想到这些害人的东西,怒火在其中燃烧找不到出口。 他眼神愈发冰冷,睨着底下那片东西,有种全拔了扔水里的冲动。 ----
第18章 段泯 段湛川已经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动身下了山。 刘清浊坐下山口等候他多时,见到他下山把对方全身上下都检查了遍,确保对方没有受伤才松口气。 他手上提着包裹,欲言又止:“兄台,能不能带上我啊?” 段湛川步伐渐缓,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刘清浊不好意思开口,磕磕绊绊道:“我父亲怕我霉运来了,就让我上京前跟着你。” 他这么缠着兄台,属实有些不好意思。 段湛川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欣然同意。 他之前经过刘员外之事就一直想吸引读书人来他的食馆吃饭,现在有了刘清浊作为开头,这条路定然可行。 思及此,段湛川便带着刘清浊一路渡水北上。 木船划过后波纹粼粼,几位小女子做着小船哼着强调,远处的村庄飘过炊烟袅袅,还有妇女拿着衣服棒槌坐在河边敲打,好像每个人都洋溢着幸福。 段湛川也被这种氛围感染,脚下的步伐也开始紊乱,直到距离岸边越来越近,那股情意冲破了理智,他撩起下摆跳到岸上,动作匆匆忙忙,收拾好包裹领着刘清浊归家。 他未告诉宋任仪自己何时回来,在路上的绣楼想要买点礼物送给宋任仪。 拿不准主意,旁边的店小二拿着店里卖的最好的口脂、簪子、发冠、衣服、首饰,段湛川觉得那些都很漂亮,精挑细选了很久,等人出来时候,自己手上拿了很多东西,连刘清浊都提了一大包。 为了理好衣服,段湛川照着旁边的积水看了又看,才敢走进鼓云楼。 左脚刚踏入,小许急忙跑过来大呼:“大哥不好啦!你终于回来了,夫人不见了!!” “我和刘严找了半天,就从段大哥走的早上,夫人就不见了。” 段湛川半晌找回自己声音,开口一张发现极为低沉:“报官了吗!” 小许道:“自然是报了,可是衙门来到鼓云楼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线索,非要断定夫人是自己走掉了,就没给立案。” 段湛川手上东西噼里啪啦全砸在地上,银制的簪子也被砸出了坑,原本鸢尾花形状的花蕊摔在地上落在簪子旁边,不像之前那样好看了。 段湛川的心一下子沉寂在冰冷的雪中,连血液流动都不断缓慢下来。 他道:“不见了?” 是那些人发现了什么,所以绑走了他的夫郎。 是不是自己带走他就好了,宋任仪就不会失踪了。 段湛川在自己世界里自责着,坐在椅子上好像魂被人勾走了一样,两只手捂着脸头低着。 “夫君,你回来啦。” 宋任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段湛川还以为自己幻听了,脖子因为一个动作长时间的僵持而发出嘎吱的脆响。 小许看见夫人一身狼狈,但好歹人回来了,心也落了下来,要是夫人出事了那掌柜该怎么办。 他赶紧收拾地上的东西,看着大哥后面还有个人,拉着人也一同走进包间。 宋任仪的头上还落着几根枯黄的叶子,脸上泥巴一道一道的,身上的灰他跑了好几下却还有印子,像是逃难回来的。 只有眼睛清亮的睁的大大的,手上还拿着红薯献宝一样:“夫君,我回石头村去了,忘了给小许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段湛川直接把他手拽住,接过红薯放在桌子上,给他温柔拿去叶子擦去脸上的泥土,刚刚的胡思乱想终究有了归处。 “没被抓走就好。” 他把手放在宋任仪的脸上,把他两颊的肉捏着,他又揉了几把宋任仪的头发,把人揉到乱糟糟都不想停手。 宋任仪被他捏的腮帮子鼓起来,像个可爱的小鱼。 湿热滴嗒在宋任仪的脸颊上,段湛川两眼通红,眼泪如断线珠子一样,停不下来。 宋任仪见他哭的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连脸上被捏的有些疼都不敢出声。 他趴在地上蹲了那伙人行踪路程蹲了一早上,收到暗报消息才换了人蹲,自己跑回来接这个人。 他说不清楚对这个便宜夫君内心的感觉,在失去记忆这些年,苦也吃了打也被打了,本应该亲自手刃了他。 哪想这人从那天失忆后就变了个人,连失忆的他都不由得被吸引留恋,每次被人抱着时候心跳就会很快,被触碰都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他感觉自己都变的不像自己了。 放以前他哪里会因为个人放弃自己追踪证据而原路折返啊。 宋任仪不承认,想到那伙人运送的东西前往京城,祸害京城的子弟,快速破案的心情占据了上风。 他不过是利用段湛川的身份罢了,自己这个夫人身份去哪里都不会引人怀疑,比他突然编出个身份方便多了。 等案子结束,孩子抱着直接走人,他管这个暴徒干什么,大不了留他小命一条。 所以他才会对段湛川这么关心。 对啊,说起来他还要感谢段湛川呢。 经过这件事情,段湛川寸步不离宋任仪,生怕一转弯他就出事了,把人看得紧,宋任仪暗地里偷偷找人传唤都只能做贼心虚跑去茅房传信。 宋任仪气呼呼,睡觉时候就喜欢往他脖子上挠,非要抓出几个红痕才罢休。 刘清浊着实有治国之才,稍微与他说了些商业的东西他都能举一反三说上一二,在他的帮助下鼓云楼也有了分书香气息。 门口挂着是他亲笔题字,只写了民安国治四个字。 提前几天把请帖给县城许多读书人发出去,用的是刘清浊举人老爷的身份。 举人比秀才更加难考,如果不想继续参加殿试便可以封个九品官,能结识这样的老爷是每个读书人都愿意的事情。 还未到时间,就陆续好几波读书人住在附近的客栈,有时候还会看见几个腰带秀才身份的白衣男子在门口讨论。 鼓云楼定了方向,召集广大读书人说出自己的想法与见解,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欣赏到舌战群儒的场面。 刘员外得知后直接跑去与县主说明此事,县主直接提了一纸文书,得第一名者即可获得县主亲笔提书。
55 首页 上一页 15 16 17 18 19 2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