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润雪也终于知道,那个不苟言笑的严助理偶尔露出那么温柔的一面,究竟遗传了谁。 沈桉的眼眸如墨漆黑,和严路疏离冷漠的眼眸完全不同,就像含着一汪湖水。 几句话交流下来,润雪也没一开始那么拘谨了。 严路把苹果一分为二,分别递给母亲和润雪。 他起身去洗干净水果刀,也洗去指腹不经意间沾上的苹果汁。 回去刚坐下,唇角就递过来一块氧化了些的苹果。 “你也吃呀。”润雪抬起手,很自然地喂他。 严路顿了下,没说话,只是看着润雪的眼睛。 几秒钟过去,润雪也忽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傻事,整条手臂继续抬高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僵硬地扭头去看沈阿姨。 “怎么了吗?”沈桉小口地咬自己手里的苹果。 也没察觉到自己儿子和少年之间的暗潮涌动。 润雪正要收回手时,严路张了张薄唇,随意咬了口果肉。 “这苹果挺甜的。”严路漫不经心地说。 “隔壁李姐拿给我的,是挺甜的。”沈桉微笑道。 收回手,润雪紧张地捏着苹果。 最后还是假装若无其事,在严路咬过的位置旁边,继续吃苹果。 他小口小口地咬着,等吃完手里的苹果,耳朵早红了一片。 …… 从医院出来,再回到家中,已经是下午三点。 耽误了一些学习进度,也没怎么休息,严路和润雪就钻进了书房继续学习。 书房、卧室窗外都能看见院子里缤纷盛开的花丛。 有园丁拿着水龙头在浇花。 簌簌的水珠湿润着阳光下的花园,粉蓝色的绣球花绚丽漂亮,满天的水珠中,彩虹绮丽夺目。 书房里弥散着从花园那边飘过来的花香。 润雪雪白的胳膊搭在试卷上,一笔一画地在草稿纸上验算。 严路坐在椅子上,双腿敞开靠近,倾斜着身子去看润雪的答案。 又嗅到若有似无的蜜桃香气。 严路:“。” 敛了敛心神,严路这才又继续去看草稿纸上的计算过程。 视角的缘故,字迹被润雪的手和他手里的笔挡住,严路要看就要凑更近。 “算出来啦!你看看对不对!”润雪兴奋地摔笔。 他一扭头,柔软的嘴唇吻住了严路的薄唇。 严路顿了下,垂眸去看。 接触上的嘴唇温温热热,润雪心里一紧,下一秒瞪大了眼睛。 润雪也没仔细感受一下这个意料之外的吻。 像碰到什么完全不该碰的。 整个人极速地往后退,动作太过迅猛,后腰直接撞到坚硬的桌沿。 润雪疼得叫出来,那一片皮肤泛开火辣辣的疼,等他再次抬眼,眼睛里也不受控制地氤氲开湿润的水汽。 “痛……”润雪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句,精致的眉眼都轻轻地蹙起。 听闻,严路眼皮更是重重地跳了下。 他拉着润雪的椅子,将润雪拉到自己身边:“撞得疼了?让我看看。” “嗯。”润雪声线轻软,显得有些可怜。 他侧身撩起短袖衣摆。 纤细的腰身暴露在严路的视野中,那片洁白如玉的细腻皮肤上,多出一大片红。 严路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也不敢用手去碰那块地方,就怕一触碰会让润雪更疼。 “刚才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严路喉结轻滚,又继续说道:“之前你也不是没亲过我。” “我之前哪里亲过你了?!”润雪鼓着脸颊反驳,忽然想起某天早上,他把严路当成了严助理,亲了严路的唇角。 “没有?”严路漫不经心地问。 润雪:“……” 无力反驳。 羞窘片刻后,润雪低头去看自己发热发红的后腰,耳朵完全红透。 “家里有药吗?我给你擦点儿药。”严路很轻地摸了下。 这么一碰,润雪的腰立马麻了,他支吾着说:“不用,就撞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严路放下衣摆,觉得有些好笑:“之前我眼睛有道划痕,你都还给我贴创可贴。”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润雪。 对视片刻后,润雪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上药。 家里常年都备着一些常用药,也有红花油。 拿回医药箱,严路在掌心里倒了些红花油,将药油揉热。他让润雪趴在床上,这样好上药。 润雪跟着照做,掀起自己的衣摆,卷到了胸口位置,后背露出了一点点的肩胛骨。 后腰被撞得有些狠,仅仅才过了几分钟,肤色更红,细看还有点儿肿。 “都有点儿肿了。”严路说,“还说不用上药。” 润雪正要扭头回答,后腰倏地贴合上了一只温热的手掌。 掌根抵住纤细的腰骨,严路用力地将红花油揉进少年雪白的肌肤里。 一下又一下。 润雪趴在柔软的床上,渐渐地,一开始龇牙咧嘴,后面舒舒服服地哼哼唧唧,轻软甜腻的声音钻进严路耳朵里,很快就变了味。 只是揉个腰用发出这样的声音? 严路掌根忍不住一顿:“……” 又连忙反省,明明是自己想法不正经,还怪到润雪的头上。 润雪舒服地趴在那儿,后腰被揉得渐渐升起热意,还蛮舒服的。 为了更方便上药,衣服往上卷了卷,裤腰也往下拉了点儿。 夏天衣服本来薄,五分裤的布料贴着流畅又圆润的臀。 又见蜜桃。 严路眼神只是微顿了一下,又连忙抿紧唇角继续揉红花油。 慢慢地,严路的嘴唇、喉间都渴,身体好像也有些热,血液都加快了流动,汇集到一处。 上完药,润雪还继续趴在柔软的被面上休息,轻轻晃动着小腿。 严路去了趟卫生间洗干净手心的红花油,用纸擦干净手上的水珠。 在镜子前待了好几分钟,那点儿要起未起的欲.望才被摁灭。 摸出手机点开浏览器搜问题:男生对男生起了生理反应怎么办…… 可是之前他对润雪有好感时,并没有这种不太正经的反应。 今天又是忍不住靠近润雪闻气味,又是给润雪的腰上个药自己都能燥热。 犹豫片刻,严路换了个问题继续搜:为什么摸到喜欢的人的腰都会硬。 最佳回答:正常,因为你是处男,X欲比较高。 严路:“…………”
第32章 周日深夜,书房的灯光仍旧亮起。 润雪也逐渐习惯这样的学习频率,虽然有时候一听到又有任务要完成,总会嘟着唇有些不开心。 身体却很诚实,手指捏住笔,坐在书桌前认真地写作业。 润雪的坐姿向来很随意,挺直脊背坐一会儿太累,又会趴在书桌上写。 反反复复,时不时还要打一个哈欠。 润雪的眼睫乌黑又卷翘,灯光洒落,眼下拓出一弯浅浅的阴翳。 空旷的书房里,一时间只有笔落在纸面的沙沙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窗外树木草丛里的虫鸣。 严路回过神时,才惊觉他又盯着润雪已经看很久了,心里又多出几分诧异。 …… “做完了、做完了。”润雪停下的笔那一刻,精神百倍抖擞。 “做完了吗?那你先回房洗漱,我批改完这些内容,再回房洗漱。”严路拿出一支红笔。 “好呀,那辛苦你了。”润雪笑着说。 严路微抬眼眸:“分内的事。” 润雪离开后,严路便参考正确答案批改打分,成绩和预想的差不多的,简单的题润雪已经完全掌握,难度中等的题也做对了大部分。 至于太难的题,严路也没把那些题安排进来,免得太过打压润雪的自信心。 一百分的数学卷面,润雪拿到了七十六分。 刚好过了严路心里七十五分的线。 批改完卷子,严路帮润雪收拾好散落在桌面的各种文具,这才起身关了书房的灯。 站在房门外,严路垂眸盯着从客卧门缝倾泻出来的橘色光线。 ……润雪今晚好像又要在他的房间里睡。 在下午教学过程中,身体出现了不合时宜的躁动,严路站在门口,喉结轻滚了一下,他低垂着眼睫思考,要是今晚润雪又像一块小粘糕蹭着、抱着他睡。 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严路推开房门时的手,细看都有些在颤抖。 整个浴室正对着床位。 浴室磨砂门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水汽,里面是淅淅沥沥的水声,再平常不过的水声传到严路的耳朵里,存在感都显得极其强烈。 严路默默地看了几秒钟浴室门,这才转身在床侧的懒人沙发上坐下。 他打开润凌琛给他的电脑,连接鼠标,在网站寻找适合润雪做的一些试卷和典型题,以及能够治疗母亲精神疾病的医生。 最近两年沈桉很少发病,严路小的时候,沈桉毫无征兆地发病,她变得很狂躁又无法控制地做一些怪异的举动,甚至带着很强的攻击性。 醉酒的严一平输了钱,把气洒在沈桉身上,扇了沈桉两巴掌,又看乖乖写作业的严路不顺利,对严路拳打脚踢。 那时严路小,也打不过严一平,只能蜷缩着身子尽最大的可能保护自己,后背落下疾风骤雨的拳头,他没哭,只是紧紧咬住牙。 在一旁阻拦的沈桉被严一平甩到了地上,像是受到什么刺激,沈桉速度尖叫了好几声,等严路再反应过来,沈桉满眼双红,攻击力极强,直接和严一平撕打起来。 严路打了报警电话,警察来了见沈桉状态不对,这才连忙把沈桉送进医院。 经过一系列极复杂的诊断,沈桉有间接性精神病、急性精神障碍,住院了一段时间情况才好转。 这种病起病急,病因复杂,当时精神科的医生只是建议按时吃药,情况有所好转的话,等以后有条件的话可以再去国外做更加系统的诊断。 自那以后,严一平就不太敢打他们母子俩。 后来,因为尿毒症身体疼得厉害,沈桉又发作了一次。 沈桉发病的频率并不高,吃药能得到一定治疗,就没有住进精神病院。 严路在网上搜索着信息,不过大多数都是广告,又搜索比较权威的刊物论文,想找到点儿什么。 页面跳转,论文专业性极强,阅读起来也无比吃力,严路只能暂时先做个标记保存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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