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说了……”润雪仔细算了下,450分的话,按照理综180,主科每科90分,听着其实还挺有难度。 少年微蹙着眉,表情有些不自信。 严路轻笑道:“你不会有问题的。” 润雪耳朵一热:“既然你这么相信我的话,我会加油的。” 台灯亮着,夜色渐浓,连着视频,严路细心又耐心地给润雪讲解每一道题。 像所有勤奋学习的高中生一样,这么一讲,就讲到了十一点。 润雪准备明早起来再把做错的题消化一遍。 该到挂视频的时候了,润雪有些舍不得严路的声音,支吾片刻后,他小声小气地说:“院子里的玫瑰花开得还蛮好的。” “嗯?”严路下意识发出一声疑问。 视频画面摇晃了十几秒钟,再然后,画面中出现了一片绚丽绽放的玫瑰花丛。 庭院里伫立的路灯晕开柔和的光线,朵朵簇拥的玫瑰花笼罩着一层浅金色的轻纱。 隔着屏幕,都像嗅到了玫瑰香。 “你要是喜欢的话,过几天我选几支最好看的,包扎起来带一束给你?”润雪手指紧张地蜷了蜷。 严路想到玫瑰花花杆的尖刺,回绝的话到了嘴边,睨见少年藏在耳发下的,微红的耳朵,严路心脏重重地跳了几下。 “如果你不觉得包扎玫瑰花麻烦的话。”严路薄唇微启。 润雪弯了弯精致昳丽的眼睛:“不麻烦呀,完全不麻烦啊。” 严路点点头:“好。” “那晚安。”润雪朝摄像头挥了挥手。 被带动着,严路也做出了这种被自己认为有些幼稚的举动。 *** 挂了视频,明早还要接着学,润雪也就没收拾桌面上的书。 润凌琛端着一碗鲫鱼汤敲门进来:“儿子?学习完了?” “刚好,阿姨还熬了鱼汤,拿去喝吧。” “鱼汤吗?”润雪伸了个懒腰,接过熬得浓郁乳白色的鲫鱼汤。 鱼汤一点儿腥味都没有,热乎乎的,翠绿的葱花点缀,特别香。 润凌琛心里欣慰,“对了,你阮阿姨告诉我,糖糖好像更喜欢你的礼物。” “我就说吧。”润雪笑笑。 “看来还是你们年轻人更懂小孩的心思啊。”润凌琛说,“糖糖也很喜欢你。” 润雪:“那是,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深受大家喜欢。” 润凌琛觉得自己再夸两句,他儿子的尾巴就要翘上天了。 “那以后我要是和你阮阿姨在一起了,假如把妹妹接过来一起住的话?” “你真不介意啊。” “不介意啊,反正家里这么多房间,不住也落了灰。”润雪随意说道,又忍不住打趣,“那你快点儿把阮阿姨接回家,我等着吃你俩的喜糖。” “喜糖……”润凌琛轻咳两声,“嗯,那爸再努努力。” “支持支持。”润雪竖起大拇指给他爸点赞。 “所以,爸爸这八字就都写完一撇了,你和严路……” “快了快了。”润雪顺口一答,紧跟着一口鱼汤喷满他爸头发上和脸上。 润凌琛:“……” 很好,上次润雪弄他一脸,还是在襁褓里的他尿尿。鱼汤至少比童子尿要干净多了。 “不、不是。”润雪连忙扯了几张卫生纸给他爸擦脸,震惊地问:“你刚才问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润凌琛接过润雪手里的纸自己擦脸:“你觉得呢?” 润雪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润凌琛:“爸又没说什么,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所以,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俩马上就要成了?严路他被你勾引到了?” 润雪轻咳两声,面颊晕开一片薄红:“我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吧,还有什么叫勾引,我这分明是正常相处。” “嗯,正常相处跑到他房间里睡觉。”润凌琛看穿了儿子。 被大人问这种事情,润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出去。 发现儿子的羞赧,润凌琛也没再继续深入地问,只是提醒道:“那严路本身就是那样,还是说因为你才……?” 润雪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理解了几秒钟,才明白他爸这是在问严路本来就是弯的,还是被他掰弯的。 这种问题润雪哪里知道,反正上辈子就是严路先追的他啊,他才是被掰弯的那个好不好。 “可能都有吧。”润雪回得含含糊糊。 润凌琛:“都有?” “行吧,先暂且不管严路究竟是不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那你先招惹人家,绝对不能是玩玩,知道吗?” 润凌琛心里其实有些担心,要是润雪现在对别人有意思,再往后动心的三分钟热度一消退又自己先撤,严路到时候又怎么办? “我知道啦,我不是玩玩,我很认真的啊。”润雪说,“我以后还会和他领结婚证的。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是玩玩。” 润凌琛:“…………” 他掐了掐润雪的脸蛋:“你个小孩,什么领结婚证,现在男的和男的哪里能领证,吹牛不打草稿。” 润雪被捏脸捏得哇哇叫,有苦也不能说,只能在心里不断输出:你懂什么,后来能领证,我才没吹牛! 小施惩戒后,润凌琛漫不经心地松开了手:“反正要谈就好好谈,不能玩弄别人的感情,知道吗?” 润雪捂着被捏红的脸颊,委屈巴巴地点点头。 “那我和严路的事情,你不反对呀?”润雪只知道上辈子润凌琛不反对。 毕竟那时候润凌琛就对严路青眼相加,觉得严路在商业方面的敏锐度极佳,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严路纳入麾下,润雪一直孤寡不乐意谈恋爱,后来严路和润雪在一起后,他也是勉强同意。 可现在明明严路都还不是严助理。 他爸竟然不反对? “反正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后,我反对什么?”润凌琛说。 现在屁大点儿的孩子,说不定就算谈恋爱,高考一毕业后就分手。 润雪在心里哔哔他爸懂个屁。 他和严路那可是死都死在了一起! 润凌琛离开后,润雪抱起趴在书架上甩尾巴的露露,喂它剩下没喝完的鱼汤,碗底还有些鱼肉,润雪很仔细地挑完刺,指腹碾碎鱼肉让露露舔着吃。 猫咪舌头上有倒刺,指尖被剐蹭得酥酥痒痒。 又撸了好一会儿露露,润雪才抱着它回猫窝,临走前还给了露露一个大大的么么哒。 床上,润雪摸了摸身边空出来的位置,有些睡不着。 不对,严路都没在客房,他干嘛还要一个人睡客房啊。 润雪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有些傻,还在犹豫起不起身回自己的房间,隐约嗅到严路身上才有的薄荷香。 顿了顿,润雪咕噜咕噜地翻身,钻到严路经常睡下的那一侧。 没多久,在清冽好闻的薄荷香的陪伴下,润雪沉入梦乡。 与此同时,远在城市另一边的严路却有些失眠。 实在是睡不着,严路修长的手臂随便拿起挂在不远处的外套,准备起床再做几道数学竞赛题。 严路觉得数学很有魅力,数字自有逻辑,被证实过的数学知识也绝对正确,数字的世界是抽象的,无关自己所生活的真实世界。 很小的时候,他会想身为人父的严一平为什么不爱自己,不知道从何时,他才明白过来,没有所谓的为什么,感情又不是数学,一直钻牛角尖是不会有答案的。 几道竞赛题做完,时间也到了凌晨一点多。 困意渐渐涌来,严路这才掀开被子睡下,和润雪一起睡时完全感觉不同,位置轻松自由了很多,却又有些眷念那一份被锁得死死的桎梏感。 隔天清晨醒来时,严路忽地觉得,自己昨天会那样想,难不成有些受虐体质在? 简单地洗漱、收拾好后出门。 一整晚严一平也没回来,严路并不在乎。 按照约定好的时间,严路坐上开往润雪家方向的公交车,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 “你终于来了,快进来吧,我让阿姨再给你弄点儿早饭。”润雪熟练地从玄关鞋柜里拿出拖鞋。 这拖鞋是新的,润凌琛的尺寸,也很适合身材高挑的严路穿。 严路喉结轻滚:“谢谢。” 润雪笑着说:“不用这么见外啦。”又扭头跑向在厨房里备菜的阿姨,让阿姨弄一碗虾仁鸡蛋面条。 简单地吃完早饭,严路和润雪结伴去了书房,又沉浸在一上午的学习中。 期间,润雪又忍不住想吃零食,却被严路制止了。 “上课不能吃,休息时间吃。”严路说,“总不能养成一边做题一边吃东西的习惯,考试时又没法吃,到时候你再感觉不自在。” 润雪惊讶:“还能有这种事情?” 严路:“嗯。” “好吧。”润雪勉强答应。至少目前为止,他想吃零食就吃零食,也不用受严路的管教。 午饭过后,严路提到要出去一趟,下午可能稍微迟点儿再回来。 “嗯?你要去哪里啊。”润雪好奇说。 严路也没瞒着,直接说了:“去医院看望下我母亲。” 润雪了然,犹豫片刻后,他也没提出要一起去看,毕竟他和严路的母亲又不熟,现在就去会太突兀。 “中午反正也没什么事,我叫司机一起送你过去吧。” 严路轻蹙眉间:“不用,我坐地铁。挺近的。” 润雪:“刚好我也能放空下脑子,就顺道送你过去呗。” 严路有些无奈,他着实不知道,润雪嘴里的“顺道”是遖鳯獨傢怎么个顺道法。 不过见润雪眼睛亮晶晶的,特别想送他过去,严路最后同意了。 午后的阳光有些热,尽管已经快到九月底了,燕市也还笼罩在蒸笼里。 车里有冷气,润雪懒懒地靠在车窗边看过路的风景。 不多时便昏昏欲睡,没一会儿便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车身摇摇晃晃,润雪的脑袋也随着车子的抖动一点一点。 严路斜睨了两眼。 靠得润雪更近了,修长温热的掌心拢住少年雪白纤细的后颈,往自己肩膀移。 肩膀可比车窗舒服柔软多了。 润雪也没被闹醒,舒服又惬意地蹭了蹭严路的脖子,睡得更香。 清早那会儿润雪去健身房慢跑了两公里,也做了几组力量训练,出汗后洗过澡,此时身上带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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