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军分别埋伏在四周浅草里,”沈清时没有多说,他与周寂疆默契如同一人,“这支军队也是我爹死后留下来,沉寂多时,也不知你用起来顺不顺手。” 周寂疆偏头,只见那浅草堆并不引人注目,只风吹过,绷紧的弓弦发出尖锐的颤声。 “我与沈家军并肩作战过。”周寂疆道,“顺手。” 何止顺手,他与沈家都是有名忠臣,联合作战,珠联璧合,打下多少胜仗。 只是没想到,有那么一日,不是打蛮夷,而是造反,谋逆了。 “沈家主生前秉持着忠贞的志向,为国为民,诚恳踏实,若是还活着必定痛骂我奸佞小人……” “别怀疑自己的决定。”沈清时轻轻道,“家父以天下为己任,日夜操劳,每谈论天下事,又奋不顾身。病死前,却差点由于谗言而被贬官。” 老臣忠心耿耿,气绝前还要被恶心一把。 由此可见,愚忠要不得。 “何况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江山也总不能是谢家人占着。”沈清时很少说这些,本是宽慰周寂疆,却不想话也被旁人听了去,激起不少沈家军雄心壮志,愤慨不已。 这江山如画,多少豪杰不得善终?凭什么他谢家就享得荣华富贵,他们就得成那冻死路边骨? 周寂疆也笑了:“清时总比我通透洒脱许多,倒也不知何时能见你失态,惊慌失措。” 沈清时疏狂,被人吹多了彩虹屁也不觉得如何。 他浑不在意抬眼,却见马背上那人握着缰绳,正垂眸,眸子不见秋水般清澈,此刻黑水银似的,望着他,从未有此专注。 他仰头看周寂疆,片刻,先挪开眼去。 “看我惊慌失措做什么。” 只是想到什么,他压低了声音,神情有几分正经:“这一去,权势逼人似烈焰,你仔细着皮,别被烧着了。” “相信我。”周寂疆点头,挥舞沈清时的宝贝镶金白玉马鞭,带着一支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像疾风一样离开。 披着铁甲的战马已嘶鸣起来,奔赴战场。 沈清时站在那儿,看他们离开。 那个满眼英气,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少年郎,又在眼前浮现。 他心头狂跳,那刻什么天下什么江山皆不入眼,他只想把周寂疆绑回来,藏在云梦山。 他也想与周寂疆不顾礼法,私奔而逃。 可是最后,他低头,沉沉呼出一口气。 “平安回来。”沈清时微微垂着眼,嗓音低沉微哑,也不知嘱咐哪个。 随即他转身,正是江面,狂风呼啸,怒涛奔腾,高大战船正在抢渡。 铜鼓擂得震天响。 他指挥着强劲精良的兵马,着金饰的铠甲,喝道:“此番渡河,突进营垒,射杀敌军大将,赏金万两!” “杀天子越渊者,拜相封侯,子孙后裔荣华富贵,无穷尽也。” ◎作者有话说: 写这种场面真是要了我命 我更想搞黄 (阴暗地爬行)(阴暗地爬行)(阴暗地爬行)(阴暗地爬行)(阴暗地爬行)(阴暗地爬行)(阴暗地爬行)(阴暗地爬行)(阴暗地爬行)(阴暗地爬行) ◎最新评论: 我也想看黄嘻嘻嘻 在小绿看颜色在某花看剧情一直是通病 我也想 我也想嗯看黄 我也想看YELLOW()。 -完-
第114章 不多时,周寂疆也随女眷赶了上来,与那群王室贵族会面。 齐连周急道:“路上有何事,你怎么这样慢?” 眼睛却是盯着周寂疆说出这句话,显然有所怀疑。 不过他声量极低,怕被同僚听见嘲笑,因此只有轿子上那些个女眷能听见。 贵女们却不是让人搓扁揉圆的,个个让人扶了下马车,脸色冷淡道:“周丞相一路都与我们坐在一个轿子上,齐太尉这句话,是觉得我们都故意耽搁行程了?” 齐连周没想到这帮贵女在周寂疆那里是巧笑倩兮,又柔软无骨,转过头来就对他横眉冷对,骤然发难。 “我并无此意。”他面上又青又白,道,“我只是与周丞相开个玩笑。” “齐太尉爱开玩笑却别乱污蔑了人去,我们女儿家最珍惜便是名节,何况齐太尉草根出生好不容易才在朝廷做事,更应该谨言慎行不是?”话里话外都是嫌弃齐连周这人上不了台面。 齐连周脸色黑如锅底,他知晓这帮贵人家里小姐眼高于顶,看重嫡出庶出,更看重出身。 纵然齐连周爬上来了,与他们都是一样华服丽冠,举手投足仍然礼节不够到位,自然也就被他们揪出以前在街头巷尾游荡无事可做那些往事,自然被瞧不起。 偏偏齐连周不能说什么。这些贵女来自各个名门贵族,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招惹。 何况一个男子与女子争辩,还要不要脸了? “我们男子去狩猎,周丞相腿脚有伤,怕是连兔子也猎不得。就同这些女眷留在营帐里吧!”半晌,他只能定定望着周寂疆,怒而震袖,离开了。 “果真是街头地痞,这般没有礼数!”这句话惹怒不少贵女,连声骂他,又转头好生安慰了一番周寂疆。 “谢谢。”周寂疆却颇置身事外,只偏头朝向贵女们道。 贵女怔了一怔,笑道:“替丞相您遮掩这一路以来都不在轿子那事儿,还得谢谢沈小侯爷沈清时。” 因为沈清时,贵女们方死心塌地替他遮掩。 “好。”周寂疆闻言,也微微笑了。 很快丞相营帐内,奴仆收拾好,给了周寂疆一个位置,华贵的香炉旁,锦被下盖住膝盖,又递上书箱来。 贵女们喜欢跟周寂疆待在一起看书,只觉得安静温柔,何况偶尔眼酸了抬眼偷看丞相,书中有没有才子俊秀尚未可知,眼前却是真有一个颜如冠玉,目如朗星。 看书都真愉悦身心了。 周寂疆微微翻动,听到外面马蹄声由近到远,他抬眼,目光清明了些。 “齐太尉似乎对于狩猎一事,颇为激动?”他问那些贵女们。 “若是猎得猎物最多或最凶猛,可额外向陛下取得一个奖赏。听我爹说,齐太尉这是要诬告丞相你谋逆,借机用奖赏治你罪。”贵女边说边摇头,嫌弃之意可见一斑,“夺冠必然是陛下,哪里轮到他了?” 周寂疆若有所思:“额外一个奖赏?” “什么奖赏不奖赏,都没什么所谓,我们反正坐在这里看书。”有贵女心直口快道。 周寂疆没仔细听了,他望向帐外,有窸窣响声。 有人以为他是伤心黯然,立马调转话头:“我看他们做那事儿也不并不有趣,到时候磕碰伤了,又惹了一身臭汗回来,而且又猎不到什么珍贵东西。” 话音刚落,周寂疆就已然站了起来,蓦然一堆手拿刀剑之人冲了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贵女们吓得花容失色,大喊:“来人,有反贼!” 哪知怎么喊也不见人,为首穿戴金甲将士见到周丞相便屈膝跪了下来,与地板来了闷闷咚一声。 尘土飞扬,这支军队跪地,忠诚,道: “沈家军准备就绪,等候丞相发号施令!” 贵女惊愕到失语。 周寂疆本是想与她们道别,回头瞧见她们满面畏惧,又顿了顿。 “我就是反贼。”他道,语气毫无波动,这时又显得肃杀冷淡,“我去猎我的猎物,要我的奖赏了。” 说罢也没要个回应,只弯腰俯身掀了帐帘,领着那一干人等走了出去,末了又留下几个强壮士兵在营帐里保护这些女眷。 临近深夜,外头寒风刺骨,周寂疆微眯着眼,朝向北面。 那江边已是火光冲天,刀剑铿锵。 齐连周怎么也没想到精心准备狩猎,本还是算计那周丞相,却遭此变故! 方才,激烈的游猎使人忘记时间的飞驰,王室子弟年轻力壮,一直到深夜。 猛禽野兽也不知为何还在往西面江边赶,众人以为只是那里有水源罢了,追着追着就在江边歇息下来,欲要打道回府。 却发现江边沙滩骑兵横冲直撞,行营四周灯火辉煌。 有一人为首,举着火把,在马背上遥遥望来,只见斑驳光影下,俊朗面庞,懒散至极。 不是沈小侯爷沈清时,还能是谁? 齐连周一向对这沈小侯爷有几分敬畏,却因为对方脾性散漫而并未有所忌惮,却不想,这人闷声就要捅破天。 “沈清时你大逆不道,对陛下倒戈相向,若是沈老将军泉下有知非得扒了你的皮!”他怒道。 “今主上残暴无道,听信谗言,闭塞贤路,伤了家父与周丞相多少人的心。” 沈清时淡淡一笑,挽弓姿势,不紧不慢对准出头之人齐连周,“谢家人不能主天下,那我今日便冒着大不韪谋逆了又如何?” “簌——”破空之声乍起,齐连周痛呼一声,苟延残喘如伤狗。 天子越渊,谢池春,也彻底冷下眉目。 沈清时放下弓箭,言笑晏晏望着他们,他这人未语先笑,总是随和洒脱,却不想心狠手辣能做出这等事来。 以这一箭为开端,两军拔剑相向,江水都被鲜血染红了。 皇帝这边毕竟都是养尊处优王室子弟,不敌,已是乱了阵脚。 最后,只盼着渡船,逃出生天。 天子越渊被簇拥着站在江边,偏头,神情不大好看。 他没有提步上船,只是被人催促着,蓦然回头,固执问:“周丞相还在营帐内?” 随从连忙伏跪,浑身抖成筛子,不敢说谎:“是。” 谢池春便拧了眉目,沉下脸色。 “周丞相不来,船不开!” “陛下您还不明白吗?!”齐连周也会些拳脚功夫,如今也被乱箭射伤右臂,闻言,勃然大怒,伤口更疼了,他竭力克制语气。 奈何怎么也克制不住。想到这个齐连周满心怒火无处发泄,他早晨还在周丞相营帐当着那么多贵女面前耀武扬威说要打到最多猎物,结果傍晚就狼狈不堪成了别人眼里那只被追赶的猎物,如狗垂死挣扎。 “周丞相他与沈小侯爷是旧知,少年时期便起的情谊,您说,沈小侯爷谋逆,周丞相在背后没有推波助澜,谁信?” 齐连周说到后来尾音撕裂,不顾尊卑拽陛下袖角,要将他生拉硬拽上船。 偏偏谢池春回转过头,瞳孔中火光映照,黑夜连绵。 “我相信。”他道。 ◎作者有话说: 来啦 ◎最新评论: 我得了一种看到渣受就想吐的病 这时候秀什么深情哦搞笑死 太太求更 啦啦啦,你信也没用 还是那句话,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作者加油 床前明月光,更文上晋江,营养液浇灌,码字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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