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多伤谢叔叔的心。 屏幕上容清发了一大段文字,将秦翠的各种信息都调查了个清楚。 比如她年轻时在一家孤儿院当护工,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人和善又温柔,跟她相处过的人,对她无一不是赞不绝口的。 现在是在一家会所里,当洗碗的后勤工。 这些谢究白都已经知道,不太重要。 最引起他注意的是,六年前,秦翠刚满五岁的儿子,被一个未成年持刀捅死。 容清办事儿还是细心牢靠,他甚至把那个犯罪的未成年的资料,都调查了出来。 而让谢究白和宴辞都惊讶的是,那个未成年,竟然是当年孤儿院里秦翠带过的一个孩子。 宴辞:“谢叔叔,问问他有没有照片。” 谢究白按照宴辞说的,飞快地打字给容清发过去。 很快容清就回复了:当然,这事儿当年可都上新闻了 由于谢究白和宴辞都没有看新闻的习惯,所以两人不知道。 一张黑白模糊的图片发过来时,宴辞猛然睁大了眼,又缓缓蹙起眉。 谢究白:“认识?” 宴辞心情复杂:“嗯。他就是当年,在我之前被秦翠虐待的那个孩子。” 原来那个男生并没有选择忍耐。 容清发了条语音,谢究白点开了,还开大了音量,让两人都能听见。 容清:“为了给你查这事儿,我把当年所有有关这件事的新闻都看了。” “这个未成年,当时的目的好像是秦翠,但不知道怎么的,秦翠逃过一劫,她儿子替她挡了刀。” 那年是秦翠人生最幸福的时候。 后来宴辞从孤儿院逃跑了,秦翠没过多久就辞职了。 然后她遇到了一个对她很好的男人,两人迅速结婚成家,很快就拥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但可能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她的儿子大一点后,就发觉有自闭症,一直都学不会说话,也许也可能是孩子不愿意说话。 在孩子五岁生日那天,夫妇俩奢侈了一把,买了游乐园的票,带着孩子过去玩儿。 可能是因为真的很开心,孩子那天第一次叫了爸爸妈妈。 夫妇俩喜极而泣,本以为好日子就要来了,结果在丈夫过去买冰淇淋时,一个长得又黄又瘦的男生突然拿着刀冲了出来。 本来目标是秦翠的,但五岁的孩子突然扑过去,直接挡了刀。 由于当时母子俩是坐在长椅上的,男生朝着秦翠的腹部刺的,五岁的小孩儿由于身高问题,挡的那一下直接把自己的心脏送到了刀尖上。 当场就不治身亡,死前还在喊着妈妈。 秦翠当时就疯了。 容清说完这段故事,还在感慨:“这大妈,那么好的一个人,真可惜了,这辈子真不幸。” 谢究白毫不客气地冷言:“你很了解她?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个面上和善,私下烂心肠的毒妇?” 容清发了一串省略号。 容清:吃炸药了?行,我惹不起你,回见 又觉得自己话说得太重,他补了句:有事儿再找我啊,我闲得要死 放下手机,谢究白看向宴辞:“现在好过些了吗。” 看见恶人有了报应,应该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但宴辞只是垂下眼沉默,半晌才说:“可孩子是无辜的。” 谢究白眼里浮动着柔软,不亏是他看中的人。 如果宴辞因为秦翠五岁儿子的死亡,而感觉得到了救赎,感觉兴奋,那会让他失望。 但宴辞却没有,他在怜悯一条被牵扯的无辜生命。 这看似简单,实则很难,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主张父债子偿的人了。 谢究白觉得,这样的宴辞很好,配得上他的喜欢,也值得他心疼。 虽然他教宴辞做个恶人,但他并不希望宴辞失去作为一个人,该有的良善。 谢究白抬手,轻轻抚上宴辞的脸,笑容温煦:“阿辞,一起过新年吧。” 宴辞眨眨眼,抬头看他,眸子闪动,像是盛着碎月。 谢究白低头吻了他一下:“新年吻,提前预支。” 作者有话说: 谢叔叔和小狗,都是有原则的恶犬QVQ 新年应该让他们更亲密点嘿嘿嘿QVQ
第46章 在谢究白俯身吻下来时, 宴辞只觉得灵魂都被撼动了。 虽然以前谢究白也经常主动亲吻他,但宴辞却能感觉到,现在这个吻, 有很不同的意义。 他们的灵魂距离似乎更近了。 原来对真正相爱的人来说,探知对方的伤疤, 并不会造成‘破窗效应’,反而能有效增进彼此的感情。 宴辞再次感到庆幸,庆幸自己犹豫下最终迈出的那一步,也庆幸自己能得到谢究白的爱。 往后可能他想到秦翠, 还是会觉得恨意难忍, 还是会被过去的经历所影响而感到痛苦, 但他同样会想到今天谢究白给他的这个吻。 就好像,突然觉得, 灵魂有了可以安放,和治疗的地方, 所以受多大的伤似乎都无所谓了。 总会有那么一个人, 愿意倾听他的伤口,再珍重又怜爱地对待它们, 舔舐它们, 直到他痊愈。 宴辞把谢究白抱紧了些,用鼻尖厮磨他颈窝, 突然说:“谢叔叔……你看,我们没有破窗效应。” 之前谢究白教育他, 让他不要对别人显露自己的脆弱, 人性是黑暗的, 会有破窗效应。 但现在, 他对谢究白展露了最深层的伤口, 但得到的却是理解,怜爱,和心疼。 相爱的人在互相展示过自己的伤口后,只会让他们灵魂靠得更近。 谢究白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怔了下:“那是你遇到我。” “而且,我们感情正好,破窗效应一般在两人感情破裂时显现。” 他说完就闷哼了一声,脖子上似痒似疼的,热气缠绵。 是宴辞轻轻咬了他一口:“不会,谢究白,我们永远都不会感情破裂。” 宴辞又怜爱地舔舐着刚才他咬过的地方,安抚一般。 谢究白没说话,他最不相信的两个字就是永远。 果然宴辞还是个孩子,还在憧憬童话的年纪。 他没有泼冷水,只是拍了拍宴辞的背。 这种纯真和热情,也只有谈年下才能体会到了,谢究白觉得也是年下的一个好处。 虽然觉得幼稚,但他还挺喜欢宴辞这一点的。 宴辞沉默了会儿:“谢究白,希望你对我也能这么坦白……” 他想说的是,让谢究白不要害怕,放心地对他展示自己的脆弱和伤疤,他也会珍重又怜爱地去对待。 宴辞私心地,也想知道谢究白最深的伤疤。 谢究白半望着天花板,含糊地嗯了声。 到现在他才发觉,宴辞之前付出了多大勇气,对他叙述自己满目疮痍的过去。 因为现在换了他,哪怕光想想,就浑身汗毛倒立,每个细胞都在拒绝和排斥这件事。 不是他不相信宴辞,也不是因为破窗效应,纯粹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抗拒,可能是还没到时机吧。 宴辞:“不说了,马上要过年了,谢叔叔年夜饭想吃什么,我记下来,明天去买食材。” 谢究白已经答应了他要一起过年,不只是说说。 原本他对过年这件事很消极,觉得跟寻常日子没什么两样,而且到处都吵嚷得很,让他厌烦,但今年突然开始期待过一个年。 或许说成是,期待跟宴辞一起过年,更为准确一些。 谢究白歪着头,认真想了下:“鱼吧,多年都得吃鱼,预示年年有余。” “还有肉什么的,我爱吃肉,就鸡鸭鹅,牛羊肉,都准备一点。再弄些蔬菜。” 反正他只负责吃,就毫不客气地使唤宴辞。 宴辞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的笑,带着几分宠溺听他说。 谢究白见他傻愣着望着自己,下巴一扬:“不记下来?” 宴辞捉起他的手,牵引着摸向自己脑袋:“都在这里了。” 怎么总觉得被敷衍了呢,谢究白眯起眼,抽出手用指尖弹了下他额头:“行,到时候年夜饭的桌上,我要看见少一样……” 宴辞眸光含笑:“少一样?你就怎么样?” 谢究白觉得他带着几分揶揄的表情,很欠收拾,不禁恶劣地勾起一个笑,白皙的脚从拖鞋里抽出来,轻轻踩在了宴辞的膝盖上。 语气也慢悠悠地,有股危险的暧昧:“就收拾你,惩罚你。” 他嘴里说着,脚下也在微微发力。 谢究白喜欢用脚踩着宴辞,好像这样,就能完全掌控和主宰对方。 有种对方臣服在他脚下的快.感。 宴辞感受着那不轻不重的力道,眸色逐渐晦暗入深。 他双手握住谢究白的脚踝,还用拇指暧昧地摩擦着突出的骨头:“好啊。” “但谢叔叔不用等到那天,什么时候想惩罚我,都可以。” 谢究白眉头一挑,笑了下:“怎么,你有受虐待的嗜好?” 宴辞没说话,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不是有那种嗜好,而是谢究白每次都分不清惩罚和奖赏。 每次给他的惩罚,实际上都是宴辞不敢奢求的奖励。 索性就默认下这桩罪名,多骗几次‘惩罚’好了。 谢究白:“好了,我困了,你收拾下睡觉吧,记住洗澡的时候,受伤的手别沾水。”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试图抽回自己的脚。 但抽了几下,没抽动。 谢究白怔了两秒,看向宴辞缓缓眯起眼:“要造反?” 宴辞垂着眼,捧着他的脚,帮他穿上拖鞋,却趁机不动声色地捏了两把。 谢究白顿时感觉有一股酥麻的电流,直从脊背蹿上头皮,让他小腿反射性抖了下。 随后耳朵不可控制地变红了。 宴辞用余光,将他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浮动着微不可见的笑。 谢究白脚是最敏感的,这个秘密,是之前他偶然间窥到的。 他佯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柔声说:“谢叔叔,你又忘了穿棉袜。” 以前谢究白每天洗完澡,都是他帮着穿上棉袜的,但今天因为两人的隔阂问题,宴辞一直心不在焉,竟然就忘了。 谢究白能感受到自己耳朵滚烫,心里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怒意,还有一种隐秘的羞耻,让他突觉难堪。 他总觉得宴辞是故意,但是找不到任何证据。 面前的人正半蹲着,一只腿的膝盖跪在地上,体贴地帮他穿鞋,那样恭敬又乖巧,怎么看刚才那一下,都不像是在故意亵渎他。 谢究白堵着一口气不发,怪难受的,他咬着牙,索性一脚踹在宴辞心口:“狗东西。” 由于他力道并不大,而宴辞反应又极快,几乎是瞬间就捉住了他的那只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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