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元夕扶着头仔细想了想,最终给了周梨一个答案,“你认识的这些人,我也认识,要真有那意思,还能等到现在不是?同他们都处成了兄弟,难不成你还会和自己的兄弟成婚?” 周梨给了她一个白眼,觉得多半是没得救了,“罢了,打光棍正好呢,把这一辈子都奉献给金商馆,省得像是孝蓝一样,成婚生娃,白瞎耽误了这么多时间不说,还苦了我捡这么多事情来做。” 这说罢,又问起那王洛清来,“你这夫君我瞧见了,倒也是端正俊俏的,不过你们这成婚是不是有些着急了?”从跳花节到现在,也就两三月罢了。 “哪里着急,我早前其实去久茂寨的时候,便认识他了,多得他帮忙,那边的生意才顺利,只是我不曾问过他的私事,哪里晓得在跳花节上瞧见了,我便想着这多半是缘份,可不该给错过了。”王洛清只简单解释着,反正她自己是十分钟意这个郎君的,人家又愿意入赘,且在久茂县那边,还有好几头大象。 于是在她提到大象后,莫元夕和周梨便开起玩笑,说她就是图人家有好几头大象,才和人成婚的。 不过玩笑归玩笑话,也是说了些未来的发展,直至那喜娘在外面催促,说是新郎官要来了,她俩才念念不舍地告辞回去了。 走前也打趣了那王洛清一回,引得王洛清又气又羞,只追着她俩掐起来,引起阵阵笑声。 这一日,满城炮仗声阵阵响,她俩回去的时候,还遇着好几家特意将宴席开得晚了些照顾客人们的。 周梨忍不住好奇侧身过去瞧,“这个行,宴席时间给错开了,这个时候客人们正好宵夜呢!” “不是吧,估计他们家看的好时辰,本就这个时候呢!”莫元夕瞧了一眼,觉得自己所说的这个极有可能性。一时又想起昨日朝堂上的消息,便道:“金商馆这边要人去一趟江南同崔家人共同商议分馆之事,我去如何?” “你去?”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周梨原本打算是科举的事情和鸿胪院的山民统计上了正轨自己便去,哪里晓得莫元夕竟然主动开口,“你可是晓得去了那边,虽是有崔家的人帮衬,但必然是要同那安州的谢离枯接触,而且那边下面的老百姓们,可能不是很能接受女子来做这领头羊。” 周梨虽没有低看那谢离枯,将他做水匪头子来看待,可这人脾气暴戾那是众所皆知的,周梨十分担心到时候莫元夕受了他的欺负。 自己虽然也是姑娘家,但好歹有白亦初的面子,那谢离枯也不敢对自己如何的。 至于若是下面老百姓真对自己有异议,不接受女子抛头露面,但自己脸皮厚,无所畏惧。 “自然是晓得。”莫元夕也是有自己的打算,这神农属卢晋安早就完全可以独当一面,又有不少擅于农耕之人在身边帮忙,自然是不用周梨在那边操心。 太常属那头,科举乃国之大事,朝廷自然会重点关注,也不必周梨太忙碌。 但是这鸿胪院呢?山民统计,说起来就简单四个字,但真要履行起来,少说是三五年才能完善的,如今正是开端,最怕出什么岔 子,周梨在的话,完全是可以起到调和作用的。 两头的人,不管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或是那些个山民们,大家都尊重她,到时候如果在这上面起了什么分歧,还要看她呢! 因此便道:“姑娘,我知晓你是为了我好,生怕我到那鹭州去,叫人轻看。毕竟那一处,终究是比不得屛玉县这般能接受女子在外抛头露面,便是有崔家帮忙,但下面的人,怕也大部份都还不大了解我们后虞。” 讯息落后,没办法了。 若是没有人专门像是蓝州那样有宣传,自然是好。可偏偏上一次招收女子入学之事,出了乌龙,如今也不敢随意就宣传了。 只希望这一次科举告示贴布出去,大家能从中明白,女子既然能同男子一般参加科举,入朝为官,那么这三百六十行里,她们自然也是能沾手的。 时代不一样了,大家不该用旧时的眼光来看待崭新的世界。 如此,不管是莫元夕也好,别人的女子也罢,少在外面受些阻拦和责骂。 但莫元夕这话,让周梨一下感觉到了这条路的艰难,忍不住叹了一声,“不知什么时候,天下的老百姓们能接受能明白。” 好在万幸这屛玉县的开端很好,灵州甚至周边的全州磐州,方向也逐渐开始向屛玉县这边靠拢。 但要将整个后虞都给普及,只怕少说也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第136章 莫元夕意欲往江南鹭州去负责这金商馆分馆之事。 然这件事情周梨没自己做决定, 是后来同陈正良几人商量之后,李仪那边才下了旨意来,让莫元夕带着旨意, 从南广场紫萝神庙门口的清唛河,一路往南眉河去。 便走这水路去往儋州,再从儋州去往那安州。 至于那边, 周梨已经提前写信去了崔家和谢离枯,只希望这金商馆之事,两方都鼎力相助。 她去了,罗孝蓝又还没回来金商馆,周梨便将手底下来了三年的珑州南门照月和连州裴临安提拔了上来。 说起来那裴临安和白亦初还是同一年的进士,却是因那一身清冷俊逸的气质,引得了一位官家小姐垂青, 只奈何他家中已有妻儿, 便谢绝了小姐厚爱。 这本没有什么,但不知为何,他即便是中了进士,却长久不得上头的派任,于是托人去打听,方得知原来是因自己拒绝那位小姐的缘故。 对方觉得他不知天高地厚,势必是要给他些颜色瞧。 他却不肯低头去求, 反而是自己辞了, 回连州老家去开学坐馆做起了教书先生来。 但他们地方官员也不知怎的就打听了他回乡的缘故,有意巴结那位大人,三番五次找麻烦, 也是叫他这学馆也没法继续开下去。 于是便改行做起药材生意来,不过长了记性, 也不敢在本地,便将家业都给收整变卖,领着妻儿到了别的州府去。 然后结识了太常属的第五先生,便早早跟着第五先生一起来了这屛玉县。不过这短短的一段行商经历,也叫他看清楚了,自己做不得那教书育人的先生,反而更合适行商,所以最后便转到了周梨这金商馆来。 他的学识摆在那里,本人又愿意吃苦上进,周梨没有道理不将他提拔起来。 而另外一人南门照月,却是个江湖上讨生活的,因此她经殷十三娘的介绍来了这金商馆后,那与江湖人有关的生意,一直都是由着她来接洽。 后来人手不够用,周梨又好几次出门办差,一去就是半年一载的,所以她手里分管的事情也就越来越多。 周梨回来后,发现她能力不错,手里的事情都办得极好,如此自然是没有继续将这等人才埋没了的道理。 将这两人提拔了上来,周梨的确是轻松了不少,也就能匀出一部份时间到鸿胪院去。 这日因那奇兰镇古抜寨子次仁来,周梨接待了他,回去的时候便晚了些。 阴十三娘正好忙完,就走路过来寻她。 周梨想着也是坐了一天,决定走着回去,顺道在路上将晚饭给解决了。 正说着她姐姐惋惜没能参加三月的跳花节,最近打算给若素相亲之事,便听得前面传来了一阵争吵。 这个时候正当时夜晚热闹之际,街上的小摊位与店里,都挤满了客人,屛玉县又几乎没发生过那些惊天动地的大案子,以至于街上现在发现有人争吵,立马就引了好些人围了过来。 周梨和殷十三娘也是不能免俗,更何况这都遇着了,哪里不去瞧?便也是挤了过去。 当然,看热闹是小,最为重要的是怕人太多,到时候会出现挤压踩踏,所以想将人给劝开。 却见是一个满脸疤痕的净城司女工紧紧地拽住一个年轻妇人,沙哑的声音里,不难辨别出她因愤怒无法隐藏的恨意:“你,你为何还活着?”那种感觉,分明就是眼前被她拽住的年轻妇人,早就该死了一般。 周梨第一反应,却是觉得那年轻妇人比较眼熟,好像前一阵子才见过一样。 正要和殷十三娘说,但殷十三娘先开口了,“那是何姑娘,听说她最近考去了太常属。”但怎么就惹上了这净城司的女工? 周梨听得这话,恍然大悟,竟然是何致蓝,一面又看朝那气得浑身发抖净城司女工,“你先将何致蓝给拉开,问一问这是怎么闹起来的?” 然而她话音才落,那净城司的女工竟然就朝着众人大喊起来:“她是逃犯,她是逃犯!” 听得逃犯几个字,大家的目光不由得都齐齐落到了何致蓝的身上去。 这可是个大料啊,尤其是在这没有什么刑事案件的屛玉县里,一下就夺取了无数的目光。 何致蓝也没料想到她会这样喊出来,一时也慌了神,尤其是见有人认出她是太常属的女官,便急得忙解释道:“我不是,那都是前朝的事情,与我无关。”但这解释却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情急之下,她只能将矛头都转到了身边这女工的身上,满腔的愤怒:“整个长庆伯爵府被那李晟下旨抄家斩首,还不都是因为你么?你从前口口声声叫祖父父亲,却亲手将他们推入深渊里。” 吵吵闹闹的人群里,大家不明白何致蓝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周梨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只不过实在是难以置信,眼前这个净城司的女工,居然是何婉音?她一时间又想起早前听说那何 婉音叫晴儿毁了容,挑了腿筋,便下意识地朝眼前抓着何致蓝不放的净城司女工的腿看去,果然是有些不正常。 “将何婉音带走。”她朝殷十三娘道了一句,然后也开口朝何致蓝喊着:“何姑娘,借一步说话。” 何致蓝叫何婉音拽住不放,又因那些话引得大家议论纷纷,正是着急,自然是没有发现人群里的周梨。 眼下听见她的声音,如得天神相助,长送了一口气,又借着殷十三娘上前,单手就擒住了何婉音,连忙将何婉音甩开,朝着周梨跑来,满脸的心有余悸,“周姑娘。” 众人一看周梨发了话,便晓得那净城司的女工怕不是什么好人,更何况又提了什么前朝皇帝李晟的名字,还什么伯爵府,就晓得怕是前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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