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同样怒气冲冲,起身想争辩,被玉楼子一鞭子抽在脸上:“没用的东西!看看你干的好事,让你滚去拿神卷,你去和冷羽尘打架,本座是不是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 黑衣人疼得龇牙咧嘴,他努力压抑怒火,低下头回复:“澜台知错,兄长……圣君勿怪,鬼书已经取回,一切都很正常。” “你还有脸来和本座说。要不是左护使护着你,我就应该把你和你的倒霉哥哥一起扔进化骨池里喂那些怪物。”玉楼子挥袖厉声,“滚回去,把床上这个正派贱货也带回去。” “带她做什么?”他立马闭嘴,知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于是迅速改口问重要的,“圣君,其他人怎么办,护使请示那些俘虏的……” “除了冷羽尘,都杀了。”玉楼子俯身在他耳畔,手放在腰后,动作温婉缱绻,活脱脱一副美人画卷,令澜台却感到不寒而栗,“不许伤他一根毫毛。他只能活着让本座千刀万剐。” “……澜台遵命。” 澜台前脚刚走,玉楼子感受到有人过来了,是冷羽尘。他翻身从床榻上滚下来,好大动静,一直落到门前。 “玉楼哥哥!” 冷宇将他从地上捞起,护在怀里,问他:“这个房间里是不是还有个姑娘,你看到她没有?” 玉楼子脸色苍白,他抿紧唇摇了摇头,咳嗽两声,掌心赫然是血。 身后赶来一个脸生的师弟喘着气跑过来喊:“快走!魔教的人逼过来了……” 他话未说完就被一刀斩落人头。系统“卧槽”了一声,问:“这是恐怖片吧?!” 冷宇默念了下“阿弥陀佛”,将玉楼子扶起,能救一个是一个,“跟我走,怎么样,伤还好吗?” 玉楼子站起又滑倒,身体软得和水一样。“方唯剑士呢?” “没事的,他修为比我还高一点,不用担心他。”冷宇心里已经在为他念往生咒了。虽然那家伙平时很严厉,但人也不坏,没想到还是个铁血柔情多情种。 他拉起玉楼子,玉楼子只是一介凡人,又刚受了术法重伤,自然走不快,冷宇咬咬牙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往前奔去。 系统在心里弱弱地问:“要不还是别管这个龙套了吧。” 冷宇梗着脖子道:“万一人家是主要角色呢?” 系统道:“重要角色你不管他也死不了。” 冷宇白他一眼:“那我还有主角光环呢,给他遮一遮怎么了?” 系统:“你行,你了不起,你清高,你记得注意前面是悬崖,再看一眼背后的千军万马,给自己选个好点的死法。我大不了双眼一闭两腿一蹬这个档就这么过去了,宿主我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上一个这么背的还是穿成的玄武门当天的李建成……咦宿主你干嘛?” 冷宇把玉楼子放下来捏着他的肩膀搂怀里,叫了一声决明出鞘,带着怀里人箭步轻功上剑,颇有几分原主角的风范。冷宇知道不能老指望靠冷羽尘上线,他还经常靠不住呢。 冷宇飞了一段感觉十分良好,他第一次飞,觉得“也不过如此”。刚想问问怀里昏昏沉沉的玉楼子感觉怎么样,身后几支利箭斜飞过来。 冷宇抓着玉楼子躲开两箭,回头瞥见那些黑影追上来了,意识到魔头也会飞,他们和正派是一个专业大类的。 魔影靠近同时,更多暗器投掷而来,玉楼子道了一声“小心”抱着冷宇转了个身,帮他挡了一只飞镖,彻底晕进了他怀里。 冷宇惊慌失措地搂住他,再无心思御剑,只意识到这很可能是要为自己的主角光环挡刀献祭的第二个人了,没注意已经偏离行道,最后风速紊乱,两人从高空落了下去。 冷宇顿时吓得不行,直接给重新发挥效应的牛顿定律给冲晕了过去,还不忘记抓紧玉楼子的手将他抱紧在怀里,很可能是想说不定还能用主角光环给他减减血条消失速度。[玉楼子]千钧一发之际,玉楼子搂过被吓晕的冷宇的腰,与他换了个身,凌厉眼神扫过后面紧追不舍的右护法,直接粉碎了所有暗器,彻底转过身他再佯装昏厥扑面前人怀里,那人重心不稳,与他不出所料地摔下剑去。 在离地面还有几尺的距离,玉楼子回揽住了身下人的腰,展开长袖御风飞过下面的荆棘地,在一片临水的桃花林石洞前缓缓落地。 他放下冷宇,趴在他身侧撑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真是个呆子,他想。刚刚还想着要给我当人肉垫呢。御个剑给他得意成什么样,后面吓得连最基本的御风都忘记了。 玉楼子伸出另一只手拂了拂那人身上飘落不断的落花,虚浮地勾弄了一下他愈发凌厉起来的眉眼,但狠厉之余,常常会带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傻劲儿。 “你是不是又爱上我了。”玉楼子伏在他身上,凑近他的嘴唇,青丝垂在他胸膛上,掉落在一旁的剑一直在细弱地发光,玉楼子拂袖将它掩了。“不过这次,你倒是有些不一样了。”
第7章 你再讲一遍 [冷宇]冷宇醒来时候完全是懵的。入目是山洞,脑子像被门挤了一样疼,系统照旧不知道被踢到哪个角落抽风去了,遇事这货撒丫子跑得比谁都快。但跑又跑不到哪里去,就像个把头埋沙地里死活不肯出来的鸵鸟。 玉楼子躺在他旁边,头靠着他的肩膀,不是睡了就是昏死过去了。冷宇肩膀都酸了,他一动玉楼子就往另一头倒去,几乎是未经思考就由着身体惯性,冷宇一把抱住玉楼子的腰,把他捞回怀里。 然后才发现了他脸色苍白得异常。“玉楼哥哥?玉楼子哥哥?”冷宇摇晃他,“喂,醒醒。” 玉楼子果真悠悠转醒,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开口就是喊疼。冷宇问他哪里疼。玉楼子捂着胸口,一沾一手血,给冷宇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不……不清楚,”他的声音几乎是细若游丝了,脸白的仿佛要化为透明了一般,“应该是落下来时被那些暗器打中了。” 冷宇在心里问候了那个反派大魔头和他的魔教祖宗十八代,动手来解玉楼子的衣服:“我帮你看看。” 玉楼子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扒自己的衣襟,于是把自己腰带松开了。这下给冷宇看不会了,心说看下伤口不至于要脱裤子吧。 玉楼子只是把衣服宽下肩头,露出胜雪肌肤上的一块血迹。他靠着洞壁道:“伤得好像不重,有劳少郎君费心了。” 冷宇说着没事没事,发现一根银针扎在了他的肩胛处。这种情况是可以拔的吗?想着他抬手,没想到用内力把银针吸了出来。 细长染血的银针掉落在地,给冷宇看得心里发毛,这跟他在二十一世纪的亲妈勾毛衣用的针的一半差不多长了,玉楼得多疼啊。 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玉楼子虚弱道:“我还好,我……”说着他咳嗽两声,掌心也是一片血渍。 冷宇赶忙握住他的手腕,发现他咳出来的血隐隐约约泛着黑。偏巧这时候系统死机去了,不然还能让他查查他的修仙界穿越生存指南看看这应该怎么治。 不会有毒吧?电视剧里都这么演。冷宇看着他的伤口一阵紧张,脑子转得飞快。玉楼子看着他凝重的表情,轻声细语问他:“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不会那么草率吧。”话说回来,反派的针不涂毒好像也说不过去对吧。 “我就知道我命不好,”他低低咳嗽两声,几乎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命贱也罢了,可怜我那一双弟弟妹妹,大哥本来已经死了,没有了我,这乱世里,他们要怎么活得下去……” 冷宇没有再思考下去,他俯身上来含住了他的伤口,帮他把毒吸出来。科学证明其实这用处不大,还可能导致自己也遇害。但这修仙范畴已经不归科学管了,不然牛顿棺材板第一个摁不住。 用狗血电视剧里的办法有样学样后,伤口的血好像不黑了。冷宇满心期待地问他:“感觉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 玉楼子低头望着他,冷宇好像在他面上看到了什么平时没看到过的表情,但只一瞬,他倾身靠在了自己肩上。 “你知道你这样做,按我们那边的规矩,你会怎么样吗?” 冷宇听见玉楼子这样问,心说不是八抬大轿三书六礼就是跟你回老家种田呗。等等,哥哥你也不是女人啊。尽管内心翻涌,他还是一个字说不出来,而且心跳如同擂鼓,冷宇觉得这一定是自己连女人手都没摸过的原因,碰到个漂亮的性别也不卡一下下面就有点稳不住了。不对,这是他冷羽尘的问题,这是他身体,我只是个匆匆的代理客,千万别迷恋我。冷宇想着,想推开他,结果反而把他给搂紧了,好像此前已经做过无数遍一样熟练,冷宇心里简直一万只草泥马奔腾,我不是gay啊喂。 玉楼子率先放开了他。冷宇还等着他下半句答案呢,结果玉楼子没再说了。所以这真的不是设问句吗。 冷宇装模作样看了一眼天色,晚得差不多了,他道:“我去外面找点柴火和吃的,先对付过这一晚再说。你好好休息,伤口有发炎……恶化第一时间告诉我哈。” 玉楼子点点头,像是困极,靠在墙上小憩。冷宇一走出去,他登时睁开双眼,眉目凌厉,地上的银针蒸发一样不见了。他碰了碰自己的伤口,这么小的苦肉计就把他给迷住了,到底是少年心性。 一只苍鹰飞入洞穴,给他送来密函,他看了一眼就在手上烧作了灰烬。他走出洞穴,张开手掌任由风将灰烬和桃花一同吹落,轻身踩过花枝,掠过一片花海,在桃花林的河边发现了冷羽尘的身影。 玉楼子翻身伏在一块山岩上,头抵着手臂,看那个傻小子捡木柴,用自己的剑把它削尖,起初他的剑死活不干这事儿,觉得自己好歹是把神器,再落魄也不能受这委屈。冷宇说了什么,它才由弯变直。 然后冷宇去河里叉鱼,说着什么玉楼子无法听懂的“穿成闰土去刺猹也没这难度”,半天翻到了个手指大小的螃蟹,还给它放生了。 玉楼子饶有兴致地看着站在河里搂着袖子唉声叹气的少年,动了点歪心思,一勾手指,一颗小石头砸中他。他晃起脑袋左顾右盼。又是一根桃树枝落下来——[冷羽尘]冷羽尘反手握住树枝,折断,抬眸,一道劲风扫过,玉楼子毫无防备,从上面滚落下来。 冷羽尘微一用力蹬离地面,轻功跃过层叠桃枝,伸手将落下来那人抱在了怀里,轻巧落地,从容得毫不费力。一时间衣袂翻飞,桃花四起。 [冷宇很想给他鼓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做不到。系统这时候冒出一个脑袋——如果他可以有脑袋的话:“我懂,这就好像某天你踹开寝室门,发现睡你上铺的兄弟那天居然把你老婆给睡了那种感觉。”冷宇让他滚的越远越好。]冷羽尘看着非常自然搂住自己脖子的人,松手放他下来,道:“对不起,我以为上面有魔教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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