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有心,早就死千百回了,不然也不会爬到今天这个位置,让阿莘当我的妻子。” “是,我是糟糕透了,自私又冷血,可唯独我爱阿莘这件事是真的。我们的孩子我也爱,可前提是他不能让你难过,也不能让你受伤。” 他一直都是如此,偏执得可怕,为了黎莘,他将自己伪装成正常人,可无论他怎么伪装,骨子里的冷血和自私是无法改变的。 黎莘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感到悲哀。她侧过头,难受的哭了起来。 看着黎莘忽然哭泣的脸,宋凛他慌了。 他伸出手笨拙的想擦掉她眼角的泪,结果晶莹的泪水让他怎么擦也擦不完。 “阿莘,别哭。” “我错了……”他跪在女人面前,把头抵在她的膝盖上。 “以后我不乱做决定了,阿莘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 他一点一点握紧手里的手,语气里带着惶恐。 “你不要哭,也不要讨厌我,你说什么我都听的。” “你别哭……”他哀求道,“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别哭好不好?” 他到最后甚至把摆在桌子上的水果刀塞到女人手里。 “要不你捅我两刀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哭好不好?” 冰凉的刀柄让黎莘浑身一震,她受惊的把手里的水果刀丢了出去,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宋凛,缓缓闭上双眼。 疯子!他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也对…… 黎莘自嘲的笑了笑。 她不早就知道了吗? * 柳梅回去的时候沈知意和宋时樾两个人并排坐在书桌前面,沈知意大爷似的翘着一个二郎腿,用自己完好无损的左手对宋时樾指手画脚。 “这题选C,我用我的慧眼一眼就看出来了。” 宋时樾拿着笔不为所动,“错了。” “不可能!” “这个明明是上个星期老师说的知识点,你都没来上课,就想误导我。” 他用笔在密密麻麻的草稿纸上圈出一个运算步骤,“你这里算错了。” 沈知意凑过去瞧了瞧,好像真的是她算错了。 她忍不住踹了少年一脚,“我算错了你怎么不跟我说?” 笔尖在白色的草稿纸上点了两个不显眼的黑点,少年帮她把正确答案写上去。 “你说了,我只是没有感情的代笔而已,只负责写,不负责思考。” 沈知意:“……” 沈知意垮着个批脸,“哦,现在是没感情的代笔,刚刚是什么?” 宋时樾道,“是不忍心看你一错到底。” 沈知意伸手指着草稿纸,“写。” “写什么?” “宋时樾是傻逼!” 宋时樾:“……” 柳梅拿在手里的包一个手滑就跑到了沈知意头上。 沈知意抬头,柳梅的脸垮得比她还难看。 “我让你在家照顾他,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沈知意把用纱布裹着的手抬起来,怕她看不见,还特意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位姓柳的女士,麻烦你看清楚,我才是伤员好吗?用我仅剩的左手照顾他?” “也不是不可以……”柳梅道,“你写不了作业就跟老师说一声,拉着人家小樾干什么?” 沈知意,“我一天不学习就浑身难受。” 柳梅的包又一不小心滑到了她的背上。 沈知意摸了摸头,又摸了摸背,忧伤的叹气。 她问柳梅,“对了,你的谈判怎么样了?” 柳梅把身上的红裙换下来,又放回了箱底,她系着围裙正准备给他们做饭。 “我出马万无一失好吗,明天你俩就安安心心的去读书,剩下的不用管。” 相比于宋时樾认识的其他中年妇女,柳梅在他的印象里永远都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哪怕炒菜也是,一个人的厨房愣是被她炒出有十个人的架势。 抽油烟机的声音嗡嗡作响,浓烈的辛辣味连抽油烟机也掩盖不住,从厨房的门缝里漏出来。 柳梅拿着铲子从厨房里冲出来,看见站在客厅的宋时樾时,抽空给了他塞了个橘子。 “等等啊,饭马上就好了,姨今天给你炒个辣子鸡。” 站在客厅的少年安静的垂下眼,剥开橘子塞了一瓣进嘴里。 久违的烟火气息又重新将他包裹。 十一假期一过,学生们便哀声哉道的背着书包又回到学校。 沈知意嘴里咬着面包,熟练的坐到少年的自行车后座。 朝阳在他们头顶升起,香樟的枝叶在风声中簌簌作响。 她眯起眼抬头往前看。 在她的前方还是少年清瘦的背影,校服空荡荡的挂在他身上,没拉前面的拉链,外套被风吹得往后扬起。 沈知意伸手抓住他飞扬的外套,迎着朝阳,在盛夏的尾巴里嗅到了青春的味道。 当重新坐到位置上时,沈知意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短短的七天发生太多事了,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少女了,而是经历过风与火的勇士。 姜雁伸手碰了碰勇士受伤的右手。“几天不见,你这是咋了?” 沈知意深沉道,“你不懂,这是勋章。” 姜雁一脸无语的看她,然后又忍不住凑过来八卦的问道,“今天校园群里说宋时樾回来上课了,他怎么样了?” 宋时樾这两天可比她精彩多了,可偏偏她还什么都不能往外说,只能含糊道。 “就那样吧……” 就那样? 哪样? 姜雁像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隐隐约约嗅到了瓜的味道,就是找不到瓜在那里,可急死她了。 “沈知意,我俩还是不是一块出生入死过的姐妹了?” “以前是,现在嘛……” 在姜雁期待的眼神里,门口一个男生挥舞着纸张冲了进来。 “出来了!出来了!结果出来了!” 顿时班里面的所有人一拥而上。 分班结果出来了。 沈知意堪堪卡在倒数第二名挤进文科尖子班,而姜雁则和她分道扬镳进入普通班。 走廊里乱糟糟的全是学生在搬东西,不知道谁叠了个纸飞机在半空中滑过一道白色的弧度,轻巧的转了个弯,最后一头扎进楼下的花池里。 沈知意费力的抱着书从四楼下到三楼,她人不怎么高,但书却一大摞,脸被高高摞起的书挡住,下楼下得格外艰难。 她的新班级在三楼的第二间教室,隔壁是理科班的最后一个班级。 门外边乱糟糟的全是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她抱着书往上面的班级名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在人群里往里面挪。 忽然她的后背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跌去,关键时候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岌岌可危的书也被从摔下去的危险里解救出来。 紧接着,她的怀里一空。 一抬眼,少年眉目舒朗的站在她面前。 他怀里抱着书,周遭人来人往,他站在那里,定格成了一幅画。 风从沈知意脸颊拂过,将她的刘海吹得乱七八糟,圆溜溜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呆,似乎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宋时樾朝她挑了挑眉,“傻了?” 沈知意往旁边站了站,避开周围的人群,她拢了拢手里仅剩的几本书,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宋时樾指了指旁边的班级,“我的新班级。” 和别的班级挤挤攘攘的景象不同,隔壁班门口人员稀疏,拢共也看不见几个人,就门口走廊里有几个男生靠在那里明目张胆的吸烟。 分班是按成绩来的,理科班的最后一个班级,可见里面汇聚了什么样一群卧龙凤雏。 宋时樾跟她解释,“我没参加上次的分班考。” 没考试就是零分,分到最后一个班理所应当。 他帮沈知意把书抱到教室,手脚麻利的把那堆乱七八糟的书整理放好。 “都拿完了?” 沈知意朝他呲牙,“那肯定,分两回跑多麻烦啊。” “是挺麻烦的,麻烦到宁愿在大家面前摔个狗吃屎也不想分两回跑。” 沈知意:“……” 宋时樾把最后一本书给她塞桌箱里,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放她桌子上。 “走了,放学收拾东西记得快一点。” 他颀长的背影刚从新班级里消失,一个女生就冲到她旁边坐了下来。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沈知意啊?” 沈知意把少年搁在桌子上的棒棒糖拿起来,是她经常买的草莓味。她把棒棒糖拆了放嘴里,闻言讶异的瞪大眼睛。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棒棒糖含在嘴里有些含糊不清。 “你说我?” “对啊……”女生道,“你不是沈知意吗?” 沈知意把嘴里的棒棒糖拔出来,“我是,但是大名鼎鼎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会没有关系?” 女生格外自来熟的靠近她,“你都不知道你老有名了不过一向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周围吵吵闹闹的,他们这里形成了一个绝佳的八卦场合。 沈知意也悄悄的靠近女生,“你说说我怎么有名了?” 女生的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宋时樾啊。整个学校谁人不知宋时樾只搭理你一个人” 沈知意,“这个我就不知道。” “不过,我大名鼎鼎和宋时樾有什么关系?” 女生道,“你可能不知道宋时樾在我们学校的地位,妥妥的高岭之花,斩获无数女生的芳心。可惜真的太高冷了,除了你,就没见他和谁在一起过。” “你一度是她们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人物,提起你都是咬牙切齿的,你说你有不有名?” 沈知意:“……” 沈知意咬着棒棒糖往墙边缩了缩,“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女生被他的反应逗笑了,“不过,我发现你和他们说的不一样。在她们口里,你就是一个处心积虑勾搭宋时樾的心机婊。” 现在看她的样子,感觉和处心积虑根本搭不上边,反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她朝沈知意伸出手,“我叫辛笺,我们学校的八卦头头,什么八卦都知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坐吗?” 在换班级的第一天,沈知意收获了一个格外热情的新同桌。 但宋时樾就不一样了。 他站在班级门口,手里提着书包,怀里抱着几本书,轻轻松松的样子倒和这个班里其他的同学差不多。 他进去的时候教室里乌烟瘴气的,课桌乱七八糟的摆在教室里也没人收拾,几个男生拿着篮球坐在最后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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