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烟知道自己在什么情况下最好看,虽然紧张,但很熟练地露出微笑。 谁知下一秒,陆映寒皱皱眉:“丑,离我远点。” 叶白烟蒙了。 他能从一无所有,到如今万众瞩目,一半原因都是因为自己这张脸。 他闭了闭眼,转头看向陆风:“他刚才说什么?” 陆风从石化中惊醒,脸色一下涨红了,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哥他脾气有点怪......哥!” 陆映寒一翻身,用毯子盖住眼睛:“太丑了,眼睛痛。” 叶白烟眼前一黑。 陆风头痛地哀嚎一声,连忙道:“不好意思,我哥不喜欢接近别人,不会说话,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怎么会呢,呵呵。”叶白烟勉强挤出笑容,但已经连语气都无法管理了。 就在这时,陆风鼻子抽动两下,不知嗅到什么,拉开脸上的毯子,猛然坐起来。 他动作太大,两人吓了一跳,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二楼暗门中走出来的江星默。 江星默也没料到二层有人,愣了一下,迟疑地抬手摆了摆:“嗨?” 叶白烟:“......” 短暂的困惑后,他立刻意识到,江星默肯定是受到特别关照,才能走这条无人知晓的暗道。 按照平时,他肯定会不平衡,但现在...... 叶白烟看向反应很大的陆风,再看看满脸茫然的江星默,不禁抱起臂膀,等着看好戏。 “没打搅你们吧?”江星默边说边往楼梯方向走,“接着聊。” 走到一半,就被陆风拦住了。 陆映寒眼神直勾勾的,眨也不眨。 江星默:“?” 陆风被刚才那句“太丑”冲击到了,此时也跟着紧张起来,下意识抬手横在他哥身前:“哥,够了,真的够了。” 陆映寒嫌弃地拍开他,大步走到江星默身边,做出一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举动。 他拽住江星默的衣角,觉出趣味一般,还晃了两晃。 陆映寒好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奇怪,理直气壮道:“这里有讨厌的家伙,带我走。” 陆风:“啊?”这是他厌恶社交、无差别攻击所有人的哥哥吗? 冷不丁又被伤害的叶白烟:“???” 他一口气没缓上来,险些撅过去。 江星默没察觉几人之间的情绪变化,上下打量了陆映寒一眼,随即牵起柔和的笑容。 迎着陆映寒期待的眼神,江星默毫不客气:“不可以哦。” 陆映寒皱眉:“为什么?” “我没空带小孩,”江星默对于剧情线以外的人向来很冷漠,“撒手。” “可我不是小孩。” 江星默耐心告罄,半眯起眼:“我说过,不要随便惹我,否则就把你扔下悬崖......想试试?” 陆映寒确实想试,但...... “你说的是——‘希望你不会再随便碰我’”,陆映寒指了指自己抓的地方,强调,“我没有碰到你。” 江星默:“......” 是不是还得让他夸一句真乖? 陆映寒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冷漠,委屈地瘪了瘪嘴,突然间想到什么:“我给你钱。” 他绞尽脑汁地想要留住江星默,当即就要去掏口袋。 江星默却说:“我现在不缺钱了。” 陆映寒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求助地看向陆风。 陆风很爽。 他怎么会想得到,有朝一日,他那位脾气古怪、捉摸不透的哥哥,居然会流露出这样可怜巴巴的表情。 但很可惜,他只能真诚地说句抱歉:“哥,我也拿捏不住他。” 眼看江星默的眼神越来越冷,陆映寒别无他法,只好放手。 江星默不带停留地往前走,陆映寒跟了几步,又像是知道自己这样会惹人讨厌似的,硬生生停在了楼梯前。 走到转角处,江星默扭头看了一眼,见陆映寒垂着脑袋,满脸失落,脑海里不由浮现出落水狗狗的样子。 但很快,江星默收回目光,走向他绝对无法靠近的、虚假且拥挤的人群。 —— 觥筹交错,纸醉金迷。 温无舟最擅长在这样的场合里洞悉人心,寻找关于财富、关于地位的讯息,今天也不例外。 他在人群中穿梭,或是附和,或是大笑,或是充当话题的主导者。 可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刚才所有的言笑,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 摆脱上一个社交圈,进入下一个圈子的间隙,他站在僻静处喝了口酒,给自己一分钟喘息的时间。 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分钟,他就看见了最近经常会想起的人。 江星默站在不远处,与贺芝迎面碰上,贺芝显而易见的厌恶他,不带半点掩饰,江星默就站在餐桌边静静地听着,等贺芝走了,依旧低着头,后颈是呆呆的。 温无舟没有上前,将冰凉的酒水灌进咽喉。 不合时宜地,他忽然想起一段往事。 大概一年多以前,他们两个刚刚“交往”,那时候的江星默还很乖,只是待在他身边就已经很开心了。有一天他们出去吃饭,江星默隔着橱窗看见专柜里一只表,眼底藏着渴望,却不敢说出来。 “我弟弟也有这样一只表。” 现在想来,其实可以说下去的东西有很多。 为什么弟弟可以轻易拥有的东西,他只能渴望地看着?为什么他想要不说出来,是害怕被讨厌吗?为什么不自己花钱买,难道一点生存的办法也没有? 但江星默当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 温无舟自然猜得到原因,但装作没想到,没有深究。 他本以为,当时那个江星默和现在的江星默已经判若两人了,没想到,在贺芝面前,还是一样的。 温无舟仰起头,又喝了一口酒,明晃晃的灯光直射眼底,刺得他合拢眼皮。 不受母亲喜爱的孩子,怎么会幸福呢?这一点他很清楚。 其实他和江星默很像。 但很奇怪,分明他们交往了那么久,直到今天,他才明确地浮现这个念头。 过了一会儿,贺芝离开了,温无舟放下杯子,不紧不慢上前。 “很伤心?”温无舟双手插兜,站在半米开外,静静地望着他,“需要安慰吗?” 江星默抬起头,脸上却没有半点落寞,只是略带诧异道:“你什么时候会安慰人了?” 有一次猜测落空,温无舟居然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江星默似乎总是出乎他的预料,无法预测,难以掌控。 正因为他曾经牢牢掌控过,这种脱缰的体验才格外鲜明。 温无舟又想起叶白烟最近的打算,一时有些怜悯,也不计较对方的态度,好声好气道:“如果哪天你回心转意,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身边永远都有你的位置。” 渣攻永远让他大跌眼镜,明晃晃劈腿的话,也能说得这么深情。 江星默忍俊不禁:“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种废话?” “你该感谢我,一次又一次地给你机会。” “那叶白烟呢?”江星默饶有兴致地望着他,“你打算怎么办?” 温无舟平静道:“他会接受的。” 江星默差点没被笑死。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封建社会呢,叶白烟当他正妻,江星默给他做妾。 与其做这种梦,不如关注关注自己头顶的绿帽子。 此时,二层。 一双眼睛将他们的互动尽收眼底。 陆映寒一脸震惊:“江星默喜欢这种人?不可能,你骗我!” 安恬展开手中黑天鹅羽扇,半遮住脸上的冷笑:“我劝你离他远点。” “他就是个四处乱撩的登徒子,离他那么近,小心被欺骗感情。” 陆映寒趴在栏杆上,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温无舟堕落了,从守身如玉的优质攻,变成不自爱的烂白菜。 所以说,男人最重要就是贞洁。 认真.jpg
第29章 再升级 江星默并不在乎谁在看他,来到这场宴会,他的目的很明确。 人群簇拥中的,秦泽野正应付着源源不断的交际,但眼底明显压着厌倦。 和温无舟的如鱼得水不同,他像只收敛爪牙的猛兽,哪怕全身包裹着西装,仍是野性难驯,身上处处透露着不适应。 大约是这个原因,江星默出现时,秦泽野眼睛发亮,立马甩下名利场的虚假包袱,大跨步走来。 “我就知道你会来!”尾音上扬,是显而易见的欢喜。 众人借着酒杯的遮掩,或直白或掩饰地看着他们——主要是江星默。 毕竟在两个月前,他还是个人人喊打的万人嫌。 江星默统一屏蔽了这些窥视,勾起嘴角:“我当然会来。” 毕竟,这么很好用的刷分工具又有几个呢? 秦泽野却因他这句话,露出更真实的笑容。 尤其瞥见不远处神色莫辨的温无舟时。 温无舟嘴角紧抿出不悦的线条,冷冷地注视着他。 秦泽野挑衅一笑,在江星默耳边低语:“这里人太多,我们去别的地方聊。” 江星默稍一挑眉,但没有说话,顺从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穿过重重长廊来到酒店露台,隔着及腰栏杆,伸手就能摸到外面盛放的蔷薇花。 僻静的场,幽暗的灯光,比起上流情调,更倾向于暧昧。 秦泽野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只是扭头笑道:“总算只有我们两个了。” 江星默缓缓开口:“在S城过得好吗?” “老实说,有点无聊,”秦泽野抱怨,“你又不肯跟我打游戏,我只好回来了。” “回来之后有什么感受?” 秦泽野不经思考,脱口而出:“不玩游戏也没关系了,反正天天都能见到你。” 江星默笑了。 他笑起来时,笼在远处路灯柔和的光晕里,不知是不是因为身后有被雨淋湿的蔷薇花,带着一点潮湿的亮。 秦泽野倏然垂下眼皮。 露台边的花盆没摆好,摇摇欲坠,快要跌进来。 他无意识地盯了好一会儿,才抬脚把花盆顶回去。 “秦泽野。” 秦泽野抬头,对上江星默的眼睛。 像能看透一切般,幽深且漠然。 “你是不是喜欢我?” 会场里不知在聊些什么,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后,又骤然安静下来,小小的露台上只能听见远处的蝉鸣。 微风吹过,蔷薇花轻颤,一滴露珠重重坠下。 足有好几秒,秦泽野都没能说出话。 等终于回过神,他下意识笑起来:“你在说些什么?” 像觉得口吻还不够强烈似的,他抬高嗓音:“我可是直男,钢铁直男,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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