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从前,江建国连看都懒得看他,每每偶遇,都会流露出一副“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的嫌弃表情。 可餐桌边的江建国不仅没有嫌弃,还给江星默夹菜。 生怕被嫌弃似的,他甚至用得是公筷! 叶白烟面部肌肉扭曲成一团,表情管理当场失控。 又花了五分钟,他重新冷静下来,指甲深深扣进红木扶手中。 事已至此,要是退缩,无异于把江建国拱手让给江星默,这可不行,哪怕是为了试探江建国的态度,他也得下去。 叶白烟活动了几遍下巴,挤出笑容,踏入客厅:“怎么就吃得这么早,都不等等我和妈妈呀?” 江建国半点不觉得丢脸,自然而然地扬筷一指:“坐。” “今天的刀鱼馄饨不错。”像是在弥补些什么,他起身,亲手给叶白烟舀了一小碗。 叶白烟颧骨肌肉微微颤抖。 他、不、吃、鱼。 可他也知道,江建国的脾气不容反驳,哪怕不喜欢,也得忍下去,感恩戴德:“谢谢爸,我会好好吃的。” 江建国对自己饰演的好爸爸相当满意,意犹未尽,转头看向江星默,准备表演第二次:“来,爸爸给你也舀一碗。” 手刚越过桌面,那头的小碗就倒扣在桌面。 江星默神色淡淡,毫不客气:“我不吃。” 江建国笑容消失,表情看起来下一秒就要骂脏话。 可出乎意料的,他居然忍下来了,还重新微笑起来:“我知道,你不爱吃鱼,对不对?” “不,”江星默嘲讽一笑,“只是单纯恶心你。” 江建国:“......” 干巴巴地笑了笑,江建国说:“那算了,你自己夹。” 叶白烟:“.............” 他委曲求全地捧了江建国这么多年,甚至成功到能把他亲身儿子驱逐出局,一直以为自己走在最正确的路上。 没想到,江建国居然可以忍受这么叛逆的举止的。 他居然是可以忍的! 那这么多年的曲意奉承,到底算什么? 叶白烟咬下一口炒干丝,咀嚼半晌,却根本咽不下去。 他想吐血! 餐桌上一时间重新回归静默,看起来所有人都平静下来了。 事实截然相反,系统后台情绪波动值激烈地跳动,一波更比一波强。 江星默起初只觉得愉悦,但叶白烟的情绪波动太大,维持时间太久,以至于他都怕他把自己气死,影响后面可持续发展。 夹了一筷肥美的鲈鱼肉,抿住舌尖鲜甜,他慢悠悠地享受这餐饭。 叶白烟大概走进死胡同了。 江建国还是那个江建国,没有任何变化。 只不过,江星默先前与他为敌,江建国都没有任何办法,现在自然能接受江星默的不逊。 而叶白烟从小到大都是乖巧听话形象,只要反抗一点,就会引起巨大的反弹。 两人的初始设置都不同,江建国的态度又怎么会一样呢? 说到底,他们之间最大的差距并非姿态,能真正赢得尊重的,也从来都不是顺从臣服。 江星默喝了口汤,细小鲜甜的蛋丝滑入口中,口感极佳。 他享受地半眯起眼,又喝一口。 一旁,生怕叶白烟气不死一样,江建国再次开口:“你们是兄弟,两个都是我的孩子,无论发生什么,这一点永远不会变,知道吗?” 叶白烟用力咽下那口炒干丝,憋得满脸通红。 那点对江建国的期待终于消散。 没错,对江建国而言,他们两人都可以是他的儿子,谁输谁赢并不重要,他只需要把胜者笼络在身边,就能处于不败之地。 这一晚,叶白烟终究没能阻止江星默住下。 一反晚餐时的排斥,他甚至抢了管家的工作,亲自抱着被子,送进房间。 “哥,”叶白烟恢复了往常的天真无邪,“别墅里蚊虫多,这个青草膏给你。” 江星默赞叹于他变脸之迅速,能屈能伸,最绝的是,完全不会尴尬。 真是能屈能伸。 晚饭时情绪那么激烈,到了这会儿,后台基本没有任何入账了。 就这情绪管理,绝对是个狠人。 “哥哥,你回来想做些什么呢?”叶白烟状似无意道,“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呢。” “想和家人多相处,”江星默笑眯眯,“主要是你。” 叶白烟:“......” 江星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咱们就是同一屋檐下的关系了,一定会多多见面的。” 多好刷分工具啊,见一次面,就往里跳十万积分,自动,智能,环保,健康。 哦不,现在用了增益道具,是三十万一次了。 叶白烟:“.............” 是错觉吗,总感觉江星默看他的眼神有一丝......慈爱? 叶白烟面部肌肉微微扭曲,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转身就走。 刚走出几步,就被拉住。 江星默一脸微笑:“我明天打算找老同学叙叙旧,你给我几个地址吧。” 叶白烟呵呵一笑,虚伪地回应他:“没问题,你都要找谁?” “唔,”江星默眨眨眼,脸上浮现出近乎可恶的戏谑,“就从安恬开始吧。” 话音刚落,后台又是一跳。 【系统提示:您有新的情绪波动值入账。+30万。】 江星默前所未有的舒畅。 叶白烟,真好用呀。
第32章 关键人物 江星默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 先前他长期住着的酒店条件不错,但住回江家才发现,大房子的优点真的很多,比如说安静。 花园里蔷薇开得正好,他推开窗,呼吸新鲜的空气,冷不丁跟贺芝对上视线。 贺芝一僵,脸色有点不好看 过了一夜,她大约知道了江星默住回家这件事,也知道了自己无法撼动他的决定,反应没有昨晚激烈。 ——最起码没讨厌到呕吐。 江星默心情很好地冲她挥挥手:“早上好啊。” 贺芝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快步走开。 不一会儿,打好领带的江建国出来了,看见江星默在二楼窗边,主动打招呼:“快下来吃早饭。” 阳光下,江建国眼角眉梢都是温和,简直像个慈爱的父亲。 要是江星默不知道他是个家暴惯犯的,也许真的会相信。 懒洋洋地换了件棉质卫衣,江星默踩着拖鞋下楼。 餐桌上只剩叶白烟,有一搭没一搭地搅着碗里的豆浆。 江星默这次露出了最真诚的笑容:“早啊,烟烟。” 他这句“烟烟”拖长了音调,分明是亲昵的叫法,却有种说不出的戏谑。 叶白烟手一抖,勺子和碗壁发出不稳定的撞击声。 不知道为什么,好气啊。 但他学乖了,有再多腹诽也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乖巧道:“哥哥,今天早上有叉烧包,给你拿一个?” 江星默也不客气,享受着叶白烟殷勤的照料,不紧不慢地品尝江家厨师的精心料理。 吃过早饭,江家三人都出门上班了,只剩江星默在家晃悠。 工作室的推广工作告一段落,在江家集团的职位只是挂名,他也并不是什么工作狂,非得压榨自己,为书中的资本家产出价值,这段时间就空闲下来。 安安静静地逛了会儿花园,江星默来了兴致,问园丁要了把剪刀,在花圃里剪下几枚花枝,头也不回道:“去帮我包起来。” “还没到花期,明天剪会更好看。” 一个耳熟的声音。 江星默慢半拍地转过身:“祁管家。” 祁渊的目光在他手中花枝和花丛中来回逡巡,透着无声的谴责。 “啊呀,”江星默毫无诚意地道歉,“不可以剪吗?抱歉。” 祁渊垂眸,接过他手里的植株,回了花房。 江星默信步跟在后面,笑意不减,直至祁渊将包装好的花束递回他手中。 花束递交的瞬间,指尖感受到陌生的体温,一触即分。 江星默睫毛轻颤。 祁渊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后退一步,像任何一个恭敬的管家一样,将主导权还到主人手上。 江星默嘴角勾起一点弧度,鼻尖凑近花束,轻嗅一下:“谢谢,祁管家,我会好好使用它的。” 由于江家的别墅远在郊外,三人默认不回来吃饭,整个上午都安静得过分。 江星默倒是不客气,点了几道喜欢的菜,吃过午饭又结结实实睡了一觉,才打车去了安家。 过午日光暖洋洋的,接近一小时的车程里,他睡眼惺忪,又眯了一会儿。 多好的生活啊,除了吃就是睡。 等他完成任务回家,也要过这种日子。 江星默下车,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去按门铃。 出乎意料的是,门一下子开了,连句盘问都没有。 “阿毛,去!” 顺着声音来源望去,有彩色飞盘逼近,后面,一只面目狰狞的金毛犬跃入空中,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张口时露出满口獠牙。 很快,金毛注意到了门口的陌生人,吼叫一声,身体后撤,向入侵者摆出攻击姿态。 飞盘无人接应,落在草地。 像受到某种指令,金毛冲着江星默猛冲出去! 恶犬伤人,无一不是鲜血淋漓,尤其在现代人运动能力严重退化的情况下,哪怕成年人也无法抵挡大型犬的全力一扑。 就在金毛犬的爪子即将碰到江星默的一瞬,他忽然闪身,轻描淡写地躲过了爪牙袭击。 金毛甩了甩脑袋,扭头再次攻击,草地的飞盘却飞了起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汪!” 在大脑产生思考之前,本能率先产生反应,金毛一扭身,凌空冲向飞盘。 危机解除,不远处安恬压了压帽檐:“切。” “这样欢迎客人,有点过分了吧?” “你可不算客人,”安恬翻了个白眼,寻找爱犬身影,“阿毛,咬他。” 金毛犬真的冲向江星默,却是叼着飞盘塞到他手里,呼哧呼哧喘气,仰起狗脑袋,很有分寸感地等待对方再扔第二次。 安恬:“......” 江星默低笑。 半空中,飞盘斜飞出去,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金毛“汪”的一声,紧随其后飞奔出去。 “你还玩起来了?”安恬无语,“说吧,过来什么事?” 她对江星默的到来并不意外,还先发制人地用狗吓唬人,大概早就得到消息。 此时女人穿着运动短裙,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冷打量他。 摆明了要把他赶走。 江星默却只是微笑:“我不是来找你的。” 安恬一愣。 下一刻,身后传来父亲热情的声音:“哎呀小江,你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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