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温无舟不关心真假。 以江星默对他的了解,十有八九,是嫌原身在这场“玩闹”中姿态不够潇洒优雅。可他还是发问:“在你眼里,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温无舟轻笑一声,开口时,语气却冷淡了许多:“我不喜欢这个话题。” “你有没有一点动摇,曾经爱过‘我’?” “宝贝,”温无舟微笑的声音暗含警告,“继续聊下去,就不聪明了。” 回国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如海市蜃楼,正在慢慢消散,取而代之,叶白烟越来越清晰地出现在两人之间。 但是,谁也没提过这件事。 一旦打破平衡,他们的关系就将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江星默却依旧是安静的,平缓嗓音里甚至带了一丝温柔:“爱人,情人,还是都算不上?” “......” 温无舟按住太阳穴,终于叹息:“如果一定要这样追根究底,那好,我们可以是陌生人,这样满意了吗?” 得到一个比预想中更过分的答案,江星默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温无舟:“......” 他本意是威胁,却好像没能起到效果,不禁皱眉:“我不会和你多说一句话,更不会再私下见你。” 江星默:“懂,陌生人。” 温无舟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后台情绪波动值疯狂跳动,显然是气蒙了。 江星默低笑一声。 一辆公交车停在面前,他刷过二维码,靠窗坐下,隔着被雨水模糊的玻璃,不紧不慢地戴上耳机,闭眼听歌。 维持之前的状态,当一阵地下情人,也不是不可以。 但有些游戏,玩多了就不礼貌了。 公交车晃晃悠悠,在一栋办公大楼门口停下,几个面露菜色的职工上车,江星默和他们擦肩而过,走进灯火通明的大楼。 雨夜中,“□□”几个大字依旧明亮。 他径直上了顶层,推开一扇门,房间里布置得雅致,更像间茶室,里面的人受到惊扰,全都停下聊天,转过头看他。 江星默不慌不忙,笑眯眯地喊:“奶奶,好久不见。” 江奶奶颔首,对着众人道:“星默长这么大,有些长辈还没见过面,今天大伙都认识认识。” 几人面色各异,都没说话。 还是江星默率先开口:“几位叔叔,幸会。” “呵呵,幸会......”和他握过手,有人笑起来,“听说你和陆家有合作,这可不容易。” 不等回应,另有人不冷不热道:“是和陆风吧?” 显然陆家二少的名头很受嫌弃,就这么短短一句话,众人的笑意都虚假了好几分。 刚才替他说话那人接着说:“老董事愿意支持他,这事可不多见。” 众人呵呵笑着,却不由自主地打量江奶奶。 江奶奶坐在轮椅上,下半身盖着张毯子,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比起年富力壮的江建国,的确不足以给人信心。 江奶奶不紧不慢眯起眼:“不用操心我,想想你们这帮老骨头能活几年吧。” 众人一阵咳嗽,连忙移开视线。 “现在叫你们过来,是照顾老朋友,”江奶奶平扫过整个房间,不怒而威,“免得有些人脑子不清楚,站错位置。” 她的目光似有重量,所过之处,人人为之低头躲闪。 房间里短暂地安静下来。 咔哒。 寂静中,茶具碰撞的细微响动格外清晰。 江奶奶神色莫辨,冷冷道:“星默,见过你方叔。” 被称作方叔的男人倒好了茶,分给众人。他推了推眼镜,缓声道:“蕙兰,不久前,我参加了一场拍卖会。” “会上同时展出了一对宝石,蓝宝石做工精妙,红宝石略逊一筹。可最后,你们猜怎么着?蓝宝石无人问津,红宝石却卖出天价。” 方叔的目光在空中荡了几秒,锁定江星默,微笑着说:“两块宝石本质上没有太大区别,可以是无价之宝,也可能一文不值,关键在于世人如何看待。” “当红宝石的价值广为人知,蓝宝石寂寂无名时,比谁更精美是没有意义的。” 江奶奶嘴角往下拉:“你我都知道,这种故事想要多少都可以。” 方叔笑笑,掸了掸袖口,露出西服胸袋边的一枚红宝石胸针。 “各位慢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茶室里的氛围渐渐有些变了,刚才一直唱反调的男人抖了抖西装,站起身来:“老董事,您看这闹得.......我儿子还在家等着我呢,这个,我就不多留了。” 随着他起身,其他人也慢吞吞地看表,各自找理由走了。 最后房间里只剩祖孙两个人。 明明被人撂了脸子,江奶奶却没有半点愠怒之色。 她按下扶手边的按钮,轮椅滑动,稳稳停在墙边,让她得以拉开百叶窗,窗外景象映入二人眼帘。 楼下灯火通明,空气里漂浮着咖啡的气味,人人坐在电脑桌前狂敲键盘,时不时和周围的人交流几句,随即将打印好的文件快速递到最前方的办公桌上。 那人抬起凌乱的头发,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是叶白烟。 “看见了吗,这就是你要面临的挑战,”江奶奶倚在窗边,看向楼下繁忙,“一个扎根在集团的未来接班人,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撼动的。” 江星默扒开百叶窗条:“他看起来很称职。” “称职?”江奶奶冷笑,“要真像表现出来的这样,让他接手江家,也没什么不行。怕只怕,狼子野心,鼠目寸光。” “哦?” 江奶奶起先不想解释,见他半挑着眉,才道:“或许这只是我的直觉,这小子邪性得很。” 江星默倏然抬眸。 正当他想要追问时,就听江奶奶接着说下去。 “我找人算过命,他就是天生克我们江家的,要是他真成了继承人,老婆子我恐怕没几年好活,”江奶奶重重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他给江建国夫妻两个灌了什么迷魂汤,那么看重他。” 江星默:“......” 哦,原来是封建迷信啊。 不过,算得挺准。 原书剧情里,叶白烟在得到江家后,江建国夫妇和江奶奶也在后面的几年里接连过世,成了几个渣攻争相安慰的剧情点。 至于原身,更不必说,今年六月股东大会后,就是车下冤魂了。 愤愤说完,江奶奶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星默,这件事很困难,但并非不可完成。保住江氏,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做到。” “刚才在房间里的人,都是可以争取的对象。” 江星默没说话,脑海里浮现出几个老头的样貌特征。 屋里偏暗,外面办公室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透进来,光条落在青年鼻梁,将他俊美的五官分割,难以分辨。 江奶奶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脑海里却浮现出他小时候的样子。 不知是夜深人静,还是久别重逢,她胸膛里涌出一股陌生的温情。 “过来,”江蕙兰露出一丝微笑,向他伸出手,“到奶奶这里来。” 回应她的,是青年略带诧异的一瞥。 江星默往后退了一步,缓缓拿出手机:“喂,是我。” “......” 江奶奶眼角笑纹僵住,咬紧牙关:“滚吧。”
第19章 大礼 天色昏暗,阴云密布,已经是凌晨,江星默再度走入雨幕。 刚才确实有恶心江蕙兰的意思,但不是假话——他接到了陆风的电话。 对方先是称赞了一番他的工作进度,又神神秘秘地说了句“回头送你个大礼”,便挂断了电话。 江星默懒得过度思考,打车回酒店,休息一夜。 昨天一整天信息量太多,他不想连轴转,上午就待在酒店里玩游戏。 ——当然,另有玩伴。 秦泽野选了一款比较流行的对抗类游戏,一上线,就被江星默虐了个人仰马翻。 自诩电竞小王子的秦泽野:“......” 先前被虐爆的经历再度上演,接连四五局,秦泽野从试图反击,到躺地挨揍,到最后完全输麻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玩些什么。 一上午过去,整整输了三小时的秦泽野,险些吐血。 “你、你......” 江星默笑眯眯:“打得挺好。” 锤了人一上午,他还这样说,跟阴阳怪气有什么区别? 秦泽野那口咽下去的血又开始翻涌。 “你主业是赛车手嘛,不用在意这些,”江星默口吻柔和,甚至带着点笑,“不过你总是打游戏,不去训练,会不会影响成绩?” 秦泽野:“............” 这里有个人既是天才赛车手,又把游戏玩得很溜,不训练也不太影响成绩......但不是他。 够了,真的够了! 秦泽野心态大崩,颤抖着退出游戏。 江星默打开后台,一上午就已经1000出头的情绪值,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秦泽野,真好用啊。 未免把人玩崩溃了,后面几天,江星默稍微收敛了一些,每赢上几局,都要漏点破绽,让人吃点甜头。 谁知这么一来,秦泽野就像打了鸡血似的,铆足了劲想要再赢一场,一个不注意就是五六个小时。 要知道,国内和S城是有时差的,江星默只是打卡上班,秦泽野却是上头到天天通宵。 一周下来,江星默宣传片都拍完了,他的瘾还没消退,缠着要玩游戏。 江星默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秦泽野不可置信:“为什么?” 江星默:“防止游戏沉迷,人人有责。” 秦泽野:“再这样,我要哭了。” 哭?哭也有情绪波动值。 江星默冷漠地挂了电话。 他当然不会关注秦泽野陈不沉迷,但连续玩了一个星期的游戏,秦泽野的情绪波动值也在减少,再玩下去也没太大意义了。 赚了五千的情绪波动值,加上近期在路人身上攒下的情绪值,已经有六千积分。 距离开启第三个卡槽,只剩两万多积分。 是时候收手,干点别的了。 江星默先前让邹诚给工作室招人,挂了电话就开始看简历,挑了几个不错的。 威尔森也发来了有关品牌服装的修改意见,他整理了一下,连同看中的简历,一起发给邹诚。 正忙着,接到了温无舟的电话。 对方声音很冷,带着怒意,却不得不压住情绪:“有空吗?见一面。” 江星默诧异:“你要私下见我?” 温无舟显而易见地噎住,却没有发火,深吸气道:“待会儿会有人来接你。” 江星默挑眉。 想起之前陆风的电话,他恍然了悟——所谓的大礼,原来指的是温无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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