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远处狂奔,两个巡护人员愣了下,显然还不知道这满身血的人是什么情况,被吓到了,但很快,上方传来厉声:“抓住他!!” 两人同时朝上看去,一见,惊道:“是小时领导!!”二话不说,也不带思考,立马开始追捕,追捕中,还联系了周围其他的巡护人员。 时宴锐声:“别让他死了!” 那边的路成雄被围堵住,再无可逃,他阴狠的朝着时宴笑:“视频没了,证据也没了!” 时宴筋疲力尽,满身污泥,走到他面前,“没了吗?真的没了吗?” 路成雄愣住。 时宴扯了扯笑:“不好意思呢,半小时前,我拿到了那份视频,它,就在我的手机里。” 路成雄怒吼一声,冲向时宴,这次是真的有了杀意,浓浓的杀意,在众人的围追堵截下,时宴胸部中了一刀,临昏迷前,他看着路成雄,看了看胸口的血,忽然笑了:“你很幸运,我的职位不是警察,所以你没有构成袭警。但你也很不幸……” 时宴弯唇笑了下,他摇摇欲坠的到了路成雄面前,“当你非要置我于死地的那一刻,当你对一个公务人员动手的那一刻,视频已经不重要了,有没有,无所谓。因为要查你的人也就再也不是我和路川辞了。” 涉及违禁枪支、涉及毒品、涉及绑架勒索、涉及金融犯罪、涉及伤害公务人员。 数罪并处,慢慢查。因为这件事不可能简单结束了。 前面的罪,或许牵扯到证据不足,但最后一个罪名,实打实的是一把刀子插在了时宴胸口。路成雄这下是再也逃不掉了。 · 又是灵魂出窍。 他是神,不会在人间死亡。 灵魂出窍后,又是一次飘荡。 时宴在医院里寻找了一圈,没找见路川辞。 自己都这样了,路川辞也不出现的吗? 他找见了白洛,白洛中了两枪,人躺在手术室,麻醉了以后,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路川辞这个傻逼……” 时宴听了一耳朵,立马准备飘走,但很快,又听见了白洛委屈无力的声音:“哥……你不要丢下我……我错了……” 时宴看了下,想了想,还是安慰了一句白洛听不见的话:“伤不致死,安你的心吧。”说完,就飘走了。 他在自己的手术室门口,看见了大大小小一堆领导。 连刑警队的大领导都来了一位,面色严肃,沉声道:“时宴身份特殊,这次事情一定要彻查到底,给上面一个准确答复。” 时宴感动到哭,抱紧大领导,“虽然我和你没那么亲密,虽然三年前你还没升官的时候咱两一起下乡办事情天天吵架,大半夜还打过架,我还把你不小心推到了臭水沟,但我还是很感动你此时此刻的大爱!” 彻查,要的就是彻查,如果不彻查,他中这一刀就完全没意义了。 最好把路成雄这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精神到□□,统统查一遍! 等给下面人说完话,背过身后,刑警大领导走到了抢救室外,嘟囔道:“我记着他之前不是挺能打的吗,怎么还能被人戳了一刀呢?” 时宴飘飘荡荡,又开始寻找别的地方了。 他到了医院外,看见了一列列黑色轿车,下来的人,个个都是黑色干部服,沉重压抑,他们身后跟着秘书,带着公文包,快速进了医院,不出意外,还是去时宴那一层的。 时宴扫了几眼,又看向了另一边,那边有好多大叔大娘,坐着三轮车来的,嘴里还念叨着:“小时!小时领导没事儿吧?阿鲁啊,你快快,快点过去带我们看看!” 阿鲁正是植林巡护人员的其中一员,说起来,能认识他们,也多亏当年郊外那片区域都是他带着做起来的,一路振兴。 时宴飞过去,恨不能握住大娘的手说:“乡亲们!我没死!我很感动!谢谢你们啊!” 然后看着那些瓜果蔬菜,又沉思,自己要是醒了,估计吃不了这些东西,要是能托梦传话,给他们说下,换成软糯可吸食的食物来探望就好了……至于什么果篮啊花束啊,浪费钱,不用拿了。 越想越远,时宴晃了晃脑袋。 路川辞呢。 怎么还没找见。 路川辞该不会死了吧? 时宴又一次开始怀疑路川辞是不是死了的事情。 好像……越爱一个人,越会担心对方哪天突然不在了。 时宴有些怕。 他飞的更快了,比起刚才漫无目的闲逛似寻找,这会儿目标明确,穿过了一层层人群,将整座医院都搜查了一番,毫无所踪。 路川辞难道没在医院? 那在哪里? 他朝外飞,找了好久好久,终于在一辆警车前看见了路川辞。 路川辞被带走了,那些人说,由于此案重大,路川辞是涉案人员之一,需要带回去审问。 时宴心生不满,审问你就审问,你别整的跟对待犯人似的啊。 尽管,在所有嫌疑未洗清前,路川辞的确是半个犯人。 这个身份,直到时宴三日后,魂归故体,也没有消除。 他的上级领导来看望他了,他的好朋友们也送上花圈啊呸花篮了,他的同事们也一一探望,连白洛,他都见了三次。可却没有一次见到路川辞。 时宴在等待,他想,或许很快很快了,他们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他不能太着急。 期间,白洛转到了他的病房,经常陪他说话。 白洛说:“哥你别担心了,路川辞这种人,命硬,光克别人了……”话到一半,又收住,“我的意思是,像路川辞这种人,怎么会出事呢,你先好好养伤啊?” 说话的过程中白洛也觉得十分吃痛,他摸了摸肩膀,纱布隐隐渗血,疼死了,想撒娇,但一看时宴心不在焉看窗外的模样,又闭嘴了。 他拿起手机,顺势翻了翻热搜,没想到自己还挂在热搜上。 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烦恼。 太红也是一种过错。 那个直播救了他的命,但也对他星途造成了不小打击。 有人一听他在直播中的脏话,纷纷道:【这还是我记忆中的阳光大男孩吗?】 白洛:不是不是。 从一开始就不是! 如果不是经纪公司非让他那么立人设,他一定会将自己塑造成一个阴郁的美少年。 放在曾经,如果他知道因为路家的事情导致自己星途受损,他一定会破口大骂,会冲到路川辞面前当场狂飙。 但如今,他倒是想去路川辞面前呢,路川辞却被人看守着不得人见,尤其是不能让他和时宴见。 白洛关掉手机,又闷声:“哥?” 时宴缩回被子里,一声不吭。 白洛道:“哥你放心,最多将人关个一月两月,之后就会放出来了,再者,路川辞又不是坐牢,只不过是带过去问个话,你身份那么特殊,人肯定不让你两见面。要我说啊,你如今这段时间避讳避讳也好,万一路川辞出来以后赚不到钱了,万一我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至少哥你还能当顶梁柱。” 白洛啰啰嗦嗦一大堆,时宴是一句没听进去。 可他对白洛那句一两个月后就放出来了的话很动心,将被子稍微向下放了些,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炯炯有神,重燃希望:“一两个月后吗?” 白洛一怔,撇撇嘴:“嗯嗯嗯!” 白洛的话给了时宴不少信心,时宴就这么硬生生等了一两个月,可没等来路川辞,而是等来了一份文件,由梁家送来的。 梁家哥哥低声道:“小时,路川辞那边虽然问题不大,但是涉及到路川辞也是路家人,路成雄的案子不结束,他就放不出来,这是最新的公文,路川辞可能还要被暂扣。” 时宴忽一下坐起,张口又闭口,忍了许多话下去。 他很想问一问,路川辞明明是清白的,为什么要一直将人压着。 但他没问。 不是明哲保身,而是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两句失言再给路川辞带来麻烦了。 这天,他们出院了。 回家休养。 回到家中,冰冰凉凉,没有温度,也安安静静,半点声响也无。 白洛见有些冷清,又见时宴情绪实在低落,立马笑道:“哥,多大点事儿啊,我们再等等,不急不急,说不定路川辞在那边吃好喝好,人家过的逍遥着呢,你别把自己先搞垮了。” 时宴低下头,一言不发。 他已经很多晚上没睡好觉了。 深夜,白洛挤了过来,那时的时宴正躺在沙发上,看着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木,皎洁的月光撒在脚边,仿佛身处世外桃源,美不胜收。 前几日下了雨,夜风清凉,有点冷,白洛静静地看了半天,原以为时宴能这么睡着,结果小心翼翼的过去给时宴盖毯子的时候,时宴忽然睁开了眼。 时宴睁眼的那一瞬,迸发出异样的光,可在看清人后,那束光又渐渐灭了,逐渐黯淡,消失于夜色。 时宴拢了拢肩,笑笑:“你还没睡啊。” 巨大的沙发,足以容纳三五人,躺上面,软软绵绵,按照白洛没心没肺的样子,几分钟就睡着了,可时宴没有,可能是因为想着路川辞呢。 白洛心底一酸。 这种酸涩又很快变成了习惯。 他哥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么对待路川辞的。 最初他还觉得刺眼,后来也习惯了。 那两人再黏腻再刺眼,也好过现在时宴像是被抽去七魂六魄的模样。 白洛往时宴身边靠了靠,主动开口:“哥,我是说万一啊,万一路川辞真出不来了,你会怎么办?” “炸了他们。”时宴默默道。 白洛笑话:“还有心情开玩笑。” 时宴默不作声。没表态。无数个夜晚,一想起路川辞在那间冷冷密不透风的小黑屋子里,他就觉得无比煎熬和心疼,真的很想炸了那间房子,把路川辞完完整整的带出来。 停了好久,白洛说道:“哥,对不起。” 他侧首,虽然这三个字他从小到大天天对时宴说,没有任何效力了,但这一次,他真的很想再对时宴说一次,同时心底给路川辞也说一声。 “如果不是我泄露了什么,按照你和路川辞的计划和盘算,应该不会像如今一样这么被动吧。”白洛自嘲一笑,“又是我做错了,从小到大,我好像就没做过什么对事儿。” 时宴笑了下,用手捏了捏白洛的脸,“良心受到谴责了?” “不至于。我没道德,也不会自责。”白洛面不改色,满不在乎的说,“我只是担心,我又坑了路川辞一次,还坑的这么惨,路川辞回来了会不会打死我?” 听着调侃的话,时宴心情好了许多,好像他们说着说着,路川辞就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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