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你发呆的时候。”秦风自己动手倒了杯茶,神情莫测的看向正斜方的满春院,“你觉得那里怎么样?” 池瑜看了一眼,一脸迷惑,“什么怎么样?” 秦风却说了一句看似随意的话,“我记得你叫池瑜,是吧?” 池瑜懵了,脑子卡顿以为他是不认识自己的名字才这么问,便解释道,“水池里的池,周瑜的瑜,池瑜。” 话音未落,秦风噗嗤笑了。 “……”池瑜嘴角微抽,心道城主您老好生奇怪! “帮我洗一星期内裤的惩罚你还没兑现呢。” 池瑜下意识回道,“洗个屁…nan风dui佳…” 话说一半他终于反应过来,瞪大双眼仿佛被吓到般怔怔看着秦风。 真的?假的? 池瑜为了安全起见,豁出去般把昔年糗事说出来,“我七岁那年对你做了何事?” “睡觉尿床。睡你旁边真倒霉,一起来我就闻到我的衣服散发着一股尿骚味,差点没给我熏晕过去。”秦风捂着鼻子,眉头紧皱,仿佛那股味道隔着遥远时空再次飘到他鼻尖。 池瑜傻眼,心中百味交杂,有在异世界见到故人的雀跃,也有为七岁尿床糗事的恼羞,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滚犊子!” 秦风笑意不加掩藏。 池瑜瞪了他一眼,了解对面那人的真面目了说话也不再跟之前那样客客气气,“好你个秦风,在临都城里为何不说!” “那时我忙得不可开交,而你们又恰好过来,百忙之中能抽出时间陪你们吃顿饭已是难得了,哪还有闲心谈其他。” “再者,你顶着一张他人的皮囊,我又不是神仙,哪能一眼看透你真身?” 池瑜被怼得哑口无言,“秦杠精威风不减当年啊。” “哪里哪里,池周瑜依然一表人才,若不是你那套熟悉的自我介绍我还真不能认出藏在这幅陌生皮囊后的你。” 两人相视而笑,以茶代酒干杯。 池瑜内心憋了许多不能为外人道也的话,一直苦于无人诉说,这会儿逮到人了恨不得拉着他说个三天三夜不罢休, “你知我是如何穿越过来的吗?” “且说。” “还不是怪你,我知晓你被女朋友戴了绿帽子后幸灾乐祸,之后喝多了,一醒来就TM的发现穿到这里了。” 秦风嗤笑,“怨你自个吧,我听闻你的死讯时简直大跌眼镜,你说你一个活蹦乱跳精力充沛跟个傻二愣似的人怎会说没就没呢?” “我到你坟前哀悼,看你墓碑上的照片一角黏着黑乎乎的脏东西想拭去,结果一睁眼就成了咿咿呀呀不会说话的婴儿!” 池瑜深表同情,举杯欲再干杯,余光不小心瞥见秦风身后不远处的安珩时,处于极度兴奋中的脑袋有些懵,举在半空的茶杯仿佛被定住了般就那么僵硬举着。 安珩脸上神情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师弟。” 秦风看到来人神情淡定,见池瑜傻愣愣一直举着杯子便想伸手替他放下,半空中另一只手臂巧合地挡住了他的动作。 他眉梢微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安珩。 安珩眼神隐忍,扯开一抹僵硬的笑容,“师兄,看到师妹了吗?” 池瑜心虚的低下头,“没……没有。” 他竟然忘了这茬,师弟的眼神看起来像是要吃了他一样恐怖。 安珩没斥责池瑜的失责,回头对秦风客气道,“城主,我们还有要事得先行一步离开了。” 秦风视线落在安珩抓着池瑜的手臂上,眸光晦暗不明,“那好吧,代我向你师父问候一声。” 池瑜本想跟秦风道别,安珩不给他这个机会,拉着他疾步离开,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他们。 他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安珩如此不讲理的样子惹恼了他,“师弟有话好好说!” 安珩蓦地停步。 池瑜身体刹不住鼻尖撞上安珩的后背,痛得眼角直泛泪花。 “我与师兄相识八年,你曾说那秦风是你的故人,我怎不曾见过?”安珩周身气压骤降,胸口起起伏伏仿佛已经怒到极点。 他其实早就返回来了,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安珩与坐在他面前的男子谈笑甚欢,压抑的阴暗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他没有急着上前,而是默默看着,看到师兄在他人面前露出敞怀的笑容时心里妒火熊熊燃烧。 池瑜恼了,积压许久的话脱口而出,“我以后定是要成家的,师弟莫要有不该有的想法!” 他的话如惊雷骤然劈在安珩身上,皮开肉绽的伤口就这么血淋淋敞开。 安珩呼吸急促,双眸暗潮汹涌,他努力压制着隐藏在身体内的恶魔,不想再次伤害他的师兄。 已经失去过一次了,他不能再失去了! 池瑜说完后其实肠子都悔青了,面上他还是假装平静,“我一直都把你当做亲弟弟。” 安珩怒吼,“可我不想当你的弟弟!” “师兄,我想当你的夫君,与你白头偕老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 安珩步步逼近。 池瑜一退再退“不不不……” “这么多年师兄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我曾想着师兄与我是一样的,我们长大后会结成道侣。” 池瑜快崩溃了,“那是兄弟情啊,师弟你怎么傻傻分不清呢?” 安珩把他逼到无路可退,闻言冷笑连连,“分不清的人是师兄。” “谁家兄弟会天天睡一起?又谁家兄弟有你我之间关系亲密到如同夫妻?” 一声声的质问一道道往池瑜心口上扎,扎得他胸口淌血,痛得他想重新投胎。 如今一回想八年来与师弟的相处才蓦然惊觉亲密过头了,但他对天发誓他真的别无他想啊! 两人对峙般站着,行人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触到安珩杀人的眼神后吓得赶紧跑开。 池瑜背抵着墙,仰头望天心茫茫然。 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他们之中有人必须作出抉择,否则就是个死胡同! “师兄,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安珩紧绷逼人的气势消去,余下满腔委屈看着池瑜。 池瑜怎不知他想用苦肉计,头嗡嗡疼,“容我冷静几天可好?” 安珩不出声。 就在池瑜以为安珩不会同意时,只听他说道,“好。” 至此,他们各退一步,心中想法只有自己清楚。 池瑜和安珩一前一后回去,客栈门口碰上消失许久的阮云湘时招呼都不打就进去了。 “我……这几天想一人独处。”池瑜心累,他是一直认为自己对安珩的感情是兄弟情义,现在却是再也不敢一口咬定。 安珩沉默了半响才同意分房睡。 熄灭烛火后,池瑜躺下想催眠自己忘记白天发生的一幕幕烦心事。 他真的弯了? 师弟什么时候弯成蚊香的他都不清楚,更何况自己呢…… 池瑜郁闷地把被子盖过脑袋,而后又拉开只露出双眼和鼻子,望着黑漆漆的头顶惆怅不已。 他的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掐架。 一号小池瑜:“师弟待你是真心的,爱情无关男女,何必苦苦纠结呢?” 二号小池瑜:“呸,我是直男!” “直男不会强调自己是直男。” “直就是直,弯就是弯,别混淆概念!” 池瑜被吵得头疼,喝道,“都给我闭嘴!”
第15章 拿捏师兄 水珠从洞顶落下与地面碰撞,洞内回荡着嘀嗒嘀嗒的清脆声音。 洞里深处烛火微弱,阴暗光线下一男子垂首不动,两侧青丝落下挡住了大半脸庞,手腕脚腕上各拴着长长的铁链,身上的衣物被撕扯成破布条,堪堪搭着不掉落,裸露在空气中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交错的红印子,煞是惹眼。 石门打开时整个地牢发出了类似某大型凶兽的吼声,男子听到声音身体微微动了动,铁链牵动间哗啦啦的声音随之响起。 脚步声在男子面前停止,有人蹲下身用力捏住他的下颚,迫使他昂起头,冷冷的双眸如一潭死水般沉静。 “她已经死了。”来人压低声音低低地笑着,“你还执着于她吗?” 男子面无表情,双眸无焦距仿佛只是一具任人摆布的尸体。 “为什么!”来人得不到回应怒了,歇斯底里吼着,“明明我才是陪伴你最久的那一人,她一个半路出现的人凭什么越过我夺了你的真心?” 无人应他,地牢里回荡的只有他的怒吼声,憎恨不甘的情绪逼得他发狂。 埋藏在身体里的恶魔在他耳边嘲笑道,“这世上哪有温情,他当年救你不过是一时的怜悯罢了,只有你傻傻的当了真哈哈哈……” 不,那是真的! “师兄,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待你才是真心的。”他眼底慢慢溢出戾气,箍着面前人的肩膀,喃喃着重复这句话。 “她……真的被你杀了?”男子眼睫颤颤,声音嘶哑。 见有了回应来人展露笑容,“是。” 一片寂静。 “我饿了。”男子面露服软的神色,仿佛他已经接受了面前的人。 “我,我去给你拿吃的。”地牢里之前备的食物已发臭发霉,他只能去外面拿新的。 等他捧着热乎乎的饭菜回到男子身边时霎时被眼前的一幕刺痛眼,手上端的饭菜失了力道摔落洒了一地。 男子双目紧闭嘴角淌着血,身体无力地倒在一侧。 他颤巍巍地跪下,伸手探了探男子的鼻息,得到的结果让他晃了神,抖着手掰开他的嘴巴,一嘴的血因他的动作淌出来覆在他手上。 他的师兄,咬舌自尽了! “啊——”他抱着尚有余温的尸身疯了般嘶吼着,心痛到极致。 他摩挲着怀里人的脸庞,痴痴地笑,泪水模糊了双眼,就这么保持着一个姿势坐了一整夜。 翌日,他抱着已经没了温度的尸身来到一处悬崖上。 今日艳阳高照,和风带着热意拂过他脸庞。 他蓦地低低笑起来,随后一跃而下,耳畔风声飒飒。 …… “我说你们两个都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注意点,还一倒下两个都倒,为师心力交瘁啊。” 池瑜耳边响着慕容枫的叨叨,眉头微拧,眼皮沉重睁不开,嘴唇干燥难受至极,“渴。” 有人扶他起身喂他水喝。 “咳咳咳……”他喝得太急呛到了,那人忙轻拍他后背,“谢谢师父。” 慕容枫的声音远远传来,“睁开眼睛看看是谁,我说你们一个两个都不省心的,病重的不回去躺着,都说了这里有我照顾。” 池瑜费力地掀起眼皮,脑袋微微后仰往上瞅,安珩苍白的脸映入眼帘,微怔,“谢谢师弟。” 安珩唇色苍白,神情憔悴,一开口声音沙哑难听,“师兄好多了吗?”说着去探池瑜的额头,已经不那么烫了,这才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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