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连累到大家。”池瑜不敢再看那些负伤的护卫,愧疚感折磨得他喘不过气。 “我只想师兄平平安安待在我身边。”安珩眸光黯然,视线落在那些死尸上面,神色阴沉。 一群蚂蚱也敢到他面前来舞刀弄枪。 柳清涟让池瑜他们先回去,这里有她和秦风处理。 池瑜本欲留下来帮忙,柳清涟不让,“你留在这里若是不小心受了伤姐姐我会心疼的。” “……” 秦风在一旁听了噗嗤一笑,“柳庄主,他现在是有主的人了。” 柳清涟视线掠过似笑非笑的安珩,嘴角勾起毫不在意道,“小池子,姐姐会等你回心转意的。” “哎,我最喜欢你这种乖小孩了,可惜啊,要是早些时间认识你多好。” 柳清涟语气满是遗憾。 “……”池瑜嘴角抽搐。 回去的路上安珩的表情阴沉可怖,池瑜想破脑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缓解气氛。 “师兄,晚上要一直待我身边,如厕也要叫上我。” 池瑜笑哈哈,看安珩神情认真忙敛了笑容,“好。” 入夜后,安珩抱着剑入睡,反常的没有跟他腻歪。池瑜乐得自在,被子一盖见周公去了。 睡觉前不应该喝太多水的! 池瑜捂着肚子着急地想下床去茅房,心道如果房间里有备夜壶那该多好啊。 安珩听到动静很快醒来,陪池瑜一同去茅房。 房门刚打开一股夜风兀地袭来,池瑜耳边只听到安珩的惊呼,随后身体被一股力道推到另一侧去,屁股猛地着地痛得他尿意都消失了。 有了之前一次倒霉的经历,池瑜立马爬起来拿起佩剑向安珩背后搞偷袭的黑衣人刺去。
第19章 离别 刀光剑影间血腥味漫开,闷哼声不断响起。 池瑜第一次感觉到了痛快,有种越杀越上瘾的感觉。 他的呼气声越来越粗重,战到最后胳膊酸痛差点抬不起剑,这些人真是雨后冒春笋般杀不尽! 酣战结束后,肩膀被拍了一下,他几乎是本能地就要往后刺去,手臂被人攥住,熟悉的声音响起,“师兄,是我。” 池瑜缓过神来,心中涌起一阵后怕,丢开佩剑抓着安珩身体上上下下检查,语气焦急,“我刚刚没伤到你吧?” 安珩低低笑道,声音沙哑,“一切安好。” 池瑜松一口气抬手抚摸了一下安珩的脸,摸到下巴处时有滴滚烫的液体滴到他手上,身体僵住,借着窗外浅薄的月光细细观看安珩的脸这才看到他嘴角处沾的血,心脏忽停,声音下意识地拔高, “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你每次受伤都要自己一人承受? 安珩回抱住他,轻抚他后背,声音微微压低,“一点皮肉伤罢了,师兄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池瑜不知是气的还是被感动,身体不断颤抖着,连声音都染上了哭腔,“傻瓜,说什么傻瓜话。” 如果你真的有事我会自责一辈子的。 安珩的声音渐渐地染上了疲惫,“师兄,肩膀借我靠靠,不用担心也不要哭,我睡一觉就好了。” 池瑜看着靠在他怀里的人眼皮阖上没了动静,眼泪扑簌簌落下,哽咽的哭着。 “他又没死,你哭什么呢?” 池瑜身体迟钝的回头看去,秦风立在月光下的高大身影被拉长,背着光看不清楚神情。 “我看看,你不用护那么紧,我又不会取他性命。”秦风在池瑜面前蹲下,看他死死的把人护在怀里忍俊不禁。 池瑜此刻神经绷直,闻言护着安珩的手臂松开,目不转睛的盯着秦风探安珩气脉的动作,声音发抖地问道,“怎么样?” “受的内伤,不过不严重。” “那他怎么晕过去了?”池瑜神情担忧。 秦风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莫担心,他只是太累了而已。” 池瑜冷静下来后抹去泪水,安安静静的陪在安珩身边。 此次的夜袭他们早有预料提前做了准备,相比白天的损失惨重这次轻微了不少。 “没有留活口吗?”柳清涟跨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边打哈欠边点灯。 烛火亮起后,此刻房间里的一切事物霎时无处可躲。 柳清涟视线被池瑜红通通的眼睛吸引住,惊道,“这是咋了?都哭成兔子眼了哈哈哈。” 池瑜露出一抹苦笑。 随后赶来的阮云湘主动为安珩疗伤。 池瑜的房间没清理完尸体之前暂时不能住人了,好在山庄里最不缺的就是房间,柳清涟让下人迅速给他们收拾出一间,位置靠近后山竹林,空气清新环境宜人最适合给安珩养伤。 “多谢柳庄主。”池瑜抱拳感谢。 柳清涟捂嘴浅笑,娇嗔道,“公子要真的感谢奴家的话,陪奴家小酌一杯吧。” “……”池瑜一时语塞。 秦风在一旁使劲搓着直泛疙瘩的手臂,“夜深了,柳庄主还是别太过操劳了。” 柳清涟瞪了他一眼,佯装娇羞的同池瑜说道,“等你哦。” 池瑜面露尬尴,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下次有机会一定。” 柳清涟闻言露出满意的笑容,哼着小曲同秦风一道离开。 阮云湘没有急着离开,她走到池瑜面前脸颊泛红,缓缓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崭新的荷包双手递给池瑜, “我看大师兄的荷包有点旧了,想着送一个,毕竟大师兄之前送给我了一个香囊。上面的图案是我绣的,有点丑。” 池瑜接过荷包,其正面绣了一朵洁白的兰花,针线流畅打眼一看像是现代机器缝上去一样精致,“很好看呀,我很喜欢,谢谢师妹。” 阮云湘双眸一亮,双手拘谨地揪着两侧的裙摆,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抬头正要开口,猝不及防与池瑜身后的安珩对视。 那一眼,如同魔鬼再降世。 阮云湘呆愣住,话到嘴边不得不咽回去。 池瑜发觉异常转过身,看到安珩醒来又惊讶又高兴,最终化为一笑,“师弟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安珩半躺着,视线不愉的落在他手上的荷包上,看它的眼神仿佛那是一件极其让他讨厌的东西。 池瑜微愣,把荷包顺手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端过刚熬好的药,舀起一勺吹凉后喂到安珩嘴边,“先喝药吧。” 安珩含住汤匙,微微掀起眼皮与池瑜对视,双眸里满满的占有欲。 “大师兄,二师兄,我先离开了。”阮云湘话未落匆匆离开。 池瑜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轻叹气。 安珩安安静静的喝完整碗药。 池瑜见他没有闹脾气,一直提着的心稍稍回归原处,温声道,“吃糖不?” 安珩摇摇头。 池瑜看他兴致不高便起身吹灭烛火,而后在他旁边躺下,“再睡会儿吧。” 安珩依然习惯性的抱着他的胳膊入睡。 池瑜即将睡着时胳膊被扯了扯,困难的睁开眼睛,“怎么了?” “师兄,师妹她跟你说什么了?”安珩语气低沉。 “上次我送了她一个香囊,这次她回我一个荷包,没说其他的。” “你喜欢那荷包吗?” 池瑜脑袋转得很快,师弟容易吃醋他得哄着,“说不上特别喜欢。” “把它丢了。”安珩语气强硬。 “……我把它收起来吧,丢了太不礼貌了。好了,师弟睡觉吧,我都跟你在一起了,自然不会再同他人暧昧。”池瑜耐心哄道。 安珩沉默了半响,闷声道,“师兄,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 “嗯,我知道。” 之后几日洛风山庄风平浪静,似乎那场刺杀只是一场梦。 秦风已经在山庄里待了有几天了,今日他决定返回临都城。 临别前,池瑜等人过来送他。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过段时间我会去找你们。”秦风不顾安珩眼神警告,揽着池瑜肩膀哈哈大笑道。 池瑜费力地把他手臂掰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秦杠精,保重身体。” “池周瑜,见到你师父帮我跟他说一声,我等他。”秦风坐在马背上,回头朝池瑜说道。 “你怎地不跟他当面说!” 秦风没回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池瑜看着马蹄远去心里某处空落落的。 慕容枫次日才回到洛风山庄,多日不见整个人又变回了以前的邋里邋遢的模样,胡须茂盛,衣服破破烂烂的犹如乞丐。 池瑜看到慕容枫时都惊呆了,“师父你这是逃荒吗?” “啊,遇到了点麻烦,秦风呢?”慕容枫大口大口喝着水,喝足后看了看周围面露疑惑问道。 “他昨日就回临都城了。” 慕容枫面露不愉,语气不自觉带上了埋怨,“也不等等我。” 池瑜端来一盘糕点,“他让我替他转告一声,他说,他等您。” 慕容枫拿糕点的动作一顿,嗤笑,“呵,又是这句话。” 池瑜双眼亮晶晶,以为可以听到一个八卦,结果慕容枫只顾吃糕点不说话了,不免有些失望,回到安珩旁边坐下。 安珩拉过池瑜的手放在怀里揣着捂热,见他眉间满含愁绪,轻声说道,“师兄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与我说说。” 池瑜比了个“嘘”的手势,等慕容枫出去后才压低声音将自己一直好奇慕容枫和秦风的事情说出来, “我只是好奇,师弟就当听一听就行。” 安珩忍俊不禁,“师兄,等以你就知道真相了。” “师弟是不是知道什么?为何不能告诉我?”池瑜微微眯起眼睛,身体逼近安珩。 安珩趁他不注意在他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而后端正坐姿喊道,“师父。” “咳咳咳……”池瑜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脸颊上泛着两坨不正常的晕红。 慕容枫看了他一眼,“要多喝水,徒儿你这是上火了。” 池瑜再次咳嗽,接过安珩递来的水杯一饮而尽,他确实是“上火”了。 在洛风山庄接着待了两天后,池瑜一行人准备启程前往其他地方。 柳清涟一脸遗憾和不舍,“你们这一走,我又要变回孤家寡人了。” 慕容枫剃了胡须,换了新衣裳后从上到下都意气风发,闻言粲然一笑,“柳庄主,世上男儿千千万,赶紧找个嫁了吧。” 柳清涟翻了翻眼皮,撇撇嘴,“讨厌,除非你把你的大徒弟嫁给我。”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哈哈哈。” 行至山脚处,池瑜忍不住回头望去,在这个位置只能窥见洛风山庄一角,心中感慨万千。 这些年他跟着慕容枫去过不少地方,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经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磨难。 即使那个地方有不好的回忆,但离别总是伤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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