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当然没有。”扶渊没有一丝犹豫,坚定地说出这句话。 沈夕昭没有放过他眼中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没有从那之中找到哪怕一星半点的怀疑。 他的目光在告诉沈夕昭,神仙哥哥无条件相信他。 “唔……”沈夕昭再一次想哭,又倔强地生生忍住。 “还有你的身世……” “阿昭,”扶渊问他,“你现在应当知道一切了,对吗?还想不想要认回你的亲生父亲?” 沈夕昭良久没有言语。 他原本是想要顺其自然的,他已经来到了离“沈夕昭”的父亲这么近的地方,合该认祖归宗的。 可经过今天的事,沈夕昭打心底里有点排斥。 系统也说过他如今就是“沈夕昭”,是否也可以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在这一刻,他竟生出了退缩之意。 “哥哥。” 沈夕昭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好。” 扶渊明白了。 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站着让沈夕昭靠在身上,任由他慢慢宣泄情绪,直至自己缓了过来。 “哭完了吗?” 沈夕昭不明所以,抬起红肿的眼睛看他:“哥哥嫌我烦了吗?” “不是。”扶渊否认得很快,微微弯下身子直视他的眼睛,“阿昭,我是你哥哥,永远不会嫌你烦。” “我是想告诉你,如果哭完了,我带你去讨回公道。” 沈夕昭愣愣的,听着哥哥说他已经找到了那个通传消息的人,也撬开了当值家丁的嘴。 人此刻就在外头。 哥哥说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撒谎的人是林自秋。 “可是现在,”沈夕昭吸了吸鼻子看向外头,天空被漆黑的帷幕笼罩,“太晚了。” “不晚。” 不管过了多久,哪怕那些人都进了坟墓,扶渊掘地三尺也会将人挖上来听清真相。 “哥哥,那条颈链是我娘的遗物,有办法帮我拿回来吗?” 先前并不知晓,只以为那只是普通的装饰品,沈夕昭并没有太过重视。现在……他很后悔。 如今他占了“沈夕昭”的身份,于情于理都应该帮他要回来,妥善保管才对。 扶渊点头应下:“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 沈夕昭手被牵着,看着扶渊派去的人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敲门,将整个庄园里安睡的人喊起来。 包括,因为落水而卧病在床的林自秋。突然被吵醒,除了董湘和谢卓以外,所有人情绪都不佳。 二姨娘披着衣裳出来,脸色难看至极。 她只是不太理解,为什么老爷没有发火。 在看到扶渊时,她没由来的有些发怵,竟是破天荒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站在黑夜里,面具分辨不出颜色,倒像是漆黑的,唇线抿得平直,明晃晃昭示着他的不悦。 如同刚从地狱里走出来的罗刹。饶是谢经鸿在他面前也带了几分恭敬。这一次林自秋看得清清楚楚。 他身子晃了一下,被身旁的人扶住。 谢经鸿眼中的担忧浓烈,也顾不得许多,向扶渊打着商量道:“秋秋今日落了水,身子实在不适,可否容他先去歇息?” 摄政王扶渊突然说要来他的庄园造访,谢经鸿自然不可推脱。 按照他的吩咐,谢经鸿未曾将他的身份泄露与任何人听,哪怕是枕边人。 可他如今的态度摆在这里。 在场之人自然看在眼里,彼此心照不宣地缄默不语。 林自秋亦越发笃定眼前的男人地位定然尊贵无比,心里隐隐有所期待。 他已经第一时间让人将他是谢经鸿的儿子一事透露给了扶渊。 谢御史在朝中威望无比,林自秋相信,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与之为敌。 更何况……是为了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少年。 他查过了,沈夕昭自小野生野长,没有什么靠山。 以美色取悦人,是最容易被取代的。 他看向沈夕昭,眼中多了几分胜券在握。 后方的沈夕昭离扶渊很远,而且眼睛红肿着,一看就哭过。 男人深夜带着他过来,定是了解了事情经过,勒令他来赔礼道歉的。 谢经鸿又道:“有什么事情我来替秋秋解决。” 听到谢御史这么说,林自秋有些埋怨。 这种场合他怎么能不在场? 便听扶渊语气没有什么起伏:“未必是你能替的。” 谢经鸿:“您……世侄有所不知,我亦是才知道,秋秋是我的儿子,我自当有权利帮他做主。” 沈夕昭垂下眼眸。 扶渊也很耐心,等他说完话才慢条斯理反问:“是么?” 林自秋一喜,当即咳了一声,在眼睛里蓄起润意。 看向扶渊时眼神变得倔强而坚定,顺着扶渊的话往下说:“我想,我也有权利在这里听完。” 他说:“嗯。我想听。” “呵。”扶渊极其短促地笑了一声。 他偏头朝沈夕昭伸出手。 在众人的目光中,沈夕昭鼓起勇气将手交到扶渊掌中,被用力握住。 林自秋微微瞪大眼睛。 作者有话说: 周四零点开始更新新章~ 这章也发红包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竹猫君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竹猫君 13瓶;余 5瓶;一条咸咸咸鱼干、见南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带上来。” 很快有人押着两个人过来,跪在沈夕昭面前。 “是他!”沈夕昭没忍住喊出声。 接触到其他人的眼光又缩了一下。 他的后腰被人扶住,往前撑了一把。 沈夕昭微微侧头,接触到扶渊的目光。 温柔,带着鼓励。 他鼓起勇气:“哥哥,就是他跟我说谢卓找我去的。” 林自秋表情依然平静。 扶渊一直未曾正眼看过林自秋,到此刻才直视他的眼睛,眸中寒意未敛。 林自秋像是被他吓到了一般,不自觉往谢经鸿身边躲了躲。 谢经鸿皱起眉头,下意识将林自秋护在身后:“秋秋身子实在不适,不如……” “不急。”扶渊冷冷看着林自秋。 “他说我弟弟推了他?除了他的一面之词,有任何证据么?” 扶渊身子颀长,是站着的一众人都需要仰望的对象。 他俯视人群,散发的威压便叫他们不敢吭声。 不等他们开口,扶渊道:“但我有证据,证明是有人恶意栽赃、污蔑我弟弟。” 掷地有声的话语刚落,跪着的两人口中塞着的布被扯下。 二人便是给沈夕昭通传消息和值守莲花池的人。 他们一点都不敢隐瞒,原原本本将他们所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林自秋脸色微变,却并没有流露出半分慌张。 的确有人传话让沈夕昭去莲花池,但传话者表示他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值守的家丁也只说有人给了他点好处,让他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管,不要过去莲花池那边。 林自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摇着头:“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谁买通了他们,让他们说出如此荒唐的话?” 谢经鸿第一反应自然是相信他的,但也不太认同他说的话。 如此意有所指,岂不是直指扶渊? 绕了这么一大圈收买这两个人出来说话,只为了包庇沈夕昭吗? 谢经鸿知道扶渊不会大费周章做这样的事。 但他也不愿意将这样的事情和自己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儿子扯上关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秋秋先前并不认识沈公子。” 沈夕昭也纳闷,按照原文剧情,这个时间点林自秋应当是不认识他的,所以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被打得措手不及,完全无法理解。 “是……”林自秋面无血色,“我与沈公子并不相识,我没有理由诬陷他。” 他咬咬唇,眸光再次闪烁:“更何况,我水性不佳,怎么可能自己跳下去?” 扶渊冷笑:“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他往旁边看了一眼,值守莲花池的家丁马上道:“我……白天我亲眼看到,沈公子根本没有靠近小公子,小公子自己突然就掉下去了……” 被扶渊浸满寒意的目光扫视,那人忙不迭磕起了头。 “大……大人,我绝对没有撒谎!是,是因为有人给了我银子,让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是我鬼迷心窍了!” 他知道自己说出这些话再难在谢家庄园里继续待下去,只能竭尽所能让扶渊满意。 他已经体会到了扶渊的手段,知道惹不起,更何况……即便他能扛得住,他家里人却未必。 显然,比起清正仁慈的御史大人,他更加不敢得罪这个背景神秘莫测的男人。 林自秋白着一张脸,却也发现谢经鸿脸色不对。 他还想解释,扶渊却没有心思再听,直接打断他:“我没时间听你狡辩。” 看他哭哭啼啼的模样,扶渊没由来的有点烦。 不像阿昭,哭起来也那么可爱。 哪怕他们长相有几分相似,在扶渊看来却是云泥之别。 “他没理由诬陷阿昭,难道阿昭就有理由推他么?” “只怕,是出于妒忌!”二姨娘突然道。 周遭陡然安静下来,静得有些可怕。 扶渊冷笑:“有必要么?” 众人在这一刻都莫名不敢言语,尤其是看到这人在谢大人面前大放厥词,而后者似乎丝毫没有觉得被冒犯。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心中想法更是百转千回。 扶渊郑重道:“我弟弟从来没有推过任何人。” 最后一句话说完,他目光落在谢经鸿身上。 沈夕昭心里重重一跳,被神仙哥哥宽大手掌包裹的手微微发烫。 他下意识握了一下,被反手握得更紧。 谢经鸿脸色凝重,因为知道他所言不假。 扶渊凶残名声在外,可谢经鸿却并不像其他忠臣一般对他敬而远之,是因为知道他并非奸佞。 朝廷需要谢经鸿这样传统意义上的好官,有时候,却也不能缺少扶渊这样的。 只是有些事情从表面看起来很难窥得个中种种。 能得当今摄政王如此庇护,沈夕昭还需要妒忌何人? 况且,今日一事本就是关心则乱,因为看到了林自秋手中的信物,他忘了不可尽信一面之词这个最为简单的道理。 本就是各执一词的事,因为有人出来指认才能成为证据,如今证人推翻言论,谢经鸿也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武断了。 他看向沈夕昭,在看到他的脸时还是一阵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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