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林依扶渊的吩咐前来拜访,却没有第一时间找谢卓,而是直接面见谢御史。 除了先前他突然说要到自家的庄园去一趟之外,谢经鸿和扶渊并未有太多交集。 此时也拿不准叶林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一番寒暄后,他才进入正题。 谢卓正在画画,突然听到敲门声,有些不耐地抬起头。 听到是沈夕昭派人来拿回东西,他便将收好的匕首取出来。 先前还有人给他留了一封信,让他暂且将匕首保管好,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他猜测是沈夕昭留的,虽然不解,却也依言照做。 他用了个盒子装好拿出去。 叶林:“谢公子,请打开看看。” 叶林是沈夕昭派来的人,谢卓觉得他应当是信得过的,便打开了。 看到谢卓手上的匕首,谢经鸿一阵恍惚:“这是秋秋的吧?怎么会在你手上?” 谢卓不明所以,确定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便道:“这不是林自秋的啊。” 听到他的称呼,谢经鸿略一皱眉,便见叶林从谢卓手上接过匕首。 “这是我家小公子的,劳烦三公子了。” “怎么会是他的?”谢经鸿心中骇浪陡生,“这把匕首……能给我看看么?” 叶林自然没有拒绝,又道:“这是我家小公子的贴身之物,那日帮董湘小姐刮蛊虫,便落在庄园里了。” 谢经鸿摩挲着匕首上残缺的刻字,手竟是有些颤抖。 这把匕首曾是他的随身之物,上头刻有他的名字,后来送给了他最心爱的女子。手柄上的字也是她亲手抹去他。 想到沈夕昭那张脸,谢经鸿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他紧紧握着匕首,压下汹涌的情绪:“沈小公子救了我外甥女一命,我还未向他道谢。不如这把匕首便由我上府归还?” 叶林倒不惊讶,只如实道:“眼下主子带小公子出去过生辰了,不在府上。” “生辰……” 算算他当初离开的日子,时竟刚刚好对得上。 “去了哪里?” 叶林摇头:“主子没有告诉我。” “何时能回来?” 对谢经鸿提出的问题,叶林一概微笑表示不知道。 谢经鸿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心急了,只将匕首留了下来,等扶渊和沈夕昭回来后再亲自登门拜访。 一直到叶林离府,谢经鸿情绪依然波动难平。 “卓儿,这把匕首是我从前送与秋秋母亲的信物,可如今却在沈小公子手上。” 他和谢卓说起往事。 谢卓一听就明白了:“父亲是猜测……” 谢经鸿稍稍冷静了些,“又或许……是双生子。” 林自秋一回京城没回到谢府,反而先被接进了宫面见圣上。 翌日,皇上身边的彭公公亲自将林自秋送了过来。 谢经鸿喊上谢卓,一起陪林自秋用膳。 饭桌上,话题无一例外都围绕着林自秋展开。 谢经鸿状似无意问起他的生辰。 林自秋微微一笑:“是四月,皇帝哥哥说届时会帮我举办生辰宴。” 沈夕昭的生辰在三月初,倒是相差不久。 但如此便可以确定,他们不是双胞胎。 谢经鸿又与他聊了许多。 只是一提起他的母亲,林自秋便红了眼眶,一副不愿提起伤心事的模样。 谢经鸿亦有些动容。 没想到当初一别竟成了永别。 也有些愧疚,是否不应该这般怀疑、试探他。 这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也是他们在这世界上仅剩的联系。 这么多年过去,这把匕首或许偶然辗转到他人手里,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伸手拍了拍林自秋的肩膀以示安慰。 一直在旁一言不发的谢卓突然道:“爹,上次听您说起,您从前随身带着一把弓箭,后来您回京前将那枚刻有您名字的箭矢送给了沈姨娘。” 谢经鸿应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谢卓看着林自秋:“爹的弓箭很准,但只有配上那枚箭矢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那是爹与沈姨娘的定情信物,自秋你一定见过吧。” “好像……好像有。”林自秋目光看向别处,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谢卓眨了眨眼睛,微微勾唇。 “见过的!是有,是有一枚箭矢,好像是刻着名字的。” 他说着看向谢经鸿,露出愧疚神色:“只是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是父亲送给娘的,所以……” 他泄气道:“我把它弄丢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竹猫君 20瓶;见南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沈夕昭则跟着扶渊外出过生辰,这一次,他们不再坐马车出门,而是登上了一艘船。 船不大,除了划船的影卫阑,就只有扶渊和沈夕昭二人。 小船慢悠悠往前,起初,沈夕昭能够看到的只有一片白茫茫的水面。 慢慢的,视野越来越开阔,清风徐徐,沈夕昭趴在窗边。 明天便是他的生日。 三月三,也是适合踏青的好日子。 微风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他的脸,沈夕昭沉浸其中,不知不觉闭上眼睛。 再醒时他已不在窗边,而是躺在扶渊腿上。 扶渊看着他,露出笑意:“阿昭,到了。” “到啦?” 船停靠在岸边,这是一处春意盎然的小岛。 嫩草抽出新芽,微风吹来阵阵青草芳香,沈夕昭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心中一阵惬意。 扶渊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但他没有急着看风景,目光反而落在沈夕昭身上。 他对游山玩水没什么兴致,但与沈夕昭一路同行,发现他似乎很喜欢欣赏美景,便叫人寻了个环境好风景优美的地方。 提前了半个月让他们来收拾、布置。 沈夕昭由衷感叹:“这里好漂亮啊!” 扶渊微微攥着的手终于放松了些:“先过来这里看看。” 绿草地的中央有几顶大大的幄帐,沈夕昭方才就注意到了。“哥哥,这也是你准备的吗?” “嗯。都是为你准备的。”沈夕昭点点头,跟着他进入中间最大的幄帐里。 里头空间很大,还放了好些东西。 他看到了一个风筝,只不过像是半成品。 他看着扶渊忙活了一会儿,将一支画笔递给他。 沈夕昭:“我们要在这上面画画吗?” “嗯。阿昭可以在纸鸢上画上自己喜欢的东西。” “那很难画诶,我又不是谢卓,肯定画不好!”他有些苦恼。 扶渊微微一笑:“你想画什么?我帮你画?” 沈夕昭却摇头拒绝了,神神秘秘地不告诉他,只说:“哥哥也画你自己喜欢的就好了!” 他选了个角落的空白位置,抬起手半遮着,落下第一笔的时候又仰起头看扶渊:“哥哥你别偷看哦!” 扶渊失笑,也学着他的动作在另一边画了起来,“那你也不准看我的。” 沈夕昭实在没有绘画天赋,本想画个Q版,最后只画了个火柴人,手上还拿着个什么东西。 怕别人看不出来,他还特意在旁边拉了一条直线出去,写上“面具”二字。 看着自己的画,沈夕昭没忍住笑出声。 扶渊似乎也画好了,停下来看他:“我画好了,要看看吗?” “要!”沈夕昭也不遮着自己的画了,赶紧跑到哥哥那边去。 “哇!”只一眼他便发出了感叹。 哥哥画的分明是他的肖像。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寥寥数笔便勾勒得十分传神,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沈夕昭。 再看看他自己的,火柴人什么的……沈夕昭顿时有些赧然。 扶渊此时已经在看了,而且还盯着看了许久,看得十分认真。 看得沈夕昭脸都红了,忍不住上前去用手盖住。 “画……画得不好,哥哥别看了。” “阿昭画的是我?” 沈夕昭只顾着失落,没注意到扶渊嗓音有些紧。 他垂下头,小声“嗯”了一声,“画得好难看,都不像哥哥。” “不难看。” 听到扶渊毫不犹豫的回答,沈夕昭抬起头,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笑意,其中没有半分嘲笑的意味。 只有……喜悦,浓浓的喜悦。 沈夕昭一愣。他好像很少在哥哥脸上看到这样外露的情绪。就因为他画了哥哥,所以哥哥这般开心吗?就因为这个火柴人? 扶渊说:“我很喜欢。” 在沈夕昭看不见的地方,扶渊悄悄红了耳根。 跟哥哥画的一对比,沈夕昭顿时相形见绌,对扶渊的开心有些不理解,也许哥哥是在安慰他吧。 他也不再纠结,又在火柴人的旁边添上一只简单的线条小狗。 扶渊握着画笔的手不自觉用了几分力气。 两人又轮流在纸鸢上添上自己喜欢的图案,最后便画出了一个色彩鲜艳、图案丰富的纸鸢。 一个下午的时光便这么消磨过去,两个人却丝毫不觉得无聊。 沈夕昭将纸鸢拿到外头去风干。 夕阳的余晖洒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纸鸢上。 虽然上头的图画分布毫无规律可言,看起来略显凌乱,但明显两个创作者都很喜欢。 天空的颜色变了,在上天馈赠的画幕下,两人席地而坐,简单用了晚膳。 被慵懒的风吹着,沈夕昭打了个哈欠。 扶渊捏了下他的脸,看到他泛出水花的眼睛,微微一笑:“要先进去歇一下么?” 沈夕昭的确是困了,也没拒绝,钻进幄帐里。 里头并没有床,只将床垫被褥铺在草地上。 似乎铺了好几层,沈夕昭躺下去整个人便陷入了柔软里头,没忍住舒服地滚了好几圈。 在这样舒适的环境里,他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伸翻了个身慢慢转醒,迷糊喊了声“哥哥”。 没有人回应。 哥哥怎么还没来睡觉啊? 沈夕昭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不舍地暂时告别床铺。 外头天已经黑了,不远处的岸边有光源,扶渊背对着他。 “哥哥?你在干嘛呢?” 扶渊回头看他:“醒了?饿了吗?再等一会儿便好了。” 走近了才发现他正在煮东西,热气蒸腾下,扶渊已经摘了面具。 不多时,扶渊将锅里的东西倒出来。 是一碗长寿面,许是煮得太久了,汤有些浓稠,倒出来刚刚好一碗。 “阿昭,我听闻民间过生辰……都要吃长寿面。” “哇!”沈夕昭的睡意彻底消散,“这是哥哥你亲手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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