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大名李卡,据说他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头卡在那里就是不出来! 后来李母生了这个小儿子之后就无法生育了,幸好他们家那个时候,已经有了三个男孩儿,两个女孩儿,不能生也没有关系,毕竟李母那个时候已经上了年纪。 他是最小的那个。 故而家里极其娇惯,不过他也是个聪明的,性格虽然有些熊孩子,但读书上有点天赋,李县丞很想让他也考个功名回来。 表字“青山”,是因为父母希望他能如青山一般,健康壮实。 这小子的体格子,跟温润现在的这个差不多,都是有些瘦弱。 “嗯。”李卡坐在了温润身边:“你来的时候,看到外头那俩了没?” “看到了。”这是快半天的时间了,才有人提到门外那俩人。 “那俩家伙在找人联保结对。”李卡小声的道:“可是没人搭理他们,都说怕被卖了。” 温润一扬眉:“哦。” 李卡一看温润这样子,就识趣的没有继续下去,反而换了个话题:“听说新上任的县令,叫辛明。” “哦?”温润来了兴趣:“你这都知道了?” “我父亲看了卷宗,上头有派遣官员的名字。”李卡道:“过了二月二就会到任,属时将举办个接风宴,到时候,还请温举人莅临啊!” 温润听着这话,有点怪的看了看李卡:“青山兄,你这说的,没头没尾,是代表李县丞,还是代表衙门呢?” 李县丞到底是县丞,不是县令。 而且只管文案,不管武功等事情。 说白了,他还是个不入流的官儿。 为什么管他叫“李县丞”而不是县丞“大人”呢? 因为只有实权且是一把手的才能叫“大人”,或者是上了七品以及七品之上的才能叫“大人”。 不够七品的只能称呼官职,前头缀上姓氏。 李县丞对前任县令和离开了的那一任县令都是听调不听宣的架势。 这次怎么这么积极打听新县令的事情? 而且摆出来一副本地主人的架势,竟然还要摆什么接风宴,谁给他的胆子? 不怕新来的县令大人多想吗?还是说不怕被收拾,有靠山了? 李卡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这……只是我的一点浅见。” 他觉得温润应该知情识趣,趁机跟他套近乎,毕竟他父亲是李县丞,这年前的县令大人走的急,很多事情,都是他父亲办的,可以说是大权在握啦。
第71章 初露才学 想到许攸说的,李氏一族野心太大,家中的教养却差,温润就不想跟李卡多有交集了。 正好,许攸过来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许攸一看温润的脸色,就知道李卡又不靠谱儿了,不由得出声,打断了两个人貌似的“窃窃私语”架势。 “哦,没什么。”李卡立刻就道:“正在请教一点问题,你们聊。” 他说完,起身就走了。 在一个秀才和一个举人的面前,还是个白身的李卡,很是不自在。 他比许攸大不了几岁,可还是个白身,许攸却是个秀才了,有望考上举人的那种秀才。 他父亲也才是个秀才啊,后来补的县丞。 以至于他每次见到“秀才”,都感觉像是见到了爹,点头攀谈什么的,也就是应付应付事情,很快就溜走,完全不想逗留。 更别提什么以文会友了。 看李卡走了,许攸才招呼人过来:“我们几个想了想,还是要跟你说一声的,你给我们做个保人吧,明年我们去乡试。” “可以。”温润一口就答应了。 毕竟这里能作保人的就那么几个。 “还有人找我们作保人,我们……。”许攸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他还带了好几个人,有秀才也有白身。 然后说了这个保人和联保的问题。 不一会儿就聚集了很多人,加上吴山长也过来了,不由得分配了一下名额。 考秀才的要过三关,这就比较麻烦了。 人也多一些,保人和联保还用不到举人,但也需要秀才。 而考乡试的时候,就要用到举人了。 温润给许攸做了保人,许攸跟其他五位秀才联保。 至于李卡?他也找到了人担保,但不是许攸……。 等到他们联络的差不多了,定下了这个事儿之后,吴山长就要大家即兴作诗一首:“看看你们的急才如何?”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是为了去府城的文会做准备。 温润没有参加的意思,就坐在一旁没动弹,有几个秀才上前去,挥毫泼墨。 其他蠢蠢欲动的人一看,顿时就蔫儿了,其中就有李卡在内,因为上去的人,都是秀才,白身的,一个都没有。 也是,这是要去府城的文会,没有个功名在身,到了那里,见谁都低一头不说,见了官员,更是没站着的资格。 而文会上,未必没有官员会到场,到时候,人家都站着,你跪着……也不好看啊。 这其中最不甘心的就是李卡了。 他自觉自己才情还不错的,而且知道这次是为了挑人去府城的文会。 可是没他什么事儿,这就心里不甘了起来。 别人他知道,都比他强,可是温润呢? 举人了,怎么也不上去? 还是说,他这个举人,真的是跟爹猜的那样,是有点问题的? 因为温润这个举人的名头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加上上一任县令大人对此事一直是遮遮掩掩,支支吾吾,既没有大肆庆祝,也没有兴致勃勃的通告全县。 甚至离开的时候,还很匆忙。 而温润竟然对此事一无所知。 不由得让老油条的李县丞猜测不断。 但是他可不管明着说什么,只是一次喝多了,醉言了几句,让李卡听到了。 当时李卡以为爹喝多了,就没当一回事儿,可是现在看到温润没上台,就有些在意了。 几个秀才都是作了一首诗出来。 自然是应景的以“春”为题啦。 吴山长看了,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两位先生也是如此,叫好的只有一群同窗们。 实际上,温润都没叫好,他只是觉得这几首诗词也就那样,好说不上,坏呢,也不至于,平平无奇。 这几位的才情,一般般。 在这里都是一般般了,去了文会还不得给人当垫脚石啊。 温润看得出来,吴山长跟两位先生,其实是有些失望的。 没有能挑起大梁的人,没有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才子,何谈未来的雅士啊? 这个时候,温润想要说点什么安慰安慰三个老人,李卡就站了出来:“这都是平时大家看惯了的东西,温举人既然得中举人,何不展示一番,也让我等敬仰一下举人风采呢?” 其他人有的惊讶的看着李卡,这小子怎么回事儿?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也有的心思阴暗,跟李卡一个想法,这温润平时书呆子一个,怎么就那么运气好呢?多少人考试,就他一个过了。 这事儿,找谁说理去?不由得嫉妒心起。 还有的也有些看热闹的意思,温润这位举人,说实话,平时不怎么接触的,也不知道他的文采怎么样? 这么想的人还很不少。 来参加年会的人不多,一搞起来事情,各种心思的还不少。 但统一的是,他们都惊讶的看着开口的李卡。 温润也看着李卡:“你想见识一下举人的文采?” 他这次,没喊什么“青山兄”这种显得亲近的称谓,而是连名字都没叫,就坐在那里,淡淡的看了一眼李卡。 看的李卡心里一个哆嗦! 他毕竟是个白身,对举人这么不恭敬,让吴山长皱了皱眉头:“李卡,你在跟谁说话?” 李卡又一个哆嗦,赶紧上前,低头弯腰作揖:“请温举人赐教。” 态度恭敬,举止有礼,将温润当成师长一般对待。 温润也不想跟他交恶,起码李氏一族是个大家族,人多且不说,他父亲还是李县丞。 他自己低头了,温润也就借坡下驴了:“也好,许久不曾吟诗作对了。” “也不能这么说,你留下的那两个谜面,到现在都没人猜出来谜底呢!”孙先生笑着道:“这次也看看你的急才如何。” 温润乐了一下:“好啊!” 他走上台前,李卡勤奋的给他磨了一点墨出来。 这是在隐晦的跟温润服软,他都给亲自铺纸磨墨了。 温润提笔写了一首小诗上去。 春风如约至,一到便茵芽。 扫净千层雪,归留万种花。 从提笔,到写完,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诗的名字就叫“冶春”。 说的是春风如约而至,吹醒了大地,生机发芽,树荫冒头。 不管去年下了哪怕千层的雪,也会被春风扫干净。 而春风过去之后,自然是万物复苏,尤其是春花,会最先绽放。 且春天绽放的春花,有万种之多! 看了温润的这首小诗,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 许攸第一个拍了拍巴掌:“如玉兄这才思敏捷,文笔风雅,实在是难得,难得!” 他自认为自己没有温润这样的急才。 刚才写了半天,他也才勉强写上一首“咏春”的诗句,并没有多风雅,只能勉强够过关。 他自己也知道,诗词歌赋一道上,他是没什么指望啦! 但是温润这一出手,许攸顿时大加赞赏,且特别羡慕。 这种急才,一般人是没有的。 “好一个”扫净千层雪”啊!”吴山长眼睛都在放光的看着温润:“温润啊,你今年可有时间出门去府城?” 温润知道,吴山长是想让他参加文会。 “这个,还真没时间。”温润却摇了摇头:“清明之前,要去温家庄迁坟,还有我自家那宅子,还没盖好呢,事情很多,恐怕去不了府城。” 他家里老人没有,可小人儿一大堆。 这个时代的交通又真的很让人无语。 他才不去府城遭罪呢,何况还要在文会上应对很多人。 不如在家自在的教导孩子们,顺便调养身体,他这具身体,说实话,他很不看好,每日这么精心的调养,也没见胖起来,更不缺乏锻炼的情况下,他都没有锻炼出来什么腹肌。 就这么一个白斩鸡的身板儿,他还出门?还是出的远门? 别扯淡了,说啥也不去。 “可惜了。”吴山长想到温润这么抗拒出门,以为他对“结契”的事情依然耿耿于怀,就不想再逼他出面去参加文会。 只是可惜了他这急才。 其他人也是这么理解的,不过看到温润这一手,没有丰厚的文学功底是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写出来这一首应景的小诗的,不由得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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