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这次回答,异口同声。 冬天天短,很早就放学了,因为下雪的关系,程三儿他们提前清扫出来一条道,反正莲花坳才那么几户人家,半天时间就够了,清扫出来道路,孩子们走着也放心一些。 晚上吃饭的时候,王珏就问温润了:“哥夫,你的绝学,教给我们合适吗?” “合适。”温润一点都没有“绝学是自己”的觉悟:“你们都是我给启蒙的,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启蒙恩师,我传了绝学给你们,谁敢不认我?” 古代的师生关系,可比现代的牢固多啦! 古代的老师有至高无上的权威,学生在学校要拜至圣先师孔子的牌位,在家还要拜“天地君亲师”的神位。 在古代民间,老师打学生属于惩戒,那么如果学生打了老师,那就恰好相反,反而是属于犯上作乱的行为。 因为古人讲礼仪和重儒道,可以说是社会的底线。所以犯上作乱这个罪名在古代要承担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旧唐书》就有案例曾记载,学生打了老师通常都会处以重罚,最严重时会被判处死刑。当然这都是片面的,皇帝历来不喜自己的授学老师的例子也多了去。 可在明面上,哪个皇帝也不敢不尊重教书育人的老师! 而在古代私塾,老师惩罚不听话的学生方式有很多,脸、手、背、腿这些部位都可以打,而其中用戒尺(旧时私塾先生对学生施行体罚所用的木板)打手心、罚跪罚站什么的更是常见,最令学生蒙羞、最糟糕的是笞尻,通称“笞教”,具体说是“用扑作教”,简单来说就是打屁股。 且通过科举,学生得以进入官场,而要进入官场仍然看重这个老师的出身,重视于“名师”的引荐。 因此,那个时候桃李满天下的往往是主考官而非教师。 这个时候实际上,“尊师重道”只是立足于官位和权力,二者之间的责任和义务就淡薄得多,更多是个人利益关系。 而为人所熟知的古代“尊师重道”经典范例,其实并不限于“授之书而习其句读”的童蒙之师,更多地是指“传道、受业、解惑”的人生导师。 作者闲话: 开始培养自己的学生啦!
第50章 温家庄来人 听了温润的说法,王珏不再纠结,反正这是哥夫的学问,那些人学了去,听哥夫的意思,等于是打上了哥夫的烙印,要是敢不尊哥夫这个先生为师,那是要遭到唾弃的! 顿时他就放心了。 温润本以为这么个破天气,大家都会在家里猫冬,加上风雪越来越大,温润就让孩子们在他家住几晚,同时让人烧水,给他们洗澡,顺便将衣服也洗了。 一群小孩儿,温润权当自己开了个幼儿园,小学校了。 因为这天气的关系,也没人多想。 谁知道就在这大风呼啸,大雪漫天的第三天,温家庄来人了! 当天早上,温润吃过了早饭,孩子们正在背诵千字文,加上认字儿,这是是必须要学的东西,都是农家子弟,没有学过这些东西,底子太薄了,认字儿的同时,他们还需要会写。 然后陈旭就过来了:“老爷,村长爷爷带着两个人过来了,是温家庄的村长和族长。” “他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温润看了看外面,天阴沉沉的不说,这风雪一直没有停。 “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儿吧?这外面风雪大的很,我娘说,中午要吃的热乎一点,太冷了。”陈旭道:“羊肉鲜虾的小馄饨,多放点胡椒面儿。” 驱寒么,羊肉最合适了,可他们这里吃的少,也就陈强家的会一些,才将温润带回来的羊肉,做了小馄饨。 准备中午的时候,给孩子们吃。 前天晚上孩子们就没回家,在这里洗了澡,晚上洗了衣服,第二天一个个穿的干干净净的,头发也梳理了一番,果然,精神面貌都不同了。 温润很喜欢这样的学生们。 “哦,那中午的时候,记得给我们那边也送点过去,好歹这个时候来,冻得够呛。”温润站起身:“我过去看看,你到时候让翠花婶子送过去,你替我看着点这些孩子,好好读书,中午可以出门去溜达溜达,玩一玩,回来必须吃羊肉馄饨,然后休息会儿。” “好的,老爷。”陈旭的学习速度,比他们都要快很多,他又一直在温润的书房里伺候,温润原来的书籍,加上温润后来收礼的时候,里头也有一些书籍,温润更有自己书写的一些,他前世记住的古典文学著作。 这些书籍,陈旭都能随便翻,随便看,随便的研究。 一个书房而已,他也就收拾收拾卫生,其他的就没什么,温润也不可能让他干什么重活儿,这才多大啊? 陈旭也体会到温润对他的好,故而很认真的监督这群学生们,谁不会,问他他也耐心地教。 这一点,可省了温润不少事儿。 温润迈着八字步,去了前头一进正房的客厅。 举人宅邸当时设计的非常方便,温润也习惯了,但是温家庄的人,是第一次进来这里。 张大爷倒是来过很多次,可他每次来都觉得,不愧是温举人设计的宅邸,看看这大气的,住着这样的地方,心胸都宽广了许多。 而且温润将接待客人的客厅,非常用心的布置。 正堂上挂着一幅山水画,里面山峦叠翠,山巅云雾缭绕。 山下是一条河流,浪花淘淘,里面一叶扁舟,穿梭而过。 颇有一副神仙意境。 乃是学政大人张贤的大作,两边儿是温润写的一副对联。 书山有路勤为径。 学海无涯苦作舟。 正堂的书画下面,一个长条的案几,两边两个四方瓶子,半个手臂长,上面绘画的是梅兰菊竹四君子,瓶子里插了俩五颜六色的鸡毛掸子。 往中间还有一对儿高脚盘子,里头放了黄橙橙的橘子,这个时候,也就一些地窖里储存了些水果。 这股子果香,代替了熏香,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最中间放的是一个鸡翅木的摆件,上面是一个双面绣,绣的是傲雪寒梅图,一面是红色的梅花,黄色的蕊;一面是黄色的梅花,红色的蕊。 做的很是精细,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也是学台大人送给他的礼物之一。 温润摆在这里,是为了撑场面。 王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好东西真没多少。 两边放了四张官帽椅子,两个茶几,还带着脚榻呢。 地上没铺着什么地毯,温润也没打算铺,只是干净的大理石地面而已,但光是这样,已经是村子里偷独一份了。 村长家也只是红砖铺地而已么。 加上陈强家的手巧,每一个椅子上都放了小羊羔皮的垫子,雪白而柔软。 三个人进来之后,温家庄来人就坐在东边的椅子上,张村长坐在主位上的次座那里。 他是莲花坳的村长,温润家里也没有什么长辈了,他坐在主位上的次座,也不算是喧宾夺主。 陈强家的过来,先给三个人,各自上了一碗热茶,两碟点心。 点心是他自己做的红枣元宝糕和橘红糯米糕。 陈强家的一看这气质,就是大户人家才能培养出来的妇人,这让等着的温家庄的两个人,眉头直皱不说,还有些束手束脚。 他们也就喝了半碗茶的时候,温润进来了。 今天因为冷的关系,温润穿的是家里给做的锦缎长袍,里头蓄满了棉花,用白色的兔子毛封边儿,松枝绿的颜色,金闪的缎子,深绿色的封腰上,系着一枚正红色的荷包,以及一块竹报平安的玉佩,下面坠着梅花攒心的正红色的络子。 脚下一双锦缎官靴,尽管外面下着雪,可他的靴子帮,却是纯白色的,不沾一点污垢。 头上是与衣服同一材质的发带,上头盘了发髻,扣了一个银冠发箍。 外头披了一个灰色狐狸皮的大氅,大大的帽兜,让他头发一点都没有沾染风雪。 他进来的时候,程老五给他掀开的门帘子,打开了门,恭敬地放他进来……这都是陈强家的安排,以往程老五可不会干这种,小厮才会干的活儿。 惹得温润看了他一眼。 而温润进门的那一刻,也让温家庄来人愣住了。 这身打扮先不说,光是这气度,举止之间的优雅,就跟他们认识的温润,有着天壤之别。 在他们的印象里,温润是个读书读的都有些傻了的书呆子。 要不然的话,家产也不会缩水的那么快,要不是看他在读书上有点天赋,早就下手了。 后来也是因为温小叔到处搞串联,他们才想着,舍去温润这么一个小秀才,他那么呆,未必能考上举人,而考举人,去府城一次花费可不少。 加上温润不善经营,守着家里那点田地和免除赋税与劳役的名额,读书也就那样了。 这才同意了温小叔的计划。 谁知道一转眼,脸都被打肿了。 温润考中了举人,却将户籍落在了莲花坳,现在整个县里的村子,谁不羡慕莲花坳? 不用出赋税和劳役……哪怕这赋税跟劳役都交给了温润这个举人老爷。 那也比他们强啊! 以后这赋税跟劳役,只要温润活着,就没莲花坳什么事儿了。 整个县城才多少个秀才?又有几个举人老爷? 就连县令大人都明确的表态,他看好温举人。 但是他看好温润这个举人,那就代表他对温家庄有了意见。 毛师爷甚至都没给他们温家庄一个笑脸儿,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让温家庄的村长没什么信心,温氏族长也是人老成精,立刻就带着人,挑了这么一个天气,顶风冒雪的来看望温润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看到的是这样的温润。 温润一抬头,帽兜就落了下来,上面沾染的一点风雪已经融化,刘三儿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给他将狐皮大氅给拿了下来,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然后又快速的隐退了出去。 温润觉得家里人都怎么了?怪怪的呢? 但是现在又不能叫他们俩过来问一声,只好忍住了。 抬头看到屋里坐着的三个人,张大爷不用说,老熟人了。 另外两个,只存在原主的记忆里。 一个就是温氏一族现在的族长,温航,这位族长已经六十三岁了,一辈子劳作,满头白发,脸上沟壑纵横,看着有七十了。 穿着一身黑色的细棉布做成的棉衣棉裤,腰上系着个同款颜色的腰带,脚下踩了一双兔皮的大毛鞋子,这在乡下是很好的穿戴了,因为没有补丁。 脑袋上没戴帽子,但是在茶几上,放着一顶狗皮帽子。 这人老了却是不减精明,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越发的圆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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