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员闻言这才回神,他有些不敢和游阙对视,心脏砰砰直跳,低声解释了来意:“阁下,我是过来帮您安排相亲的,您还记得第一次相亲的雌虫汉森吗?” 游阙嗯了一声:“记得。” 调查员红着脸道:“汉森先生前两天忽然联系我们,询问您的婚姻状况,他在得知您还单身后,想和您再见一次面,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才上门打扰您的。” 他当时还纳闷,汉森第一次相亲结束后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和尤金阁下见面了,前两天又莫名其妙找到他们婚介所,交了一大笔咨询费,非要再安排一次相亲,简直令虫摸不着头脑。 但当调查员和游阙见面之后,瞬间什么都明白了,这么俊美的雄虫,傻子才放过呢。 游阙淡声拒绝了:“不用,我最近有些忙,没时间相亲,你们帮他安排别的雄虫吧。” 他语罢正准备关上门,调查员却眼疾手快挡住门缝,艰难把怀里的一叠档案递给了游阙:“阁下,这是我们婚介所筛选出来的优质雌虫名单,您有时间的话可以看看,如果有喜欢的随时联系我们,我们立刻帮您安排相亲。” 游阙只好接过册子,利落关上了房门,他转身走到餐桌旁边吃饭,把那本册子随手丢到一旁,看也未看一眼。 麦奇却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声,好奇从碗里抬起了头:“刚才那只雌虫好像是婚介所的,他说有只雌虫想和你相亲,你怎么不去?” 游阙道:“相过一次了,没必要再去。” 麦奇用纸巾擦了擦嘴:“第一次见面怎么没成?你看不上他?” 游阙闻言动作一顿,随口编了个理由敷衍过去:“相亲那天我脸过敏了,没成。” 麦奇闻言瞬间明白了什么,摸了摸胡子道:“那就不是你没看上他,是他看不上你。” 他语罢哼笑了一声道:“这种雌虫可不能要,他看你长得丑走了就算了,谁也不会怪他,但如果看你脸好了又想贴上来,那就是没骨气,反而让虫看不起,不要不要!” 游阙乐了,心想这老头说话还挺有意思:“我本来也没打算相亲。” 麦奇闻言皱眉,拿起旁边的介绍册翻看了一下:“不相亲可不行,不相亲怎么找雌君?还是说你在外面已经有相好的了?” 这小子长这么俊俏,又在酒吧那种地方工作,该不会真有相好的吧? 游阙撕面包的动作微不可察一顿,否认了:“没有。” 他语罢匆匆吃完饭,见已经快到上班的时间点了,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游阙回屋拿了一个纸袋子出来,不着痕迹把房门反锁,他眼见麦奇还坐在位置上慢吞吞的吃饭,又瘦又老,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就算是个来认亲的骗子,看起来也难免有几分可怜。 游阙皱眉摸了摸口袋,最后掏出二百星币放在桌子上:“我出去上班了,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热,实在不行就下楼买。” 麦奇一边吃东西,一边翻看手里的册子,闻言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你忙你的工作,我给你好好挑几只漂亮雌虫。” 游阙懒得理他,出门上班了。 “砰——!”房门震天响。 麦奇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看向门边,气得吹胡子瞪眼:“没礼貌的小崽子。” 他吃完早饭,又翻了翻游阙给他买的洗漱用品,发现里面还有一盒消食片,往嘴里扔了两颗,又嘀嘀咕咕道:“还挺细心的。” 游阙离开家后,并没有立即去酒吧,而是去了对面的马路和古伊古他们汇合。 “怎么样,查到他的信息了吗?” 古伊古手里捏着一份资料,递给游阙道:“查到了,这个老头子确实是尤金的亲戚。他的两个伴侣都是军雌,不过十几年前就死在战场上了,也没有生虫崽,年纪一大就被政府送进福利院养老了。” 游阙皱眉翻看资料:“那他怎么跑出来了?” 古伊古用牙签剔了剔牙,吊儿郎当道:“我问过了,听说这个老头子脾气臭的很,隔三差五就要和看护吵架,上个月没有续交福利院的费用就从里面搬出来了,八成是个吸血的穷亲戚……哎,他还住你家吗?” 游阙合上资料,扔到了古伊古怀里:“住着呢,他好像不打算走了。” 古伊古嘿了一声,挽起袖子道:“这个老家伙,碰瓷还碰到咱们头上了,游阙,咱们把他撵出去!” 游阙闻言从地上站起身,掏了一百星币给古伊古当查资料的辛苦费,拍拍他的肩膀道:“行,你去撵,我上班去了,撵得出去算你厉害。” 游阙早知道古伊古喜欢耍嘴皮子,语罢不顾他支支吾吾的尴尬表情,径直去酒吧上班了,却没想到里面多了位不速之客。 酒吧今天异常冷清,甚至都没什么顾客,游阙走到隔间准备换衣服上班的时候才被斐文告知今天休息:“哎,游阙,我忘记告诉你了,酒吧今天暂停营业,不用上班。” 游阙闻言动作一顿:“为什么?今天好像不是休息日。” 斐文指着楼上道:“桑亚来了个朋友,正在楼上接待呢,今天干脆就不做生意了。” “朋友?” 游阙顺着往楼上看了眼,只见二楼栏杆处的位置上坐着一名身穿白色军装的雌虫,军衔上有两杠一星,心中不免有些疑惑:“桑亚的朋友是少校?” 圣里埃小镇这个破地方,能当上一名普通军雌都是件了不得的光荣事迹了,少校放在这里无异于土皇帝,说不定镇长见了都得低头哈腰。 桑亚怎么会认识这种朋友? 斐文闻言不屑道:“少校算什么,桑亚当年还是少将呢……” 他这句话声音太轻,更像是自言自语的嘀咕,游阙压根没听清:“你说什么?” 斐文回神:“没什么,罗伯特少校是奉命过来清剿星盗的,他是桑亚的堂兄弟,所以顺路过来看看。” 游阙没多想:“既然酒吧今天不营业,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上班。” 他语罢正准备离开,坐在二楼的桑亚却忽然发现了他的身影,开口叫住了他:“游阙——!” 不知是不是因为精神力暴乱的缘故,桑亚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他肩上披着一件外套,起身靠在栏杆边对游阙道:“你先别走,在底下坐着等我。” 游阙闻言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桑亚,他想起自己买的那件衬衫还没送出去,只好点点头,走到了吧台后面坐着。 罗伯特没想到酒吧里居然有雄虫,好奇往楼下看了眼:“桑亚,你们的酒吧怎么还有雄虫?” 桑亚收回视线,重新在沙发上落座,他向后靠的时候仿佛牵扯到后背的什么伤处,又皱眉坐直了身形,淡声道:“调酒师,技术不错。” 罗伯特笑了笑,语气调侃道:“那位阁下可真漂亮,我就算在帝都也没见过比他还好看的雄虫,怪不得你一直不愿意回南部。” 桑亚听他提起南部,微不可察顿了顿:“没必要回去,被认出来了又惹麻烦。” 罗伯特却道:“我今年回了一趟南部,拉塞尔阁下的身体似乎不是很好,一直住在医院,如果你能回去看看他也是好的。” 拉塞尔阁下就是桑亚的雄父。 当初桑亚的翅翼被强摘,消息传回南部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他杀了那只贵族雄虫后出逃,家族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压,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桑亚想回去,但一直不敢回去,就是担心会给家族带来麻烦,他闻言脸色不由得难看了一瞬:“雄父的身体很糟糕吗?” 罗伯特叹了口气:“他很担心你的情况,前两天受凉住院一直咳嗽,医生说是心病,我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如果你愿意的话到时候可以和我一起回南部。” 桑亚静默不语,目光暗暗沉沉,片刻后才出声问道:“你打算待多久?” 罗伯特抬手扶了扶军帽:“只是重新部署一下哨站的兵力,应该不会太久。” 罗伯特的这番话显然扰乱了桑亚心底的平静,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才结束话题。桑亚起身把罗伯特送到楼下,抬手拉了拉肩上滑落的外套:“我知道了,到时候联系你。” 罗伯特道:“行,那我先走了,有事去驻扎区找我。” 他语罢一扭头发现吧台那边坐着的漂亮雄虫也在盯着这里看,笑着俯身行了一礼:“阁下,下次如果有机会来,希望我能尝尝您亲手调的酒。” 游阙心想这只雌虫还挺自来熟,礼貌性点了点头。 罗伯特最后是顶着桑亚的臭脸离开的,没办法,南部雌虫都是死颜控,看见漂亮的雄虫就忍不住勾搭,控制不住。 桑亚眼见罗伯特离开,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他走到吧台旁边,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这只招蜂引蝶的雄虫:“你昨天怎么走得那么快,还没到点就下班了?” 游阙不便多说:“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桑亚一听就知道他在撒谎,眼神暗了暗:“走,跟我上楼。” 游阙闻言淡淡挑眉:“你的精神力又暴乱了?” 不像啊。 桑亚却一言不发脱掉了身上的外套,转身背对着游阙。只见他将银灰色的高马尾捋到一侧,后背的衬衫处有几道淡淡的血痕,原来是昨天摔在地上的时候不小心被花瓶碎片割伤了。 桑亚回头看向游阙,侧脸在幽蓝的灯光下显得清冷锋利。他纤长的睫毛微垂,眼尾上翘,偏偏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帮我上药,来吗?”
第179章 亲一亲 游阙最后拎着一个药箱和桑亚上楼了,斐文他们看见这一幕也没问,只是双手抱臂站在旁边笑得玩味,仿佛早就默认他们两个有了什么不可见虫的事。 桑亚的后背惨不忍睹,再多几道疤似乎也无伤大雅,毕竟身体强壮的军雌不会在意这种小伤,但他偏偏要把游阙引到房间,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再次来到楼上的卧房,相比上次兵荒马乱的场景,里面已经重新收拾整齐了。游阙单手拎着一个沉甸甸的药箱站在门口,见桑亚已经坐在床边解起了衣扣,先是叹了口气,随即又有些头疼。 游阙轻轻踢开房门进屋,又反手关上门:“你后背有伤,昨天怎么不告诉我?” 桑亚闻言解扣子的动作一顿,一抬眼就见游阙不赞成地看着自己,神情显得有些严肃,他偏头收回视线,将身上的衬衫褪了下来:“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桑亚不想被虫看见后背的伤疤,更不想被游阙看见,不过这几道伤确实难处理,昨天洗澡的时候没注意泡了水,一直愈合不了。 看一眼也是看,看两眼也是看,他在游阙面前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游阙走上前坐在床边,轻轻拨开桑亚后背的头发,待看见那两道狰狞的陈年旧伤时微微一顿。他有心想问,却又觉得桑亚一定不会说,于是只检查了一下昨天被花瓶碎片割破的新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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