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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说，台下几人怒气值拉满，正欲发作，却听赵梓增道：“说得好，观点和想法才是重点，胡里花哨的ppt不过是辅助工具而已，况且我倒觉得轻云做的ppt简洁大气，干净舒服，并不比其他同学的逊色嘛。” 此时再迟钝的人都能听出来赵梓增对季轻云的偏袒了，全都默默把到嘴边的讥讽和阴阳怪气吞回肚子里，蹦得最高的几人甚至已经开始冷汗直流。 季轻云无心细品教室里的气氛变化，不疾不徐地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 尽管他的ppt做得仓促，但条理清晰，图文兼具，不只有空洞的理论，还有具体生动的举例，季轻云的讲述也不是死板僵硬的照本宣科，而是自然而然的娓娓道来，言而有物又不失幽默，似乎早就将所有知识要点了然于心，一切均信手拈来。 台下躁动的众人渐渐跟着他的节奏进入他打造的情境中，听得津津有味，连一开始对季轻云偏见最深的几个人，都不得不承认，季轻云这个分享，有点东西。 “以上就是我的分享，谢谢大家。” 季轻云说完，教室里陷入到一阵微妙的安静中。 赵梓增带头鼓起了掌。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跟着报以热烈掌声。 “说得好，看得出来你准备得很充分，我认为要是再补充扩展一下，应该能成为一篇不错的研究论文。”赵梓增称赞道。 课堂结束后，季轻云把平板电脑还给赵梓增。 “谢谢你，赵教授。”他的语气有些生硬。 季轻云至今仍旧无法毫无芥蒂地面对赵梓增。 “不用谢，要不我把这个送给你。”赵梓增见季轻云转身要走，忙拉住他的手臂道。 “谢谢，不过不用了。”被抓疼了手的季轻云不禁皱紧了眉。 赵梓增以为他是嫌弃二手货，赶紧说：“也对，怎么能送你我用过的旧东西，我回头给你买一台最新款的，平时带着上课或者去图书馆，都方便。” 季轻云挣脱掉赵梓增的手，回头看了眼周围，有点庆幸教室里的人已经全部离开，不然以刚刚赵梓增那明显超出老师对学生关心范围的态度，不知又要传出多少难听的传言。 “如果你是因为你之前所做的事，想对我作出补偿，我想说不需要，我已经不恨你了，但也不想跟你有什么纠葛，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不，轻云，我想对你好，不仅仅是补偿，我——” 赵梓增说着伸手想再去触碰季轻云，却被季轻云躲开了，他只得悻悻地收回手。 “其实你的母亲，是我的——”赵梓增嘴唇开闭了好几次，才道出最后两个字，“故友。” 季轻云深吸了一口气，半响才说：“所以你上次说的故人，是秦素楠？” “是，我听说秦家最近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外孙，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你，素楠的孩子，和她长得太像了。” 说话间，赵梓增眉眼间难掩哀伤。 难得遇到认识母亲的非秦家人，季轻云也顾不上对赵梓增的戒备了，急切问道：“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怎么认识的？你知道那个狠心抛弃她到死都无法原谅的人渣是谁吗？” 赵梓增颤抖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仿佛被扼住了喉咙一般，许久才喃喃道：“死都不原谅么……” 季轻云见此，脑海中不由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别告诉你就是——” “我……” 赵梓增见季轻云已经煞白了一张小脸，看出他无比抗拒自己就是他的亲生父亲的可能性，紧了紧牙关，重新戴好那张无懈可击的笑面狐狸面具，淡淡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过是你母亲众多的裙下之臣之一。” “真的？”季轻云怀疑道。 “当然。”赵梓增道，“对于我这种男人来说，得不到的白月光才是最值得念念不忘的。” 这番话令季轻云不由想起为莫佑寒发疯的齐荆舟，顿时觉得似乎也不是不合理，决定姑且相信赵梓增的说辞，同时稍稍松了口气。 “就算你曾经暗恋我妈，也不代表你和我之间有什么关系，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赵梓增闻言，笑容僵住半秒，但很快又恢复，柔声道：“好，你要觉得不舒服，我会注意的，但我作为长辈，想要送故人之子一份升学礼物，也不算过分吧，平板电脑你会需要的。” “你知道的，我是秦家人，怎么会缺一台平板电脑。”季轻云背上背包，“我只是今天忘记带了而已。”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之后几天，季轻云在学校里人厌狗嫌的情况，不仅没得到改善，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就在季轻云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收到于凝斐转发给他的一条微信。 点开一看，竟然是一篇齐荆楚的商业访谈。 季轻云感觉莫名其妙，问于凝斐是什么意思。 【斐斐：你猜.gif】 【轻云：圆润地滚.gif】 【斐斐：哎呀真没幽默感，反正事情已经准备就绪了，你等着看就好。】
第81章 季轻云点开那篇访谈，大概扫了一眼，发现不过是一篇针对济新集团近期完成的一笔收购的访谈，基本通篇都是关于职能自动驾驶系统的。 长篇累牍的商业分析和专业术语，季轻云实在提不起兴趣细读，随手关掉后又点进了学校秘密论坛—— 最近他无聊了，就喜欢上去瞧瞧今天又更新了啥关于他的离谱谣言，以打发时间。 结果发现齐荆楚那篇最新访谈不仅被搬了过来，还成了论坛当前最热门的帖子。 季轻云有些傻眼，刷新了好几次才确定自己没有进错论坛。 八卦小论坛里突然开始关心自动驾驶行业的技术发展和商业前景……莫不是当代大学生思想觉悟触底反弹。 然而等季轻云戳进帖子一看，马上察觉到了不对劲。 明明是几千字的访谈，楼主却只搬运了最后几个问题—— 记者：能看出齐总对汽车领域也相当有研究，听说齐总是一位古董车爱好者，能跟我们分享一下驾驶古董车与驾驶普通汽车之间，体验有什么差别吗？ 齐荆楚：不，那只是单纯的收藏爱好，我从来不会驾驶它们。 记者：能请问是为什么吗？ 齐荆楚：你知道的，我方向感不好，驾驶不具备安装现代智能辅助驾驶设备的汽车，对我而言是不必要且糟糕的驾驶体验。 记者：？？？啊？我知道吗？哦，我现在知道了……不如我们说回到这次收购案，据说除了已经收入囊中的GOP公司，济新还计划组建国内最顶尖的专家研发团队，请问这是事实吗？方便透露目前的进度吗？ 齐荆楚：确有其事，目前济新已经和几家国内顶尖大学达成了初步合作协议，不过具体的合作详情暂时还不方便公开。 最后楼主还补上一张燕大科技信息学院学院楼、抓到李三的地点、停车场的位置标示图，并写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天晚上这位齐总其实是趁夜黑风高，秘密低调去信息学院楼谈合作的，结果最后在小树林里迷了路，被刚好路过的学霸捡到，最后和歹徒撞了个正着？ 楼主的猜测立即引来几十个回帖反驳后，又迅速得到了不少支持的声音。 尤其是在一个自称家里二表舅的邻居的表弟的儿子，是这位齐总的助理的知情人出现，并神秘兮兮地表示两周后的大礼堂将会举行某场官宣活动时，相信猜测的声音开始占据上风。 甚至还出现了路痴傻白甜霸总与怪力腹黑学霸的嗑cp文学，看得季轻云直呼离了个大谱。 齐荆楚这个开车连导航都不用开的男人，和路痴傻白甜压根半个字都不沾边好吗！ 居然说不开古董车是因为方向感不好，还不如说因为不想让外面肮脏的路面和浑浊的空气玷污了自家宝贝收藏，来得比较有可信度呢。 再看到那个带节奏最积极的id非常眼熟后，季轻云基本能确定，这波操作的幕后黑手就是于凝斐。 既然不能改变原有节奏，就带起一波新节奏，属实是用魔法打败魔法了。 只是季轻云没想到齐荆楚竟然还真配合上了，还有两周后的官宣什么的…… 想到这，季轻云马上拨了个电话给秦若枫。 “小姨我——” “哼，终于记得你在燕大还有我这个小姨了？”秦若枫冷着声音打断季轻云，“我还以为你打算被欺负到死都不跟我提一句呢。” “你前段时间出国参加科研论坛嘛，我哪敢打扰你睡觉，况且也没那么严重啦，至少暂时还没挨揍。”季轻云打着哈哈，“而且你怎么知道的？你不会也喜欢上那个论坛吧……” “喜欢倒说不上，但好歹拿着论坛的管理员权限，该知道的消息总不能落下。” “管理员？”季轻云惊了，“不是说这个论坛是非官方地下属性么？结果燕大校长居然是论坛管理员？” 这不就等于被渗透了个彻底…… “是非官方的地下论坛没错，可作为当时创建这个论坛的几个学生之一，拥有管理员账号很正常吧。” “……既然你是管理员，为什么那些帖子出来时不马上删掉？”季轻云忍不住小声抱怨，“你就忍心看着你亲爱的外甥，天天被变着法子造谣哦……” “我一直在等你找我帮忙呀，是你自己不来的。”秦若枫收起调侃语气，继续道，“好了不逗你了，就算你提出说想删帖，我也不会删的，堵不如疏，暴力清除舆论土壤，不仅堵不住悠悠众口，还会滋生出更多的语言暴力，可一旦出现新的舆论风向，再加以合理引导与佐证，扭转风评并不是件难事。” “原来如此。”季轻云又问：“所以新帖子的热度被推得这么高，你有出手帮忙对吗？” 秦若枫没有直接回答，只轻笑道：“soni酱是你的朋友对吧，她很聪明哦，我在回复她的站内信里稍微点拨了一下，她马上便领会到了。” 季轻云恍然大悟，原来自家小姨才是幕后黑手。 “那帖子里提到的两周后官宣，也是真的？要官宣的是不是和齐荆楚提到的合作有关？”绕了一大圈后，季轻云终于问出到了正题。 “自然是真的，其实我们学校和济新的确一直都有接触，正好趁这次机会隆重宣传一番。”秦若枫顿了顿，“对了，签约仪式当天你必须要到现场来，记得穿好看一点。” “为什么？”季轻云不解。 “暂时保密。”秦若枫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两周后，当季轻云站在燕大大礼堂入口，看到迎面向他走来，全套警服穿得整齐笔挺的李警官时，心头顿时生出强烈的不祥预感。 “李警官你也是来参加……”季轻云转头看向礼堂内舞台后方大屏幕上的红字，“济新集团与燕城大学科技信息学院共建科研平台签约仪式，及济新人工智能创新研究基金捐赠仪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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