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心不在焉地走出动物园大门,秦云秋脑海里依然一直萦绕着莫菲索克的话,以致于和某个熟悉的身影擦肩而过,亦浑然不觉。 突然他感觉左手手腕一紧,正要惊呼出声,一回头,便落入到齐荆楚幽深的眼眸中。 “咦你怎么在这?”秦云秋满脸诧异,侧身扫见那辆仍然停在原车位上,似乎不曾移动过的保时捷,缓缓道出猜测,“该不会你其实一直在这里没走吧……” 说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怕我被拐跑吗?” 齐荆楚干咳两声,没有否认,二话不说牵住秦云秋的手,往车的方向走。 其实在目送秦云秋走进动物园后,他明明已经通知高斌,说马上会回公司一趟,却最终食言了。 不是不信任秦云秋。 只是齐荆楚发现,自从经历过那次汽车爆炸的惊心动魄后,他对秦云秋的占有欲不可自控地愈发膨胀起来。 齐荆楚素来自认是个理性的人,但在面对秦云秋时,他的理性往往输得一败涂地。 不过相比于感情上的输赢,他更担心他的欲//望会变成无垠的黑洞,吞噬掉他全部理智,最终成为伤害秦云秋的利刃。 可他目前除了任由这种欲//望滋生,别无他法。 关上车门后,齐荆楚依然没有放开秦云秋的手。 两人就这么默默手牵着手,坐在密闭的车厢内,安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你,你会离开我么?”过了半响,齐荆楚率先打破沉默,语气竟是难得的示弱。 这话无疑恰好说中了秦云秋的心事。 他僵硬着身体,不敢回应齐荆楚深情款款的凝视,只紧了紧与齐荆楚十指相扣的手,低声道:“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的。” 没有得到秦云秋的正面回答,齐荆楚烦躁地锤了一下紧闭的车窗。 “回去吧,我送你回家。”他说。 “我说要不我们建一套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吧。”秦云秋突然道。 齐荆楚微愣,不明所以地回头望着秦云秋。 “你想啊,我们以后肯定会住在一起的对吧,那住哪呢?”秦云秋顿了顿,不假思索道,“首先你的公寓,pass。” 他实在没办法不嫌弃那里的装潢审美。 “至于我家,我猜你不会想跟我外公还有小姨一起住吧,而我在郊区买的房子又太远,你上班不方便,所以——” 秦云秋笑着把头靠在齐荆楚肩上,用上目线望向齐荆楚。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在靠近市区的地方,买一块地,我们从无到有,建一套属于我们的房子,地段位置你来挑,装修设计则要全部听我的,怎么样?” 齐荆楚稍一低头,望见秦云秋近在咫尺的眼波流转,喉头一阵瘙痒,仿佛被那如黑天鹅尾羽般浓密乌黑的睫毛撩拨过一般,哪里说得出半个不字。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秦云秋道,顺手帮齐荆楚扣上安全带,“我看你今天是做好旷工准备了,所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哪里适合我们买地建房吧。” 齐荆楚无奈,只好笑了笑,把正准备后退回位置上的秦云秋拉了回来,跟他交换了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后,启动车子离开。 ** 齐荆楚和秦云秋开始着手找地建房,另一边厢的莫佑寒和齐荆舟则各有各的郁闷。 由于齐荆楚的封锁范围愈加扩大,齐荆舟能得到支援的渠道越来越少,几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这导致了齐荆舟更加把希望放在莫佑寒身上,甚至可以说将他视为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像是生怕莫佑寒临阵叛逃似的,天天窝在房子里对莫佑寒严防死守,只要莫佑寒稍有异动,齐荆舟便疑神疑鬼地追着他好一通质问,搞得莫佑寒不胜其烦。 不过齐荆舟的多疑也不算是无中生有。 莫佑寒的确在暗中试图收集齐荆舟违法犯罪的证据。 两人好歹交往了一段不短的时间,齐荆舟做过的事,他或多或少都有了解,包括齐荆舟非法走私、偷运违禁药物、意图谋杀齐荆楚、参与股市内幕交易等等。 莫佑寒之所以留齐荆舟住在这栋房子里,目的正是为了找机会潜入他的房间,挖出他藏在手提电脑里的证据。 只要拿到那些罪证,他就再不用担心齐荆舟的威胁,活在被他拆穿秘密的阴影下。 甚至可以一脚踢走齐荆舟,独享本就应该属于他的拍卖得到的金钱。 可惜当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接触到齐荆舟的电脑,却发现电脑的密码早就换了,而且还多加了好几层隐私保护,别说找证据,莫佑寒连系统界面都进不去。 就在莫佑寒苦苦思索该怎么对付齐荆舟时,他接到了和莫菲索克见面的邀请时。 莫佑寒本打算背着齐荆舟,一个人偷偷前往会面地点,却不知道齐荆舟怎么打听到时间地点,居然比他还要早一步,等在了莫菲索克下榻酒店的一楼大厅。 齐荆舟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翻着一本财经杂志,斜了莫佑寒一眼。 “说什么要出门逛逛,原来是想甩开我一个人来见莫菲索克,呵,我告诉你,没门儿!”他说。 “莫菲索克本来就只邀请我一个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莫佑寒站在一旁,耐着性子道,“说好的由我先跟莫菲索克打好关系,再帮你跟他的经纪人牵线搭桥,你这样贸贸然出现,反而可能引起莫菲索克的反感,最后一无所获。” “我信不过你。”齐荆舟直截了当道,“与其等你所谓的牵线搭桥,不如我直接跟莫菲索克先生面谈,我有信心以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可以轻松说服他跟我合作。” 莫佑寒偷偷翻了个白眼,心想你哪里来的自信。 随后他余光扫到酒店墙上挂着钟,惊觉已经快到约定好的时间了,便只能由着齐荆舟像个影子似的紧跟身后,匆匆往莫菲索克所住套房的楼层赶。 等两人敲开莫菲索克的房门,出现在门后的脸让两人同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哟,两个人呐。”许映坏笑着挡在玄关处,“我只预订了老桑和客人的一共两份下午茶,现在加订也来不及了,看来只能委屈你们其中一位干看着别人吃咯。” 莫佑寒和齐荆舟都无暇关心下午茶。 “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因为我,许映,是桑德罗·莫菲索克的合作伙伴,同时也暂代他的经纪人一职。”许映秒变正经道。 莫佑寒和齐荆舟同时倒抽了口凉气。 “……那莫菲索克先生之前那位经纪人呢?”齐荆舟仍觉得不可置信,“我听说他的经纪人是国际有名的艺术圈操盘手,人脉广能力强,你凭什么取代他的位置?” “哦,那位先生啊,上个月刚被抓了。”许映淡淡道,“现在应该蹲在美国的监狱里,等着被判个几十年吧。”
第124章 齐荆舟意识到所谓搭上“便车”到国际艺术圈浑水摸鱼的算盘彻底泡汤,便没了跟莫佑寒一起见莫菲索克的心情。 他忿忿地瞪了许映一眼,然后将莫佑寒拉到走廊拐角。 “莫佑寒你挺有种啊,联合许映耍我是吧,你别以为我会这么算了,你给我等着!”他压制着怒火,低声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莫佑寒极力试图辩解,“许映之前根本什么都没跟我提过!” “提出帮我牵线搭桥的是你,跟许映过从甚密的也是你,你现在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齐荆舟说着一把扣住许映的下颚,力道之猛使得许映后脑狠狠撞到走廊淡金色的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齐荆舟说完,手上还持续用力,直到莫佑寒疼得五官扭曲,才松开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望着齐荆舟消失在电梯门后的背影,莫佑寒眸光里的怨毒不断积聚。 待他整理好情绪,重新回到房门前,许映依然维持着抱手倚墙的姿势,好整以暇地等着他。 “怎么剩你一个?齐荆舟不进来啦?”许映让莫佑寒进门后,扫了眼空无一人的门外,“亏我还想办法给他补订了一份下午茶。” “许映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莫佑寒趁许映不备,双手揪住许映的衣领,厉声问。 随后他察觉到自己声音有些大,马上谨慎地看向套房内。 发现目之所及的地方均不见莫菲索克的踪影后,莫佑寒才稍稍放下心,继续小声质问许映:“为什么不一早说出你是莫菲索克的经纪人,还有以你和莫菲索克的关系,为什么还任由我拿走季轻云的画?” “我和老桑的关系,跟我让你拿走季轻云的画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许映语带无辜地反问,“我又不知道你会把这幅画当成自己的,拿去参加比赛。” 莫佑寒顿时哑口无言,一口气堵在喉咙半响,才认命般放开许映的衣领。 “既然你清楚那幅画不是出自我手,为什么不向莫菲索克先生甚至是比赛组委会告发我?” “因为我觉得告发你,对我好像没啥好处。”许映不紧不慢地理了理他那被扯皱了的骚气大印花衬衣,话锋一转,“你别以为我给老桑这种大师当经纪人,能赚到几个大钱,表面风光而已,真能到手的钱呐,少得可怜,所以……你懂的。” “什么我懂的——”莫佑寒猛然反应过来许映的弦外之音,“你要挟我?” “哎呀,干嘛说得那么难听。”许映笑道,“互惠互利而已,我要的也不多,你这次画展拍卖的百分之三十就好。” “季轻云好歹也算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你真的会为了钱昧着良心背叛他?”莫佑寒仍有些怀疑。 “他死了,我当然很伤心,但人嘛,总得为自己着想。”许映见莫佑寒不放心,又道,“你如果答应,我家里还有几幅季轻云留下来的画,一并打包送你好了。” 莫佑寒听罢,竟不禁有些心动。 但问题是,他哪里来的钱? 如果说之前他还能以替齐荆舟牵线搭桥为由,要求和齐荆舟平分拍卖所得,现在他可以百分百肯定,齐荆舟绝对不可能让他得到哪怕一毛钱。 莫佑寒眼珠子一转,低头假装犹豫,手不动声色地往衣兜里摸,下一秒便被许映抓个正着。 “别想用录音套路我。”许映淡定抽走他衣兜里的手机,“另外合同协议什么的,我也是不会签的,人嘛,还是得讲究相互信任,我说了现在告发你,对我没有好处,我也不担心你会赖账,毕竟以我跟老桑的交情,随时可以翻你旧账。” 被看穿一切招数的莫佑寒,颓然地耷拉下肩膀。 “好,我答应你。”他说,“拍卖百分之三十的收益归你,而你必须答应永远替我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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