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不比室外热,江舒打了个秀气的哈欠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朗山则在外面编些筐和背篓之类的东西,左右是闲不下来的。 午睡过后,村子里不少人也开始活动,下地的下地洗衣裳的洗衣裳,多数都是往岸边走的,江舒要去看那边的地要过一条石桥,桥下都是妇人哥儿的。 他捏了捏背着自己的人的耳朵,小声道:“你放我下来吧,桥下好多人。”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连带着脖颈一路往下都酥酥麻麻的泛着痒意。 朗山沉声:“地里都是泥土,说不定还有虫。” 此话一出,江舒立刻双腿勾紧他的腰腹,生怕自己再多说一句这人就把他放到地上和还未瞧见的虫子打招呼。 他可受不来。 感受着脖颈处的力道,朗山不动声色的弯了弯嘴角,而后背着他去看还没全部翻种的田地。 暗靠近岸边的地因为水源充足,粮食涨势喜人,只不过今年这一茬的粮食不是他家的,但也能看出来是好地。 朗山当真履行诺言,全程没让他下地,回去时再次经过石桥,这次却被人给瞧见了。 “哟瞧这小两口,青天白日的也不害臊!” “崔萍,不是说朗山在镇上摆摊了?一天赚多少铜板?” “我怎么知道?想知道不会问他去!贱的你!”崔萍怒骂着,使劲捶石板上的衣裳。 看见江舒就满肚子的火,这样一个名声扫地的哥儿,日子居然比她过的还好,都怪朗多贵那个不争气的,什么本事都没有不说,只会帮着他娘磋磨自己! 被崔萍骂的妇人不高兴了:“贱的你!你个泼皮是见人家赚了铜板不分给你吧!贪财鬼,一家子没个好东西!” “嘿!你个小骚蹄子你说谁呢!” 左右都到村口岔路了,江舒不好再继续让人背着,便徒步走着,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其实是想抓一捧瓜子在桥上磕会,看这些妇人们对骂,还挺有意思的。 什么话都能往外蹦。 “清哥儿也来洗衣服啊!”有好事的故意大喊了一声,看看钟清还要时不时的瞅江舒和朗山一眼。 钟清原本还算清秀的脸此刻一片麻木,他上次镇上那个老爷听说了他的事本来是不想要的,但媒婆又说了几句好的,最后定下来了,秋收完他就要给人当妾去了。 他只能安慰自己以后不会再愁吃穿,否则错过这个机会,他怕是真的一辈子都要嫁不出去了。 江舒不爱落井下石那一套,淡淡看了一眼说话的妇人便和朗山离开了。 他是能理解钟清为什么缠着朗山的,南岸村一众青年里,虽张全在镇上当账房,张顺和刘宗也算能干,但都没有朗山踏实稳重能成天吃肉赚钱。 “夫郎,我当真对他没有那个意思!”朗山见他不愉快,赶紧抓着小手表忠心,可真嫩啊! 江舒稍稍蹙眉,略有些不解:“我可什么都没说,莫不是做什么对不住我的事了?” 朗山:并没有! “好吧,不管你做了何事我都原谅,今天分房睡,你要是不愿意就睡地上。”江舒微微一笑,端的一副人畜无害。 朗山不敢答应,也不敢说不好,只想着快做些什么事好让夫郎收回这话。 快走到家门口,才瞧见杨婶子站在大门前一副要走的样子,江舒赶紧喊住她。 “回来了,家里多摘了些菜,我想着给你们送来吃,明天去镇上用的还没摘。”杨婶子笑说。 蔬菜一离根很快就会蔫吧,这也是江舒特要求一天摘一些的原因,他虽卖的贵,但也不会以次充好。 他轻笑:“如此就多谢杨婶了。” 当晚,江舒果然没给朗山睡床,这汉子也不敢怒,乖悄儿的打了地铺守着他睡了一宿。 第二日。 两人大包小包的天刚亮就赶到了镇上,从王老伯那取了推车就去出摊了,他们来的不算晚,但已经有人在他的摊子号前排着队了。 想着自己昨天一天单利润就有一两银子,江舒干劲儿十足了。 “各样都加!要三个!家里婆娘都熬好汤了,吃了灌饼再喝汤!” “嘿!我也得多买两个回去,昨天吃了回去,被家里臭小子缠着,向来不跟我亲,见老子吃了好的乖的直叫爹!” 江舒听的好笑,手上动作也没闲着,只是许是因为人比昨天还多的缘故,胳膊酸疼的厉害,便把揉面团的活也给朗山做了。 将排着长队的做完,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间隙,朗山牵着他的手不轻不重的捏着胳膊,原本还算软嫩的手,掌心处已经有了薄茧。 “二郎,我想吃面饼子。”江舒目光落在斜对面的一个饼摊上,那饼看着又硬又干,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泡到酸奶里会很好吃。 朗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温声道:“那是胡饼子,干的狠还噎嗓子。” 他家夫郎这么娇娇弱弱的,可不能吃这个。 “想尝尝,我吃不下再给你好不好?”江舒拽着他衣袖撒了个轻娇,“二郎,我想尝尝。” 王老伯说朗山喜欢颜色好看的不是假话,自他萌生出自己该娶媳妇这个念头之后,就一直想着要娶个漂亮的,要不然也不会拼劲儿上山打猎。 打猎这个活计没人教单凭自己得琢磨个年月的,所以他每次去山上都是十天半个月的,都是为了赚银子娶漂亮媳妇。 舒哥儿的名声他是知晓的,他不在意这些,毕竟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去,但是之前的江舒太气人了,他不喜欢。 所以面对现在的江舒,他什么都想挑最好的捧到他跟前,任他挑。 “我去买!”朗山被迷的五迷三道,立刻起身朝那胡饼摊子快步走去,惹的那摊主还以为他是来找闹事的。 朗山:“一张饼子。” 摊主一愣,咽了咽唾沫道:“客官您一张够吃吗?” 他话里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但是朗山却真垂眸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确实不如那些书生郎们清瘦,舒哥儿会不会不喜欢? “就一张!废什么话!”朗山给了一文钱,板着脸回了自己摊上,好巧不巧就看见江舒和一个书生模样的愉快交谈。 他淡淡看了一眼那郎君,站在旁边打量着,确实清瘦,有什么用?小鸡崽子似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这么点力道都不够他家夫郎在床榻上痛快的! 书生郎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朗山,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人了,竟然要承受这种凌厉压力。 “二郎?”江舒狐疑看他,“是不是累了?” “没有。”朗山回神帮他把配菜都弄好,铺在饼子上。 书生郎拿了饼子道过谢慌张的离开了,下次一定要挑一个这汉子不在的时候买,娘嘞,可太吓人了! 接下来朗山虽然也持续走神,但没有发生做错饼子的事,依旧是一副冷淡样子,偶尔还会露出点不耐烦,又凶又猛。 江舒只以为他也累了没多想,但在吃午饭的时候却有点不安了。 “二郎,你可是哪里不舒服?”否则怎么就只吃了十个包子一碗面,这可不是他家二郎的饭量。 “没有。”朗山想到那些书生郎的模样在心里叹了口气,“我瞧着那些书生都瘦的厉害。” 江舒细想了一番,确实都挺瘦,只是也就只剩下清瘦了,白斩鸡的样子他是一点都不喜欢,他颜狗,也不喜欢丑的。 见他一本正经的思考着,朗山心里的醋意翻滚,还真喜欢那模样的?! 他蹙眉:“夫郎,那些太瘦没力气,不能抱着你有那么多花样不说,都不能让你在床榻上——” “说什么呢呀!”江舒红着脸捂住他嘴巴,羞耻的咬了咬下唇,小声嗔怪着,“青天白日也不害臊!” 朗山弯了弯眼,火热的唇在他掌心重重啄了一口:“夫郎你真好看!” 色批! 江舒掐了一把他胳膊:“不许再乱说话,我又不喜欢那样的。” “那夫郎喜欢哪样?可喜欢我这样的?我力气大,床榻能使劲儿——” “朗山!”江舒羞赧的直呼他大名,“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朗山抿紧唇瓣,周身暴涨着愤怒,他压着怒意酸涩道:“你喜欢那种白面书生!” “不喜欢我!”委委屈屈的还接了一句。 江舒:……杀夫犯法吗?拳头硬了!
第25章 (倒v开始)、“要脸不要,做客八卦” 新鲜的吃食总是卖的很好, 虽然江舒每天都对没买到的人说会多做,但实际上也就多了几个,饥饿营销他还是懂的,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因此尽管每天都有客人抱怨灌饼太少不够吃, 还扬言再这样就不买了,江舒依旧笑意盈盈,这些都说明是他的吃食受欢迎。 小半个月刨去本金,赚了有十几两银子,只是这银子赚的累人,总要被热气腾着,烫人的难受。 江舒拿着扇子给朗山扇风, 等灌饼的男人和他们熟稔了不少,打趣道:“朗老板好福气,你家夫郎疼你!” 朗山虽嘴上没说什么, 做饼的速度却稳妥了不少, 冷硬的面部缓和了很多。 江舒看的有趣,他家二郎还真是可爱, 这种一看就是随口说的话也能逗到他心坎里去。 常来光顾生意的人总会时不时的谈笑几句,年轻人见朗山不爱交谈便和江舒说, 而有些兴趣独特的就爱逗朗山。 “章老板说笑了。”江舒笑了笑。 “不是说笑, 我夫郎就是疼我!”朗山冷不防的出声,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排队买饼的都被他这模样逗笑,连江舒都不能幸免,他伸手捶了他一下:“说什么呢?做你的活。” 东长街一整条都是小摊贩,根据地理位置的前后收费, 越往后就是些便宜的摊位, 卖的东西也便宜。 朗多宝和陈胜趁着书院休沐一天, 便带着些三两好友一起上街了,他们自视甚高十分享受那些百姓赞赏的目光。 书院在街尾不远,他们一路逛过来就闻到了香味,早就被馋虫勾的受不住,瞧见有个摊子围了不少人,就想着应该是什么美味吃食,赶紧一窝蜂的过去了。 “多宝兄,你不是说你家二兄嫂也在摆摊?不知是哪个?我们也好去光顾一番!” “是这个理,不过既然是多宝兄家里的,那要请客才行!” “就是不知多宝兄愿不愿意?” 这些书生也就衣服衬的像样一些,否则那贼眉鼠眼的样子放在村里都是娶不到媳妇的。 朗多宝一挥衣袖下巴一抬:“自然可以,只是你们也别对我那兄嫂有太大希望,毕竟就是两个泥腿子,能做出什么好吃的?” 几个书生也讨好的跟着恭维了几句,便凑上前去排队了。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香?鸡蛋灌饼?用鸡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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