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的一切,他的对手都会。 哪怕是将尺寸不合的弹夹上入木仓膛内,他也能有条不紊地操纵着。 这一幕让弱小的新兵看傻了,本能的开始胆怯哭着说不行。 那里太小了,绝对不行的。 可战场就是这么残酷,他的抵抗是如此的软弱,让敌人毫不费力的制服住了他。 一次又一次的冲锋,一次又一次的进攻,让尝到优势的进攻者越发精神鼓舞,却要让弱势方越发渴望逃离。 明明...明明已经打过很多次仗了。 可这一次,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输的这么狼狈。 眼泪糊了满脸却仍有大滴大滴的泪从眼角流出,哪怕咬着唇也止不住要溢出口腔的破碎哭声。 他不停的摇着头,却仍被击中了致命处,就像一只濒死的鹤,绝望的躺在地上,仰头发出无声的悲鸣。 慢慢的,新兵似乎重新找回了在战场上的感觉,他逐渐熟练,也不再慌乱,虽然仍然无法进攻,却不会再心生恐惧,他勇敢地迈出了一大步,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不断滴落的泪。 但这不怪他,是对手太过于强大。 木仓膛清空的那一瞬间,简元白感觉到了印记的成功烙下,这种印记不是单方面的,而是双方的。 只不过路龙龙不会知情,也不会有任何影响,这种双方仅仅是简元白的身上也会有对方的痕迹。 但如果在哪一天这个印记在加以完善的话,它便是双方的真正的,互相能感知到的,只不过到那时,印记或许被称之为另外一个名字更为合适。 但现在没有与之相对应力量的小世界里的路龙龙显然无法完善它。 印记被烙上简元白,这才彻底放心。 有了这个印记,无论他失忆与否,无论他和路龙龙是否在同一个小世界,他都会去主动的找他,哪怕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个老婆,他怎么会让他消失在小世界的洪流之中。 正如简元白所料,他恢复记忆,仅仅只在收到任务完成的奖励反馈那片刻时光。 但那时的他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了。 简元白醒来就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劲? 肚子微微鼓起的路龙龙躺在床上,羞愤地看着他。 大脑还未完全清醒有些宕机的简元白,凑了过去,亲了亲白净的肚皮,“老婆,你真的怀孕啦?” 下一秒,他被踹了出去。 简元白动了动,倒吸了一口凉气,把刚刚的事情全都想了起来。 他并不知道恢复记忆的事情,只把它当做易感期。 但简元白没有想到,易感期的他这么勇,把他一直想做,但没有做的事情全都做了个遍。 一半身子快要掉在床下的简元白愣愣的看着路龙龙,吞了吞口水。 肚皮微微鼓起的老婆,他真的好想,嘴随心动,简元白喃喃地说道,“老婆,我想..” 路千云毫不犹豫的打断他,水润的眸子满是恼怒,“不准想。” “再想你就没老婆了!” 简云白充满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下一次易感期是什么时候啊?老婆的易感期也可以呀。 这些年里他们终于搞懂了那朵花种究竟是什么,也明白了,龙龙身上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情况。 在花种刚刚被放进后颈时,简元白控制着信息素,闯进了里面,这种行为就好像是在给花种授粉。 路龙龙确实是一个alpha,但他也因为异星上简元白莽撞的行为,成为了他独一个人的Omega。 他后颈上的花,由简元白灌溉开出了独属于他的玫瑰。 所以龙龙的易感期就相当于omega的发热期。 水润润的老婆又乖又粘的缠着她,足足能缠上好几天,所以他的易感期也好,老婆的易感期也好,到底什么时候再来啊? 急!! 两个人不知道的是,星网上因为简元白扛着路龙龙跑这件事引发了轩然大波。 “我知道简总很爱老婆,但你别太爱了。简总,注意场合。” “众所周知,和虫母的大战是一场拉锯战,所以我合理判断简总是憋坏了。” “希望元帅今天平安。” “和虫母大战受伤,血条减5,被简总抗走,血条减1000。” “你们疯了,这样在星网上编排帝国元帅?加我一个。” “我也要,我也要。” “谁懂啊?好想看现场。” “这你都敢说你不要命了。” 至于这些,被已经成为元帅的千云看到后,他是什么心情又以什么样的速度清理干净了,那又是后话了。 简元白和路千云一起相处了五十个年头,这对于现在帝国人均寿命来说是偏短的。 他看着已经逐渐失去生命体征,却依然还像三十多岁那样年轻的爱人,眼眶逐渐红了。 简元白伤心,却又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他的爱人已经不在这具冰冷的躯体里面,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他摸着路龙龙的脸庞,久久的没有说话。 简元白没有通知任何人,自己一个人包揽了路千云葬礼所有事情,或者说并没有葬礼,而是下葬。 他摸着冰冷的墓碑,手指在路龙龙的名字上来回徘徊,不愿离去。 这块墓碑,除了路千云本来的名字,还被简元白加上了路龙龙这个独属于他的名字。 五十年的生活里,他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叫这个名字, 哪怕是星网上并不认识的陌生人。 这是简元白未曾宣于口的占有欲。 他一遍一遍反复的用手指描画着路龙龙的名字,直到太阳落山,星辰升起。 才最后登录了光脑,发布了一条他此生最后的信息。 “我死后,请将我埋在他身边。”
第91章 被笑废材的小可怜 世界好似变得灰蒙蒙一片,空气中漂浮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道,六月的夏季,室外温度达到了从未有过的零下几度。 街上没有一个行人,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整个城市萧条而荒凉。 突然,有个人影终于出现在了这里,他的走路姿势很奇怪,就像是蹒跚学步的幼童,摇摇晃晃的,可他的身量分明是一个成年人。 他一步步缓慢的挪动着,走在只有他一个人的街上,鼻子不停的嗅着,似乎在通过空气里传来的味道在寻找着什么。 男人的脚步一顿,大步朝前面跑了两步,他脚下一个踉跄,狼狈的摔倒在地上,但是很快又爬起来,不顾自己膝盖上的斑斑血迹,拖着腿两步并作一步,费力的跑到了街角一家不起眼的小超市。 “砰砰砰!!!”他疯狂的砸着门,玻璃门在他的敲击下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开门啊,开门让我进去。” 男人拼命的喊着,神经质的将脸紧紧贴在玻璃门上,眼睛睁得巨大,滴溜溜的左右转着。 超市里面,五个不同年龄段不同性别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商量着,其中一个短发女生说道:“怎么办?要去开门吗?” 另一个瘦小的男生胆怯的摇头,“谁知道他是不是人?” 高个子看起来比较强壮的男人沉声道:“这个玻璃门顶不住他这么敲的,要么去开门,要么去顶门。” 一个看上去年龄在其中最大的中年妇女六神无主的开口说道:“那现在怎么办啊,谁去看看啊?” 妇女将瘦小的男生抱在怀里,然后目光看向了其他人,“你们谁去看看吧,看看是不是人。” 外面疯狂敲门的男人拼命叫喊着,可里面的人却在紧张的讨论他是不是人,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我去看看吧。”身形强壮的男人开口说道。 妇女有意想要讨好他,一把抓住了男人,“不如让沈念去吧。” 她视线若有似无的瞟向靠着货架站在一旁的少年,语气阴阳怪气的说道:“都世界末日了,还拿自己当少爷呢?” “在这里站得稳稳当当的,不和我们说话,摆什么少爷架子?” 男人为难的劝到:“行了,刘婶,我去看看就好了。” “我去吧。” 站在货架边上的少年开口道,说着他就往超市门口走去,看上去平静而淡定的人,实则手心已经在冒汗了。 沈念捏着一把汗,站在了玻璃门前,轻声道:“你是人吗?” 那个男人拼命点头,“我是啊,我真的是,你看我,我还能说话,我还能走能跑能跳,我真的是人。” 沈念强忍着恐惧,几乎也将自己贴在了玻璃门上,他的视力不好,在逃跑途中又丢失了眼镜,只能靠得很近,努力的去辨别男人的眼睛。 好在男人整张脸就像是挤在超市的玻璃门上,才能让高度近视的沈念勉强看清一点。 那是一双神经质一般疯狂颤动着的眼睛,眼珠左右转动的频率达到了人类难以做到的程度,他的脸上有一块翘起的浅色硬质的东西,就好像是...鱼的鳞片。 沈念冷静的后退一步,“你不是人了。” 这句话好像刺激到了男人敏感的神经,他瞪大了眼睛,眼球凸起得好似要从眼眶里挣脱,猛地一拳砸在了玻璃门上,嘶吼道:“我是人!!!” 他一拳一拳更加疯狂的敲打着玻璃门,“我是人啊,你仔细看看我,我是人啊!” 眼看着玻璃门上已经开始出现裂纹,沈念见势不妙,转头就要跑。 沈念逃跑的举动更是让男人怒不可遏,他猛地伸出脚,却在踢上玻璃门那一刻变成了一条腐烂的鱼尾,轰然砸在玻璃门上。 顷刻间,无数落下的玻璃碎渣连同那条腐烂的鳞片斑驳发臭的鱼尾一起,狠狠拍在了沈念身上。 男人咧嘴一笑,看着徒劳的伸出手想要撑着身子从鱼尾下面爬出去的沈念,他的腰弯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那张脸不断逼进沈念,“我是人啊,你好好看着我,我真的是人啊。” 腐烂的下水道的味道好似随着他的靠近越发的钻入沈念的鼻子里,他感觉到背部扎进肉里的玻璃碎片随着鱼尾的压迫而越发深入,胸腔好似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大脑一阵阵的发晕。 这间超市没有别的入口或是出口,沈念知道那几个人还在超市里,可没有人出来,他们都在货架后面躲着。 浑身冷汗直冒,越是这时候,沈念越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他看着不断逼近的充斥着癫狂的脸,极力保持平静的语气,“是我看错了,你是人。” “抱歉,可以把我放开了吗?” “你这样其他人会误会的。” 沈念这样的反应,反倒是让男人一懵,他愣愣的,“哦哦。”了两声,移开腐烂的鱼尾巴,还试图伸手去扶着沈念起来,会逃跑的吧,他去扶。这个人一定会逃跑的吧。 疯狂和破坏欲在叫嚣,谁知沈念借着他的搀扶就站了起来,甚至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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