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景将写好的纸张收好,推门出去,正好看到柳静秋提着刺绣篮子从面前经过,不知为何他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点点心虚的感觉。 宁景有些莫名,试着喊了一句:“夫郎?” 结果那个人像火烧屁股似的,“嗯”了一声,拔腿就回了房间。 宁景歪了歪头,有些疑惑。 宁景再次来到城里,这次他没有来食香阁,而是来了从那个书生嘴里故事不爱听了的听风楼。 这是一家茶楼,有专门的说书先生,在食香阁没有请说书先生之前,这一家是城里人经常去的休闲场所,除了说书还能听曲。 这里不同食香阁,进去就要交十文钱,可以把大部分占便宜的人拒之门外,以前因为它是城里数一数二的休闲场所,这个规矩也正常,不过最近因为食香阁的缘故,听风楼的客人越来越少,还能来的基本都是老顾客,念个旧情,或者想把未完的故事听个完整。 宁景进来时,偌大的厅堂,上座率不过三层,大部分桌椅都空着,此时没有在说书,而是有一队女子在上面吹拉弹唱。 她们唱的都是古时民谣诗歌,宁景没有听过,索性就坐下来安静观看着。 过了小半个时辰,歌女退下,一声锣响,听风楼的说书先生上台了。 来者是一位蓝衣青年,容貌俊雅,气质出众,他没有坐于台前,而是长身玉立在台上,一手折扇,悠悠扇动,嘴里讲着的是才子佳人的故事。 这故事太风雅,除了个别人,着实难以吸引人的注意,毕竟那坠崖奇遇姑且算个爽文套路,才子佳人的故事,几个人能共鸣呢? 一则故事道完,台下稀稀落落的掌声,说书先生下场。 宁景抿了一口茶水,招手唤来小二。 “客人,可是需要什么?” 宁景将袖中卷好的纸张交给他,淡笑道:“劳烦小二哥将此物交到苏先生手里。” 苏先生正是刚刚的说书先生,听风楼有两位说书先生,今天是他坐班。 小二素养很高,没有问什么,直接拿了东西到后院,交给了正在休息的苏悯。 苏悯正在翻着手里的话本,这是听风楼老板新买来的话本,讲的是赶考书生和富商家小姐的缱绻深恋,书生借住富商家中和小姐一见钟情,奈何身份悬殊,两人约定待书生金榜题名就回来娶小姐。 小姐为让书生安心科举,将自己所有私藏给了书生,书生走后,小姐直接将自己关进闺阁再也不出门,抗拒父亲订下的婚事,穿着一袭嫁衣日日夜夜等书生回来。 而书生不负所望果然高中,可因满腹才华,相貌俊雅被公主看上,圣上赐婚,书生心系小姐,可皇命不可违,更害怕连累家中老母,不得已接受赐婚。 故事最后几经波折,结局是公主发现了小姐的存在,宽宏大度让小姐也进了门,二女共侍一夫,皆大欢喜,书生得享齐人之福。 苏悯看完话本,哂笑一声,将之丢在一旁。 这话本算是不错,也不知是哪个书生的臆想之作,但结局在他看来着实荒诞,不说公主和人共侍一夫多荒唐,书生口中对小姐山盟海誓,最后还不是让人做了妾? 他有心将话本改一番,正想着事,小二进来将宁景的纸张交给了他。 这也不是第一次,有些客人听了故事可能会有自己的感想,可以写书去到说书先生这,若是接纳,当场改换剧情也不是不可以。 苏悯随手打开纸张,漫不经心看去,但很快,他目光一动,神情凝起,逐字逐句看下去。 突然,他猛的一站起,对小二急道:“快去把人请进来——不,我去见见这人,你快带路!” 宁景没等多久,就看到刚刚风轻云淡的苏先生在小二的带领下疾步向自己走来,他看着宁景上下一打量,郑重一礼,道:“在下苏悯,见过这位先生。” 宁景起身回了一礼,道:“苏先生好,在下宁景。” 见过礼,苏悯便迫不及待问道:“刚刚那话本可是宁先生给在下的?可是宁先生所著?” 宁景摇摇头,道:“确实是在下给先生的,但不是在下所著,此乃华夏奇闻异志,只是在姜朝,还无人知道。” 苏悯目露疑惑,他和魏先生一样,也算见识不浅,但也不知道华夏是什么地方。 不过,这故事在姜朝无人知道这话他信,至少他说书这么多年,可还没有听说过这个故事。 千年白蛇为报恩,西子湖畔再续前缘。 苏悯有信心,只要把这个话本拿到手,足以改变现在听风楼的窘迫,回到当初的地位。 “还请宁先生里面说话,外面人多耳杂,恐有怠慢。” 宁景点头,欣然跟人去了后院。 到了后院房间,两人分次落座,宁景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又拿了后面几页故事出来,苏悯接过一看,目露奇光,连连赞叹。 “妙!妙极!” 他看向一旁含笑的宁景,认真道:“先生这话本卖么?” 宁景颔首,道:“自然是要卖的,不知苏先生能给什么价?实不相瞒,我前段时间曾去食香阁处谈过,可惜价格实在不如我意,只能作罢了。” 对于他的坦诚,苏悯倒也不恼,笑了一声,朗声道:“自然不会让先生吃亏。” 他回首,对身边小童耳语一句,后者依言去了后面,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木盒递过来。 苏悯也不看,转而双手呈给宁景,道:“先生可以一看。” 宁景也不矫情,接过木盒一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了一排银子,粗略一看,百两有了。 他暗暗咂舌,叹道:“苏先生好大的手笔。” 他心理价是三十两,这波属于是超级加倍了。 苏悯倒是风轻云淡,摇了摇折扇,道:“苏某不是不识货的人,这个话本能带来的收益值得这个价,而且先生应该明白苏某的意思,这个话本,我希望先生不要再说与别人,而且……” “若先生还有别的话本,请优先考虑听风楼。” 宁景点了点头,将木盒合上放在一旁,从袖中将剩下的故事全部拿出,郑重道:“苏先生如此赤诚,在下也不会让苏先生失望,除了话本,在下还有一些东西交给先生。” 他将几张纸单独拿出来,道:“这是华夏关于这个话本编出来的歌谣,若说书之前来几段歌曲,将更能提起听客兴致,这几首歌曲我便赠与苏先生,当结个善缘了。” 苏悯拿过来仔细一看,良久,笑了一声,道:“善!” 接下来的时间,宁景将歌曲在几位歌姬面前唱了几遍,又和苏先生仔细讨论了一下剧情,直到时间不早了,他才抱着一盒银子坐上回去的车。 今天实在顺利的让宁景意外,有些云里雾里,直到到了家,他再次打开那盒银子才有了一点真实感。 这就……赚了一百两? 感谢华夏麻麻的馈赠,让他在异世还能享受这种福泽,不然就凭他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小胳膊小腿,去哪里赚这么多银两? 不过这些银子不宜现在一下拿出来,不然一下把家里人吓到怎么办,毕竟赚钱最快的办法都写在刑法里,不是抢劫就是诈骗。 不过有了这些银子,宁景也一下安下了心,对一直以为原剧情给的压迫减轻了几分,总算不在那么提心吊胆了。 又过了两天,宁景便该去学院了,他趁着柳静秋不在,偷偷将宁何氏拉来,递过去五两银子。 宁何氏顿时一惊,吓道:“这、这是哪来的?儿啊,你莫不是去……” 她一脸见鬼的表情,这还只是五两,若一下拿出一百两,估计当场两腿一蹬晕过去。 宁景只是一笑,神秘兮兮道:“是夫郎的。”
第13章 未来状元 宁景话音落下,宁何氏一脸又懵又疑的看着他。 “柳静秋的?他怎么给你了?” 宁景一脸理所当然道:“他不给我给谁?我早说了夫郎最好哄,这两天咱娘俩对他不好吗?不要他干活,好吃好喝供着,他心里感动,这不看我要去学院,自己拿了这些银子出来给我了。” 宁何氏顿时瞪大眼睛,喜不自禁,道:“算他识相,既然给了这么多银子,儿啊,你可看到他到底有多少银子了吗?” 宁景煞有其事道:“我就看他偷偷拿出来一个盒子,里面满满都是银子,估计不下百两。” “嚯!这么多!”宁何氏一个机灵,马上道:“那你看到他藏哪里没有,咱们快些把盒子抢过来!不,要不我偷偷去拿?” 宁景摇头,道:“何至于此,娘,你看他现在都愿意拿给我用了,那盒子里的银子迟早都是我的,用得着做那种偷摸举动么?” 宁何氏一想,确实如此,虽然很想得到那个装满银子的木盒,但她更在意儿子的名声,只能忍痛不去想了。 宁景见状,笑了一笑,道:“娘,你看儿子这个法子有用吧,不过夫郎现在也就对我比较信任,他对您还是不够亲近,这些日子我要去书院,不能继续哄着他,这个重任现在就得交给您了,不过儿也不想看娘去伏小做低,您只需平常对待他,不要让他干什么重活,更别打骂他,平日里多做些好东西,你们俩一起吃,过一段时间他说不得就放下心防,像对儿子这样对您了。” “毕竟,现在咱们俩才是他的家人,他不靠我们靠谁啊?” 宁何氏脸上露出思索,她还是有些不甘心,道:“不让他干活就罢了,还做好的给他吃?有那钱我还不如留着等你回来买两斤肉做给你吃。” 宁景摇头,晃了晃手里的银子,道:“娘你想想那整个木盒的银子,咱们不能因小失大,再说买肉的银子也是夫郎自己出的,您这是跟着吃肉补补,何乐而不为。” 这样一想,宁何氏眼睛一亮,是啊,反正买肉的银子不是她出,她跟着吃肉何乐为不为,“好,好,娘听你的。” 宁景轻轻一笑,将银子塞宁何氏手里,后者让他留着点,他道:“我再找夫郎要点去。” 这话一说,宁何氏连连点头。 看着宁何氏欢天喜地离去,宁景无奈的摇头笑了笑,他这个办法其实参考的是民间的一个故事。 一个老人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结果三个儿子都不愿意给老人养老,苛待老人,女儿看不下去,只能想出一个法子,说老人有一木盒子的金子,哪个儿子孝顺就留给哪个儿子,三个儿子一听,连忙去老人面前献殷勤。 在老人最后的日子里,三个儿子为了那一木盒的金子将老人照顾的很好,最后老人离去,还将老人风光大葬。 至于一木盒金子,自然是假的。 现在,在他的忽悠下,宁何氏以为柳静秋有一木盒的银子,自然会在他不在家的日子善待柳静秋,就为了哄骗他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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