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按住陆仁心那还欲倒酒的手,温婉笑了一声,看向其他人,“接下来的话我来说,我爹和陆伯父都是当朝言官,当朝皇帝昏庸无能听信谗言,因为一件莫须有的事情,将我爹打入大牢,我们海家男丁女眷皆被处以极刑。当时我年纪小,再加上陆伯父的极力保护,以及当朝皇后的多次劝阻,才被留了一命,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被下发到这里充为娼妓,并必须以真名示人,谁人都不能赎我脱身。”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为人清正的仁心怎么会频频钻入春风楼,哎!这也太难受了,我再也不嫉妒你们了,你们真是不容易。”净空抹起了眼泪。 俞棠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在桌下握住了塞壬的手,以此来汲取安慰。 塞壬也愈析十分配合的安抚着俞棠,同时继续说着,“所以仁心才会不顾皇都的高官厚禄来到这个苦寒之地当一名教书先生,二位的感情当真让我们佩服。” “言重了,我只是遵循本心。”陆仁心随着塞壬的话思绪飘向远方,“我儿时便与海月分离,那时就不满当今朝纲,努力读书也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拯救海月,好在我的家人明事理更懂我的执着,将我奶娘的女儿安插成了春风楼的老板,有她在就不会让海月受到他人欺辱,更不用真的成为出卖身体的可怜人,总之只要我活着,我就绝对会一直保护海月,我这一生非海月不娶,就算我们以后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相会,我也绝不后悔!” “仁心哥哥……”海月早就泣涕零如雨,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握住陆仁心的手,眼里满是感激和心疼,“你又何苦这样,我早就说过,如今的海月已经配不上你,你又何苦这般执着,也是因为你的执着我舍不得拒绝你……” “月儿不要哭。”陆仁心心疼得揽住海月的肩膀,轻声安慰着怀中的佳人。 塞壬心里一阵五味陈杂,同样是书生,海月这般身世,人家陆仁心都不顾他人目光,钟情又执着。反观星桂的邵子玉为了所谓的规矩,在大家眼里都不敢和星桂说话,也没见给星桂买什么东西,更没有其他实质性的付出。 真所谓同样圣贤书,不同读书人。 在塞壬深思之际,净空转移话题道:“如此说来咱们春风楼的徐大老板为人还不错,除了先前属下自作主张绑了棠哥儿那件事。” “嗯,这件事我有所耳闻,真的是十分对不住棠哥儿。”陆仁心拿起杯盏向俞棠敬酒。 “诶,也没什么事,我都快忘了,不用道歉的,况且如果不是这件事我也无法与塞大哥相遇啊。”俞棠连连摆手,不想喝酒。 塞壬十分配合的帮忙接过陆仁心递过来的杯盏,将酒一饮而尽,嘴上也替俞棠说道:“仁心,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们只管看好将来。” “嗯,说得好,我们只问将来。”陆仁心笑着与塞壬碰杯。 俞棠则学着海月的样子为自己的心上人剥虾,净空则是闲不住的,继续问着海月,“海月姑娘,那你们春风楼的花魁霜哥儿为人怎么样啊?他长得可真好看,我挺好奇他的。” “霜哥儿啊,他也是个苦命人,从小无父无母四处流浪,被卖到玉容姨手里的时候,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后来听人牙子说霜哥儿身上的伤都是逃难时受的。”海月微微皱着眉,似是在心疼霜哥儿的身世,同时还不忘提醒净空道:“霜哥儿为人善良,但他曾说过会一直待在春风楼,谁赎他都没有用,他说他不想再颠沛流离,更不想交付真心。” “啊,这样的吗?好吧!就算他能出来,我也赎不起,那样的美人,我看看就好,况且我也不喜欢他。”净空憨厚一笑。 一旁的俞棠也因海月的话松了一口气,他以前还以为霜哥儿是对自家塞壬有意思的,如今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想通了一切,他笑着加入了聊天。 期间陆仁心注意到一旁听话不添乱默默吃饭的俞森,在与俞森交谈的过程中发掘到俞森的聪慧和懂事,破格将俞森收为自己的学童,改日接到含璋书院的启蒙班进行教育。 俞棠真是惊喜过甚,送走了陆仁心和净空他们,还不忘抱着塞壬欢笑着,“真没想到,小森小小年纪就能入了含璋书院,要知道老俞家的俞高中削尖了脑袋都没进去呢!我可真是太欢喜了,如此也算对得起我阿奶和阿爹了。” “瞧你那傻样,小森聪颖早慧,能够入含璋书院也是正常,你不要笑得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塞壬抱着俞棠坐在了椅子上。 俞棠转身搂住塞壬的颈项,用脸贴着塞壬的脸,语气亲昵,“就算再早慧,没有你,我们也不会遇到陆先生,谢谢你塞大哥,你就是我和小森的大恩人。” “哼,只是恩人?”塞壬搂紧俞棠的腰,深邃的眼眸锁着俞棠的目光,在俞棠摇头解释之际,笑着又道:“我可不是什么自卑的人,我有自信你是因为爱我才和我在一起,才不是劳什子的恩情,而且我对小森好,也不只是因为你,而是我那远在其他世界的弟弟。” “弟弟?塞大哥你有弟弟?”俞棠愣住了,心里有些难受,自己这般纠缠着塞壬,让其与他守在这个世界不能回去,岂不是断送了人家的亲情? 塞壬早就读懂了俞棠的心思,他凑向俞棠,咬住俞棠的耳朵,轻声说道:“我有弟弟,而且是分离二十年的亲人,我当时拼命做任务,为的就是重生再见他一面,可是我遇见了你,我不能以丢下你为前提去见我弟弟,我舍不得你,虽然我也舍不得他,但是我还是选择了你,这下你知道自己有多重要了?以后少想那些没用的。” 俞棠垂眸咕哝着,“唔……可是我还是很不安,很内疚,你明明可以……” 塞壬掂了一下俞棠的屁-股,“明明什么?如果我舍弃你去见他,他也会很内疚,而且我看过那小子的资料,他活得很好,学业有成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研究所的教授,还有一个小男友,生活惬意得很,我若是抛弃你去见他,我这后半辈子又该怎么过?你难不成舍得我离开?” “怎么会呢?我舍不得!我一点都舍不得!”俞棠猛的勒紧塞壬,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力度不对,讪讪的收起了力道,不住的亲吻塞壬的侧脸,“是我不对,以后我会竭力补偿你的。” “干嘛以后啊?不如现在。”塞壬抱着俞棠起了身,不顾俞棠的羞涩,准备将人带入自己的房间,把他们一直没有进行的最后一步补上,哪知净空就在这时破门而入。 净空不似往常那般调侃,气喘吁吁的喊道:“快,快,桂哥儿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观文愉快~另外感谢各位小伙伴们的追文和订阅,比心~ 我明天就不能更文了,早课和晚课,要一直在学校,没有时间码字,只能请一天假了,给大家添麻烦了,实在抱歉QAQ
第40章 净空的话仿佛冬日里浇在人身上的一盆冷水, 让人身心俱凉。塞壬深知俞棠对星桂的深厚友谊,二话不说的带着俞棠朝着星桂家中赶去。 此时的星家早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们围住了,不远处还有许多闻声赶来的村民们。塞壬见状便知道此次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他不顾其他人的传言,护着俞棠带着净空挤进了星家。 这头还未进堂屋就听到长辈们不绝于耳的议论声。 一个上了年纪的苍老声音不疾不徐的说道:“星家老姐姐, 你先别急着发火,听我把话说完。” 星老太吼了一嗓子, “听你把话说完?你都找人把我桂哥儿有孕的消息散布出去了, 还把我们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引到我们家门口了,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姐姐你这就太不讲理了,这明明是桂哥儿先找我家子玉谈有身孕之事的, 谁知道在这之前桂哥儿有没有跟谁说?还有就是院子外的村民, 我们下乡当然会吸引大家的注意, 这都是我们控制不了的!”年纪更大的女人语调温和, 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怒不可遏。 星老太骂了几句, 星老汉敲了敲旱烟袋, 安抚下自家老婆子和小哥儿,主动还嘴道:“邵家主母你这意思是怪我家桂哥儿找你家子玉商议有身孕之事了?你要知道如果不是你家引以为傲的大秀才在去皇都赶考的路上不顾礼义廉耻动了我家桂哥儿,我们家桂哥儿能怀孩子?能落得如今这般万人嘲笑的下场?” “老哥哥我又不是那意思,主要是这事儿……你们是什么人?”邵家主母注意到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塞壬,以及默默安慰着星桂的俞棠和净空,一时间来了火气, 目光落在塞壬身上, 话语却直指星老汉,“我们这是在谈家事, 一群外人进来干什么?” “怎么只许你们有亲朋, 就不许我们有好友?他们三个是我们最亲近的朋友, 你若是一味这样刁钻,这事儿我们也就别谈了,反正我们桂哥儿的名声已经没了,我们就去官府状告你们,到时候你们家宝贝大秀才也就再也不能参加科举了,我们不好你们也别想好!”星老太一巴掌拍在桌上,浑浊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嘴唇不自觉地颤抖,喘着粗气还要继续说,却被星桂打断了还未说出口的话。 星桂因为忧思和哭泣哑了嗓子,说起话来沙哑又无力,十分的可怜,“娘,你不要这么说,这不能全怪子玉,我们……” “你给我闭嘴!”星老太扬起手就要去抽还在胳膊肘往外拐的傻儿子星桂。 被净空拦了下来,净空深深的看了眼仍是固执己见的星桂,眸子里闪烁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心疼和灰心,“星大娘,你先别打桂哥儿,如今正事要紧。” “净空说得对,事到如今整件事情我们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大家聚在这里无非就是商议个结果,不如各自退一步,好好说说互相的打算。”塞壬用眼神暗示俞棠照顾好星桂,在星老汉和星老太的默许下,主动站出来帮忙调停。 邵家主母看了眼仍然一言不发的儿子,理直气壮的站了出来,“这样也好,那我就先说我们家的决定,刨除桂哥儿没有守礼,背地里和我儿子私相授受这件事,我还是挺看好桂哥儿的,而且桂哥儿已经有了我们邵家的子嗣,我们也不可能不负责,我们会把桂哥儿接进门。” “真的?”星桂瞬间双眼发亮,并眼含热泪的看向如今不知在想什么的邵子玉,起身想要与邵子玉分享两个人的喜悦,哪知喜悦来得快去得也快,他那张挂着笑容的脸,因邵家主母的另外一句话而渐渐冷了下来。 只听邵家主母胸有成竹的说道:“桂哥儿出身农户,与我们家世不配,但我家子玉中意他,我们可以让他当小,而且我们不给彩礼。” “放你娘的屁!”净空先于众人爆发,他冲上前就把原本还坐在椅子上颐指气使的老女人掀翻在地,顺便又把他烦了很久的邵子玉痛扁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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