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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丑……” 任云舟睁开眼睛，他还没这么累过，昨晚真是好好放纵了一把。 他一醒便又起了兴致，便开口：“再来一次吗？” “……”阿丑摇了摇头，把身子翻过去把后背留给他。 看到他后背之后，任云舟闭嘴了，有点无地自容，阿丑昨晚是真的被他折腾惨了。 因为是第一次他太激动了，也不知道做了多久做了多少次，反正翻来覆去就是做呗。 他从床上爬起来想给阿丑揉揉腰，却发现自己也是头晕目眩的难受，刚想缓一下却只见阿丑爬了起来好像没事人一样下了床。 “要喝水吗？”阿丑给自己倒了杯水。 不知是不是任云舟的错觉，阿丑的气色好像好了一点。 “要。” 两人稍作修正后便穿好了衣服推开门出去，昨晚一场胡闹今天竟然一觉睡到了午饭时候。 院外不时有家仆在偷摸看着他们两个，但是因为是偷看都没有直接进来，还是得杨旭亲自进来问安。 任云舟赏识地看着他，这个家伙是条料子，稍微调教一下不失为管家的好手，未来也许还能帮上他的忙。 “两位东家，可是饿了，饭已经叫人热上了，马上就端来。” “端来吧。” “哎哎，好咧。”杨旭还没出院门立马呵斥着，“端饭了，别看了别看了，大老爷们这么八婆！” 外面的人都让杨旭赶走了，但是任云舟心里也存了一个心眼。 到底他和阿丑的感情是不为世俗所容的，连家里的仆人都忍不住要觊觎更别提旁人，他还好说，只是阿丑不能再由那些恶人伤害。 但是这时，阿丑却说：“你不必生气，人就是这样的。” 想必，他已经早就知道了吧？ “去吃饭吧。”阿丑拉了拉任云舟的手，“你操劳了一晚上，待会儿多吃点。” 任云舟：…… —— “我一会儿，还想再出去一下。” “去哪儿，我陪你一起去吧。” 饭后，阿丑和任云舟说了自己“离家出走”的那晚发生的事情。 偌大的晟京不完全是达官显贵的住处，还有许多贫民在，这些人多是留守的长工短工，时不时地就会被富人家雇佣去做工。 阿丑本来不识城中的路，只是某个鬼魂告诉他那里可以歇脚换一件衣裳他便过去了。 那是一间废弃的屋子，门没有锁，已经荒废久了，里面的东西都被拿光了，只剩下一件宽大的斗篷留着不知道为什么没被拿走。 从池塘里出来后阿丑身上的衣服大多是湿的，况且出来后没带面具他不想露出自己的脸，于是没顾不上嫌弃穿上了。 因为天黑了，所以阿丑决定在这里暂且歇一晚。 附近的鬼魂太多了，吵得他捂上了耳朵蹲在角度里，不知道怎么了，这晟京的鬼魂吵得比华池城要厉害，过去从来没有这么吵过。 听到这里，任云舟很好奇地问他：“鬼魂都会对你说什么？” “周围有很多的鬼，在没有阳光照射的时候就会有，其实也不都是对我说，有些会提醒我周围的动静，有些就会哭诉自己的遭遇，而更多的是在哭。” 那一晚，阿丑被吵得睡不着觉，除却鬼魂痛哭嚎叫的声音外，他还听到外面有女子哭的声音。而且还就在他呆的屋子外面。 【求，求你，去看看她吧，她是我媳妇呜呜呜……】 【我知道，我知道你能听得见……你去看看她吧，我有东西要交给她……】 【好心人啊，求你……】 那个无名的鬼魂似乎求了很多遍才让阿丑听清楚了他说的话，阿丑本来不想出去的，但是，碍于那可怜的亡魂的请求他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要和她说什么？” 【我的尸身在城外往西十里的一颗大柳树下，那树底下的洞里由我放着的二两银子……你让她把银子挖出来救我们的孩儿吧……】 大概也是个可怜的人，阿丑长出了一口气将斗篷戴好遮住脸才推门出去。 他循着哭声，脏得看不出颜色的斗篷让他像是要融进了夜色之中，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接近了那个亡灵的妻子，那个满心悲痛的女人都没有发现他。 阿丑的视力还算不错，他看清了那个女人的相貌，是一个典型的村姑的样貌，被劳苦繁重的活计摧残了的原本就貌不惊人的脸。 “你新死了丈夫？”阿丑沉声问他，甚至故意嘶哑着嗓子。 那妇人满脸是泪正一脸惊异地看着他，可能她本来是想逃走的，但是却没有起来。 其实，她刚打了工回来，饿得头昏眼花只剩下哭的力气了，想走也走不了。 “家里还有病重的孩子？”阿丑又问她。 妇人惊恐的眼神又变成了惊异，但，还是迟疑着点了点头。 阿丑点了点头，说：“城西十里，有一颗大柳树，你丈夫就在那树下面，你去给他收尸吧。” “这……”妇人疑惑地看着阿丑，满是怀疑。 “柳树下面有他藏好的银子，你赶紧去挖出来给你的孩子治病。”阿丑没有管她的疑惑，他其实是不想解释这些的，把话传了他也算完成了任务。 刚想转头就走，又看了看妇人面黄肌瘦的脸，心想她肯定走不了十里路就得饿晕，一时心软又将身上仅剩的六个铜钱掏了出来，伸手准备给她。 妇人不知这个奇怪的人想干什么不敢去接，于是阿丑只得低身将钱放在她膝前。 “啊……”妇人这才明白阿丑的意思，一时间还是说不上话来，不过她看向阿丑的眼神，倒真是少了几分恐惧又多了几分疑虑来。 她仓皇将铜钱捡了起来，因为她知道这种大人物都是反感别人糟蹋他们的好意的。 “大人……”妇人颤抖着声音，“请问，您如何得知啊，我丈夫……失踪已久了呀。” 阿丑沉默了一会儿，无言地看着那妇人又重归恐惧的表情，破罐子破摔地坦白：“我听得见鬼的声音，是你丈夫放心不下你一直在你身边游荡。” “他现在又说杀他的人是一直觊觎你小姑的大麻子，那日他领了钱碰见了他，那恶人喝多酒想强娶你小姑，你丈夫不答应又被他瞧见了身上有钱便被动了手。” 说话间，阿丑又看见了妇人插在发间的一支木头钗子，便又说道：“你丈夫最后把钱藏在了柳树下就死了，后来大麻子找到了他将他活活打死，临走前拿走了你丈夫怀里的一支银簪子准备卖钱；你如果要去报官这些便是铁证。” 顿了顿，他又说：“银簪子上的花样是三朵杏花，是你丈夫特意找人打的，翻遍全城也找不出这么怪异的花样来。” 说完这些话，阿丑便转身离开了。 这些，便是他离开家时的奇遇。
第30章 “掌镜司，已经准备解散了。” “你说的成立新司取代它的事情也已经办到了，只不过，名字要改叫归秩司。” “义父的意思是，归秩司由你我二人以及其他三位副指挥使全权监管，名义上封我为指挥使，但等你成年之后将正式把你从副使的位置上提拔上来。” 范自明的义子范晖仁亲自上门和任云舟商议归秩司的事情，几天的时间事情已经办的就已经办好了只等着他们走马上任开始运作。 “国公爷要是有空我想亲自去谢他的提携。”任云舟提了一嘴，随后就遭到了范晖仁的拒绝，甚至，一点间断都没有就拒绝了他。 “义父在宫中陪伴圣驾，暂时抽不出空来的，任兄弟要是什么需要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任云舟也只得点头答应下来，然后好言好语地给人送走。 范晖仁刚走，他的脸就冷了下来，客套完了，内里的真情实意也得好好分析一下了。 他初来乍到，目前还不宜和他们过多接触，一来他还没什么建树和功绩，二来他们还没什么需要深交的必要。身份上的不对等注定他们短时间内难以建立起友谊来，做到表面功夫就可以点到为止了。 任云舟认为，自己真正应该着手的，是武林中的人脉，那才是他立足的根本所在。 “云舟。” 阿丑从后面走出来叫了他一声，“你要出去吗？” “没有啊。”任云舟回答道。 阿丑做到范晖仁刚才的位置上，两人便聊了起来。 上次那件事情之后阿丑与他的距离又拉近了一步，现在，阿丑愿意和他共同分享“秘密”，也就是他听到的“鬼话”。 “指挥使是刚才那位范晖仁，副指挥使一共有四位，除了你之外还有萧景山、闻衡、裴扬，这些人都是从军中退下来的，也是范自明曾经的心腹。” “这样看来，他早就有心，不然不会让曾经的心腹离开军中。” 阿丑点了点头，有些担忧地说：“那你……岂不是太孤立了吗？” “不急。”任云舟倒是不着急发展自己的心腹和人脉，“我刚刚和定国公见过面就这么急着在他眼皮里拉帮结派也是不好，现在既然由他的人在管归秩司那我干脆逍遥世间好了。” “嗯？” “刚刚范晖仁说过归秩司第一个分部会设立在泉州，我们就去泉州，泉州离离柳州很近，等些时日积蓄力量，我会是第一个对付煊煌教的人。” “记得我听你说起过泉州，你说那里风景很好。”阿丑露出向往的样子。 任云舟经常出门闯荡，他经常去的地方就是泉州。那里有《渡法静心诀》的作者静默和尚，著名的非门寺就坐落在那里，只不过里面的僧人很少干涉世俗之事所以很少能见到罢了。 “我们第一站可以去非门寺拜会，虽然他们不理俗事，但是在泉州的武林还是能说上话的。” “还有绿水潭和香叶山，你说的那个金氏茶楼我也要去！”阿丑一听就来了兴趣，把以前任云舟和他说过的种种见闻中的地点都说了一遍。 从前白阴川光让任云舟出去但是从未同意过带阿丑出远门，这么多年可是给他憋坏了。 “还有果木炭烤肉，我惦记好久了，你给我带过的那个桂花糖也想要！” 阿丑一边说着，任云舟在一边点着头一件件答应着。 “果木炭烤肉！” “吃。” “桂花糖、香米糕！” “买。” 一件件应下来也有不少了。 阿丑乐得眼睛眯成了线，最后他说道：“云舟你真好。” “没你好。”任云舟听了这话心里有些唏嘘，阿丑曾经不是就这样对他的吗，这不过今日换了回来而已，况且，他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我过几日就和定国公他们说一声，然后我们就启程。” 这件事就这么三言两语欢天喜地地说定了，两人分别去打点东西，可怜这座宅子刚有了点生气就要重新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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