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自内心地问道。 “你平时是怎么给自己解决这个问题的?” 纪遥现在没法回答,要是能回答, 应当会告诉他。 他根本不用解决,他的指甲本来就是他的武器之一,他可以自由地让他缩短变长,就跟那只狼妖一样,只不过现在他魂魄不全,人都傻了,哪还有功夫在乎这个。 沈司渊应该庆幸, 他取走魂魄的这个人是个修士, 而不是凡人。若是凡人, 他非得伺候他吃喝拉撒不可, 那可比现在污秽多了。 纪遥安安静静地被沈司渊用天枢链锁在冰床上, 比刚刚乖了不少, 没有其他原因,不过是因为沈司渊刚刚被人划破了脸,抹药的同时将脸上的那层白布一同去掉了而已。 见到那张和师尊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纪遥立刻就不闹了, 安安静静任沈司渊折腾, 只是眼神一直落在沈司渊的脸上, 不管干什么他都一直盯着, 好像那就是他心安处。 没人会忽视那样执着的注视,沈司渊也不会。 他一边收拾着那些剪子一边道。 “行了,知道你特别喜欢他了。” 晏律这命也算不错了, 修无情道灵台, 断绝七情六欲那么多年, 还是要一个美人傻了都只要他。 沈司渊收了剪刀之后,再次回到了纪遥身边坐落在了他身旁,对着听不懂的纪遥倒是打开了话匣子。 “以前,也有个人这么喜欢我。” “但是.....她杀了我。”沈司渊的语气并不是恨,而是疑惑。 “她不仅杀了我,还诅咒我了我那一族。” “你与晏律的情路如此坎坷,也未必没有她的原因,谁能想到呢,明明是她诅咒的人,她的后人倒是爱上了我的后人,这就是报应吗?” 沈司渊微微垂下了头,自问自答道。 “你一定很奇怪,她杀了我,我为何还要千方百计地将她复生吧?” “这就是执念,人世间并非只有情之一字能做执念,还有很多很多事。” “我在意的便是......她叛了我。” “我明明与她有救命之恩,她却在我差点就要杀灭魔神的时候杀了我,我怎能不留下执念。” “可惜她的魂魄太少,不夺舍一个人慢慢养起来,我是得不到答案的。” 沈司渊摩挲着纪遥的脸颊,道。“就借你躯壳直到白薇清醒……我再还你可好。” “……” 主人同意那叫借,主人不同意那叫抢,把人迷昏了再抢那至少也是个昏醉抢劫了。 若是纪遥的主魂在此,高低得驳这穷凶极恶还美化恶行的歹徒几句,可惜他现在是个傻子。 只是默默听着,然后被人收拾整齐后,就被人揽着飞到了天枢宫内。 “掌门?” 天枢宫果然如文玉林所说,全乱套了。 玄狐集结了所有天枢兵准备地毯式搜索纪遥的身影,那眉头深拧着看着十分的焦灼。 看见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抱着纪遥的肩进来,他马上呵道。 “放下掌门!” 第一声呵斥,来人没有动,玄狐立马动了身,持着一把兵刃冲了上去,还没有上前两步,就被那人的威压逼迫地倒退了几步。 他猛得弯下膝盖,颤抖地跪在了地上。 耳边是温柔又寒风刺骨的声音,揭示了他的身份,“玄狐?” 沈司渊一眼就看穿了玄狐真身。 他的声音比之前对待纪遥时冷多了,透着一分杀意。 “如此不详妖物,万年后竟然还有。” 他伸手就要杀了那狐妖,便被盯着他的纪遥拉住了胳膊。 沈司渊诧异地看了眼纪遥拉住他的手,没动了,但却垂了眼帘。 “你可知你祖上九尾天狐是如何消失于世的?” 都拜这玄狐所赐。 他当日救下白薇也是从这些玄狐妖手下救得,否则白薇早成了玄狐一族的脔宠,哪还有后来那些事。 纪遥抓得紧,沈司渊想到自己此时带纪遥回来本来就有龌龊,确实不该另生事端,便还是收了手。 安抚地拍了怕纪遥的背。 此刻,他特意只给纪遥解开了迷惑的法术,他脸上这层白纱,只有纪遥看不见,其他人都会觉得他长得像是另外一个人。 但是玄狐是不知道的,他只看出了他的掌门很依恋那个人。 那样的依恋要他十分牙酸。 玄狐双眸赤红,紧盯着沈司渊抱着纪遥的手,听这不速之客道。 “我是玉衡宫的玉衡真人。是他亲师叔。” “纪遥与我相谈甚欢,忘了时辰。要你们担心了。” “我怜他第一次收徒没有经验便提议帮他把把关,我这几日待在这里不碍事吧?” 玄狐说不出话来。 什么碍事不碍事,这修士都封了他的口了,他哪里说的出个不字。 只看看着纪遥掌门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他瞳孔微缩,转过身去,见着纪遥的手确实就在沈司渊手里。 那么亲昵。 几日不见……相谈甚欢……还换了身衣服。让玄狐忽然想起来七年前的事。 为什么,师尊可以、魔尊可以、连师叔也可以。就他不行呢? 只不让他碰。 是他不够强吗?掌门只能看得上炼虚以上能和他双修的修士? 迟冥和这玉衡修士都将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只能从他们手中捡下一条命,小白看不上他有什么奇怪的。 玄狐默默攥紧了拳头,想到了司空南坞说的,他不能突破炼虚,否则身死道消的箴言。 默默咬碎了牙,眼神幽暗地垂了头,但是那颗想要变强的种子,仍然在他心里默默扎下,总有一天要长成藤蔓捆绑住他一颗真心。 走进殿内,沈司渊夸耀道。 “表现的不错。” 就是一直粘着他,这一点容易被人看出来,刚刚那个玄狐没看出来,只是因为那只狐狸本就对纪遥有其他心思,所以没有怀疑而已。。 “你不能这么粘着我。” 马上要收徒了,还一直盯着他,不看那些上门拜师的人哪行? 沈司渊又在纪遥面前实施了伪装之术,毫不意外地另一巴掌就要甩到了他的脸上。 沈司渊早有防范,哪会再被扇一巴掌,他一把抓住纪遥的腕子,另一只手也跟着制衡住了纪遥的另外一只手腕,一同压过了头顶,将他按在了床榻上,刚要教育上两句。 他猛得痛呼了一声。 “嘶。” 真的生生啃咬下了炼虚修士的皮肤。 沈司渊痛极地抽走被咬穿的胳膊,躺着的青年嘴上还带着血,殷红的唇水润中透着危险,红舌卷着将吃进嘴里的血全都咽了下去,眸子里染上了一分原始的喜悦。 妖族能食人精气骨髓,以前被道德束缚,纪遥没真的吃过人,今日才叫开了荤。 “啊!嗯!嗯嗯!” 他还要吃,挣扎着爬起来,又被一张酷似自己师尊的脸镇住,乖巧地安静下来,又是一个漂亮青年。 和刚刚要啃人的狐妖判若两人。 沈司渊扒掉了脸上的白纱攥在了手里,眉宇间一拧。 深刻地觉察出了此刻的真相,哪里是他把纪遥当成白薇的替身,分明是他成了晏律的替身。 “也罢。” 沈司渊垂手。 从狐妖这边是解决不了问题了,还不如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只有没有一个人通过入门的文武两试,那就无所谓纪遥盯着谁了,反正不会有人走进天枢。 沈司渊回过身,找到了天枢宫的书房,先写了一份晏律难度的试题,又将书桌上堆了许久的事务挨个拿了出来,这上面都是待处理的急事,如有一件不处理好,便立刻会有人询问,就多了一分被拆穿的可能性。 所以他每一条都得批好,让人不察觉出错漏。 天枢宫执掌戒律这种琐事还真不少,沈司渊坐在书桌前,执笔开始批驳起来。 想夺舍一门掌门确实不是易事。 …… 玉衡宫前 “沈司渊混入了天枢门,他不在玉衡宫内,正是大好时机。”楚月珺说着,对文玉林道。 “师兄精通阵法,对司渊师兄玉衡宫的阵法可有研究?” 文玉林额顶冒汗。“有是有的。” “可毕竟是炼虚真人布下的阵。我需要一点时间。” 文玉林掌管仙门阵法,大家以前都是上清仙门的宫阙,玉衡宫也不会差太多,只是布阵这个人太厉害了,他必须谨慎稳妥,免得一不留神触到了什么禁制把人招回来了,到时候还指不定是什么情况,倒叫人挺害怕的。 其实,沈司渊在他心中一直是个温柔的人,平时养养花草,逗弄一下鸟雀,在池中抚琴,说话都从不说重,有弟子认错了他,对他不敬他也不生气。 所以当时听楚月珺说那些事的时候,他都在想,他这师弟是不是中了什么邪,要不然他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行。师兄破阵,我为师兄护法。”楚月珺知道文玉林也没干过这样偷偷摸摸的事,他害怕被人抓到,她安抚道。 “可要快些,收徒大殿可就这几日呢。” “我知道。” 文玉林叹了一口气,他也是不容易,他不像楚月珺还有个下妖域杀妖帝的掩护,他自己门内也要收徒,实际上还留下了一个分魂,目前在一心二用的。 “不过师妹,你怎么确定,水镜没有被沈司渊带去天枢宫呢?” “魂魄离身体太近了自然会有感应,司渊师兄既然已经唤醒了纪遥师侄,应当不会将水镜也一同带着,他也会怕两方互相感应,所以我想他应当会将水镜放在自己的宫内。再说,我被关在那水镜七年,对那个水镜也有些感应了,直觉告诉我水镜就在此宫之中。” “原来如此。”文玉林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师妹这么说他就放心了,要不然偷偷进入他人宫阙,可不合礼法的。 在他破开大阵的时候,楚月珺的眸光落在了他处。 她微微眯了眼,有些在意刚刚掠过她神识的影子。 擅闯玉衡宫的人竟不止他们两人。 那人应当也是炼虚修士,而且隐身之术甚至可以躲过她这炼虚中期修士,若不是她有心警戒都发现不了。 仙门的炼虚修士不至于这么躲躲藏藏,难不成是魔界中人?她深皱了皱眉。 …… “还好跑的快。” 魑魅拉扯了一下额上的兜帽,遮住了脸。刚刚从沈司渊的玉衡宫偷跑出来的人正是他。 魔尊在魔界下发了追杀令,杀他之人能做魔尊左膀右臂,享受最好的修炼资源,虽然在魔界修为比他高的人寥寥无几,但是想杀他的魔种实在太多了,这些魔种本就是不要命也不知道痛的天生战士,就是用人海战术也能将他这么一个炼虚魔族逼得狼狈不堪。 他深知再待在魔域不是被那些魔种碾死,就是被魔尊找到再死于非命,于是他想到了来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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