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晏律能憋得住不出来。 所以一箭双雕两全其美。 “你意下如何?”迟冥歪了歪脑袋问道。 纪遥还未发怒,他身后的天枢弟子先发了怒。 “魔头,天枢掌门怎能容你辱没, 掌门师兄!他并无谈判之意,就算你照办,他也一样不会放了仙尊们。” 魔尊看了眼那些叫嚣的天枢门弟子,也不在乎。 “你们有的选吗?” 只能赌或者不赌。 但是为了让纪遥就范,迟冥还是愿意给些甜头的。 他用三指起誓。“我说到做到,会放了他们三人,只是一场欢好, 也不会将你拘在身边。” 纪遥的唇瓣□□出了血。 迟冥知道此事可能确实不是当场就能纠结出来的。 他现在毕竟是一门门主, 不只是那雪山上的狐妖, 是要面子的。 “我给你三天时间, 考虑好了, 就来魔域血池来找我。” 迟冥驾着马, 将三位仙尊拖拽着拉了起来,领着魔族大军,离开了仙门。 纪遥压着眉, 看着魔尊消失的方向, 对那些担忧地看着他的天枢弟子道。 “此事, 不要声张。” “是, 掌门师兄。” 司空南坞不知道在想什么。 玄狐瑟瑟发抖中又有不甘。 他很想撕碎刚刚那个男人, 但是那个人的气息太可怕了,他做不到。 文玉林等了一会儿看确实没有魔族了,在仙门大阵的另一头呼喊道。 “纪遥儿!快带着你的人进来。” 纪遥也不再停留原地, 立刻进了仙门之中。 ............ 因为神坛没有几位能商议的门主了, 就把内门弟子也带了进来。 其中离晓声成了主要参谋。 因为离晓声以前是按着皇帝的水准培养的, 他会帝王心术,也最善于谋略,最适合做军师。 纪遥将迟冥的要求简要地提炼了几个能说的字。 “他要我来换。” 其他人也没怀疑什么。 纪遥是晏律的亲传弟子,那魔尊一心想逼晏律真人出关,用纪遥换其他几人很有道理。 知道真相的天枢弟子为了自家掌门师兄的清誉也不会乱说。 于是他们制定的计划,就变成了如何在三天之内将三位仙尊救走。 但是最关键的麻烦主要是。 司空南坞不愿意帮忙。 他摆了摆手,找了个天权的书柜上躺着。 “我只保护纪遥一个。” “纪遥又不会有危险,我为什么要费这把力气。” 纪遥全程观望着这一切,想到自己在惩戒殿发的愿。 他要护好师尊的仙门。 别说和一个魔尊欢好了。 他不是已经决心了,牺牲性命,前途都无所顾惜了吗? 只是献出身体而已就能换回三位师尊的师弟师妹,确实是笔好买卖。 抱臂在一侧的青年,手指攥紧了一些,又松了开来。 他走进了探讨的人之中,拨开了沙盘上的几个棋子,将代表自己的那颗拿了起来,落到了敌人的龙潭虎穴之中。 “我,愿去。” 纪遥抬起眸子,看向担忧的文玉林,眸光露出几分演出来的自信。 ——您忘了,我是白狐族少主,父母均是他的得力干将? 文玉林的担忧顿时少了一些。 他不知道这也是狐狸骗人的。 “只有我去了,司空南坞才会在我危险之际救我离开。” “放心我能出来。” …… 魔域血池 迟冥捧着一杯美酒,左右摇晃,看头骨中盛得佳酿,思绪已经飘荡到了青年咬出鲜血红唇上。 三位仙尊两位都已经醒了,两位被捆在血殿的晶柱上,发挥不出一点灵气,还有一位体修,迟冥知他是个莽夫,担心他闹事,还是晕着,没让他清醒。 醒来的清昭眼神带着质问,“为什么不杀了我等。” 迟冥抿了一口酒液,低垂着眼睥睨道。 “我等着用你们换一个人。” 清昭马上道。“晏律师兄?” 迟冥轻嗤了一声。“呵。” “我只是给你们的新任天枢掌门提了个条件。要他用自己,换你们。” 凤语鸢瞳孔一缩,“纪遥儿?” 她漂亮的凤眸立刻染上怒火。“卑鄙。” 她嘴上在骂人心理却是慌的。 她也知道,用纪遥相逼,晏律师兄才是最可能出来的。 清昭的不愿想的就更简单了一些。 “我等无用,哪能用小辈替换,你要用我们三人做人质就用我们三人做人质,莫牵扯下辈。” 迟冥挑了眉,忽的放下了杯中的美酒。 “可是你说晚了……” “他已经来了。” 远远的,一个高挑身影独自前来。 他的脸上原本遮着面具,也缓缓放了下来,露出了清俊无双的面孔,以及一双冷凝的瞳。 “你可说话算话?” 迟冥一挥手,刚刚挣扎的烦人仙尊立刻消失在了殿下,他拍了拍自己的床榻,微笑道。 “自然是算话的。” 纪遥的身形僵了僵,但还是如他所愿的,走了过去坐在迟冥刚刚拍打的位置上。 迟冥仍然带着那个只露出嘴巴位置的面具,两人离得够近了,纪遥也一点都不想探究那黑面具之下是怎么样一张脸。 因为没有必要。 俊美还是丑陋都无所谓,今日就当是被狗啃了一口。 迟冥的手指捏着纪遥的下巴,对那只小狐狸长大后的脸细细端详,确实满意,但是…… 他问,“你在晏律面前,也是这副贞洁烈女的模样?” 纪遥蹙了蹙眉。 他果然知道他破晏律无情道道心的事。 纪遥紧抿着唇,闭口不言。 迟冥用手指刮过他紧闭的唇瓣,吐息道,“是不是我也该喂你一颗从欢丹呢。” 纪遥听到从欢丹三字,身上忍不住抖了抖,他对那丹药的阴影极大,听见都怕,但是冷漠的双瞳里也显出了憎恨的情绪来。他挑着眼角瞪向迟冥。 他的怒意在迟冥看来就是挑衅,他的宠物而已,竟然敢如此瞪他,胳膊肘往外拐,反了天了。 迟冥冷声道,“魑魅。” 依旧恢复了身体的魑魅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跪在迟冥脚边。 “我在。” “取颗从欢丹来。” “……是。” 从欢丹,丹药药性极强。 不止体现在服用一次的结果上,还体现在服用数次的结果上。 从欢丹要是服用多次,修为再高的修士也会沦为一只只会求人欢好的玩物,沉溺此道之中。 纪遥纵有化神修为,服用此丹的次数也不能超过三回。 魑魅知道药性,但是他不准备明说。 他弟弟死在纪遥手上,他将他恨之入骨,巴不得他永沦此道,丧失神智,成为人人轻贱的玩意儿。 这比让他白白去死,还要解恨。 魑魅眼瞳划过幽色。 迟冥又等了一会儿,那黑衣鬼回来了,毕恭毕敬得给了他一瓶丹药。 迟冥打开了丹药瓶,稍微一倒就滚出了七八颗从欢丹,他顿了一顿,抬了眼皮,看了魑魅一眼,喃道。 “你倒是忠心耿耿。” 他要了一颗。 他给他一瓶。 迟冥对丹药不是很了解,他只知道这从欢丹能让人陷入什么情况,不知药性的后作用,但是这丹药气息品阶上等,一看就价值不菲…… 魑魅表情冷静看不出破绽的拱手。 “当然,为魔尊办事,自然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迟冥玩味得看了魑魅一眼,便让他先下去了。 而且是不准潜伏在这附近的绝对离开。 迟冥把玩着手上的丹药,将倒出来的药,又倒了回去,他看着看丹药来来回回便涔涔冒汗的青年,嘴角勾了一抹笑来,走了过去,捏起来他的下颌。 将冰凉的药瓶壁抵在了他的唇边。 纪遥都不知道自己离疯狂有多近,他只是很抗拒服用给他阴影的从欢丹而已。 下一刻,他被人高高扬起了脖颈,下颌用力一捏,打开了禁闭的双唇,纪遥紧闭着眼,等着吞药,但是进来的却不是一颗药丸,而是更温暖湿润的东西。 双唇相贴。 纪遥睁开了眼睛,看向迟冥近在咫尺的眼睛,透着疑问。 迟冥刚刚举起的药瓶已经被他拉远了,举高过头顶。 在吻过纪遥的意犹未尽中,迟冥用力一甩,将那瓶价值不菲的丹药砸在地上,一粒粒洒落,弹跳在地。 在药瓶破碎的声音中,纪遥听迟冥道。 “你杀了那人的亲弟弟。他对你恨之入骨。” “我怎知他给的是从欢丹还是其他毒药。” “下次再说,今日就先这样……” .............. 天权宫 “已经过去七日,纪遥师弟还未回来。司空师叔,玉林求您了快点救他回来吧,我怕纪遥出什么意外。”文玉林求救道。 “七日……”司空南坞撑起了手肘。 是该救救了,再不救该死床上了。也不好交代。 司空南坞摸了摸脑袋,一展拂尘,消失在了天权宫之中,直闪现到了魔尊的血殿之中。 血殿里的残肢都被清空了,只剩红帐暖烛。 红艳艳的,有点像婚房,盛开的曼珠沙华弥散着诱人沉醉的香气。 司空南坞轻挥了挥,隔着老远问道,“咳咳,你两衣衫可能见人?” 纱帘垂荡,一着黑袍里衣戴着面具的男人赤足走了出来,一脸餍足的懒散。 “他累昏了,起来不得。” “师叔。好久不见,上回人多眼杂,没多叙旧。” “迟冥这厢有礼了。”迟冥斜着轻点了点头,说着有礼,姿态却相当肆意。 司空南坞看他那神情,就知吃饱喝足的魔,也会好说话一些了。 “那我就把人带走了……” “慢。” 迟冥伸手挡了一下。 司空南坞眼中的散漫褪去。 “师侄这是何意?” 他不是当时立了誓?做了就让人走吗? “人我肯定给你。” 迟冥从远处的桌上招了一壶酒斟给司空南坞。 “只是想和师叔叙叙旧。” 司空南坞顺水推舟的接住,他除了好妖兽,也好酒。 魔域的酒难喝,但是迟冥是他师侄分魂,爱喝的也是仙门的酒,给他递的也是仙门的佳酿。 司空南坞饮过后,神情开怀了不少。 “好酒。晏律在仙门做了那些年个苦行僧,你在魔域是会享受的。” 迟冥勾唇,跟着坐在一个小塌上,举着酒,向后一仰。 “那是自然,谁让我是他割舍的一切。是欲,是怒,是怨,他舍弃的,就全是我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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