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的安慰不过如此。 即便清楚傅老爷子此时的状况不过是回光返照,傅灼枭也清楚。沈簌仍然控制不住地想安慰他,就跟平时对方哄他一样,他也想要哄傅灼枭。 “嗯,你也是。”抓着他的手亲吻指尖,低敛下的眉眼看不清情绪,傅灼枭声音泛着哑。 这一刻,剩下的每一刻,面前的男孩子就是他的全部,“我会对你好,我们都要健健康康,我们还要过一辈子这么久。”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都想要对方健健康康的,因为他们是彼此未来的亲人。 看着这两人的互动相处,傅彦霆目光渐渐地变了。 看沈簌好像在看陌生人。 却又潜意识地认为他就应该是这样。 大概因为每一次傅灼枭来探望他,二话都不离这个人。否则以他父子俩单独相处的正常模式,能面对面沉默一整天。 ...... 傅灼枭有单独的话要对傅彦霆说,沈簌暂时出房门回避。 他坐在走廊边椅子里跟小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一开始小王以为沈簌对待他傅哥的感情没有傅哥对他的深,毕竟一路上全程是傅哥在哄他,他么,爱搭不理的,被偷亲一下能吼半条街,搞得小王越发觉得这小子不识好歹,这会儿看看好像不是并不是那样。 “他和他爸爸感情其实还是挺深厚的。他母亲去世的早,童年时期也就他爸对他好了。” “我以前跟我爸的相处模式也这样,互呛,都是爱对方的表现。” “傅老爷子身体要是真撑不住,我该怎么安慰他,他个死傲娇就算难过肯定也不会表现出来。” “你说我当他爸爸能安慰到他吗?” “......” 叽叽咕咕嘟囔个没停,小王心说你放过我吧,“说真的,你老老实实给傅哥当老婆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了!” 沈簌默了一秒,低头盯着脚尖看,又开始脸红。 离近了打量,小王发现这小子是真他妈好看,远看能打近看更能打,脸蛋又白又嫩,尤其是现在微红害羞的样子,仿佛能掐出水来。 但同时,那种与印象差距越来越大的违和感越发强烈,几乎呼之欲出。 明明脸还是这张脸,小王却觉得哪看哪不一样,沈簌以前有那么好看吗? “你真的是沈簌吗?”没忍住,小王还是问了。 沈簌晃动的脚尖停止,病房门忽然从里推开,见傅灼枭走出来,沈簌立刻迎上去,“怎么样,说完了吗?” “说完了。” 头顶被揉了揉,一股淡淡的薄荷冷香猛地窜入鼻尖,沈簌又叫傅灼枭搂进怀中,入眼是骨感削薄的下颔线跟喉结,莫名令人心安。 “你们没吵架吧?” “没吵。”安心是相对的,搂着他,也叫傅灼枭觉得心安,好像捉住了全世界,“我爸他很满意这样的你,他愿意祝福我们。” 沈簌听完默了下,“——真不是你拿枪指着人脖子让他祝福我们的?” 哑口无言,傅灼枭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抬手轻拧他耳朵:“原来我在你心里就这样?” “又谁知道呢,大孝子,嗷——” “别喊,我没用力。”替沈簌戴好帽子跟口罩,傅灼枭牵住他手离开,“走吧。” 沈簌“嗯嗯”两声,也不皮了,被傅灼枭牵着看向人宽阔的肩膀朝前蹦哒两步,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看向小王。 “我是沈簌哦。” 不是与他同名同姓的原主,但他确实是沈簌没错。 一次契机,让他得以在虚构成真实的书内世界,活成与书内截然不同的人生。 - “妈卖批的,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刚与傅灼枭在大厦底分别,沈簌踏进舞蹈室,地板都还没坐热,冷不丁听到旁边薛义旸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疑惑:“你骂我干什么?”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薛义旸也阴阳不下去了,急怒道,“说,老实交代,说,你昨晚都去哪里了?居然要搞到第二天下午?!” 薛义旸是真的气。 节目组发回手机,他一整夜都联系不上沈簌,加上半小时前还刷到沈簌和傅影帝一同出现在医院的热搜,尽管知道两人不太可能,但这很难不让人另作他想啊? “你是不是一整夜都与大导师在一起?!” 舞蹈室里还有其他人,薛义旸音量大了点,顿时惹得其他训练生唰地看过来,沈簌连忙捂住他嘴提醒他小声点! 却还是被几个爱八卦的人听见了,追问道: “啊?沈簌你昨晚跟大导师在一起?” “我靠你们真的一起去医院了?谁陪的谁啊,是不是你又胃痛大导师陪你去的?” “是的是的。”没到公布恋情的最好时机,沈簌只能边干笑边附和,“我胃痛,痛的要死,半夜跑出去找大导师送我去医院,病床上躺了一整晚呢。” 跟他躺一整晚何止胃痛,简直蛋疼。 “啊,那你没事吧?” “我没事呢。” “唉,大导师对你可真好啊,又是陪你病房一整晚,被人这么好的对待,我要是你,我都想跟他复合。” 说话的训练生平时就爱开玩笑。他这么随口说说,也没多少人听进去,反而沈簌手腕一抖,差点以为被发现了。 “他是很好啊...”情不自禁地小声嘀咕。 这个小动作和身故被近距离的薛义旸准确捕捉和听到。 大脑空白了几秒钟,突然意识到什么“轰”地炸出一团蘑菇云。 应付完那几人,沈簌松了口气,敏锐地察觉气氛有什么不对,扭头望向紧紧攥着自己手腕的薛义旸。 沈簌说:“怎么了?” “你是不是跟傅灼枭在一起了?” 没有称呼傅影帝或大导师,直接喊的本名。 像一根尖锐的银针抵上窗户纸,只差轻轻一推就能完全捅破。沈簌紧张得牙关咬紧,嘴唇发白:“为什么这么问?”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 沈簌噎着。 薛义旸是认真的。 目前知道他和傅灼枭在一起的只有司尧和洛忻淳——他们不会告诉薛义旸,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有那么明显吗?”顿时,沈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以为对方虽讨厌傅灼枭,不至于洛忻淳那样恭喜他俩,但会被反对这件事他从没想过。 眸子抬起,却见薛义旸眼里笑意全无。 “我不同意你跟他在一起。” 此话一出,十几秒的沉默。 在对上沈簌不断打量他揣测是不是吃错药的目光后,薛义旸深吸一口气,说:“因为我自己喜欢你。”
第六十八章 这句话说出前,薛义旸已经做好了思想斗争。 原本是准备在总决赛夜之后再告诉沈簌的,可显然来不及了。他要是再不告白,人都跟傅灼枭跑了! 想到这薛义旸就忍不住暗暗啐傅灼枭一口,这人出手也太快了吧?? “你们谁告的白?” 他怎么把沈簌骗到手的?仗着自己大导师的身份也太肆意妄为了吧,在节目组还在录制期间就跟自己学员搞对象,这要被曝光出来还不得闹得鸡犬升天?那些粉丝们都会怎么想?不过薛义旸没忘记问题重点。 “是不是他跟你表白的?并且你们还没有公开?” 沈簌还没有从那句“因为我自己喜欢你”里回过神,抱膝呆呆地坐在原地,听到对方问“是不是没公开”下意识地点头。 薛义旸心说果然,“沈簌你脑子清醒一点,他如果真喜欢你,那关于你的各方面他都会深思熟虑,是不会在你事业拥有大好前景的前提下表白的。” 怕被舞蹈室里其他人听到他音量压的很低,“不公开,难道不就是觉得你们的关系还不值得公开吗?没准只是玩玩你,在你成团后不久他再把你甩了,反正你们又没公开,不用承受舆论压力。” 尽管薛义旸明白眼下怎么都不是说这些的好时机,但他认为他担心的这件事必须让沈簌知道。而且,他也有私心。 “你真的得考虑清楚。” 听了这么一大串话,沈簌脑子逐渐恢复运转,发现薛义旸明显是误会了一点。 不公开,其实不是傅灼枭的意思。 相反,对方说的这些话意思沈簌都明白,正是因为明白,他才没选择在这个节骨点上公布恋情,傅灼枭对此很理解迁就他。 而且换位思考一下,不公开实则也不能代表什么。 他才不是想和傅灼枭玩玩,他是真的喜欢他,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薛义旸一直啰哩叭嗦的,沈簌听得脑壳痛,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让对方住嘴,况且.....他刚刚说喜欢自己,真的假的啊,开玩笑吧? 比起认真的,沈簌依然觉得他吃错药的可能性大点。 以为说了这些多少能从脸上看出点迟疑,谁知少年一丝动摇都没有,甚至用种奇奇怪怪的眼神打量自己。 薛义旸深呼吸一口气,烦躁地直搓脸,收拾好心情,这才对自己的话做出解释。 “我刚才说喜欢你......没在跟你开玩笑,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你了,打算在总决赛夜结束后再告诉你,可是——”可是被傅灼枭捷足先登了。 “我怕我再不过跟你说,就真的错过了。我挺喜欢你的,不想轻易放弃。” 沈簌悄悄瞥他,见他表情既别扭又欲言又止,莫名预感到薛义旸接下来可能要说的话。 果然,薛义旸开口:“你考虑一下,能不能给我一个机——” “会”字未脱口,立即当被沈簌轻声打断:“你刚刚问我是不是傅灼枭先跟我表的白。” 话题突然转回去,薛义旸有两秒没反应过来:“啊?嗯。” “我纠正一下,是我向他告白的。” 他很早就确切地意识到,自己男朋友骨子里就是个自尊心极强,十分不坦诚的傲娇鬼。想让他主动表白难比登天,但是为了自己,别说表白,只要自己想,天上的星星月亮傅灼枭都能为他摘下来。 他还说了那么多声“喜欢”,并且自己也确实感受到了这份喜欢,这份爱意。 所以谁先表白谁,谁先喜欢上谁这种问题已经不再重要了。 “他对我很好,连我自己都没想过他会对我那么好。” 不论是严皓瑜的事,还是犯胃病的时候,总能在沈簌最需要的关键时刻出现。没人能拒绝这样的密切关注,拒绝这样的爱意。 “不是出自于感恩。” “所以如果你是认真的,我很抱歉,我真的很喜欢他,以后还想要跟他结婚的那种。” “是我先向他告的白。” 这个回答,既能在别人面前稳住自家男朋友的逼格和自尊心,也能彻底打消薛义旸对自己的念头,沈簌是这么认为的。 信息量过大,薛义旸怔愣地望着他哑然很久只知道重复一句:“不行,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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