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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往优利塔嘴里塞了一颗话梅，心里对上面那只还在滔滔不绝的虫莫名的好感也全部消失。 好不容易挨过漫长的祈福仪式，诺尔忙带他出去透气。 优利塔无视别虫的目光，挂在诺尔身上，声音闷闷的：“哥哥，难受。” 莱亚和凯也出了神殿来看情况。 莱亚撵走周围窃窃私语的虫：“没见过感情好是怎么着？有什么好看的。面上装得内敛，背地里玩得比谁都花。” 他问诺尔：“优利塔怎么了？” 诺尔：“不知道，他觉得不舒服。” 莱亚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不舒服？亚尔维斯公爵是现存的皇室血统最高的虫了，按理说，他的声音会对所有的虫都有一定的安抚能力，要不然皇室也不至于如此嚣张。优利塔这反应还真是奇怪。” 诺尔：“他就是亚尔维斯公爵？” 他记得兰迪告诉过自己，就是亚尔维斯公爵想让自己死在调查局里。 莱亚点头：“没错。不过你别看他看上去慈祥，背地里手段多着呢。皇室一直靠着血脉作威作福，但现在血脉不断被稀释，眼见连这点儿优势都要失去，这老家伙甚至在考虑近亲生子。真是恶心死了。” 优利塔休息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好多了：“哥哥，我们进去吧。” 诺尔担心地看着他：“真的没事吗？不要强撑，不行我们就回去。” “没事了。”尽管优利塔还有点头痛，但他还有没做完的事。 一行虫走进宴厅。 宴厅装饰富丽堂皇，桌上香槟塔里酒液清澈，如镜面般的大理石地板上映出穿着正装的虫三两聚在一起交谈的身影，这里已然变成了绝佳的社交场所。 莱亚身为巴迪特家族的家主，一进宴厅很快就被包围了。没过一会儿，凯也和军部的虫开始交谈。 诺尔乐得清静，自顾自观察着长桌上的甜点。这些甜点精致得很，味道也过得去，只是用料全是普通食材，显然是为雄虫准备的，根本没有考虑到占参会虫数百分之八十的雌虫。 很快，就有虫盯上了角落里的诺尔。 一众衣着不凡的虫凑过来，跟诺尔打招呼：“哎呀，这不是诺尔吗？真是好久不见。” 诺尔礼貌微笑：“你们好。” 为首的虫面上显出不满，阴阳怪气道：“怎么对我们这么冷淡？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还是说，是你现在撞了大运，看不起我们这些虫了呗。” 见来虫不善，优利塔想说什么，被诺尔一把按下。 诺尔是不记得眼前的这群虫的，但为首的虫衣服上的那枚胸针，他在原主的记忆里看到过：“您看您说的什么话，您的这枚胸针可是我雌父送我的生辰礼，您当初说马上还，这到现在...都有快十年了吧。我一直没问您要，还不能体现我们之间的友情吗？” 面前的雌虫脸色铁青，这只闷葫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还敢让他当众出丑。 他取下胸针，脸上硬挤出微笑：“哈哈哈，你也真是的，这不是忘了吗，咱都多少年的朋友了，何必在意这点事？以后苟富贵，勿相忘啊。” 诺尔也笑：“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贵人多忘事嘛，我都理解。不过这次记得把通讯号给我，不然我以后有了好东西，想起了你也找不到你啊。” 雌虫气急，却不敢发作。 来之前，家族里的长辈再三交代他要和诺尔打好关系，他本以为诺尔还是从前那个软柿子，于是带着一众虫来和他打招呼，想借此表现两虫关系不一般，好以后借着诺尔的名号拓展人脉。 可谁知诺尔说话带刺，让他丢尽了脸。 他愤愤地离开，暗道等以后诺尔没了特殊食材还怎么作妖。 看见了雌虫的吃瘪，其他虫也都不敢轻易上前和诺尔拉关系。 老一辈的虫不愿自降身份去讨好一个小辈，而和诺尔年龄相仿的虫多多少少都曾明里暗里欺负嘲笑过他。谁愿意上前自取其辱？ 见没有虫来打扰自己，诺尔很是满意。 优利塔还瞪着那些远去的雌虫：“哥哥，他们以前经常欺负你吗？” 诺尔：“过去的事儿了，别理他们。还有，你以后别那么冲动，这里的虫身份都不简单，别惹事知道吗？” 优利塔点头，心里暗自记下那几只虫的样貌和名字。 宴会还在继续进行，诺尔见优利塔一直在自己身边转悠，有些着急：“我带你来是为了让你多结交朋友见识场面的，你总围着我怎么行。” 这时，虫群里引起一阵小骚动，一个衣领上绣着繁琐虫纹的侍者来到诺尔面前，恭敬开口：“诺尔先生，请您去二楼小坐。” 周围的虫一片哗然。二楼是只有皇室侯爵和公爵才能上去的地方。诺尔虽有炙手可热的特殊食材的使用权，但仅靠这点就被邀请上二楼，显然不合常理。 优利塔警惕地拉住诺尔：“我也要一起上去。” 侍者面色不改，仍保持着恭敬的姿态：“您是优利塔先生吧，可以。” 两虫在侍者的引领和虫们意味不明的目光中走进二楼的包厢。 包厢里的奢华程度比起宴厅有过之而无不及。坐在主位的赫然是亚尔维斯公爵，他身侧站着的那只雄虫长得和卡米安很像，只是面相要更加成熟，应是卡米安的雄父桑维斯。但是卡米安却不在。 桑维斯的面色很不好看，毫不掩饰对诺尔的厌恶。 亚尔维斯倒是笑得一脸慈祥：“好孩子，你就是诺尔吧。我听说卡米安那孩子对你一见倾心，要娶你作为他的雌君。” “你只有D级，年龄也不小了，而且按理说皇室的血脉是不容混淆的。但卡米安实在喜欢你，我们也不愿让他难过。你就做他的雌侍吧，也算是给你的恩典了。”
第23章 亚尔维斯语气还算的上客气，眼神里却透着轻视。 诺尔：“公爵，不管是雌君还是雌侍，我都已经明确拒绝过卡米安阁下。而且我已经有伴侣了。” 桑维斯皱起眉头：“区区一只D级雌虫，嫁入皇室是你的荣誉，你有什么资格拒绝？” 若不是为了特殊食材的使用权，他是万万不可能松口让卡米安娶一只低贱的下等雌虫的。 亚尔维斯也愣了一下，但很快摆出一副长辈样子，劝道：“你们现在这些小辈啊，就是好新鲜。平时玩玩也就罢了，婚姻大事上怎能如此马虎？自古以来雌雄才是正道，雌雌恋是上不得台面、违背常伦的。你现在及时止损还来得及。” 呦，这话说的，原来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会有这样一群老古板。诺尔暗想。 优利塔冷笑：“不管怎么说，总比你们这些搞近亲生子的家伙来得光彩吧。一大把年龄了还这么不知羞耻，真是恶心。” 亚尔维斯和桑维斯的脸色都是剧变。尤其是亚尔维斯。 血统越来越稀薄本就是皇室的痛点，近亲结婚更是无奈之举。他们心里也知不光彩，都尽力瞒着外虫，从没有虫敢当面指出。 亚尔维斯恼羞成怒，利用血脉力量压制优利塔：“不过是只垃圾星上的野种，竟敢蔑视皇室！” 优利塔感到身边的空气变得稀薄，肩上似有千斤重，脑袋里嗡嗡作响。 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他紧咬着牙，努力支撑着自己不跪下。 所有的威压都压在优利塔身上，诺尔感受不到异常，他着急去扶优利塔，又转头质问亚尔维斯：“你对他做了什么？！” 亚尔维斯褪下和善的面具：“像他这样的残虫活着就是浪费资源，本就不该存在！若是你老老实实的和卡米安结婚，我还能饶你一命。不然你们就一起消失吧。” 本就不该存在。 这六个字像是石头一样砸进优利塔的心里。很久之前，他似乎也听到过同样的话。 耳边诺尔的声音逐渐远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楼下宴厅里，正在交谈的虫们突然全部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看向二楼的房间。 下一秒，虫们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无视了只有皇室贵族才能上楼的规矩，抬步向二楼走去。 所有的虫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 那位现在很生气，他们必须站出来，剿灭惹那位生气的一切存在。 等他们到达包厢门口，那丝精神召唤却突然消失。 虫们猛地惊醒，虫瞳恢复正常，还没来得及疑惑刚刚的失神，诺尔的尖叫声从门内传来。 莱亚心下一惊，顾不上许多，一把推开包厢门。 映入所有虫眼帘的，是诺尔惊恐地坐在地上，怀中是晕过去的优利塔，面色青白，嘴角淌出鲜血；亚尔维斯公爵怒睁着双眼，穿着粗气，不停地抚着自己的胸口；而桑维斯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场景。 莱亚和凯忙走到诺尔身边，蹲下查看他们的情况。 诺尔眼里满是恨意，朝亚尔维斯怒吼：“身为公爵就可以任意压迫别的虫吗！我都已经结婚了！为了特殊食材的使用权硬逼我入皇室，皇室的手段就是那么下作吗！” 全场哗然。军部的虫马上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情况，纷纷皱起眉头。议论声开始响起。 亚尔维斯指着诺尔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确实对优利塔使用了威压不假，可这只雌虫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歪门邪术，竟挣脱了威压，还让他受到了反噬。他现在心口疼得厉害，可眼前的虫还摆出一副受害虫的模样。 莱亚强压着火气，站起身来：“亚尔维斯公爵，前段时间您拜托调查局里的虫好生照顾了我哥哥，如今又给我送上一份大礼。您的心意，巴迪特家族收下了，今后定会有所回报。今天我们就先告辞了。” 这是第一次有家族公开与皇室结怨。 看着莱亚等虫头也不回的背影，亚尔维斯开始感到晕眩。不能让巴迪特家的虫离开，离开的话就坐实了他当众欺压诺尔的事：“来人，......” “亚尔维斯公爵。”一只雄虫微笑着打断他的话。 亚尔维斯循声看去，正是那个叛经离道的兰迪。他明明是只雄虫，却不心向着推崇雄虫的皇室，偏偏要呼唤雌雄平等，真是荒谬至极。 兰迪给他行了个礼：“我的朋友看起来不太好，恕我先行告退。您留步，勿送。” 说罢就转身离开。 亚尔维斯差点没吐出一口血。 兰迪用的是私人名义，但他是元帅之子，他的举动在一定程度上，能直接代表元帅和军部的态度。 果不其然，在兰迪离开后，其他军部的虫也陆续告辞离开，甚至某些墙头草的贵族见形式不对，也用各种借口离开。 看着宴厅里零零剩下的几只虫和一地狼藉，亚尔维斯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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