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钧坐在床边,收回手,平静地看着他。 ---- 今天的章节告诉我们,挨打要记得脱裤子【bushi 3000字的sp,我虽然一滴都没有了,但直觉告诉我还要回锅,毕竟陛下一半都没挨到🤣🤣
第12章 十二 ===== “醒了?” 对于萧璟的注视,晏钧并不显得尴尬,他从小瓶中蘸取一点药膏,用指腹慢慢揉捻着。 “你……” “不会丢陛下一个人在这里的。”晏钧慢条斯理地把膏体点在萧璟的脸颊上,“到处都是眼睛,臣不想明日就被参窃国摄政,掌掴天子。” 萧璟趴在床上看他,半晌开口,“哦?还有人敢说这句话?” “他们不说,心里也在笑,” 晏钧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在笑……晏长策这人真是有意思,明明厌恨别人参他,明明想要权势想得不得了,却偏要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暗地里费尽心思构陷老臣……” “可那又如何呢?毕竟他君恩正盛——天子宠佞臣,不想死的还是明哲保身。” 晏钧说着, 又像想起什么,勾唇笑笑,“说起来,明哲保身这词还是虎贲卫教我的,我想不到,陛下调教的近卫也如此明慧,还真是小看了陛下……” 他话未说完,萧璟伸出手臂去够他的脖颈,因为动作不稳,就连带着晏钧一起倒进床榻里。 “……” 萧璟湿润的凤眸隐隐含光,他一句话也不说,只从上而下扫着晏钧,随后用手拨开他颈侧的锦被,俯身咬下去。 下口狠且急,饿极了的小兽似的,眨眼就咬出了血。晏钧被压在满榻锦绣中也不挣扎,只是轻声一叹,伸手抚住他的后脑,“陛下在报复臣吗?” 萧璟不答言,晏钧又问, “为什么一定是我留下?” 天子的唇齿短暂离开,他在晏钧耳边回答,“因为我喜欢你。” 声音低哑,还带上几分委屈。 晏钧望着流苏晃动的帐帷,想从前就是被这样几句话哄住的,不禁有些想笑,他道,“如果臣不愿意呢?” 萧璟的动作停了下来,按着晏钧肩头的手十分用力,以至于微微发抖,许久,他撑起身体望住晏钧, “陪了我这么多年,现在离开,长策哥哥……舍得吗?” 晏钧没能从这句软话里品出一丝暧昧。或许是说话的人口吻太冷,也或许是言语中的意思恍惚触动他心中一角,晏钧心头微震,居然一时失语,不知该说些什么。 月钩初沉,萧璟的表情隐在暗处看不分明,他等了片刻,俯下身重新靠住晏钧,用指尖摸着晏钧颈侧的伤口,像笃定他不会再推开自己。 “长策哥哥,今夜就陪我睡吧。” …… 刑部的处理还未下,林如稷已先一步做出反应,次日,他布衣黑履,居然以白身模样上朝。 “陛下,老朽年迈昏聩,已然无力侍奉圣上,”奏疏托御史台的同僚递交, 他伏在地上看也不看天子,“愿乞还乡。” 满朝静默,虽则林如稷平日里脾气尖锐,看谁不惯提笔就谏,从来不会给人面子,可也是两朝老臣,说话虽然难听,到底也没有污蔑过谁,如今眼睁睁看他如此狼狈,在场的人都不由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御史台乍失长官,更是人人悲愤,有脾气差的已是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望住队伍前端紫衣的背影,恨不得把对方咬下一块肉来。 “扶云台失盗,都是老朽一人之责,与他人无由,”林如稷直起身子继续道,“但老朽未曾严刑逼供,诬陷栽赃,此心天地可鉴,陛下若不信,便拿了老朽下狱,也绝无更改。” “陛下!中丞向来忠直,怎么会做此奸佞之为!求陛下明鉴啊!” 终于有言官按捺不住,红着眼眶跪在林如稷身侧。 他起了头,一时其他言官也纷纷跪下,朝堂上求告之声不绝于耳。 御座上的天子神色动容,他几乎要离开座位去扶林如稷,“老中丞快起来,你要什么,朕答允就是——纵然有错,也不要如此轻贱自己。” 这已是应了他的所求,林如稷叩首:“谢陛下——” 晏钧头也不回。 他执着笏板,稳稳地站在前方,任凭眼前身后这场戏演的逼真感人,言官们头磕得山响,一面感于陛下恩德,一边将恨意目光投在晏钧身上,尖得像要剜掉他的心。 …… 林如稷走得很快,他素习俭朴,又无子嗣,牛车上箱笼不多,还能给身体不好的妻子腾出一个卧榻的位置,远去肃州路途遥遥,他等不及晚一天,辞别了同僚,就在黄昏上了路。 车夫驾辕,他就坐在一旁整理满怀的柳枝,一支支刚被人从枝头摘下的新枝迎风而摆,暮春已至,它们长得坚韧浓绿,在林如稷的怀里舒展枝叶。 老言官的脸上笑纹隐现,为官三十载,得了这满怀翠绿,他珍罕至极,简直不知怎么爱惜这些宝贝好,正轻轻抚摸着,车子一顿,车夫道,“老爷,快瞧,还有人来送你呢!” 林如稷抬起头。 这间长亭已离城很远,很少有人来此送别,因此亭木破朽,两旁的柳树却不像城门口那些早早就被人折得光秃秃的可怜同伴,长得格外茂盛。 晏钧勒住马,远远就翻身下来,往牛车走来。 “公务迟了,怕赶不及,就在路上折了。”他的鞍旁就别着一支新柳,走到林如稷身前,双手递给他。 林如稷静静地望着那一支,它和他怀里的也没有什么分别,点点金光洒在叶子上,一样的生机勃勃。 “……我原先也有一个儿子。”他忽然开口,没来由地说,“聪明极了,就像你一样。可养到十岁上,有一天突然发热,药石罔效。” “那时我悔极了,觉得自己不配为人父,”老中丞抱着柳枝,目光投向云蒸霞蔚的天际, “可我无法怪谁,医官也好,奶母也好,不怪他们……天意这种东西,无形无质,总要借人之手来完成它们的愿景。” “长策,天意难测,你我都是被摆弄的棋子。” 他转头,柔和地看着车前的年轻人,“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晏钧的手微微抖了起来。柳枝簌簌而动,声响里,老中丞沧桑温热的手掌有力地覆住了他的,接着林如稷走下车,伸臂在道旁的柳树上折下一支浓绿,用它换走了晏钧的柳枝。 “长策,我先抽身享福去了,”他最后这么笑着说,“我这支柳,就提前送你了。” 愿君遄归从君愿,要及此柳未衰时。 牛车慢而稳健,终于伴着夕阳消失不见,余晖中,晏钧的神色也被光影吞没,他沉默地捏紧那支柳,在原地站了许久,终于穿过长亭,将它放进亭后的沟渠中,清澈的渠水汩汩流动,起伏只几息,便裹挟着柳枝消失在视线中。 * 过了六月,天气渐热,上京开始变得比定州还熬人,热气黏糊糊地闷在身上,和蒸笼没什么分别,萧頫从兰台署出来还没走两步,就出了一身的汗,忍着走到保宁殿,又见书房门口站着崔忠承。 “秘书郎稍候,”大监低声说,“陛下此时不方便……” 萧頫一耳朵就听见里面的动静,他也不点破,温文有礼地谢过大监,又讨来一杯凉茶喝完,径直走到廊下乘凉去了。 殿试中选之后,九位进士分派各部,只有萧頫被皇帝钦点留在身边做他的秘书郎,这职位随侍天子,负责抄录掌管文书机要,向来都是世家起家之用,萧頫本就是世子之身,攒攒资历,日后接手定州边防,这位置再好不过。 午后的风也是烫的,萧頫抱着怀中的奏疏等了许久,实在觉得躁热,他身量既高,性格又和他那个侯爷老爹一样放肆大胆,此刻侧耳听着书房内的动静,便凑近了点,透过窗纱往里看。 窗槅新换了透气凉爽的蝉翼绡,薄得像是一道影子,对萧頫常年放鹰的视力来说近乎不存在,他只稍微一瞧,便能一览无余。 他那位小堂兄,当今的天子,又在受责罚了。 萧璟坐在书桌前,衣裳袖口被捋起一点,张开手露出掌心,以方便戒尺准确落下。 他显然吃了痛,哪怕室内放满了冰,额头也仍然沁出细汗,有些惧怕地咬着嘴唇,待又一戒尺落下,忙不迭地合起手央求道,“已经十下了。” 拿戒尺的年轻官员不像萧頫那么怕热,一身朝服穿得整整齐齐,玉带收紧系得端正,衬得修挺身形愈发惹人注目,他道,“陛下受责是为了捱数?” 萧璟道,“长策哥哥……” 那如今炙手可热的权臣真如传闻中一样,分毫不让,甚至敢威吓天子,“手放好。” 萧璟望了望他,犹豫半晌,也只好继续张开手,掌心倒是看不出戒尺痕迹,只是嫣红一团,从皮肤下透出玛瑙色的红。 晏钧抬手托住他的手背,修长五指分开一扣,就迫使萧璟的手平展地露了出来,这样打戒尺落下没有缓冲,最是疼痛,萧璟一看就怕, “长策哥哥,我真的知错了,户部的奏疏不是故意那么批的……是定安侯他……唔啊!长策哥哥,太疼了,呜……” 他忍不住呜咽起来,无奈晏钧抓得紧,只好含着眼泪继续道,“不然我叫定安侯入宫……” 萧頫听见了萧广陵的名字,原本看热闹的心一凝,连忙凑近了去听接下来的话。 不防备,他附耳的窗槅哐当一响,萧頫一惊,眼见一块碎冰击在薄绡上,又顺着滑了下去。 “秘书郎,”里面传来晏钧的声音,“放肆太过了,滚进来。” ---- 哎呀,紧赶慢赶没赶上,迟来的祝大家元旦快乐!! 回锅会打的,但是不在这一章厚
第13章 十三 ===== 萧頫听墙角被劈头骂了一句,倒也不觉得羞恼,慢吞吞理好了朝服,抱着奏疏走进去。 小皇帝的责罚暂止,正乖乖坐在椅子上,见萧頫一进门就像见到救星,眼睛都发亮,两人遥遥对了个眼色,萧頫上前把奏疏放在桌上, “陛下,今日奏疏整理完了,有几个急件请等批示。” 萧璟很高兴,“既然这样,快拿过来。” 这两个一唱一和,晏钧冷眼瞧完,直接把话接过来,“什么急件?抽出来看看。” 萧頫看他一眼,还真伸手抽出几本奏疏,摊开来看,都是各地送上来关于水患拨款的奏疏。 南楚境内大河不少,入夏万一遭逢暴雨就容易决堤,这类州县的官员都有了经验,每到洪涝季节就早早上疏请款。 虽然如此,也算不上急件,可萧頫理直气壮,“走各部手续起码要小半个月,再不批示就来不及了。” 晏钧站在桌旁将那几本奏疏翻了翻,忽然看向萧璟,“陛下觉得哪些可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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