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大病未愈,秋君药担心引鸳不肯让他出去,于是就没有通知引鸳,想一个人偷摸溜出宫,但没想到马车才行至中途,身后就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护卫一旁的十一还以为刚出宫就有刺客,忙“吁”了一声拉停马车,然后跳下车,拔剑对向来客—— “吁!” 来人的面容在滚滚马蹄扬起的浓尘中逐渐清晰,正是急匆匆赶出门跟随其后的引鸳。 “..........娘娘?”十一愣了一下,随即缓缓放下剑,似乎是想去扶引鸳下马,但引鸳却先他一步跳下来,在秋君药听到声音掀起车帘的时候,一头撞进秋君药的怀里,怒气冲冲道: “秋君药!” “.......阿鸳?” 秋君药被引鸳撞的差点倒在马车厢内的地毯上,身形不稳的同时还不忘伸出手揽住引鸳的腰,让引鸳压在自己身上,别摔下去: “你怎么来了?” “你出门为什么不带我!” 引鸳生气:“太可恶了!” “......你不是说你累嘛,我就没想吵醒你。”秋君药摸了摸鼻子,扶着引鸳的腰,让他从自己身上起来: “骑马累着了吧。” 他说:“坐。” 引鸳哼哼唧唧地用头撞了撞秋君药的肩膀,力道不重,就是单纯撒娇: “不管怎么样,下次出门还是得带我!” “嗯嗯嗯带你。”秋君药笑着伸出指尖,将引鸳凌乱的短发青丝撩到耳后,清脆的珠钗声响起,但莹润的珠光却不足以掩盖引鸳此刻胜过青竹秋霜般干净的美貌: “今天换了什么胭脂?” 秋君药让引鸳坐到自己的大腿上,去亲引鸳唇上的胭脂: “颜色和往日不一样了。” “.........”即使是知道秋君药故意转移话题,引鸳被按着亲了一会儿后,也就软了腰,没了脾气: “月露胭脂。” 他说:“用胭脂淘出汁子配以花露蒸的。” “好看。”秋君药某些方面很直男审美,“很甜。” 引鸳轻轻踢了踢秋君药的小腿,没说话,任由秋君药笑嘻嘻地抱着他玩。 引鸳毕竟是整部小说中容貌第一的纸片人,又因为特殊的设定而身娇体软,秋君药尤其喜欢抱着他,感觉就像夏天空调房里抱着一个软绵绵的香枕,舒服的很。 抱着抱着,秋君药又靠在引鸳的胸膛上,睡了过去。 引鸳抱着他,让秋君药靠的更舒服,直到马车行到了目的地,也舍不得叫醒秋君药。 最后,还是一阵喧闹声把沉睡的秋君药吵醒了。 原来是他的行踪早就有人通过书信告诉了楚瑜,楚瑜又快马加鞭送给了一同出来抚恤灾民的秋景和。 秋景和思妻心切,隐隐有了悔意,有心在秋君药表现的好一些,又记挂着弟弟,于是特地叮嘱秋景月等会儿要在来“微服私访视察”的父皇面前表现的好一些。 但秋景月一辈子犟种惯了,临了关头,怎么也做不出关心的模样。 赵悯心急如焚,在前去老夫妇草房的路上,一边碎碎念叮嘱秋景月,一边抓了一个沿途的路人,询问那对老夫妇的草房具体位置在哪。 “他们?”路人扛着个锄头,手上还挂着带着泥水的烂草鞋,头顶的破草帽在他的脸上打下斜斜的阴影,皱巴黝黑的脸透着庄稼人的粗犷: “你说那两个被火烧伤的人?” 他提着烂草鞋,一指不远处的两座坟头,不以为意道: “那儿呢。” “.........”看着不远处草房边鼓起的两个新鲜坟包,赵悯不由得一愣。 似乎没有想到入目的不是人而是坟头包,前来的一行人也都同时愣住了。 空气中瞬间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唯有清风刮过坟包边缘的小草,带来淡淡的尘土气息。 风刮过皮肤时还带着点凉意,秋景明和秋景和忽然感觉有些冷,两人一时忍不住抱紧双臂,下意识转过头面面相觑,表情凝重。 难道.......两个老人家因为没有接受及时的治疗,已经伤重去世了? 这个可能性在同一时刻瞬间出现在了秋景明、秋景和好赵悯的大脑里,肌肤上瞬间带起层层叠叠的鸡皮疙瘩,像是一瞬间坠入了冰冷的囚牢里,不得逃脱。 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如果老夫妇真的已经死了的话,那么按照秋君药的性格,说不定到时候,秋景月他们几个这辈子,都不能离开那座令人窒息的监牢了。 思及此,赵悯陡然一个激灵。 情急之下,他忽然抬起脚,一脚踹在了秋景月的后背上。 秋景月没有防备,被踹的在地上滚了一圈,掌心擦除大片红色的擦伤,到最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顺着惯性爬到那个坟包边。 等他吐出一嘴的土,回头看向始作俑者时,表情震惊中带着狼狈,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 他还没来得及跳脚,赵悯就揪着他的领子,又在他身后踹了一脚,这回踹的很重,秋景月几乎是在瞬间就张嘴喊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伯外公!” “哭!”赵悯揪着他的领子,抵在他耳边,低声恶狠狠道: “你父皇就在后面的马车里看着,要是你这样还哭不出来,那也没人救你了!” “呜呜呜呃,伯外公........” 秋景月泪眼朦胧地看着赵悯,哭的直抽抽,但赵悯还嫌秋景月哭的不够真情实感,怕秋君药看到了,觉得秋景月面对死去的受害人依旧如此冷漠,故而不原谅秋景月,只能狠了狠心,又在秋景月伤势未愈的伤口上踩了一脚。 秋景月的伤口本来就没好,被这么一踩,伤口瞬间崩裂,肌肉撕扯,他这下是真的疼的撕心裂肺,连喊都喊不出来了。秋景月不用装,几乎是在刹那就被爆出的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看上去真的又可怜又让人心疼,还真的多了几分真情实感的怜悯: “疼.........” “呜呜呜.......”他被赵悯强迫着压着头,趴在坟头前,哭的都快抽过去: “对不起,嗝.......唔,疼.........” “.......太惨了。”秋景明和秋景和身上没有烧伤,入狱后也被好吃好喝的待着,不像秋景月,本来就有伤,还被人连踹带踢地跪在坟前,哭的声泪俱下: “..........这哭的,我都以为他是真的悔过了。” 秋景和点点头,视线又偷偷摸摸地看向身后那个掀起一线缝隙的马车帘子,酝酿了一下,也跪下哭了。 秋景明想哭,但是他哭不出来,掐了自己好几下也没能哭出来,只能硬生生地挤出几滴眼泪,看上去真的很装: “呜呜呜........” 几位随行的大臣看见皇子都主动跪下哭了,也就跟着跪下,一群人对着两个坟头哭的真像那么回事。 就在秋君药隔得远远地,还真以为自己的三个倒霉孩子真的悔过,痛改前非了,直到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挎着篮子的老妇人,似乎是要给谁去送饭,结果走到半道上看见一群陌生人在哭,愣了一下: “你们是谁?” 老妇人头顶包着方巾,脸颊和脖颈的连接处还隐隐有烧伤的痕迹,有些焦黑和鼓胀: “为什么要在我家门前哭?” “..........”秋景秀在泪眼朦胧中抬起头,看见老妇人,顿时像见了鬼一般,指着她,哆嗦了半天: “你,你.........” “你认识我?”老妇人看着指着自己的秋景月,不明所以: “你是.......” 而跪在一旁的执金吾却立刻反应过来,瞪大眼,对着老妇人抢先道: “你是.......程秋兰?” “是我,怎么了。”老妇人说:“你们找我?” “........你,你没死?”秋景月哭的整个人都脱水了,到头来发现人没死,整个人差点炸毛,声音哑了,但还是身残志坚地龇牙咧嘴怒吼道: “你没死为什么要在家门口挖两个坟包?!” “我家小白和小黑被火烧死了,我为什么不能给它们挖坟。” 老妇人反倒觉得秋景月莫名其妙: “你谁啊?” 秋景月闻言,怔了一下,大脑里疯狂搜寻着受害者的名单和画像,愣是没有想到这两个名字的主人是谁: “.........小白和小黑?” 是哪个被火烧死的倒霉蛋?他怎么不知道?! 见到秋景月一脸莫名其妙,老妇人谁让我能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些人对她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但还是好心解释道: “就是我家老头子闲来无事养的两只王八。” 她语气里带着沉痛和可惜,不难想象,她对这两个宠物有多喜欢:“我没孩子,养他们养了十几年,都养出感情了。火烧起来的时候,我甚至还想回去救它们,被我家老头子拦住了.......所以它们被发现的时候,池子里的水都烧干了,只剩下龟壳了。” 她语气沉痛:“这两个坟头,就是专门给他们挖的。” 闻言,秋景月:“.........这不是你的坟?” “当然不是啊。”程秋兰一脸看疯子的表情看着秋景月:“这是我家两个小王八的坟。” 秋景月:“........” 秋景和:“..........” 赵悯:“........” “.......” 秋景明: “......哦莫。” 他说: “.........哭错坟了。”
第92章 矫情 程秋兰的一句话, 硬生生把秋景月如瀑布般的眼泪给逼回去了。 半大的少年睁着乌溜溜浸着水的眼珠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她, 身上不知为何, 还挂了好几个灰扑扑的脚印,看上去可怜的紧。 程秋兰虽然没有孩子,但不妨碍她一如既往地心地良善, 看见别人家的孩子跪在自己家门前哭的这般声泪俱下,颇有不忍, 想来想去,还是好心将秋景月扶了起来,弯下腰去, 替他拍干净身上的灰尘,一边拍一边道: “你是谁家的孩子,为何在我家门口痛哭嚎啕?” “我, 我是........” 秋景月被程秋兰关心慈爱的眼神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浑身的汗毛微微扎起,支吾半晌,说不出话来。 如果程秋兰对他这个“凶手”疾言厉色,甚至张嘴怒斥,秋景月的良心都不会那么痛。 但偏偏程秋兰却不知秋景月的身份, 对待旁人的孩子,像对自己亲生的那般温柔,看着秋景月满是泪痕的脸,忍不住掏出手帕去擦,温言细语道: “哭的好生可怜, 你的父母呢?为何不在?” 秋景月看着程秋兰苍老中带着柔和的面庞,抽了抽鼻子, 难得地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而此时这里发生的闹剧,已经被悄然隐藏在周围的十一报告给了秋君药。 秋君药得知后,想了想,先行跳下了马车,随即伸出手,将穿着裙子有些不方便行动的引鸳扶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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