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却带着一股冷气和严峻,几乎是掠过自己,头也不回的,一直追着什么人往前走。 舒眠有些不明所以,他看着和他擦肩而过的江窈的背影,心中莫名有些急,那种被抛弃的焦虑和心悸如同潮水般没过头顶,急得他站起身,大喊了一声江窈的名字。 本以为江窈会听不见,但没想到,江窈的后背陡然一顿,回过头,用着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看了他一眼。 舒眠不知道,自己此刻因为委屈,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了。 看着舒眠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江窈犹豫了一瞬,随即咬了咬后槽牙,抬脚朝他走来。 “喝一口。”[主攻乐园] 江窈不仅回来了,还走到舒眠面前,像是很急似的,单手打开可乐,递给舒眠,一边催促一边不停用眼神瞟向一个地方,言简意赅道: “现在喝。” “干嘛。” 舒眠不知道为什么江窈这么催着他喝可乐,但还是听话地喝了一口,一边喝还一边委屈地吸着鼻子。 但江窈却没空喝舒眠解释。 舒眠刚喝完一口,就真的一口,江窈就忽然将瓶子从他面前拿走,紧接着拉着他的手,往前跑了几步,然后停在原地,做出了一个令舒眠终身难忘的动作—— 江窈竟然径直将可乐瓶子抛了起来,随即旋身做了一个踢腿的动作,猛地朝前一踢。顷刻间,承载着alpha气势的可乐瓶子就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态势,如同利剑般穿过人潮,径直击中了前面一个尚在奔跑的男子的后脑勺。 “砰——” 事情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舒眠的眼睛还没做完一个眨眼的动作,面前的一个身材有些佝偻狼狈的男子,就被他喝过的可乐瓶子击中,径直倒了下去。 “!!!”舒眠瞬间瞪大眼。 前面那个男子大概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被可乐瓶子踢中脑袋时猝不及防地向前一扑,等回过神来之后还想垂死挣扎踉跄几下,但最终抵不过身体的失重,像个破烂的布袋一般,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随着他的倒地,他身上的一些铜钱、符纸和香就这么掉了出来,散落了满地。 “江窈,你........”舒眠此刻尚还不知道江窈为什么要对一个“无辜”的路人下手,正想质问,但话未说出口,就被江窈一句话堵了回去。 他的alpha寒声看着对面,表情冷凝,但出了汗的手心却轻轻的抖着,暴露着些许不安的和急躁。 但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江窈没有让舒眠离开他,而是从始至终陪在他身边,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与他十指相扣: “宝宝,报警吧。” 江窈伸出手,捂住了舒眠的眼睛,声音低沉,带着克制的愤怒: “那个人,就是之前绑架了你的........蓝竹烟的同伙。” 作者有话要说:
第63章 指控 对于舒眠来说, 他暂时还做不到听脚步声辨认的程度,但对于江窈来说,那个曾经鼓动蓝竹烟将自己关在阁楼里的大骗子, 他就算是化成灰也认识。 今天也算江窈运气好——严格来说是江瑰这个从政的哥哥足够靠谱,在得知那个算命大师逃离江家的那一刻就立刻派人在暗地里封锁了所有的逃窜路线, 重点在高铁站、火车站以及飞机场甚至是汽车站中安插了人手,而江荨则在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名下所有的酒店和餐饮连锁店,一旦那个诈骗犯出现,就能立刻实施抓捕。 所以,那个算命大师就算要逃,也不可能在唯物主义世界里真的做出骑着扫把或者御剑飞行这种掀开牛顿棺材板的事情, 更不可能饮露水就能成仙, 他在京城里狼狈逃窜了几乎半个月, 终于在饥肠辘辘之下,冤家路窄,被江窈撞了个正着。 本来江窈还在担心那一脚不能一击即中, 但那个算命大师实在太虚了, 又或许是蓝竹烟的钱没有到账, 他被江窈抓住的时候, 整个人像是因为风餐露宿而营养不良脸色煞白, 身上还穿着薄薄的单衣, 很像被人洗劫一空的流浪汉,原本仙风道骨的白色胡子打着结贴在皴裂的下巴处, 嘴巴干裂起皮,身形摇摇欲坠, 狼狈又凄惨, 看得人心生不忍—— 然后扭头就被面冷心硬的江窈扭送至了派出所。 江窈的律师也随之赶到, 和检察院的工作人员一起,迅速对这个可疑的诈骗分子展开了调查。 因为现场有他的鞋印,加上他确实是受到了蓝竹烟的打款,桩桩件件证据确凿,所以非法囚禁的罪名肯定是跑不了。 但令江窈意外的是,那个骗子爽快地承认自己诈骗的事情,还意外地申明蓝竹烟是受了自己的蛊惑才买通了自己囚禁舒眠,言辞之间,似乎还有替蓝竹烟开脱的意思。 这不对劲。 按道理来说,如果把事情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对他本人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甚至还可能从胁从犯变成主犯,量刑更重。 江窈敏锐地嗅到了其中隐隐的反常和不对劲,赶紧打电话给江荨,让江荨把那个骗子的家底翻了个底朝天。 当第一手资料传到江窈的手上时,江窈细细看过,思虑良久之后,去了一趟派出所。 这个骗子其实叫徐忽来,江窈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和他气质还挺配,确实是“胡来”。 但当真的看到徐忽来的时候,江窈心里却又笑不出来了,他看着面前面容阴鸷,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但脊背却微微佝偻起来的男人,怎么也想不到,这就是十几年前,伙同蓝竹烟将自己丢到阁楼里关了三天三夜的人。 “你就是江窈?” 相比于江窈的心情复杂,徐忽来反而感觉良好,甚至还能勉强勾起唇角笑,即使笑的动作让他因为摔倒所以裂开的前胸肋骨隐隐作痛: “平安长大了,还挺帅的。” “......那我是不是得谢谢你?” 江窈无语地看了徐忽来一眼,隔着铁栅栏,他甚至猜不透面前这个行事怪诞荒谬的男人。 “.......谢就不用了。”徐忽来话说的不紧不慢,外人以为他是沉着冷静,实则是因为身上带着被江窈揍出来的伤所以痛的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和表情: “你少来看我,折寿。” “你以为我想来看你?”江窈直接反问,单刀直入道: “你为什么不肯指控蓝竹烟?” “我为什么不指控他?”徐忽来淡淡地看了江窈一眼: “你不是知道吗?” 他喃喃道:“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反正你那两个神通广大的哥哥耳听八方眼观六路,挖好坑等着我呢.....他们为了你,差点把我逼死。” “你活该。”江窈说:“要不是你自己贪得无厌,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吗?” 徐忽来闻言愣了一下,盯着江窈看了片刻,忽然又神经质般笑了起来。 就在江窈以为他会发出类似于“桀桀桀”般丧心病狂的怪笑,然后再说什么类似于苦衷一般的言论来怒洗白一波时,徐忽来挂在脸上的笑忽然又落了下去,表情变的很平静,对江窈道: “我可以指控蓝竹烟。” 他说:“我手上有他当初出院时他的主治医生给他开的康复证明,也可以指控他在这件事中全程保持清醒,并没有病发的情况,防止他靠精神病人这一身份来逃脱责任。” “条件?”江窈不是傻子:“需要我做什么?” “.......”徐忽来喜欢和聪明人讲话,但真要提出条件时,他又忽然闭了闭眼,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句: “不要动我的师弟。” 他说:“他是无辜的。” “如果他全程没有参与这件事,他自然会安然无恙。” 江窈说:“但是你不仁我不义,如果你没有按照你答应我的做,我有一百种方式会让他生不如死,知道吗?” 徐忽来闻言,忽然睁开眼,盯着江窈看了片刻,猛然笑了起来,而且越小越大声,捂着胸口赫赫笑的如同破洞的风箱,沙哑难听。他刻意想忽略了肺部传来的刺痛,但表情的狰狞却暴露了他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轻松。 从始至终,江窈没有问他问什么笑,只是保持着那样淡淡的神情,居高临下地看着徐忽来。 徐忽来笑完了,用力喘了一口气,随即舔了舔嘴唇,对江窈道: “你不愧是你爸爸的儿子。” 他的声音里透着沙哑和低沉:“连威胁人的方式.......都一模一样呢。” . 对于徐忽来说的话,江窈其实保持着并不认可的态度。 如果说蓝竹烟威胁徐忽来是为了达到自己那个虚无缥缈的目的,那么自己只是使了一点手段,让徐忽来实话实说而已。 这样的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片刻后又被江窈丢到了角落—— 因为舒眠跑了过来,伸手抱住了正站在玄关挂外套衣服的江窈的腰,像是撒娇般晃了晃手臂: “江窈,回来啦。” “嗯,回来了。”江窈摸着舒眠圆润白皙的脸蛋,端详了一下那白里透红的起色,这才缓缓笑了起来,将舒眠打横抱了起来,放到了餐桌边。 自从徐忽来受审被抓之后,舒眠的身体就逐渐好了起来,后续确认没有大碍之后就出了院,江窈也就顺理成章地和舒眠住在了公司旁边、舒眠姐姐送的房子里。 其实他还有很多衣服和东西没有一起般过来,用的东西全是新买的,但江荨在蓝竹烟被捕、江名震生病、江云岫为了蓝竹烟的暗自疲于奔命的时候,就已经将江\\氏的权利全部收拢到自己手上,现在江窈也已经是公司的股东之一,一跃成了有钱人的一员。 所以对江窈来说,迅速添置新的衣服和家具,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完全可以轻松负担。 “江窈,你尝尝看这个汤,是我特地给你做的。” 舒眠被江窈抱着坐好,就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像是个眼巴巴的小猫崽,讨好地伸出软垫将自己的成果推到江窈的面前,专注地看着江窈的反应: “好喝吗?” 江窈看了他一眼,随即拿起汤勺,浅尝了一下,随即缓缓将勺子放下。 “怎么样?” 舒眠紧张地看着江窈: “会咸吗?” “.......味道倒是还好。” 江窈看着舒眠,又看了一眼汤,随即方道:“不过你是不是忘记刮鱼鳞了?” 江窈拿起筷子,拨了拨汤里那个死不瞑目直翻白眼的鱼:“你不会就这样把整个鱼丢进去了吧?” 舒眠:“.........” 他红着脸,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端着汤就想把汤倒掉,却被江窈好笑地压住手: “没事。” 江窈不让舒眠倒掉,随即拿出手机,对着那个鱼汤咔咔就是一阵乱拍,随即正色道: “这么新奇的吃法,很值得纪念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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