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姜稀有,不一会就有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大娘走过来,小声问:“小哥,你这姜怎么卖。” “小的五文,大的十文。” 大娘搓了下手,捡起一块最小的生姜,“那我买一个。” 钱货两讫后,大娘把姜揣进兜里,快步离开。 生姜不多,价格又算得上便宜,没过多久就卖完了,还有人要他以后再这个价格他全要了。 姜勤笑着接过银钱说好。 卖完已经下午,姜勤收拾好东西擦了把汗,数着手里的铜板走到一家铺子钱要了一杯酸梅汁。 冰凉的酸梅汁喝下,全身的热气都像蒸发了,舒爽了不少。 姜勤看了眼烈阳,心想马上就七月,到该忙的时候了。 “于家的,于策没和你一起来集市吗?”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姜勤转过头,是一个中年男人,但没什么印象,不过看他熟稔的样子应当是村里的谁。 “叔,没呢。”姜勤笑着打招呼。 “那该说说他,哪有自己媳妇出门不跟着的道理。” 姜勤尴尬地笑笑,并不接话,他就没把自己当过于策的媳妇,哪会让他陪自己出来的道理。 “你这出来卖东西?我老远就瞧着你在吆喝,没听清。” “就是些野菜,不值钱的东西。”姜勤避开话头道。 索性那人也没问下去,姜勤便和人告别回到家。 院子里的姜苗依旧郁郁葱葱,漂亮得不行。 日子就这么过了几天,雨季悄然而至,一日晌午,姜勤正拿着水稻测试着什么,外头忽得喧闹,不久门就被拍响。 姜勤起身开门,是那日的大叔,过了几日不知为何脸色苍白,言语间也无力。 “叔可是有事?” “是这样,我好像风寒了,听闻你家有生姜,便想着来问些,城里的大夫都说生姜包治百病。” 姜勤上下扫视了一遍眼前的人,直到眼前人心虚地移开目光,他才回厨房拿了两块生姜递过去,“既然叔有用,我也不好藏着,不过只剩下这两块了。若是真有不适,还是去镇上瞧瞧。” “没事没事。”男人笑着接过去揣在兜里,脚步急速离开。 这幅样子倒是不像生病。 姜勤眺望着远行的人,心里估算片刻后关上门,转头收好残留下来的生姜粒。 翌日,姜勤戴上草帽去田里活水,路上碰见了不少同村的人,他们的眼神很不对劲,有几个似乎想说什么最后摇摇头叹了口气。 这个情况稍微让姜勤上了点心,下一秒他就再度投入农活之中。 一直到晌午,姜勤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半路上碰见教他种菜的老伯扛着锄头嘀咕什么。 “老伯!”姜勤上前打了声招呼。 老伯转过头,额间冒汗,看是姜勤直叹气:“姜勤啊,你不该给陈老三治病啊!” “老伯这是怎么了。”姜勤笑着搀着老伯的手,“您别急。” “你刚嫁过来不知道,陈老三不是个好的,偷奸耍滑样样都有他。”老伯拍了拍他的手,“我是不信你要暗害于它,但那个人实在会装,现在村里都在说你给下毒。” 老伯的话解开了早上村民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不过也不算太惊讶,当时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姜勤安抚了下老伯回到家,他本以为陈老三会再晚几天,谁想当天下午就有消息。 “于家的!开门!开门!”姜勤刚吃完饭,就传来剧烈的敲门声便随着吼声,语气十分不善。 于策将碗收起来,“我去开。” “不用,我自己去。”姜勤站起身,虽是笑着眉眼间却很锋利。 于策按下心,玩味地看着去开门的男人。 姜勤打开门,门外站了五六个人,个个都眼红脖子粗得,像是来讨债。 “诸位..” 姜勤还未说完,其中一个瘦弱的男人就拿锄头指着他,大喊:“你就是姜勤吧,就是你给我哥吃那毒姜害我哥现在躺在床上,田都下不去!” “大概是什么病?”姜勤问。 “俺们怎么知道是什么病!你只要知道是你把我哥毒晕的!”男人阵地有声道,“你必须得赔钱!不然我就吊死在你家。” 人说着拿着手里的绳子到处找木梁,周遭人赶紧劝阻,其中一个温声道:“你没钱就去问你相公要,我们也不要多,二两银子就行,何必搭上两条人命。” “是啊是啊。” 眼前乱成一锅粥,姜勤眉毛都没皱一下,反而笑道:“诸位,在下会些医术,不如先让在下去诊治一番若是无果再谈赔钱事宜如何。” 这几人没见过这番场景,村里人讲话直来直去哪有什么‘在下’什么的,姜勤这话倒像是个读书郎。 不管是什么,几人面面相觑,气势就先萎了,其中一个年长的站出来一锤定音:“俺们就再信你一次。” 说要上吊的男人闻言赶紧收好绳索,粗声道:“若是不成,五两银子,一个子也不能少。” “行。” 一行人走到一间木房前,姜勤推门进去,正看见前日脸色苍白的陈老三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呦呦叫,在空洞的房间里确实显得凄凉。 “快看!看完快走!” 姜勤无视这些狠话,走进室内,将手搭在陈老三的脉搏上,指腹下的跳动刚强有力,与主人苍白成一张白纸的脸色大相径庭。 他收回手放下心,装模作样地按了几个地方。每按一下,陈老三的惨叫就更大一声,层层叠叠吵得很。 “你到底会不会!不会就赶紧拿钱了事!” 姜勤低头用力一按痛穴,躺着的人立刻痛叫一声,整个人都团缩在一起,唇色和脸色一个模样了。 “急什么。”姜勤洗了个手,淡淡地说:“我已经找出医救的方子了,就看你们愿不愿意。” 刚刚还嗷嗷叫的人现下安静得很,不知是被他的动作吓到还是压根不想医治。 “放屁,你根本不会治。”要上吊的男人忍了半天恨恨地说。 “那你们就是不愿意医治了?”姜勤慢条斯理地说,眼神却意味深长。 老伯恰时出现,指着人骂:“陈老四,你个泼皮无赖,你不让姜勤治病不就是要钱吗!置自己的亲哥于不顾,你也配是个人!” 陈老四不敢顶撞老伯,半晌暗骂:“老不死的。” 闻言姜勤的眼神微沉,搀着老伯坐在一边,“既然你们同意了,我便和你们说真话,陈叔这病得用蛇。” 话音刚落,本还在床上痛呼的人静了一瞬。 “蛇?”陈老四掀起耷拉着的眼皮道:“你莫不是框俺们。” “不信你们可以去请大夫来。”姜勤面无表情,在众人的沉默中走出去。夏日将近,蛇虫颇多,他走到一处山丛,拿出一味药,静等片刻就有一条花蛇游走过来。 姜勤眼眉凝神,当即掐住七寸和蛇头走进去。 众人也没想到姜勤真能抓着,这下轮到他们害怕了。 陈阿三更不必多说,当看见姜勤抓着花蛇朝他走来,浑身吓得发颤,花蛇冰凉的触感袭来,他再也装不了,霎时跳起来。 “拿走拿走!”陈阿三吓得腿软,滑跪在地上,那条蛇的尾巴甩动,嘴里的獠牙清晰可见。 “求你了,拿走吧。这事是我不对,是我鬼迷心窍看你卖姜,心里嫉妒才演了一场戏!”陈阿三盯着那双蛇瞳,体内发凉,对着自己的脸扇了好几巴掌。 “于家的,我真错了!” 姜勤冷眼看着被扇得赤红的脸,最终点点头。这并不算严重,人皆有私心,这事到头来也伤不了他分毫。 只是搀着老伯离开时,他假意松开手,将蛇丢到陈老四那头。 两个人离开后,后面的惨叫一声更比一声高。
第8章 购置家具 七月梅雨季悄然而至,雨水在屋檐下铺成雨帘,院间的小水洼开满了透明小花。晨间雾气重,远看山林朦胧一片,鸡鸣依旧响起,随即带起整个村庄的早晨。 姜勤在鸡鸣第二声就醒了,听着外面的雨声不免又有些昏昏欲睡,身侧传来动静,是于策起来了。 稀薄的光线传进室内,姜勤看着模糊的人影拉起被子盖在脸上,半晌搓了搓脸起身。 “早上摊饼吃吧。”姜勤穿上衣服问,“蛋饼怎么样。” “好。” 姜勤用布条绑住头发,戴上蓑衣跑到鸡舍,他蹲下身去鸡窝里摸出两个鸡蛋放进放好,正巧于策拿着谷子来喂鸡。 “今天好像下了不少。”姜勤高兴地说。 于策看了眼点头。 吃完早饭后雨势渐小,姜勤把剩余的姜苗拔出准备在村里卖掉,同时教给他们一些种姜的方法,不过这最后是得是失都看他们自己。经过这件事情,姜勤想通了一件事情,若是深藏宝物便不可露出分毫,这只是块姜便引得谣言四起,若是其他他有些不敢想下去。 他找了陈霁问是否需要,陈霁一看笑就没下来过,还叫他进去喝口热水。姜勤笑着摆摆手说还要去老伯家。 一上午下来,姜苗都卖出去了,空落落的口袋里总算又有些积蓄。 有了钱他准备明天上街买点家具,也不知于策前些年到底怎么过的,那张床窄而短,夜间他都怕一转身就掉下去。 下午的雨停了,云层后露出微弱的阳光。 姜勤带着钱上镇上找木匠,木匠也姓陈,说是因为活好从村里搬出来。 “陈师傅。”姜勤跟着指路人的指引来到一处小院面前,抬手扣了扣半开的门,扬声道。 片刻后,一个穿着布衣头发绑成两个朝天辫的小孩走出来,看了一眼他就跑进去:“爹!有人来了!” 不一会有一个中年男子出来,面容憨厚,对着他直笑:“小哥来这要定什么?” 姜勤走进去看着周围摆放的家具,还有一个正在锯的粗木头。 “我想定张床,够两个人睡得。” “这个好说,样式要吗。”陈师傅拿出一张图纸里面有许多个纹路形状,“简单的就便宜点,要是雕花什么要贵上不少。” 姜勤看着这些木雕花,着实惊艳一把,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然不能小瞧。但由于他囊中羞涩只能定张简单的,可就这也得三百文,他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一百文。 陈师傅见状开口道,“可以先付定金,做出之后再结尾款即可。” 姜勤一听,算了下日子便同意了,当即交付了定金,带了一张契书回家。 床有了,他的强身健体运动就该提上日程。 翌日一早,微光渐出,姜勤就开始绕着村庄跑步,山里的空气着实好,他跑了三圈,大概有个五六公里。脊背的汗沾着身体微湿,他不适地动了动身子,鸡鸣就起,他回家的路上看见不少人出来。 “姜勤!”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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