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搁下笔, 把对联递给他们,在旁边的盒子里抓了好几个红枣给姜勤, “你们新婚我也没去,就在这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姜勤闻言笑了下没接话,两人拿着春联回家。 “我去厨房,你在这贴?”姜勤把东西放下,安排道。 “好。”于策点头,去屋后搬出梯子,先把灯笼挂上。 姜勤拿了点面粉混着水搅拌成糊糊放在门槛上,转身去洗蔬菜,今晚的要做六个菜,他数了几遍菜谱才定下。 下午忙得不行,大米也就蹲在他们旁边陪着。 于策挂好灯笼问姜勤:“歪了没。” 姜勤眯着眼睛比了下,大喊:“好着呢。” 挂春联得两个人,姜勤把春联和糊糊都举起来给他,自己在下面给他扶着防止贴歪了。 忙活完,姜勤出了一身汗,眼见要晚了,赶紧催促于策把鸡和鱼给宰杀,自己先去煮饭。 灶台柴火一起,锅里的水迅速热起来,姜勤去把米淘洗好搁进竹筒里架起来煮,时间很久,姜勤估摸着时间,又加了好几把柴火,拿着铁块堵在火口。 庭院间的鸡叫声传来,转眼就闻到了奇怪的味道。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厨房里点燃起煤油灯,姜勤打湿布快速拿出热竹筒,一掀开大量的水蒸气跑出来,他等了会拿筷子一尝盖回去放在堂间。 之后是炒菜,姜勤把水铲出来,拿着剁好的鸡肉蔬菜依次下锅,六个菜花了大半个时辰。 “可以开饭了。”姜勤端出菜,于策正巧从门口出来,擦了把汗随口问:“你刚去哪里了。” “去阿兰奶家了,问一下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饭。”于策自觉走进去把饭菜端出来,“阿兰奶说她自己在家做好了。” “好。”姜勤想着上次的话又联想到今天的状况,心突得一慌,但碍于现在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好按下。 两个人和一只狗坐在饭桌前,远处的余晖就像一张淡淡的捕鱼网将恋恋不舍的光晕全都捞回去,剩下几个发光的小鱼。 两人上桌后都喝了点酒,姜勤喝酒容易上脸,一杯下去,白皙的脸部就荡开了绯红。 大米也有一个专属的位置,坐在他们旁边,今晚盆里的肉堆得比平常都要满。 姜勤正合喝着突然看见屋顶的茅草,想到他们存的钱,眼睛锃亮:“开春后我们是不是可以造新屋了!就是瓦片房!” 于策见他那么高兴,粉色的面色在灯下越发柔和可人,不由跟着一起笑:“嗯,我做完工还能添点。” “那我们推倒这里建吗?建的时候不是没地方住?”姜勤想到对面的婆子,又想到他们只有一间屋莫名有些忧愁。 “你不想住这里?”于策问着,从屋里拿出一块地契,“倒也不是只有一块地皮,你要是想去别的地方也可以。” 姜勤一听那还有什么不乐意,接过之后看了好几眼,眼眼震惊,“原来你家这么多地。” 最后他看对比了几处地方,选在一处人很少的山下,那里宽敞后山也不高,正好居住。 “行。”于策住哪都无所谓,既然姜勤选在那那就定在那里。 商量好住的地方,姜勤高兴地摸了一把狗头,大笑一声:“大米,咱们有新家了!再也不用半夜起来补漏了!” 于策看着一人一狗的傻笑,一股无名的暖流滑过他的心扉,若说之前对姜勤还有些许兄弟之情,在慢慢走过来的时间里,总是动容居多。 姜勤乐地靠在椅子上,双眼眯着,正被酒意熏得舒服身下忽然一股热气升腾上来,也就是一眨眼,他就感觉自己躺在火炉子上,灼热感如同朝起的海浪扑上来,将他这条小船打翻。 “于策..”他瘫软着身子,忍不住颤栗,还不等他说下一句身下忽得一腾空,他被于策抱起来走进屋子里。 “姜勤,你热潮来了。”于策冷静的声音落在他的耳畔。 姜勤身子一僵,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阿兰奶说的热潮竟然真的存在,他之前从未来过,这会子怎么会出现。 “不是。”姜勤咬着唇瓣,极力忽略掉突然而来的汹涌,不可能,他是男人。 “姜勤,你要换裤子了。”于策尽力搂住他的肩膀,让他贴着自己,“贴着我怎么样,会不会好点。” “我..”姜勤哽咽一声,埋进于策的胸口,早上肌肤相贴的退热感不复存在,转而是愈演愈烈的爆发。 姜勤颤抖着身子,身体未知的感觉让他害怕,一想到成为哥儿就得面临这种局面,就得受这种苦还得经历一些有的没的,他的眼泪倏然迸出来。 他咬着被子不敢说话,眼泪很快浸湿床单。 “姜勤松口。”于策见状抬手抚开姜勤额间湿润的发丝,看清了他微红的眼眶。 “阿兰奶说你第一次热潮不能自己克服否则容易伤身体,但我帮你,请你相信我。”于策弯下腰垂眸看着姜勤,拇指碰了碰他红肿的眼皮,一字一句地说:“可以吗。” 姜勤快被逼疯了,他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这都是什么事啊,谁家穿越还整这些啊! 他哭得不能自已却又含糊地点头后埋进被子里,耳朵染上一丝粉色。 于策低笑一声,手探进被子里。 姜勤听到于策的笑正羞愧地捂住脸,下一瞬就被冰凉覆盖住,让他不能再言语分毫。 窗外的雪不知道何时落下,远处的几只啼鸟放声叫着,村落里烛火漫天,小孩的笑声连绵。 大米在屋外听到了一点奇怪的动静立刻支起身来,两只耳朵细细地竖起来,来回确认了好几遍娘不是真的在哭后慢悠悠躺回去。 雪落了很久,檐边都凝起一束束冰柱子,靠近屋子的雪花很快被融化成水落入地面,成片滴答声搅乱了泥泞。 片刻后,姜勤从被子里探出头,用力呼着气,被子已经乱成一团,哪像刚刚规整的样子。 他靠在床头,于策正在打了盆热水仔仔细细洗了个手后打湿帕子递给他,“擦擦。” “知道了。”姜勤嘟囔一声,接过帕子随便擦拭两下又丢回去,半晌威胁道:“你就当这件事情不存在,咱们还和往常一样,否则我就拿了你地契另搭一个屋子。” 于策看他心虚又强装镇定的样子,掩下笑意。若真说有什么感受,那就跟春香楼的糕点一样,乍一眼平平无奇,其实只要伸手一挤压就知道有多软糯,而糕点热起来最好吃,因为里面的芯全都融化。 “反正我就这一次,也不会有下一次。”姜勤给自己立下誓言,保证不再麻烦于策。 “嗯。”于策敷衍地应着,整理好床铺,起身去屋外打了桶水,冷水是抚平燥热最好的东西,但都是暂时地将热气积压在一个空间。 大年初一,姜勤赖了个床,于策早早起来给他烧了早饭。 该说不说,他这个室友还是有可取之处,比如帮他那啥还会大清早烧饭。他正乐呵地叼着一块饼走到门外时,眼睛一扫看见远处随风飘荡的裤子,喉结滚动两下,捂住脸蹲下来,羞愧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还没到年初六,前头就来喊于策去做短工,因是早就定好的,离村子也不远,于策边带了件衣服就去。 姜勤闲来无事也跟着去了一次,那边村子轻视哥儿,若不是于策在身旁,怕是要将他赶出去。 去了一次姜勤便不欲多去,转头去看新家的地址。 回来的路上遇见了陈霁,他面上的愁容散了不少,王硕跟在后面也没甩脸皮,反而还有点高兴。 姜勤在他身后轻咳了一声,把陈霁吓一跳。 “姜勤..”陈霁说不出话,看了眼身后的王硕,慌乱地赶着,“你先回去吧,我和姜勤还有话要说。” “嗯。”王硕对着陈霁点头,半点眼神都没给他。 姜勤的眼神在他们两之间来回打转,再看陈霁微红的脸还有什么不明白,等王硕走后,姜勤凑过去对陈霁说:“恭喜你?” “别别别!”陈霁大叫一声,不自在地别开目光,“八字还没一撇呢!” “是吗?”姜勤笑着打趣道:“那就是先一捺?” “姜勤!”陈霁被他的话激得脸蛋通红,哪还有平日的豪迈,娇羞地像个小媳妇,狡辩道:“我们只是碰见了而已!”
第35章 立春打春咯~ 春节大伙都闲着, 左一句右一句都离不开来年种稻的事情,村里有虔婆一到这时候准要她算一卦。 村里面因为这件事热闹得很, 姜勤听完就掉头走, 这些都是虚得真要说种好地还得细心呵护以及插秧变种。 他之前倒是开了一块试验田,等春季开始就可以再次测试。 相比这个,陈霁的婚事突然定下倒着实惊讶了他一把。 不过瞧着上次, 真要是定下来也不奇怪,只是他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能这么快就追到陈霁。 结亲的日子定在元宵那天, 离着也不久。 于策已经上工五天,听他说还得小半月,那屋子砌得又高又大跟镇子上的大宅院一样。 姜勤前些日子去, 还在打地基,这会竟然开始砌墙。 “是又有人了?”姜勤正揉着面听他说起,不免问一句。 “嗯, 周边村里的好些个都来了, 主人家想早些住进去,多要了三十个短工。” “真是有钱人家。”姜勤感慨完便问,“那你做完活,我们是不是可以建房子了?” “嗯,差不多够了。”于策喝口水应道, “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和村长说一声,免得村里说闲话。” “时间还早,等你忙完吧。”姜勤把饼放进油锅里,热油卷着薄饼发出滋滋叫,他不准备做多, 就摊了三个等它晾凉包起来递给于策。 人一招多,那边午饭就不安排, 只在月钱上涨五文,于策离得近还能回家吃,稍远点得就得带饭去。 姜勤忙活了一阵,隔壁阿婶敲门走过来。 “阿婶,你怎么来了?”姜勤忙搬个凳子过去。 “不妨事,我说一下就走。”阿婶正抱着小孩,边哄着孩子边道,“村长说立春,县令要在镇上打春,让咱们都去。怕你两不知道,这不叫我来说。” 姜勤不知道‘打春’是什么,但现在也不是问的好时机,只能笑着点点头,“等于策回来我就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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