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午没想到特意去山里找的草药是给他敷手用的,一下没回过神来,愣愣地就着被扯过去的姿势半弯起身子,柳栐言擦了没两下,见他这样站着挺别扭,又让他去找张小竹凳来坐,结果那人却没应,不声不响地就跪下去,倒让柳栐言有些意外, “宁愿跪着也不坐着?” 那人这次才闷闷地应了句是,柳栐言猜他怕是连敷手的差事都想要过去,只是碍着昨天被阻过一次没敢再提罢了,要让他安心坐着确实不太可能,柳栐言想得开,那人若觉得跪着好受些便任他跪着,况且热敷与冷敷不同,温度变凉后就没有多大用处,也就没再说要他去坐的话,等敷到水温差不多要变凉了,柳栐言就起身去寻干巾,替他把手上残着的药汁叶片弄干净了,才把方才一起寻来的伤药放到桌上。 柳承午从开始就静的不像话,只低着头随主人摆弄,此时弄完了也没什么动作,跪在那一动不动的,柳栐言觉得奇怪,稍稍探下身子去瞧,就见他略紧地抿着嘴,眼睛黑漆的像被润湿了似得,看的人心里...忍不住要软上三分。 柳栐言又有些想叹气了,他没再继续打量,沉默着把伤药瓶子打开,又将那人左边的袖子捋上去,露出个还没结好疤的伤口。 他先前左手罚的重,热敷的时候自然先从那边开始,虽然隐在黑衣里,但柳栐言敷的仔细,理所当然就发觉了,他记得自己昨日帮柳承午冷敷时是没有这个伤的,因此还有些疑惑,等把袖子撩上去后,却发现这是用力咬伤的, “你还自残呢?” 柳承午见自己熬刑不过用来止声的伤口被发现了,一时惊惶起来,竟挣扎着把手收回去,柳栐言没做防备,倒让他成功脱离了,可柳承午这才真的清醒过来,他看着自己收回来的左手,被自己刚刚的行为吓的整个人都定住了,在通黑的衣服下面阵阵发寒。 柳栐言见他慌的厉害,就重新牵引着对方的手凑过来,往那伤处上面涂药, “还会躲呢,很疼?” 倒是对他贸然反抗的事没多大介意,柳栐言涂的又缓又慢,就有点安抚的意思在里头,这般好一会才让僵着的人慢慢放松下来, “既然怕被我发现,咬之前怎么不想想的?” 柳承午愣着神,他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却不是对他撑药劲时要借外物来阻声的不满的,反而像是因着他自残的事,不免有些茫然,好半天才踌躇开口到, “...属下可否去寻块软木来?” 他要过来的这位是必须要磨牙不成的么——柳栐言心中无语,但咬软木总比咬自己好,也就答应了,他想着现在正好拿了伤药,干脆让柳承午把衣服脱了,去瞧他当初来时身上的伤好的如何。 当时柳栐言没想过会留这人,柳承午又不是来求医的正主,只随手丢了瓶伤药给他算完事,不过就算是随手给的,那也是顶好的东西,这么几日用下来,伤口恢复的还算不错,柳栐言找了几处伤的比较重的地方细细抹了,也让自己能够安心。 结果那人得了空还真向他请示说要去寻软木,柳栐言先前就答应了,现在更没反悔楠漨的道理,只得吩咐让他打伞出去,柳承午从前做暗卫,遇上大雨也是直接淋在下面的,哪里用的上伞,可主人的话不管是什么都得听,于是便抱着伞出去,半晌后又抱着伞回来。 柳栐言见他身上被雨水弄的湿,怀里的伞倒是没怎么触水,简直要吐出一口血来,指着门就赶他出去, “赶紧滚去烧水!” 柳承午在命令下烧水沐浴,没一会就由着热水将自己弄暖,而那些淋透了的衣物无论如何都穿不到身上去,柳栐言本想把自己的衣服借给他,奈何两人站在一起,倒是唤主人的那个要高上半个头,于是只得去寻原主师父留下的旧物。 好在东西虽是压了箱底,但到底比柳栐言的尺码要大些,穿在柳承午身上也不算缚手,柳栐言难得瞧他穿这颜色浅的,心中自然觉得新奇,可惜终归还是差了一等,觉得不如深色来的清冽内敛。 要说柳栐言本来替那人好好上了一次药,结果却被淋了一身的雨,也就懒得再管那些已经没什么大碍的旧伤,只准备收拾下手腕上的,因着柳承午糟蹋自己的行为实在让人气结,柳栐言便径直把人带到灶房,按记忆从干燥角落里翻出罐封死的蒸馏烈酒来,拿碗盛了一份之后,照着他腕上的伤就倒下去。 手腕上的伤看起来是不严重,可柳承午咬的狠,使的伤口十分深,而这酒又着实烈了些,怕是比受刑时泼的盐水还要难熬,于是柳栐言毫不意外的看到那人猛的颤了一下,却仍撑着没发出声,只在眼里些微露了点痛楚, “你倒是硬气,怎么都不喊疼的?” “...主人。” 这样一声唤完就没了下文,柳栐言猜着是那人不知该回什么话才好,踌躇下只能如此应对,他也不拆穿,把消毒用的烈酒一点点沾着擦净了,才又把伤药抹了一遍上去, “知道为什么故意折腾你么?” “属下...愚钝。” 柳栐言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可柳承午总是对他唯命是从恭恭敬敬的,他会这样说,那就真的是不明白,弄的柳栐言连火都发不出来,只得没好气的训他, “是挺钝,那伞是拿来给你抱着的吗?” “属下知错。” 柳栐言见他又跪下了,觉得自从这人认他做主之后,不知下跪请责了多少次,难免有些无力,便居高临下地瞧着他接着发难, “错在哪了?” “属下不该抱着伞出去。” “那当如何?” 柳承午用力抿了抿嘴,直咬的那里发白了,才愧疚似得低下头去, “...属下不知,请主人责罚。” 他也是好大的运气,捡了个这么不开窍的木头回来,柳栐言气的想笑,可一见那人任打任罚的模样,自认是撂不下什么狠话,干脆蹲下去与他那双眼睛对视, “你既认了我为主,又何至于那么委屈,连把伞都用不得的?” 可暗卫从来都被当作高度消耗品来磨,这种轻贱在柳承午的意识里早就是扎了根了的,哪里说改就能改,柳栐言见对方果然一副迷茫样子,无措地睁着一双眼睛望他,到底还是明白不该急于一时,只好无奈笑着拍了拍他, “说回来,你是不是一紧张就要丢掉我给的名字?” 本来还在茫然的人就真的不知所措了。
第11章 ★杂七杂八的小剧场第一弹 1.柳栐言和柳栐延 在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 ——主人?您的名字是这个言吗? ——当然,怎么了 ——世人皆传... ——世人传错了 (论如何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2. 那是某件,发生在两人相遇很久之后的事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老马也会失蹄,身为神医的柳栐言自然也有不胜风寒的时候 然而生病诚无奈喝药心更糙,柳栐言虽因医者天性喜好配药,但比起这种从头苦到尾的玩意,还是更倾向于能用水送服的西方制品,于是他对自己得喝黑汁这件事表现出了足足一百二十分的排斥,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然而俗话说得好,每一个冷硬不吃的腹黑身后都有一只鞠躬尽瘁的忠犬(雾),柳栐言不乐意吃药,那急的自然是他家的柳承午同学 柳承午秉着暗卫当有的耐力和坚定,餐餐饭后端着药跟在柳栐言后边劝,内容不外乎是“主人,请您喝药,”“主人,身体重要,”“主人,求您了。” 可恨柳栐言油盐不进的主,居然次次都逞不到多久,在他面前败下阵来,最后干脆走为上,直接躲进竹林里讨清静 可惜他找柳承午容易,柳承午找他更容易,柳栐言连盹都没打一个,那人就已经寻来了,一并的还有一碗药汁,以及犬一般请求的目光 “主人。” “......” “主人?” “............” “主人...” 卧槽这语气不能忍! 这样就撑不下去了的柳栐言对无形中有了根软肋的自己表示非常愤怒,并恨恨甩袖 “你恃宠而骄!” “是,请主人责罚。” ......... “...你恃了吗?”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柳栐言忍不住踹了一脚过去 3. 当柳栐言因为承午淋雨后没衣服换而意识到他并没有可以替换的衣服时—— “承午,你先前是怎么换洗衣服的?” “回主人,洗净后用内力烘干就好。” ......不知该说好方便还是好麻烦的柳栐言决定高冷的回一句哦 4. 对于柳承午比自己高半个头这件事,柳栐言还是有点在意的 ——我现在的身子不是我的身子所以比承午矮的不是我。 阿九:“嗯那个,不好意思恕咱直言,栐言你比栐延还矮一厘米来着。” 柳栐言:“......” 柳栐言:“承午。” 柳承午:“是?” 柳栐言:“跪下。” 5. 阿九:“柳栐言同学,咱想请问一下,作为一名穿越人士,你是如何做到如此迅速地适应有个人认你做主人的呢?” 柳栐言:“嗯,顺其自然的就?” 阿九:“...好吧,那你又是如何做到如此迅速地带入主人这个身份,并做出立规矩啊说责罚就责罚啊看着人跪在眼前却毫不在意啊——这之类的行为的?” 柳栐言:“嗯,顺其自然的就?” 阿九:“......难道承午第一次跪你的时候你什么心理障碍都没有吗?” 柳栐言:“应该要有心理障碍吗?” 阿九:“......如此薄凉的儿子咱不想要!” 柳栐言:“需要我给您开药么——” 阿九:“..........要挟可耻!” 6. 这是某个,被下了命令来劫持柳先生结果却被卖了的五个人领完刑后回来的小插曲 柳栐言表示虽然我需要这几个人来做些事但取名果然好——麻——烦—— 最终敷衍的决定把自己的姓拆个卯字出来然后再用五行命名(←随意程度简直突破天际/) 不过被赐名的几位当然不会觉得哪里不对,只是在卯五人行礼叫主人时却被柳栐言喊停了 现任医仙柳先生思考着“下跪什么的倒没所谓可听人这么喊怎么这么别扭,果然身为在现代成长起来的好公民是无法随随便便就接受主人这个称呼的——” 接着他想起了在默许下一直唤他主人的柳承午... 柳栐言 : “......嗯?” 7. 仍然是发生在很久以后的一件事 自从某次无意中翻见了淮少爷典藏的不良书籍,除了对这位在云游时结识的原谋士(的浪荡不羁)有了更深的领悟之外,也突然意识到自家暗卫有时实在隐忍的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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