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比之前要会做事的多。”春雷出去后,魏妈妈夸奖到。 六个婆子,这么一会就变成了三个,婆子跟张姨娘吵架,站一边看热闹,那哪是看热闹,是放纵张姨娘使劲的吵,让这些婆子消停些。这丫头,有点能主事的风范。 “是比以前好多了,但也还差些火候。”何雯说道。 * 西跨院里,张姨娘一对三,打的也不落下风。 几个婆子今日过来,步步退让,心里也是存着火气,以为三个人留下就差不多了,谁知道,想跟着叶暖进赵姨娘的屋子,还被另一个姨娘给拦住了,忍不住提高声音质问。“我们是大奶奶身边伺候的人,这位姨娘为何拦着不让我们跟着?” “床铺了吗?屋子收拾了吗?地扫了吗?你们伺候什么了?你们大奶奶是不认路还是不会说话,需要你们时时刻刻的跟在身边,一步不离的伺候?该做的活不做,不该做的活,抢着做。”张姨娘白眼一翻,一大堆问题就扔出来。 “这院子可不单单是赵姨娘一个人的,也有我的一半,我这人爱清静,不喜欢这么多人,以前你们过来一时半刻也就罢了,如今,一个院住着,有些规矩,还是要提前说明白的。这屋子,二姑娘每次只能领一个婆子进来,不领是最好的。院子里的杂草落叶要每日打扫,二姑娘既然带人回来,也分担些吧,你姨娘生病,以前都是我房里的丫鬟做得多,你又没生病,身边的婆子总不jsg用时时刻刻照看你吧。” 张姨娘一顿输出,春风在一边没说话,本来她的计划也是给这几个婆子安排些差事,没想到她还没出手,张姨娘先出手了。 “我们是永顺侯府的下人,你们府里的活也叫我们做不成?”几个婆子惊呆了,这是什么道理。 “什么叫我们府里的活,没你们这么多人,我们院子哪有这么多活,你们不会是等着让我们府里的丫鬟下人给你们端茶倒水吧?可醒醒吧,往日里你们大奶奶回来是做客,自然用不到你们。今日,是侍疾,侍疾懂不懂,就是帮母亲多做些活,让母亲心宽些,病好的快,你们是二姑娘身边的下人,这些活你们不做,难道让你们大奶奶做?所以,都跟在身边干什么,赶紧干活去吧。” “这……”这是什么歪理,几个婆子一时找不到如何反驳。 “几位妈妈,张姨娘的话过分了些,但道理是这个道理,没得你们几个跟在身边,还要我单独拨几个丫鬟过来,是不是。” 春风见话说的差不多,就出来打圆场,拉偏架。 三个婆子也知道,人家人多势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闹也闹不起来,也没人给撑腰,这趟差事,就是受气来的。怨不得,夫人身边的管事婆子这次都没来。 罢了,既然没办法跟着,那就让自己在永定侯府的这段日子舒心些。“春风姑娘,我们也不是那挑事的人,你说的,我们也听了,可这位姨娘可不能因为我们是外府的,就欺负我们。” “张姨娘,这几个妈妈讲道理的很,他们在这院子还要住上一些日子,你有什么事,就跟他们好好商量,她们不会拒绝的。”春风于是又对张姨娘说。 “行吧。”张姨娘听了春风的话,眼波一转。“我这人最是通情达理,讲道理,只要他们按着规矩来,我这人,也不是那爱挑事的。” 春风在一边听着张姨娘的话,没反驳半句,就当张姨娘说的都是真的。@
第72章 威胁 “张姨娘如今有趣的紧。”晚间, 春水值夜,睡前,何雯跟她聊天。“我怎么突然有些看不懂。” “老夫人看不懂, 我却知道。”何雯不懂张姨娘为何这般,春水却知道。 “哦?那你说说。”何雯来了兴趣。 “她呀, 知道如今老夫人说话不仅仅是侯夫人听, 就是侯爷有事也跟老夫人沟通;老夫人在侯府有了话语权,她自然不敢跟老夫人叫板了。”春水一语道破天机。“老夫人没见, 她如今都很少去找三夫人说悄悄话, 每日跟在宋氏身边,看孩子玩。” 前一阵,何雯让院子里的人密切关注张姨娘的动态, 春水他们发现,张姨娘很少出去乱窜,人也好说话, 随和了。 @ 一开始她们也奇怪,后来还是张姨娘身边的丫鬟说的, 张姨娘这个人, 最会看人下菜碟,张姨娘以前张牙舞爪, 那是因为老夫人好欺负,如今的老夫人和过去的老夫人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她怎么敢。 “原来如此。”何雯忽然想起, 曾经看过一个明星说过的一段话, 大概意思是当你变得强大的时候,身边都是好人。如此解释张姨娘的行为, 倒也合理。“这倒是省了很多麻烦。” “老夫人,何止是张姨娘,如今便是我们出去做事,因为是老夫人院子的,省事的很。” 这倒也不是戴氏不会管家,而是捧高踩低是人之常情,哪里都避免不了。戴氏只能减少,但无法消灭。 因着有张姨娘这个阴阳怪气的大杀器,永顺侯府几个婆子,出来两次,就不爱出来了。于是,不上值的三人在下人房里待着,上值的三人在叶暖的厢房里待着。不每日里的跟着叶暖进进出出,叶暖也终于自由了些。 * “吃……” “杠!” 叶暖每日来给何雯侍疾,于是好久没凑够人数的牌搭子,终于够了。何雯,蒋氏、朱氏还有叶暖四人,每日可以一起打麻将。 叶暖出了一张牌,何雯刚刚想吃,下家的朱氏,直接杠上了。 “母亲,你别吃了,手里的那两张该打也打吧,如果是吃中间那张,等不到喽。” 朱氏一边摸牌,一边笑嘻嘻的跟何雯说。 “明天你别来了,我找张姨娘过来玩,每日里都是你赢。”何雯也纳闷,这朱氏会玩不说,关键牌运还那么好。 “母亲别小气,一把几文钱,一日里也输赢不过一两银子,还心疼上了。”朱氏根本不怕何雯的威胁。“当我们不知道,母亲年底这又是庄子,又是铺面分红的,进账那么多,合该给我们几文花花。” “你懂什么,玩牌就是要赢的,总是输,有什么劲头。” “母亲别恼,我赚了钱,给你打酒喝。” “就你嘴甜,会说。” 几个人开心的玩了几圈,蒋氏和朱氏便告退回去。 “母亲,你恨父亲吗?”人都走了,只剩下何雯和叶暖,叶暖忽然问道。但她也没等何雯的回答,而是径自说:“我恨。过去的二十年恨,今时今日,想起来,还是恨。” “那就恨吧。”听完叶暖的话,何雯说道。 何雯恨老侯爷吗,她想了半天,她应该要恨的。 若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老侯爷,他没那么可恨,甚至在一些人眼里还是大英雄,他勇猛威武,会打仗。若这个人跟何雯没关系,何雯只是对他无感。 但何雯穿成永顺侯府的老夫人,站在原身的角度,这个人,强势霸道,自私自利,让原主活的郁郁,原主对老侯爷,有爱,更有恨。何雯没办法代替原身原谅老侯爷,因为他真的做了很多对原身很过分的事情。如果老侯爷活着,何雯是要为原主讨公道,报仇的。 “母亲不劝我放下仇恨吗?”听了何雯的话,叶暖问道,但也没等何雯的回答,“我在永顺侯府痛苦无助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每日纠结,烦恼要不是回府求救。毕竟将近二十年的时光里,我一直在恨父亲,恨整个侯府的呀,可我为了活着,却要向仇人求救,母亲,我的恨大抵很不值钱。” “恨是你的事情,活着是你的权力,这些别人无权置喙。你知道为什么我恨你的父亲,却能跟侯府这些人相处的不错吗?”何雯问叶暖,也不是为了听叶暖的回答,而是接着说道:“那就是这些人知道我恨你父亲,但没有一个人来劝我放下仇恨,诚然,这里有一部分原因是你父亲已经不在了。但更多的是,他们知道我受的委屈,理解我心中的这份恨,他们也从不在我的面前夸奖你父亲是个多么伟大英勇的人,试图洗白你父亲在我心中那不堪的形象。” 何雯想了想,接着说道:“而这个侯府,不是你父亲一个人的侯府,我嫁过来,你在这里出生,这个侯府就有一部分是属于我们的,同时我们也为这侯府贡献了一部分,我们有权选择在这个侯府过什么样的日子,要求侯府为我们做一些事,这跟我们恨不恨一个人没关系。”若叶暖不嫁到永顺侯府,若原身执意生子,今日的侯府不是这个样子,所以,侯府不是老侯爷一个人的,原身和叶暖都为这个侯府付出了,同样可以得到回报。 “母亲这么一说,我才发觉,为什么这几日住的很舒服。原来是没有人质问我为什么二十年不跟侯府联系,一联系就是要求救;也没有人让我体谅父亲当年的难处。” 这些叶暖曾经纠结的问题,不知道如何回答和面对的问题,回到府里并没有人问起。“侯府跟我想象的不一样,似乎也不是记忆里的那个侯府,就像母亲说的,侯府不是父亲的侯府,也是我们的,人不一样了,所以,这侯府的气氛也不同了。这一切,母亲功劳很大。” “总是自己要生活的地方,自然要让它舒适。我恨你父亲,但其他人何其无辜。你,晨儿,你大嫂、姨娘她们,有什么能耐让你父亲做这个决定,便是你那几个兄弟,也不是他们求着你父亲如此。” 何雯如此说道,但她内心知道,对于老侯爷的这几个儿子,她严厉的很,也冷淡的很,原身不恨这几个人,但这几个人是老侯爷政策的间接受益者,是这几个人让老侯爷决定如此。所以,对这几个人,她一辈子都会有隔阂。只是这些jsg,无需叶暖知道罢了。 “母亲通透,跟母亲说话,很舒服。”叶暖长长的舒一口气。“姨娘总是说感谢你,我知道这话母亲都听腻了,但我还要感谢母亲。” 姨娘跟她说,如果不是老夫人有话语权,她的事情,不知道会如何解决呢,或许,回侯府只能是幻想,是母亲救了她的命。 “小事。” * 叶暖在永定侯府待的舒心,可永顺侯府就没那么和谐。永顺侯夫人恨不得一刀捅了何雯和叶暖,每日想起来,都要咒骂一回。只要下人有一点不顺心意,就打骂一顿。虽临近新年,永顺侯府没有一点喜色,甚至哀愁愤恨笼罩着整个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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