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于洲的肩膀上还有一小片未干的水痕,曲昙又拿出一块干爽的棉布轻轻擦拭。 曲昙手中的棉布刚刚吸干于洲肩膀上的水痕,拿着棉布的手却突然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了。 他试着挣脱,却反而被握紧。 于洲咳嗽了一声,低声说道:“万鬼城的雨好凉。” 曲昙又试着挣脱,再一次被握紧。 握着曲昙的手缓缓收紧,于洲继续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来见我,谁知你就在屋檐下看雨。” “我透过雨幕看着你,感觉你离我很近,却又离我很远。” “你打着伞站在墙下看着我时,你知道我在伞下想什么吗?” 曲昙声音苦涩:“你心中想着什么,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于洲转过身,“我在想我真是生不逢时,为什么比你那个情郎晚生了几千年,如果几千年之前是我在你身边,此刻你心中深深爱着的情郎就是我了。” 青年那双眼眸简直像一面深深的湖泊,曲昙感觉此刻的自己像一个溺水的人,所有的挣扎都是如此弱小无力,只能拍打出几点小小的水花。 他用最后一丝理智压抑住自己,告诉自己不能再沉溺下去,温柔的声音如冰凉的雨滴:“可惜,你终究不是他。” 于洲忽然低下头,在曲昙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他的嘴唇柔软滚烫,烫的曲昙手指蜷缩,指尖禁不住的颤动。 于洲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那双眼眸却分外认真:“可是我喜欢你,我活了十八年,第一这么喜欢一个人。” “即使我知道你心有所属,可我仍然控制不住我的感情,即使我知道这份感情注定得不到你的回应。” 曲昙心中只觉得更加苦涩,于洲很好,可是他他已经有情郎了。 他不能...... “我从来不奢望什么,也不奢望能得到你的爱,我只是想在你身边静静的陪着你,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也不想插足你和你那位情郎之间的生活,我只想很安静的爱着你,求你分我一点目光,给我一点怜悯,再给我一点在意。” 于洲的声音低沉而苦涩,曲昙心中筑起的堤坝终于决堤,滔天的洪水冲破堤坝朝着他席卷过来,他如一片被洪水卷走的落叶,毫无反抗之力了。 曲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怎么能辜负他的情郎! “于洲,你才十八岁,还很年轻,你只是一时昏了头,才会喜欢我。” “等你离开万鬼城,回到繁华的人世间,你就会把我忘了,爱上和你同样年纪同样美好的人。” 于洲摇头:“人生有几个十八年,我不年轻,也不是一时昏了头,我就是喜欢你,现在喜欢你,以后也要喜欢你。” 温热的气息拂在曲昙的脸颊边,他将眼睛越闭越紧,不敢睁开,只喃喃地说道:“若有来生......” 于洲说道:“我只要今世,不要来生。” 曲昙更加闭紧双目,咬牙说道:“你读了那么多佛经,怎么对情之一字还是执迷不悟。” 于洲说道:“我偏要执迷不悟。” 曲昙的额已经被于洲逼出一层细汗,说话的嗓音都在发着颤:“我已经有了情郎,无缘消受你的真情,你熟读佛经,不该对情之一字执迷不悟,应该学会一心无挂,四大皆空。” 于洲说道:“你说你我无缘,为什么你却紧闭双眼不敢看我。” “你若睁眼看我,我不信你还要我一心无挂,四大皆空。”
第269章 苍雪15 经典女儿国对白,杀伤力可谓无敌。 于洲欺负人家鬼王不上网,占据信息高位,一顿有效输出后,鬼王缴械投降了。 他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于洲那张帅破天际的俊脸,茶色的眼眸像被风吹皱的湖泊,泛着一层浅浅的涟漪,那深邃而专注的眸光就他眼里传了出来,一直照在曲昙心上。 闭着双眼看不到这张脸也就罢了,一睁眼看到这么一张脸,还怎么要人四大皆空。 曲昙的心又是狠狠一颤,两瓣花瓣似的嘴唇嗫嚅着,却一个拒绝的字都说不出来。 怔愣间,就见于洲那双桃花眼微微弯了一下,突然低下头亲上了曲昙的嘴唇。 他的嘴唇带着滚烫的温度,牙齿在曲昙的唇瓣上轻轻研磨,湿润的发梢散发雨水和草木的淡淡气息。 是熟悉的,令他久违的草木香气,就像千年之前,深爱的情郎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破碎了,发出一声轰然巨响。 理智被炸成飞灰,变成了四散飞舞的火星。 视线渐渐模糊,在脑海中想象出来的情郎的模样与眼前这张年轻俊美的脸孔渐渐重合。 纵然有移山倒海的神通,此刻的曲昙筋骨酥软,脸颊滚烫,寂寞了千年的身子像自己认了主人似的欢呼着雀跃着,涌起一股又一股的热浪,居然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于洲一开始只想浅尝辄止。 他之所以挖墙脚只是想保命,不想让曲昙夺走他的气运便宜了别人。 他以为自己可以一直保持冷静,毕竟人生的前十八年,他都在非常冷静地处理生活中的各种麻烦事情。 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冷静被一种不知名的东西瓦解了。 于洲的心间泛起一阵奇异的柔情,他无师自通地加深了这个吻,睁开眼睛看着曲昙酡红的脸和颤抖的睫毛。 篝火静静地燃着,一旁是倒在地上的画着泼墨山水的油纸伞。 依偎在一起的眷侣慢慢倒在伞下缠吻在一起,山水伞面遮住了他们的意乱情迷。 一件轻薄的雪白衣衫被随手扔起,像片云似的慢慢飘落,最后轻轻地挂在了还有些潮湿的伞面上。 伞下传来一声轻轻的抽泣,“别,我们不能这样.......” 话说到一半就被什么堵住了,声音全都被吞了下去。 两个小时后,屋中的篝火燃尽了,带着余温的灰烬铺在通盆里,一旁放倒的油纸伞的伞面也干爽了,只有曲昙变得湿漉漉的。 他全身上下一塌糊涂,眼神涣散迷蒙,正躺在一地狼藉的衣衫上一脸失神。 于洲擦着头上的汗,汗水浸湿了发梢,身上的肌肉被汗水浸得发亮。 他呼出一口热气,捡起一件衣服胡乱穿在身上,倒在一边平复呼吸。 好像按了加快键,事情忽然就发展成这个样子。 于洲脸上热意蒸腾,抬手挡住了脸。 曲昙被欲浪拍打成齑粉的神智又缓缓聚拢,他抖了抖濡湿的睫毛,睁开水色朦朦的眼睛看了眼一旁的于洲,心中带着几分嗔怪。 嘴上甜言蜜语,做起这种事情就只懂得一味蛮干,半点不顾别人死活。 软着身子捡起地上的衣衫披在身上,遮住了一片狼藉的身子。 曲昙看了一眼身上的痕迹,余韵渐渐消退后,心中不禁又愧又悔。 他这个水性杨花的人,终究还是负了他的情郎。 曲昙红着脸系着盘扣,于洲也从地上坐起来,沉默地穿着衣衫。 系上了最后一颗扣子,于洲对曲昙说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这话是真心话,他不是那种睡完人家就一走了之的人。 曲昙心中带着浓浓慌乱和懊悔,手里的盘扣系了半天也没弄好,只能狼狈地别过脸,不去看于洲。 于洲蹲在他身前,伸手系上了他衣襟上的盘扣。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于洲穿好衣服后要回去的,曲昙到底心疼他,没急着让他走,留他在屋子里喝了杯茶。 曲昙收伞的时候,于洲看了一眼那水墨伞面,现代的小年轻从小就学各种艺术班,个个都精通十八般武艺,于洲有门课正是水墨画。 “这泼墨山水画的很漂亮,是你那位情郎画的?” 曲昙收起伞,轻轻抚摸着伞柄,脸上带着爱惜之色:“是啊,过了这么多年,再小心保存,这纸伞的颜色也旧了。” 于洲说道:“这么宝贵的东西,你还用它拿来给我遮雨。” 曲昙轻笑一声:“他对我说过,东西就是拿来用的,若是总放在那一动不动,早晚会被灰尘淹没。” 于洲觉得曲昙那位情郎真是一个妙人,都过了几千年了,曲昙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明天我会早点来,还有好几本佛经没看完呢。”于洲慢慢说道。 曲昙的脸又红了。 都说醉翁之意不在酒,谁知道这家伙到底想看佛经,还是想看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第二天早晨,他果然又拿着几本佛经过来了,曲昙这回没有坐在池子旁喂鱼,而是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看书。 于洲走到躺椅旁,低头俯视着曲昙。 经过昨日的一番缠绵,他已经知道隐藏在宽松衣物下的身段是多么的风流,那柔软的腰肢是如何不堪一握。 于洲明明只是用眼神将他全身上下看了一遍,曲昙却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他扒光了似的,不禁微微蜷缩了一下身体。 “今天要看什么佛经?”曲昙脸颊泛红,目光躲闪地问道。 于洲笑了笑,忽然俯身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强健的手臂穿过曲昙的膝盖弯,将曲昙从躺椅上抱了起来。 “本来想要看的,现在不想看了,想做点别的事情。” 佛经自然是没看成的。 屋檐下的躺椅空了,屋里的床榻上倒是满了。 这种事情,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会有以后的无数次。 他倒想清心寡欲,可是这尝到鱼水之欢的身体却不争气,一见到于洲就像认了主似的,在他身下化作一汪软绵绵的春水。 床头朱红色的纱幔垂了下来,纱幔在眼前飘啊飘,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曲昙呼吸一窒。 门外传来郑池的声音:“曲昙,你在里面么?” 一只滚烫的大手强势地掰过曲昙的脸,一个带着极强占有欲的吻封住了曲昙的唇舌。 于洲听出了这是郑池的声音。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当猜测被证实的那一刹那,这种被亲近之人背叛的痛楚还是令他无比失望。 累了,毁灭吧。 他不管不顾,曲昙吓得大气不敢出,贝齿狠狠地咬嘴嫣红的嘴唇。 敲门声又响了一阵,曲昙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门外的郑池没听到声音,以为曲昙不在里面,只好转身离开了。 奇怪,往常曲昙不爱走动,经常待在院子里,郑池每次来,曲昙几乎都在这里。 这次来他找遍了整个院子都不见人影,真是奇怪了,曲昙去了哪里呢? 郑池心烦意乱地拨弄着手上的朱砂手串,这串朱砂手串一共有十九颗珠子,都是用上好的朱砂制作而成,其中一颗珠子的颜色格外暗红,上面刻着的符咒看起来更加复杂一些。 郑池走出曲昙的庭院,无意识地摸了摸这颗珠子,心事重重地离开了万鬼城。
257 首页 上一页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