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洲的睡衣已经滑到了胸口下面,六块结实的腹肌露在外面,在月光下分外惹眼。 他像搂只小猫似的把许昙搂在怀里,下巴抵着许昙毛绒绒的脑袋。 许昙说不出现在的感受,他明明可以挣脱开,可是他的鼻尖贴着于洲的棉T恤,闻着于洲棉T恤上带着体温的淡淡汗味,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腰忽然就软掉了。 一股说不出来的奇异感觉,好像要融化在于洲的怀里,他微弱地挣扎了几下,最终蜷缩着脚趾,红着脸窝在于洲怀里。 他喜欢高大帅气干净清爽的男生,要温柔,要体贴,要幽默,要有情调。 反正不是于洲这种冰块脸。 但是于洲185,还有腹肌诶! 许昙的心在胸膛里蹦来蹦去,他趴在于洲怀里打了个哈欠,竟然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阳光透过蓝色的窗帘照射进来,于洲的生物钟非常准时,每天都会雷打不动地在六点钟左右醒来。 但是这次于洲是被热醒的,他的脑门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一张睡得嫣红的美少年脸孔。 于洲愣了愣,刚想抬起手擦擦脑门上的细汗,就发现他的手掌正揽着许昙窄瘦的细腰,掌心微微一动,便能感受到掌心滑腻温热的肌肤。 许昙的腰再敏感不过,在睡梦中发出一声闷哼,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还在迷糊的两个人顿时完全清醒了。 于洲像是触电般地抽回手,许昙拉住被子蒙住脸,声音弱弱地从被子里传了出来:“于洲,你怎么能这样。” 于洲:“......” 于洲差点跳起来。 许昙在被窝里蠕动了一小下,几秒后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眨巴那双狐狸眼看着于洲。 于洲转过脸看他:“你看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见你的腹肌了。” “小时候跟着爷爷捡垃圾锻炼出来的。” 于洲单手撑着床栏跳下床,“早餐想吃什么?” 许昙正悄悄打量着于洲兼具着力量与美感的腿部肌肉线条,听到于洲问他,他就心不在焉地说道:“入乡随俗,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早餐是两个猪肉玉米馅的包子,两人在路上一边吃包子一边在公交站那里等公交, 这回公交车上有座位,许昙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外面的风景,他看了一会,突然转过头对于洲说道:“其实这里的风景很漂亮,很有古韵。” 于洲瞥了他一眼,纠正道:“那不是古韵,那是古旧、破旧。”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住的地方呢,我觉得挺好,屋子小点怎么了,安静又有安全感。” 于洲心想也不知道是谁嫌弃他身上有股下等人的味道,话到嘴里转了两圈还是没有说出口,露出一个掺杂着几分无奈的苦笑。 到了学校之后两人下了车,一前一后往班级里走,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过去。 晚上等公交的时候许昙拿着两杯奶茶走了过来,风吹拂着他的校服衣摆,眉目如画的少年穿过路灯的光束,仰着头微微眯着眼睛朝着于洲走来。 “多肉葡萄,多加了一层很厚的芝士奶盖。” 他把其中一杯奶茶递给于洲,于洲伸手接过来:“大晚上喝奶茶,你倒是挺有创意。” 许昙摇晃着手里的多肉葡萄,笑眯眯地说道:“这次月考我没有写作文,如果现在不喝,回家之后就没心情喝了。” 那双狐狸眼笑得弯弯的,像两个甜甜的月牙。 “所以我今天能跟你回家么,看在这杯奶茶的份上。”
第19章 校园19 许昙的叛逆期到了,他以前从来不敢反抗他的父亲,在他心里,父亲就是绝对的权威,他必须服从父亲的所有命令。 他妈妈总是说父亲是爱他的,他过于严苛的教育方式其实是狼性教育,人的成长是需要压力的,他爸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将来能成为更好的人。 可是许昙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糟糕,他并没有在这种教育方式中变得更好。 他跟着于洲回到了破旧的筒子楼里,穿着于洲宽松的睡衣坐在那张一米二的小木床上。 睡衣洗过很多次了,布料很柔软,带着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是那种很原生态的味道,就像石缝里疯狂生长的野草。 许昙的衣服都是高级烘干机里烘干的,每一寸布料都带着温暖而高级的香气,于洲闻过一次后说那种香气充满了金钱的味道。 于洲湿着头发回来了,刚刚走到卧室门口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来自许昙身上的香气,是很好闻很清新的草木清香。 他站在门口看着许昙,眼神巡视着许昙裸露在外面的每一寸皮肤。 都是没有吃过苦的痕迹,皮肤像是上好的丝绸,泛着动人的光泽,光是看着都觉得柔滑到令人唏嘘。 其实班级上隐隐也讨论过许昙,都说他有一个很严格的爸爸,许昙每次考不到第一就不让他吃饭。 于洲对此多少有点无语,不由得想起某个影视剧里著名的出圈台词——你一个丫鬟,不心疼心疼自己,到心疼起锦衣玉食的主子。 无病呻吟。 “你站在门口看着我干什么?”许昙问于洲。 “在想这可能你住过的最差的地方。”于洲说道。 许昙的脸红了红,想起以前嘲笑于洲的话,不禁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以前的话你别当真,我只是想气你,不是真的瞧不起穷人。” 于洲摇摇头,拿着吹风机对着头发一顿猛吹,吹干之后准备会主卧睡觉。 许昙扯住了他的衣角,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今晚和我一起睡吧,我害怕。” 于洲问他:“怕什么?” 许昙低下头:“我害怕我爸,我这次月考没有写作文,成绩出来之后他会很生气。” 一米二的床对于两个青春期的大男生而言还是太小了。 许昙往外挪了挪,小声问于洲:“我挤到你了么?” “没有。”于洲闭着眼睛,在黑暗里回答道。 许昙裹着毯子,把自己缩成一小团,抱着一角毯子睡着了。 他又做了那个梦,被他爸从100层高的大厦上推了下去,他的双手拼命在空中乱舞,却什么东西也抓不住。 他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任由自己下坠,一只滚烫的手掌突然死死地拽住他的手,他就这样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许昙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在哭,泪眼模糊地捂住嘴,发着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裤子。 是干的。 这次没有尿床。 看了一眼于洲,还在睡,没有被他的哭声吵醒。 他松了口气,身上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打湿了,裹紧了身上的毯子,却还是觉得冷,犹豫了一会悄悄翻了个身。 于洲睡得很沉,他是侧着睡的,后背对着许昙,他的肩膀很宽,线条在夜色中起伏着,像一座沉稳的山岳。 许昙还是冷,那种冷从骨头里往外渗,他全身都在发着抖。 牙齿在轻轻打颤,他忍着眼中的泪意,咬住了毯子一角,湿着眸子从毯子里伸出一只手,轻轻掀开了于洲的被角,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他的脸贴着于洲的后背,就像靠着一座山,被窝里暖烘烘的,许昙睫毛上挂着一颗泪珠,咬着毯子角睡着了。 许久之后,黑暗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于洲扯了下被子,把偷偷钻到他被窝里的许昙全都盖住了。 早晨两人挤着公交车去上学,这会出门晚了一点,公交车上已经挤满了人。 鉴于许昙那个特别容易发软、被人碰一下腰都会打个哆嗦的体质,于洲只好把他圈在怀里,到站后拽着晕乎乎的许昙下了车。 许昙睁着一双蚊香眼,心有余悸地说道:“师傅的车技真的越来越狂野了。” 进入学校大门之后两人还是分开走的。 许昙很不满:“和我做朋友很丢脸么?” 于洲神色淡然:“倒也不是,只是被人知道你和我住在一起,总觉得怪怪的。” “切!”许昙加快了步子,抱着校服跑远了。 日历上的日期画了一个又一个红色的圆圈,国庆的七天长假到了。 京州这个地方四季如春,季节变化不是很明显,于洲拿着奖学金买了一件新的外套,是很柔软的羊绒质地,颜色是深灰色的,很耐脏。 晚上吃完晚饭他坐在阳台上看天,身旁的手机不断震动,班级群里的同学都在讨论七天长假要去哪里。 于洲有点羡慕。 其实他也想出去看看,他活了十六年,却从来没有出过省,从来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待在这个阴暗的筒子楼里。 考上大学,然后努力赚钱,带着爷爷一起去其他地方看看,这曾是于洲最大的愿望,其他的东西就不能再奢望了。 假期的第一天于洲逛了早市,带回了一盆仙人球,然后穿着旧衣服出去捡废品。 假期第二天,于洲用一个上午和一个下午写完了全部的试卷,顺便复习了一遍不熟悉的六级单词,看了一个小时的没有中文字幕的美剧,晚上买了一大瓶可乐,做了可乐鸡翅。 假期第三天,于洲准备改造一下自己的卧室,次卧虽然不如主卧明亮,但是带着一个阳台,于洲准备把阳台改造成一个小书房,这样他的书就不用堆的满地都是了。 他戴上塑胶手套,正往阳台里铺白色地贴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了叮叮咚咚的提示音。 于洲疑惑地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孙饶发给他的消息。 “许昙被他爸关起来了,不准他吃饭。“ “我和周然去看过他,他说你脑子聪明,让你想想办法。” “他快要饿死了,两天多没吃饭了。” “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一连串的消息轰炸过来,于洲一把摘下手上的塑胶手套噼里啪啦地打着字。 “许昙家在哪?” 孙饶发过来一个定位,于洲拿出自己的书包奔向家里的冰箱,往里面装了一堆吃的。 他匆匆奔下楼,在外面拦住一辆出租车,一直开到天策山水。 孙饶和周然早就在校区门口等着他了,虽然两人是熟面孔,小区保安还是给许昙的妈妈打了个电话求证。 进了别墅区里面,孙饶挠着头灰溜溜地说道:“我和周然不太好掺和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哈。” 周然咳嗽了两声,拉着孙饶走了。 “两个怂货。”于洲在心里暗骂了一声,靠着地址找到了许昙的家。 许昙的家非常大,一眼是望不到头的,两个穿着围裙的园艺师正在修剪灌木丛,于洲背着书包一脸淡定地走了进去。 两个园艺师看了他一眼,看见是清浦的校服,便继续专心地修剪灌木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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